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舟眸色变了变,急一手推了推瞬间僵住的忌霞殇。
贪秽震住的眸色倏然一愕,余光狐疑扫向此人,他到底想做什么?
沉默良久,
忌霞殇扫过贪秽和擎念潮看向他:“吾早已默许他们婚事。否则不会让贪秽出现在念潮闺房中。”
啪的一声,来人打开折扇,凝向他无奈叹道:“你这个人,为何不送佛送到西。想让念潮胎脉稳定,最佳之法莫过于让他们夫妻二人同住。夫君非是仆肆和舅舅探望便能代替。有贪秽时刻照拂,再加你允婚之言,不需药石,病已好一半。是药三分毒,剩下一半吾给用药膳为她补好。”
这!忌霞殇微皱了皱眉,垂眸思索良久,这才转眸看向静静听着几人言语的擎念潮:“吾先离开,改日再来看你。”
说罢转向贪秽沉声:“照顾好念潮,若她和孩子有半点儿差错,吾唯你是问。”
贪秽急压下心底愕然,让他和念潮住一起,可他们分明不是什么夫妻,他到底要干什么?
擎念潮不料听到此言,刷的不可置信睁开了眼,微红了耳根,这,他和贪秽根本没有,如何住一起!这,舅舅好友为何要这么说?
忌霞殇以为他们二人神色是没想到他会同意,也没细思其中怪异之处,转身向房外走去。
鹤舟无奈摇摇头,一拍贪秽肩膀笑道:“柳暗花明,一会儿就去收拾搬过来吧!”
来人等鹤舟也离开后,转步跟去,就在走到门边时,突然又回身,以扇轻抵下颌,戏谑看向拧眉盯着他的贪秽密语:“吾虽不允他人欺骗,但吾自己还是可以骗骗忌霞殇和鹤舟的。此前有孕是假,此后是真是假就看你贪秽能耐了,你该明白,没有孩子,这婚事便一拍两散,好生考虑吾之提议,只要吾在,孩子时间绝不是问题!吾还帮你们。”念潮身子过寒,他再为她开灵药调理一番,三服药下去,只要贪秽敢,若还怀不上孩子,那绝对就是贪秽的问题。
贪秽看出他眼底戏笑之意,他做这一切竟是为了如此!身子难以置信一僵,绿眸不自然闪了闪。他看出他定不会行此无礼之事,竟是做了这种戏弄打算!他们这分明刚出狼窝又陷虎爪!
此人说罢后,转向擎念潮摇扇一笑,轻步向外走去:“念潮啊,吾可是等着这个孩子出生到时候为你接生!何时探出真消息,何时让你舅舅为你们举行婚事。吾向来一言九鼎,定不会违背今日对你之承诺。”
擎念潮面色刷的一红,微尴尬垂眸,暗自咕哝,这算什么诺言,分明是威胁!
“忌霞殇,鹤舟,等等吾!”
……
贪秽关好门后坐到床边凝向她:“你可知此人是谁?”
擎念潮抬起微红的脸道:“吾只知道他是舅舅和鹤舟好友,舅舅瘫痪时,吾有一点儿印象,他曾来过一段时日照顾吾和思瑚,当时我们刚能记事,只是不记得他的名字了。”
贪秽微怔,继续问:“他是何来历你可听忌霞殇说过?”
擎念潮摇了摇头:“未曾听过。你若想知道,吾改日去问问舅舅,或者直接问他。”
“不必了!无关紧要之事,”贪秽微叹:“吾方才被控制住丝毫用不出功力。他所使功力招式虽简单,内劲儿却与大哥不相上下,绝非一般人可有。苦境有此高手,吾竟未曾耳闻。”
擎念潮见他眸光,轻笑了笑:“吾只记得鹤舟叔叔说他性喜山林,学得一手妙手医术,并不在武林中走动,你不晓也是情理之中。”
贪秽见她面上还带着残留的红晕,随即停下了话,片刻后缓慢道:“他方才所言勿放在心上,若当真被你舅舅知晓也无妨。吾再想其他办法。”
擎念潮见他果决深潭视线,犹豫了片刻红着面低语出声:“其实……那个…假戏真做……有个孩子也……”
贪秽一怔,见她垂下的衣领后脖间肌肤潮红一片,心头一软,不由伸手将她倚靠在床头的身子揽过,紧紧搂在了怀里,贴近她耳边打断了她的话:“你该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擎念潮不好意思垂下了眼,在他怀里轻点了点头。
贪秽绿眸微凝,未再出声,仅搂紧了她的身子。中途多了此人,事情如今已有转圜,他不想诸事在她至亲不满意情形下发生,还未到非走这一步的时候。
离开的忌霞殇三人派人去买药后,直接向平日他和鹤舟过招的苑走去。
人还未近,已有阵阵铿锵震耳的兵器交接声隔空传出。
“忌霞殇,这就是你信中所言小思瑚三脚猫的功夫?响声听着绝对是四脚猫,稳得很!”
鹤舟笑了笑:“这句话是吾强制他写上去的!”
来人手中的瑶玉炎扇一顿,不徐不疾道:“不打自招之觉悟最为难得!吾最欣赏的就是你这点儿长处!”
“呵!”鹤舟一卷袖袍,负手背后:“与其说不打自招,不如来实事求是。”
来人幕然轻笑出声:“一样的意思,并无区别!”
忌霞殇对二人言语往来不予置评,跨步而入了苑内。
“舅舅!叔叔!”
“还有这个!怎么如此眼熟的人!”
