到了傍晚吃过晚饭,两人又从村南自己家出发,一直走到河口新建的游乐场那里。
如此一个多月,王凤羽虽然行动缓慢些,简单的事情已经能自理。
玉家夫妇和白婶高兴得难以形容。小年那天,又让邓立明和陈钢开了车子来,再把老林喊上,原班人马,玉家,王凤羽一家,王七婶一家,严姐母女,静茹,双平小两口,外加二富,秀秀和王冬儿,夏彩,两对未成家的,大家伙儿倾巢出动,浩浩荡荡去了净峦山还愿。
热热闹闹一天,仍旧不算完。下山的路上,王七婶说起来。
玉家建新房,王七婶家就替玉家多养了头猪。后来玉家夫妇搬进新房后,说什么也不肯收王家给白养的年猪。两家推去推来,只推到年根下,白白胖胖的一头年猪光吃不长膘,还没说出个一二三。大家伙儿听王七婶说起这事来,都在笑。
走在前面的王冬儿和夏彩跟王七婶开玩笑,
“七婶,你家今年富余,不如把猪卖了,资助资助我们俩吧!”
王七婶横王冬儿和夏彩两人一眼,
“你爹妈给你絮的招财窝财源滚滚,都快盛不住溢出来了!七婶可不凑这热闹!”
又一拍大腿,冲玉篱妈和白婶说:
“咱们一不做二不休,不如请全村人热闹他两天!就用这年猪!”
白婶,王凤羽和玉篱听了王七婶的话都连连摇头。
白婶急得紧几步追上王七婶,
“这可使不得!凤羽好了,虽然是大喜事!可太过了也有些招摇!不大好。。。。。。”
王七婶不等白婶说完,伸手拉住白婶,
“大姐,您就是!我见您一辈子勤谨,也没见好出朵花儿来!这次凤羽好了,多大的事!咱们就大操大办一次又何妨!咱们就做给人看看!去去晦气!”
说罢,看向王凤羽和玉篱,问王凤羽,
“你同不同意干妈说的?”
王凤羽笑笑,忽地“嘿嘿”两声,
“这个,我缺席这么久,家里的事早不是我说了算了,我妈和玉篱做主吧!”
大家都笑起来。
王七婶笑骂王凤羽滑头,玉篱接过话,笑意犹存,
“干妈说的不错,凤羽好起来,不光他一个人的事。有他,婆婆,张叔,我娘家,就都有了一片天。今天婆婆带我们来走一回,拜谢神灵,算了了心愿!回了村里,干妈和我妈要怎么热闹,这又是您二位的心意。到时候,我跟凤羽铁定帮忙!”
玉篱这么一说,二富和王冬儿他们也起哄。
“七婶,到时候吃不完的东西,我们铁定帮忙打包带走!”
反倒只有最小的三平正正经经跟王七婶和玉篱妈说:
“妈,婶子,你们就办吧!到时候有我呢!忙不过来,我把王志兵也叫上,再喊几个同学来。再说,请的客多,人来了也不好意思不搭把手,事多人也多,就解决问题了!”
一旁的静静也出声,
“三平说得不错!到时候我也帮忙!我觉得婶婶说得很对,该欢喜的时候咱们就正正经经欢喜一回!”
王冬儿瞅瞅三平,又看看静静。一手一捞,将将地把三平和静静架在鼻梁上的眼镜提走。
“你俩都是读书人,说话倒也一唱一和!以为摆酒请客跟你们捧着本书这么轻松呢?人来人往,多少张嘴,多少只手?光用的家什清理起来就够费劲!七婶说得也轻松,还‘摆他两天’!我看哪,能全乎地摆满一天就不错!”
王七婶急得分解,
“你这臭小子!村里这么多人,不摆两天,能一下子全坐完席吗?”
王冬儿看看玉篱,脸色微沉下去,
“您还是不明白,这村里人,有的该请有的不该请,都涌上来白吃白喝,也不嫌心里硌得慌!。。。。。。”
王冬儿这么一提,王七婶也看眼玉篱和王凤羽,语气犹豫下来。
跟王冬儿牵着手的夏彩却有些忿然地看向玉篱和王凤羽。
王凤羽醒后,从车行租来的车被邓立明修理好,还了回去。王凤羽家被砸坏的家俱,也一样样被张镇亲手修理好,放回原位。夏彩很着急,这些可都是大飞那伙人的罪证!
夏彩气愤地质问玉篱,玉篱却说,看到王凤羽能够重新活过来,忽然改了主意,什么也不想再计较。。。。。。
王冬儿和王七婶争辩,静静和三平终于抢回眼镜带好。
静静恼怒地瞪眼王冬儿,大声说道:
“我们明白你什么意思,可村里这么大,这么多人,用不着因为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吧?再说了,咱们该热闹热闹,该高兴高兴,就是要给那些小人看看!一来,人心要拉拢!二来,就该趁机灭灭那些害人的心思!杀杀他们的气焰!”(
第二百二十二章 璀璨
事情还真如静静所说,王七婶家和玉家将筵席摆了起来。时间将好安排在大年夜前两天。
王七婶和玉篱妈也不挨家挨户去请,直接在小集市,村委会那里贴了张告示。说是王凤羽能好,全赖王家村这块风水宝地。王七婶和玉篱妈在菩萨面前许了愿,王凤羽好了,请全村人吃流水席,愿意沾沾喜气凑凑兴的都欢迎!
