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那个,就是那个啥……”
质辛皱眉更不懂:“到底是那个啥?”
急智闪过,咎殃眸光突然一亮,浑身松了下来,按住他的肩,
“就是那个,叔叔的星灵指针不小心掉进床底下了,你见过的,”
质辛得意看着他点点头,“就那个有人一叫爱之厉你就出现的指针吧!我的记性可是很好的”
天之佛淡笑扫过质辛,单臂支着下颌盯着咎殃,眸色一闪,故意出声:“然后呢?”
大嫂,你是大嫂,得有大嫂的样子!怎能做如此有失身份之事!
咎殃身子僵了僵,眼睛极力不去看天之佛,他的能言决不能在这种小事前失灵!
“吾只能爬进去寻,没注意到你们进来,找了半天刚找到伸手去拿,然后便发现了你拼命拽叔叔的衣裳。”
说着极为郁闷扫过破烂的衣摆,瞪了眼他口中的罪魁祸首!
质辛嘿嘿一笑,尴尬摸摸头,抬起小手将撕下的衣裳捧在他眼前,
“对不起叔叔,还给你!”
咎殃眸光僵硬一笑,急忙抬手接过塞进怀里,
“乖质辛!”
回去一定要毁尸灭迹,这事绝对没发生过。
想到这儿,咎殃才意识到,急忙噤声,刷得看向天之佛,指指嘴摇头。
“大嫂,劫尘还睡着,都怪吾居然忘了,我们别说话,等她醒来再言!”
“水之厉咎殃!”
一声嘹亮带着冷意的嗓音传出。
咎殃眸色骤变,身子一僵,脚底到头上瞬间冻结,怎会!
“劫尘!”
劫尘穿好雪白锦鞋,拿起随身佩剑一步一步走向背对自己的咎殃,
“出去一遭,本事见长,听到吾的声音都不敢正面相对,你做了何无颜见人之事?”
铿然一声,劫尘以指拔出半截剑又彭得入鞘,用剑柄轻轻缓慢滑过他的脖子。
咎殃脖子缩了缩,喉头滚动半晌,才艰难颤抖着憋出一句,
“你何时醒的?”
劫尘悬着剑柄走向他身前,停在他方才按在胸口的手腕儿上,“该醒的时候醒的!”
冰冷的寒气,激得咎殃手抖了抖,急忙避开抬起按在狂跳的心口上,“哦!”
不会是那时候吧!她的反应太像了,难道天要灭他?
劫尘对上他四处闪躲的眸光,拧眉:“你没什么要对吾交代?”
“交代?”
咎殃嘴唇一哆嗦,看着她瞪大了眼睛故作不知:“交代什么?”
她真的知道了!知道了!劫尘好不容易才对他好了些,这可怎么办啊!
劫尘拧眉盯着他,紧抿双唇。
沉默蔓延,还有狂跳的心脏声。
天之佛搂过好奇盯着的质辛,低声耳语,
“随娘回殿吧,娘有些累了。”
“哦!”
质辛当即收回眸光,拉着天之佛的手轻步向外走去。
咎殃抬起的眸光看见,心头一跳,急促道:
“大嫂,你去那里啊?吾送你回去!你小心点儿,你要是伤着了,大哥会揍吾的!”
劫尘横跨一步挡住他的路,收好了剑,凝重道:“把大嫂送回去立刻回来!给吾交代清楚太始之气如何寻来。另,异诞之脉发生诸多事情,你也该知晓。”
原来是交代这个!
咎殃一怔,神色募得松下,全身血液顺畅流淌。
看来是刚刚他们说话时才醒!而且也没追问他何时入屋,一定是以为他和大嫂他们一同进入的。是他心虚才想多了!列祖列宗保佑啊!
“嗯!吾立刻回来”
“大嫂,质辛,你们等等吾!”
竹林簌簌,梵声袅袅。
“施主请慢走!”
剑布衣双掌合十,站在台阶下俯身一作佛礼,“多有打扰,小师父请回!不敢再劳相送。”
吱吱呀呀关门之声缓慢响起。
弥陀法寺管事不避嫌,将所有地方皆让自己查过,根本没有命灯!
剑布衣凝眸望向天边流云,沉重的心情和多日的奔波让已经察觉到此事诡异的思绪一时难以理顺。
克灾孽主丧生,如今只剩下劫尘和咎殃。
先是剡冥,接着贪秽、魑岳、魈瑶、最后克灾孽主,若夺走命灯之人有仇于厉族,该是一同销毁命灯,让几人同死,如此猜想,几人该是死在不同地方,可为何他们一个接一个皆在回到异诞之脉后才死?
……
剑布衣抬手揉揉太阳穴,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现在终于明白师父们临走时的嘱托是何意,将自己当做不知未来的苦境之人顺心而为确实好些。亦不必像现在这般举棋不定难以决断。
他不愿看到咎殃和劫尘死,立刻告知天之厉血傀师之言。
先去芙蓉山将血傀师阻拦在里面。
95夜幕降临
“劫尘;吾回来了!”
急切开口,咎殃着急从双天寝殿回来;跨过殿门直往卧房走去。
“吾在这儿!”
站在大厅正座之首的劫尘,拧眉看着他提醒。
咎殃步子一顿;刷的回身,诧异道:“你怎么站到这里了?”
说着直直向她走去。
“为何不能站在这里?”
劫尘看了他一眼;还要说什么眸色突然复杂一闪;突然阖上了嘴。
现在说还是过些时候再说?
