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起新娘缓步向殿门外走去,他化阐提和花魁在后面跟着相护,一路要背往新房不能落地。
黑色十九和魅生暗暗对视一眼,起身紧跟着向外而去,不知那三个小鬼要怎么闹,他们得看着,差不多了赶紧把他们带走。
天之厉扶着天之佛刚要起身,本还笑望断灭无幻背影的神色莫名一变,面色刷的苍白,身子微晃了晃。
“天之厉!”天之佛笑眸骤然变色,急一手反扣扶住他的身子:“你怎么了?”
天之厉阖眸压下心口已经消失许久的锥心之痛,面色微好些才睁开凝视她笑了笑:“无碍,一时未站稳。”
天之佛轻哦一声,见他神色已恢复了正常,微蹙眉心收回视线,他方才模样怎会是无事?
喜堂内本变了脸色的众人见他突然手指王戒凝光暗示,急从他面上收回视线,压下了担忧,恢复笑色。方才是心疾发作时的模样,大嫂并未见过,不能让她看出异常。
鬼邪眸底未曾预料到的震惊忧色一闪,强压下,负手看向众人笑着提醒:“这会儿断灭和无幻该快到新房了,你们再继续待着,洞房就别打算闹了。”
天之厉已很少有怒悲焦思之心绪,平日亦心情顺畅平和,不该如此快犯病,这不是做戏演出来之症状,他方才眸底的震惊不是做假。难道当真会与剑布衣他们所言之未来天之厉一样?天之佛可以帮助他安抚,但现在他绝不信会是此结果,未到后来谁都不能妄下定论,回到异诞之脉必须寻他一谈。
众人压着担忧笑笑,看向天之厉和天之佛:“我们先去了!”
话音落后急身化光而走,咎殃急出的笑声回音仍响彻在魔殿之中:“决不能让断灭这小子轻易进去!”
离开魔殿甚远,见不会被天之厉和天之佛发现,鬼邪、劫尘、咎殃刻意在飞过一处寝殿时以其他借口先停步随后再去,待其他人离开后,面上笑意倏然散去。
想起剑布衣信中所言,劫尘和咎殃四眸凝重看向鬼邪:“大哥心疾又显,方才症状,你隔空用祭司之力探脉,是加重了还是与以往一样?”
鬼邪对上二人视线,凝沉出声:“一样,但吾不能保证以后依然如此。”
劫尘心底一紧,凝眸出声:“那日你言,大哥此疾不会如剑布衣所言未来的天之厉般病入膏肓,以后若加重也仅是加重,应当不会威胁到性命……”
咎殃眉心一皱,蓝眸转向她:“兄长只言有五成可能。现在与未来若相关,大哥堪忧;若与剑布衣的未来无关,我们便能安心,而且这里大哥无事,未来剑布衣时空的天之厉也能无事。”
鬼邪对上她望来的双眸颔首。
劫尘红眸突然垂下,沉默半晌后看向咎殃:“能否证实时空,只有从三千和剑布衣能否出现和出现时辰着手,如此等着时间自己应验太被动。大哥若心疾未发,我们可以等,但现在,等只是错失先机。”
咎殃突然垂眸:“你有何想法?”
劫尘红眸果决:“不问未来,只观当下。彻底断绝一切可能与未来相关的因素,我们本不该受剑布衣信之影响。异诞之脉的未来只能由现在决定。”
咎殃见她决绝眸色,已然想到她所想是何,低低苦笑了一声:“我们的孩子不是三千,也不必有一个叫剑布衣的徒弟,如此便可达成,这是你的决定。”
“是!”袖袍中手指骤握成拳,劫尘避开他涩沉的视线,冷凝道:“大婚之后,你吾分房,过了三千生辰再合住。”
蓝眸倏然紧紧阖住,咎殃当即转身化光驰向断灭和无幻新房。
劫尘刷的抬起红眸,见他身影越来越模糊,心口有股窒息的难受,急阖了阖眸压下,片刻后再睁眸,满眼坚决看向鬼邪:“此法可有用?剑布衣信中所言的不确定太多,我们赌不起,任何可能致大哥命危的存在都要现在摒除。”
鬼邪双眸凝住,刚要出声
“好!”
一声暗哑的嗓音突然从咎殃飞去的所在低音回送。
双眸一怔,劫尘心底五味杂陈,微微垂下了看着鬼邪的双眸。咎殃,吾知你对与剑布衣和三千重遇之期望,但,我们别无选择。
鬼邪叹息一声,抬手轻按在她肩上:“办法虽然可行,但你考虑好当真要如此做吗?”