事情一传开,杀猪的事情就被二富的哥,大富揽了去。其余的人,说玉家显摆的也有,更还有嚼嘴说小心乐极生悲的。
让玉篱妈和王七婶再想不到的是,上午陈刚和三平几个刚刚把杀好的猪肉运回家,下午第一批来帮忙的竟然是程嫂子和张顺子。。。。。。
玉篱妈和王七婶看着穿得一身周正的张顺子,一时倒反应不过来。屋里四五个人呆愣良久,程嫂子自个儿拖了条板凳招呼张顺子坐,自来熟地就挽了袖子去帮玉篱切菜。
程嫂子笑说:
“我们在巷口遇上的!人可不是我喊来的啊?”
玉篱妈一脸尴尬,擦干净手招呼张顺子,
“灶房里乱,你进堂屋里坐吧!”
张顺子仍旧是副冷冰冰的表情,头抬得高高地,瞟眼程嫂子,也挽起袖子。
“既然是来帮忙,就动手做事吧。要坐,改天再来叨扰。”
语气听着倒是缓和
玉篱妈只好另找了把菜刀,又让王冬儿端了张椅子过来给张顺子安置好。
灶房里一时静下来,就只听见切菜的案板当当作响,还有水龙头里哗哗的流水声。
王凤羽跟玉篱爸,还有二富他们在院子里收拾借来的桌椅。此时屋子里就玉篱,王七婶,玉篱妈还有王冬儿和小夏几个。玉篱暗自庆幸,严姐跟白婶带着静茹她们在对门整理碗筷。要不两人一碰上,该是怎样情形?
玉篱思量,王冬儿也想到了这事。
王冬儿嘿嘿笑两声,忽然地用手膀子拐了拐夏彩。
“婶子来了,你也不叫一声?”
夏彩闻言,狠瞪下王冬儿,又睃眼张顺子,嘴皮都不带动地含糊了句“婶婶”。
张顺子却抬起头正正经经应了一声。
王冬儿跟夏彩打眼色,
“你不跟静静说好去大棚扯菜吗?快去呀!”
夏彩心里雪亮,撇撇嘴放下手里洗的菜,慢条斯理出了门。
王冬儿冲张顺子笑笑,瞥眼众人若无其事地又切起菜来。
程嫂子吭了一声,笑说起来,
“自家有就是好!要肉,七婶这里杀的有猪,要菜去玉篱大棚里扯。不说摆两天流水席,就是三天也轻轻松松!”
“大过年的,肉啊,菜啊,正是价好的时候。你们也真想得开,花这么大本钱争口气。喂在不值当的人肚子里,不冤枉了?”
不想张顺子却接上了程嫂子的话。
程嫂子听着却不是味儿,脸色一变。两眼瞪着张顺子,手里的活儿也停了下来。
张顺子见程嫂子这样,冷冰冰的脸上依旧纹丝不动。
“不是说你。你别想多了!”
程嫂子一愣,左右看看,拿起自己的刀子和椅子转到玉篱妈身后坐下来。
“你家办事,我不跟她多说!”
玉篱妈伸手阻了阻两人,没想到程嫂子出人意外地通情达理,自己就退避开。中间隔的人一走,就剩了玉篱妈和张顺子面对面。
玉篱妈扯起嘴角笑了笑,张顺子也眉头一松笑了下。
“世事就是难料。以前糊涂的人,如今也精明懂理了。”
颇为感叹。
程嫂子闻言,呵呵笑两声。
“那是!要放以前,谁又想得到你今天会登玉篱家的门,还坐在灶房里切菜?”
啧啧两声,
“你可是村里出了名儿的矜贵人!”
说罢,瞅着张顺子笑。
灶房里一阵寂静。没想到张顺子笑笑,脸色虽稍显尴尬,却大大方方地。
“说起来,这些年明里暗里,大大小小的恩恩怨怨都是从小海他爸还在做村长那会儿开始。谁对谁错,是是非非,有心的人自己就能论断,我也不想推卸。今天之所以来,只是觉得,玉篱家都有这份儿肚量,我不过借个梯子下,又有什么好抹不下脸?”
张顺子看向玉篱妈,
“小夏家出事,我娘家险险避过,自那以后我倒是明白了不少。如今跟小海他爸算是一拍两散,又更清醒了些。以往的事不论,王泉儿出来后的事,跟我家是半点儿关系没有。大飞闹得太不像话,我娘家那里也早就没让他去做事。我得当面跟你说个明白,免得误会。”
全部人都看着张顺子,只见她面色虽沉静,看着玉篱**眼神却露出丝局促,声音也陡然变得干哑。
“我知道我们的罪孽。本来想着不过一个鱼塘,没了也就没了。谁想到牵扯了那么一大帮子事出来。看着玉篱一步步走到。。。。。。,我也是女人,我心里也不好受。。。。。。”
“好了!”
玉篱妈大声打断张顺子。
“过去的事不说了!”
眼睛已经开始发红。
王七婶见状,拍拍玉篱妈呵呵笑起来。
“说得是,过去的就都过去吧!如今事事如意,还提干嘛?”
玉篱妈飞快地拭了拭眼角,也笑起来。
“我家能请村里人来坐席,就什么都放下了。你能来,你也想好了。这比什么都好!”
张顺子点头,眼睛已经润湿。
王冬儿看看两人,大声笑起来,
“大家都好了,就我和小夏还悬着。回头婶婶们倒是帮我们一把!”
张顺子立马应声道:
“你和小夏的事,回头我找你爸和你妈说去!”
王冬儿一愣,又嘿嘿笑道:
“真没想到天上真掉下个大元宝!那真谢谢婶婶了。”
世人都知道张顺子和王冬儿妈虽是妯娌,却从来不亲近。大家也只当张顺子一激动说的场面话,都没往心里去。
没想到张顺子说到做到。在玉家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