蕴果谛魂心头一紧,凝眸看向他:“不必有所顾忌,务必一字不瞒说出。”
剑布衣颔首。
三千见劫尘和咎殃面色突然不太好,眸色一闪,走向其他地方搬了两张座椅,放在他们身后,“姐姐,哥哥,你们坐下听吧。”
劫尘仅垂眸,手紧紧扣住座椅背,三千双手拽住她的另一只手直往椅子上拉去,“坐吧! 你不坐,师兄绝对不开说!”
劫尘见她关心担忧的眸色,僵痛的心头莫名暖了暖,涩然微阖双眸缓缓落座。
咎殃见此眸色松了松,这才坐在她身边,看向三千:“多谢!”
剑布衣这才开口把天之佛吩咐他们那日所做之事,以及去往共命栖取得玉石像、灾皆由起到消失的全部情形详细讲出。
一声一字缓缓飘出散入夜空中,萦绕着漫天繁星。
片刻后,本晴朗的夜空却突然升起一阵浓雾,渐渐遮蔽了星光。紧接着地面掠起一阵凉风。吹得苑内的枝叶簌簌作响。
脆想声止住不久,殿内的话音亦随时光流逝到了尽处。
剑布衣垂眸凝重道:“……我们一路疾驰,到共命栖时只看到雨水冲刷下他们两人的玉石像,徒手挖出后,担心异诞之脉情况,急忙往回赶。”
“血!共命栖,”
蕴果谛魂面色苍白,不知何时端在手中的茶杯彭得一声,碎裂成块,深陷掌心。
“掩埋玉石像之处,至佛,你……”
劫尘和咎殃心底涌起丝窒息的不适,张开的嘴微动,喉间却似堵住,只有微弱的气息,发不出声音。
缎君衡把他们的神色收入眼中,强迫自己放松,放下端在手中的茶杯,“大师,可否告知,共命栖是处怎样特殊的所在?”
他化阐提、断灭阐提和净无幻紧张凝视着蕴果谛魂。
黑色十九和魅生眸色露出丝连他们都意识不到的恐惧,目不转睛看着他。
一片凝固的静谧中,殿门口突然吹进一丝凉飕飕的夜风。
蕴果谛魂微白着脸突然涩痛笑笑,至佛,你真给自己选择了个好归宿。
“共命栖,佛乡自古执行五赦净驱天罚之地。”
良久后,
劫尘抬眸艰难出声:“五赦净驱天罚?是什么?”
“是,”
蕴果谛魂涩眸起身,怔然移着步子走到众人皆能看到处,怔然缓缓启唇,
“将佛剑插入这里,”
说着,垂在身侧的手微颤着抬起放在脖下中央,然后缓慢移动手指划过胸口直到腹部。
“凝聚佛力划开,同时震碎体内五脏,不得存下一丝,最后血尽而亡,再用佛力消亡尸身,散入天地间,以示消罪。”
“如此,大嫂果然是尸骨无存?什么都没剩下?”
劫尘喃喃低语,恍惚皱了皱眉,强撑着红眸望着蕴果谛魂,胸口窒息间,痛到极致的眸色突然一凝,当即看向咎殃。
“第一个杀了血傀师,第二个矩业烽昙、然后苇江渡、云沧海、尔善多、凡七夜……一个一个杀,大嫂怎么去的,他们便怎么死!不,吾要千百倍加诸于他们,何时杀完,何时我们再大婚,吾和你一起去杀,一个也不能放过!”
“吾去!” 咎殃心头涩痛,双手惊惧地掰住她紧扣在座椅边痉挛僵直的手,“劫尘,你不说,吾亦会去,快放松,你想杀谁,吾都去杀……”
剑布衣眸色一涩,缓缓出声:“吾这里有天之佛一物。”
劫尘眸色一震,死寂的谋底露出丝波澜,突然松了手,“是什么?”
剑布衣垂眸,伸手入怀掏出一个紫色锦囊,小心翼翼打开取出。
一片沾着泥血痕迹的金色纱衣,静静躺在手心。
“她那日所穿,包裹玉石像之物。”
劫尘恍惚的红眸定定凝视着,
突然,
急旋而至一股骇人闇气,强卷纱衣直飞殿外。
“何人!”
劫尘眸色骤变,顿提功追去,
刚起的身子却在下一刻僵立在了半空,苍白着脸落地。
“大哥!”
“天之厉!”
缎君衡僵直着站起,怔怔望着不知何时出现在殿门口的黑色身影。
蕴果谛魂骤然回身,眸底震惊忧色一闪。他何时来得?
天之厉垂眸,怔然望着落入掌心的金色纱衣,殿内照耀而出的晶芒拖长了他寂寥凝恸的身影。
咎殃眸光一涩,低唤一声,“大哥!”
天之厉心口掠起一道从未有过的噬心痛楚,手指突然动了动,恍惚的眸色露出丝不该出现的温柔,将不大的纱衣细心叠好,贴着身体放在心口处收好,才抬起幽深的黑眸望进殿内。
他化阐提、断灭阐提、净无幻、黑色十九、魅生、缎君衡、蕴果谛魂、劫尘、咎殃、剑布衣和三千僵立着,眸色复杂望着他的眸色。
吾忘了的一切竟是如此吗?这到底是不是真的?