擎思瑚一怔,她单独和剡冥在一起的时辰,他们都不会出现,停下了与剡冥的比武,飞身落近三人身边。
“发生了什么事?”
鹤舟走到她身前,扫过收起火轮戬微颔首示礼的剡冥一笑,随即收回视线凝向她:“自然有要事寻你!吾和你舅舅当初既然跟你约法三章,自不会随意破坏。”
剡冥见几此情形,双眸一闪,他言外之意是不希望他知晓此事:“吾先告辞!”
临离开前,看向思瑚:“明日想比何招,传信至吾房中便可。”
来人半掩扇后的眸子精光一闪,嘴角若有所思勾了勾。粗看是擅勇武者,细观却是傲然内敛,心思极其细致之人,情敌不可小觑。
擎思瑚一怔,尚未反应过来他为何要离开,扫过忌霞殇、鹤舟、还有那个说不上名字之人的神色,突觉一股说不出的怪异之感,急下意识反手扣住了他的胳膊:“剡冥!你别走,时辰还未到!”
剡冥身子微顿,回眸看去,见她眸底有莫名的忐忑不安,一怔,步子定在了地上。
忌霞殇眉心微拧:“思瑚,如此太过无礼。”
右掌当即挥出一道掌力,刺啦一声,裂开了她抓住的袖袍。
思瑚震住,死死用力拽住的身子反冲一退,盯着断至最后一丝的衣袍,瞳孔一缩,竟有一丝莫名惊惧急闪,双腿站立不稳一晃,骤然倒向地上,竟忘了使用功力。她怎么会突然间觉得这分开就再也见不到剡冥了?
忌霞殇眼神暗示来人去接住,随即转向剡冥:“改日吾再命人重做一套衣袍。吾已命人将午膳送去你房中了。”
看了他一眼不语,剡冥急身而去扶住了差一点儿要坠地的思瑚,见她慌惧的双眸,眸色一凝,缓慢掷地有声道:“吾留下!”
擎思瑚愣了愣,反应过来,募得散去了心底紧张,一喜借着他的胳膊站好,又恢复了往日的轻松,咕哝抱怨道:“这样才对嘛,我们能见面的时辰本来就不多!”舅舅最近允许他们见面的时间越来越少了,能不浪费的时间绝对不能被乱七八槽的事情耗去。
剡冥不语,静静听着她连珠炮似的清脆嗓音,微肃重的面色渐渐露出了一丝柔和。
忌霞殇和鹤舟皱眉对看了一眼,不约而同看向来人,眸光意味很是不赞成,暗语道:“依你的功夫怎么会慢?如此好的机会,难道你真打算隐藏功力,以后让思瑚救你?”
来人以扇掩住了一半脸,眸底流光淡笑摇头,暗语:“这算什么好主意!救美也分时机。时机不对,徒增思瑚厌憎。吾的功力要么不使,若使必要达成目的。”
鹤舟无奈摇头,转向剡冥笑了笑道:“也不是什么不可告人之事。你方才本就不该离开。”
忌霞殇看向擎思瑚,指着来人,问她:“你当真忘记了他是谁?你和念潮以前都见过他的。”
擎思瑚闻言一愣,微皱眉,随即凝眸细细盯着来人上上下下端详,仔细在回忆中搜寻。见没见过不知道,这脸有点儿眼熟倒是可以确定。
来人收起掌中折扇,亦同时含笑带着丝宠溺凝视她。许多年过去,她竟变化如斯,果真女大十八变,不过那个直来直往的性子倒是一点儿没变,以后的日子趣味了。
擎思瑚想了半晌无果,随即放弃看向忌霞殇:“吾只觉得他熟悉。”
忌霞殇见她如此,无奈笑了笑提醒:“你和念潮小时第一次去河里摸鱼,是谁偷偷带你们去的?”
这,一言惊醒本就脑海中深刻些的过往,微模糊的身影渐渐吻合眼前,擎思瑚一震,刷的转眸,难以置信看向来人,惊喜出声:“花叔叔!”
来人满足笑道:“还不错!你和念潮没把吾忘得干干净净。”
擎思瑚骤然拧眉,沉哼了一声:“这后果只能怨你自己。若你自那时离开后时不时再来探望我们,吾和姐姐一定忘不了你。我们那会儿才多大啊!还能记着摸鱼这事你已经该谢天谢地了!”
说罢急回身看向剡冥欢喜道:“他叫花魁!小时候舅舅和叔叔不让我们干的事都是他带我们去做的!”
剡冥见她欢喜,方才因她而起的紧张也瞬间散去,看向名叫花魁的来人,微颔首说出自己名字:“剡冥!”
花魁微笑:“火之厉剡冥,果然是名不虚传!”
剡冥一怔,眸色闪了闪,他竟然知晓他的尊号,难道是忌霞殇他们告知?此人看似没有一丝功力,可与忌霞殇鹤舟结实交好,怎会是手无缚鸡之力之人?若是文雅逸士,又不该如此根骨气韵!
“凡人,非凡!”
“呵呵!”花魁闻言忍不住轻笑一声:“谬赞!你倒是惜字如金,意思能达,绝不再多一字。这性子不错。吾喜欢。”
擎思瑚见他眸底满是对剡冥的赞赏之意,心里莫名喜悦,自从那日后舅舅对剡冥颇有微词,忍不住满眼都是笑意,一扫压在心底深处的阴霾,高兴道:“花叔叔,反正剡冥还要在这里住着,你们可以多认识一下。”
花魁扫过忌霞殇和鹤舟微拧住的眉心,笑了笑,看着擎思瑚颔首:“很久未在遇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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