劫尘收起黯然,抬眸点了点头。
鬼邪凝视她:“不必如此仓促做决定。天之厉情形还须再看,也许这次只是偶然突发,以后不会再犯。剑布衣字里行间言外之意,尚有另一种解释。我们这个时空可以有三千和剑布衣为名的人存在,只要与他所处时空诸多时间不符,也可达成你之目的。未来的鬼邪刻意告知三千生辰,吾百思不得其为何,方才一想,用意或许在此,不必你那般极端,只要错乱时间便可。”
双眸微怔,三千和剑布衣都会存在,仅仅只是非那个时空的他们,劫尘默然半晌抬眸看他:“吾会认真考虑。”
鬼邪凝视她又出一句:“还有一法,你们可以不收元种八厉子女外之人为徒,牵一发动全身,剑布衣是无父母之孤儿,此一变,历史或许也可证明是无关。”
劫尘点了点头:“如何做吾再与咎殃商量。”
鬼邪见她神色凝沉,抬手抚了抚她的肩,叹笑:“欢喜些,我们去闹洞房吧,此事不能让他化断灭和无幻知晓。”
劫尘看着他点了点头,强挤出丝淡笑,鬼邪笑笑,扣住她的胳膊二人同时旋身化光。
众人离开的魔宫之中,天之佛本欲再问天之厉方才情形,却见本还激动四处观望的昙儿不住打着哈欠,只能暂时压下,轻扶着昙儿的小背,轻声哄着。
昙儿小手紧紧揪着她胸口的衣物,眼皮无力缓慢的一眨一眨,强撑着又迷迷糊糊看了她最后几眼,再也支撑不住,小嘴张开打了个哈欠,脖子一软,歪头靠在她怀里呼呼入睡。
睡着了小手仍紧抓着她的衣物不放,天之佛凝视她依赖贴着她的小身子,嘴角不由勾起丝温柔,低头轻轻亲了亲她绒发微乱的小脑袋,回眸尤带着柔笑看了他一眼:“总算睡着了,或许是今日热闹些,她折腾到现在才犯困。”
天之厉手指轻抚了抚昙儿红扑扑的小脸蛋儿,笑了笑:“走吧,送她回房中,吾也该告诉你方才是怎么回事。”
天之佛眸中笑意顿住,点了点头,一手托着她的小屁股,一手按着她的肩,小心抱着起身。
天之厉解□后黑袍披风,披在昙儿身上,系带绕过天之佛脖颈后系住,母女二人被包得严严实实,天之佛看了看身前拖地的披风,踢了踢,无奈斜眸:“吾怎么走路?万一踩住岂不是要摔倒?”
天之厉见披风紧裹母女二人模样,笑了笑,“吾未说过要让你走路,抱好昙儿。”
身子一俯,双臂当即将母女二人横抱而起,紧紧扣在怀中。
天之佛急搂紧了昙儿,天之厉笑凝向她无奈的双眸:“如此便不必担心了!”
周身黑色闇气一旋,天之厉抱着母女二人消失在了魔殿,只剩下满堂喜绸红缎映着射入的金芒璀璨生辉。
回到暂时在天阎魔城居住的寝殿,天之佛将昙儿放在床上盖好薄被后,抬眸看向静立凝视她们母女的天之厉:“现在说吧!”
天之厉走到她旁边坐下,抚向她的手背,对视笑语:“那是心疾发病时之症状,吾临时所想,此场合才能同时为他们所见,故现其象,未提前告诉你,让你担忧了。”
天之佛双眸一愣,募得想起那夜他刻意要她答应的事,出声:“做戏?”
天之厉另一手按在她肩头,笑着颔首:“吾安然许久,也该是时候犯病了。这心疾之罪魁,他们难辞其咎,再加劫尘自尽之前事,众人多次不顾己命救吾,这等事决不能再发生。这次定要让他们引以为戒,再遇难事不得隐瞒吾自作主张,更不得舍命。”
天之佛见他眸色对心疾之事淡然,突然抽出被按住的手轻轻环住了他的肩,倾身一靠,下颌搭在他肩上,手滑落抚在他心口:“心疾犯时除了方才症状还有什么?你一直未曾告诉吾,乘着现在说吧,一字也不许隐瞒。你若不言清,以后像今日一样突显症状,吾不知该如何配合。吾不想每次见你如此都担惊受怕。”
脸发白站立不稳,这种情形若非是他刻意做戏,也只有在功体内脏受重创伤及根基时才会现出,她当时还以为是此。
天之厉双臂微动,揉皱了衣物轻搂住她的背,含笑的黑眸却在望向她身后并排挨着的鸳鸯戏水枕时,缓缓散去了笑意,露出丝深藏其中的黯然复杂。
片刻后,启唇戏谑出声:“你在心疼吾?”
天之佛被他说中了心思,抚在他心口的手指用力一抓:“你想听吾言心疼你直说便是,还拐弯抹角。”
天之厉收回了视线微垂复杂凝视着她纤瘦的后背,低沉笑语:“如此你吾可以多说几句话,而非一问一答,很快结束。”
“歪理!”天之佛低斥一声,抓在他心口的手一松,温柔抚了抚:“结束是另一话题之开端,怎会是结束。”
天之厉头微动让唇贴近了她耳边笑道:“吾该理解为你与吾有说不完的话。”
天之佛斜眸瞥了他一眼,懒懒出声:“是你与吾有千言万语,永远说不尽。”
天之厉见她非得言语上占他上风理所当然的慵懒模样,心底一软,双臂凝功将她身子一抱凌空回转横坐在了他怀里:“言之有理。”
天之佛看二人姿势,无奈闪了闪双眸,只能把手臂垂在身前,侧眸瞥他:“你很喜欢如此说话?”
“嗯!”天之厉凝向她颔首,双臂当即环住了她的腰身笑道:“若非还须见其他人,吾倒是愿意一直如此抱着你,去哪儿都抱着。”
天之佛不料他如此说,一愕后,见他当真跃跃欲试,耳根一红,笑斥出声:“天之厉,你真是个无赖!厉族之王,沉稳威仪的大哥,吾该让劫尘他们一见你这模样!”
天之厉搂腰握住她身前一手,贴近她耳边低沉笑道:“你吾二人夫妻趣事,怎可让他们知晓。”
顿了顿,似是想到了什么,幕然对着她耳边轻呼一口热气,温柔笑语:“让他们知晓也无妨。为了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