咎殃一怔,狐疑盯着她拧眉:“有何事直言便是;怎么欲言又止。”
她什么时候言语变得如此瞻前顾后?他离开几日;变化也太大了些!
劫尘垂眸望向自己的佩剑;拨了拨剑穗;迟疑出声:“吾要你将太始之气交给大嫂。”
“为何?”咎殃怔住;不解看着她道:“大哥命令只能交给他,当时你亦在场,吾方从大嫂口中得知他不在,便等他回来再给。”
说着咎殃意有所指问道:“大哥命令向来不得违背,你方才为何要那么说?”
心念一定,劫尘指尖捏住晃动的剑穗,望进他眼底:“原因过会儿会告诉你,你到时再做决定。”
“这!”咎殃皱了皱眉,若有所思盯着她,“劫尘,吾觉得你很不对劲儿。”
“有吗?”劫尘既似肯定又似否认,“怪在何处?吾不觉的”
咎殃关心看着她,直言不讳:“你睡至正午时分犹未醒来,吾想知道这不合你习惯的原因。是昨夜有事未睡,还是晚睡之故,亦或是身子欠安?”
“多虑了!”
劫尘凝眸扫过他的双眼,提步向殿外走去,
“天快亮时才入睡而已。”
“什么!天快亮!”
咎殃眸色一紧,急忙大步追上,“你要去哪儿,等等!吾如今回来了,异诞之脉再有何事,直接吩咐吾去做,你不必亲力亲为!”
居然会忙成这样!大哥最忙时也从未出现过这种情形。
想到这儿,咎殃眸色一闪,募得想起,
“劫尘,剡冥,贪秽他们现在在哪儿?这两人既然已经回来了,该吩咐他们去做事才对,怎么让自己忙到彻夜不眠?”
劫尘步子一顿,穿透天上灼热的光芒望向他:“你还不知道,魈瑶、魑岳、克灾孽主也回来了,现在正和剡冥、贪秽帮吾做事。只不过事情有些棘手,虽有他们,吾仍必须趁着夜色亲自去做,”
棘手?到底是什么事?
咎殃当即看向她,“不论是何事,如今吾回来了,又多一个人手,你也不必那般劳累!”
劫尘眸色凝起一丝复杂,低低叹息一声:“你说的对,吾终于可以歇着了!”
她的模样,事情该是很棘手。
咎殃皱眉后又松下来:“你先将事情说与吾知,也好理清头绪,吾才能着手去做。”
减轻你的负担。
劫尘蹙蹙眉心,压下突然涌起的涩然,缓慢收回凝视他的视线,
“吾现在便是带你去了解诸事,跟紧了。”
“嗯!”
倾洒而下的日光依然灼灼,射得琉璃殿顶璀璨夺目,散发出一股不易觉察的热气。
二人缓步行在蜿蜒的地下宫殿之中,
咎殃见劫尘额上沁汗,快走一步,挡在她身面,掏出怀中绢帕,喘气给她:“我们为何不提功飞身去目的地?像无功之人般步行又浪费时间还耗费体力。这天气又闷又热,定有场暴雨,现在走路实在不是个好办法!”
“知道,但吾今日想走路!”
咎殃一怔,轻笑出声:“想走就走吧,吾一定相陪。”
劫尘转眸接过他手中的兰紫色绢帕,看向他问道:“吾记得你上次所用是蓝色,何时换的?”
这种小事,她居然还记得!
咎殃心头一喜,看着她的眸色变亮:“离开异诞之脉去寻太始之气时。”
“哦!”
劫尘若有所思看了眼绢帕,才拿起拭净额上清汗,
“吾很喜欢,是否介意送予吾?”
说罢亦不待他回答,直接塞进怀里。
咎殃一愣,募得反应过来,“不介意!怎么会介意!”
说着总觉不足高兴急促道:“这块儿吾用过,殿里还有许多崭新未用的,要不吾回去重新拿一块儿再给你,都是你喜欢的这种色泽质地!”
以前送东西,她势必拒绝,今日竟会主动,求之不得!
这般而已,你便高兴至此。可惜吾终究醒悟的太迟了!
劫尘涩然暗叹,看着他露出微不可见的淡笑,“新的没有任何意义,你用过的很好,回去洗洗依然是新的。”
咎殃心头一跳,怔愣地陷入了她的那么冷清笑容中。
劫尘垂眸涩笑,走过他身边,望向不远处的流云,抬手按在他胳膊上,“有些累了,让吾搀着你走会儿!”
“哦!”
咎殃回神,咳了咳,压下面色突涌的微红,伸出胳膊让她的手从下面插过绕到上面勾住。
居然在她面前犯花痴!他的形象全完了!
“你可否先告诉吾,这是到哪里去?”
劫尘望向不远处熟悉的殿檐一角,“到了便知!”
地面静静倒映着二人黑影,相搀的胳膊在影子中看不出任何迹象,两个黑影毫无阻碍的在地上融成了相连相携的一体。
“剡冥寝殿!”
怎么是这里?
咎殃诧异盯着牌匾,转向劫尘,“他不是离开了异诞之脉,为何带吾到这里?”
“你此时所站位置正是那日他离开前所站,”劫尘扫过地面对上他的双眸,凝声道:“他离开时,吾曾答应所有事情必须让他第一个知晓。”
咎殃一愣,倏然轻笑道:“你来此,难道是打算在他寝殿传信通知?又有什么事要告诉他?”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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