天之厉疲惫收回视线,抬手揉着两侧太阳穴。
楼至韦驮,你来告诉吾。吾现在只相信你说的话。只要你来说,吾可以再为你放弃一次攻打苦境,也可以放过天佛原乡所有人,甚至承诺永不涉足苦境。
突然拂身而过一阵凉风,衣袍摆动间,
天之厉稳了稳站立不住的身子,急抬手按住心口纱衣,恍惚抬眸望向晦暗不明的夜空,当即旋身黑色闇气,消失在浓浓雾气中。
作者有话要说:嘿嘿,捂脸~~又晚了~~
然后~~~提前祝大家春节愉快,万事如意,幸福快乐!!
PS:春节之故,(看到这句话,嗯,大家一定想拍飞我)
除夕和大年初一不更新,初二晚上9点准时更新,初四晚上9点准时更新,以后的以后我看看再说~~
124封印寝殿
劫尘和咎殃眸色一变;急忙化光追去。大哥离开的方向,他要去何处?
夜风啸啸;雾气浓重,却阻拦不住疾走的黑色身影去往要去的地方;
殿内剩下的几人眉头深锁;僵立着任由吹进的夜风搅乱紧绷心绪。
良久后,刺刺,一阵座椅擦地声响起,
缎君衡落座;转眸看向蕴果谛魂,意有所指道:“天之厉早前下令攻打苦境,行动已开始许久;他本无天佛原乡记忆,但今夜后,于私于霸业,佛乡亦必成进攻之地,因天之佛熄灭的战火终将起。”
蕴果谛魂眸色微怔,拖着沉重的步子走回桌边:“缎先生口气似不赞成天之厉进攻之举。”
缎君衡颔首:“纵观所有地域,皆太平繁荣,百姓和乐,各地间互通有无,互不相扰,不该妄动干戈。且,天之佛牺牲之举是为何,我们心知,她之心愿必须达成。”
蕴果谛魂对上他睿智凝思的眸色,皱眉道:“缎先生尚有未尽之意。”
缎君衡眸色一肃,左臂缓慢移至腰间,望进他眼底:“若有一日烽烟四起,战火弥漫,吾会为天之厉献智,联合众人之力成就霸业,结束战祸。厉族不做掀战之端,但必开创万代盛世。若天之佛在,亦不会反对。”
他化阐提和断灭阐提对视一眼,看向蕴果谛魂:“一同此心,我们会助。”
剑布衣和三千对视一眼颔首:“群雄逐鹿,以最强兵力止战,是最快之法。”
蕴果谛魂沉默半晌,才抬眸扫过他们每一个人:“是战是和,人天共力而决之事,就如当初的佛厉大战,我们谁也不会料到是这种结局,后事自有后来法,吾不做预计,到时再应对。”
说着蕴果谛魂最后定在缎君衡面上:“当务之急,必须阻止天之厉进攻苦境和天佛原乡,吾不能让天之佛心力就此白费!”
魅生拧眉,低语嘀咕:“天之厉你们又不是不知,如今没有记忆都如此,若恢复记忆,哪还有什么办法能阻止,除非至佛活着!”
黑色十九手不由扣紧了腰间佩剑
蕴果谛魂眸色闪过一丝黯然凝忧。
剑布衣沉默了半晌,看向众人意有所指道:“若无法阻止,只能暂时拖延,将进攻的日子推迟。”
缎君衡眸色凝住,“想办法让他将注意力集中在铲除血傀师身上,此法可有用?”
蕴果谛魂突然看向剑布衣:“方才言至佛让你们除去了圣魔元史?”
剑布衣颔首:“就在那夜。”
缎君衡若有所思道:“没有异力护持,便能轻易除去血傀师。只是还有一个问题。”
蕴果谛魂抬眸接过他的话:“你是说记忆?”
缎君衡轻嗯一声:“不知天之佛是否也洗去了他之记忆。”
蕴果谛魂沉思良久,看向几人的眸色中带了丝沉利:“记忆在否无关紧要,对他,吾会暂时放下地藏王大愿,以杀渡航。”
“这!”缎君衡眸色一震,“你要开杀戒?”
蕴果谛魂毅然决然颔首:“值得。”
他化阐提和断灭阐提眸色一凝:“大师不必为此损毁修行,他之性命让我们兄弟取。天之佛可为苍生牺牲,但绝不容他亵渎蔑害。”
蕴果谛魂端起手边换上的新茶杯:“于公于私,吾都要除去他,你们二人不必因此为自己枉增杀孽。”
剑布衣沉默良久后抬眸看向几人补充道:“他今夜听到了所有事,有昙儿运使荒神异力,恢复记忆定不出五日,仅血傀师之事根本不可能阻止他。”
缎君衡暗叹一声:“除阻止外,吾担心他之心疾!我们行事必须顾忌此处。”
蕴果谛魂垂眸片刻,意有所指看向他:“推迟记忆恢复时间是否有用?”、
缎君衡不解:“何意?”
蕴果谛魂道:“将昙儿抱离异诞之脉。”
“不可!”缎君衡当即否决,提起茶壶为他茶杯中添水:“你有所不知,昙儿以食天之厉血和灵兽之血为养,不近任何他物,若抱走,喂养大成问题。”
蕴果谛魂一震。
三千在旁听了许久,突然插入几人话中:“要不我们骗天之厉?”
缎君衡诧异看向她:“还请详述。”
三千抬眸看向几人道:“告诉他天之佛尚有生机,可以复活。”
黑色十九拧眉:“他会相信?”
蕴果谛魂眸色一顿,望向缎君衡,轻轻把茶杯放到桌上:“相信与否,在于由谁说,如何说。这个办法可行。若后来被他发现,后果吾承担。”
缎君衡对上他的视线,坦然道:“后果与大师无干,由吾承担,最好的办法是他永无发现之日。必须让他深信,天之佛复活不了是天时地利人和不具备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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