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佛成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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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佛成妻- 第2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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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趁热喝吧。”

缎君衡见她今日非逼着他喝下去,暗叹一声,只能抬手接过药碗,微蹙着眉心阖眼,仰头憋气咕咚咕咚极快一饮而入。

鬼邪见他喝完如释重负的睁开了眼,呵呵笑着坐下:“原来你也有害怕之事。”

缎君衡苦笑了笑,将碗放到了离他最远的地方:“若非你今日亲见,吾必然是不会让你知晓的,太过影响吾英明的宰相形象。”

鬼邪笑着举箸用膳:“彼此彼此,吾也会替你保守秘密的。”

缎君衡见他要去夹那两道菜,眸色一变,急手凝功,调换了他们和其他菜的位置:“你现在的身体不能用它们,先忌食一年,看恢复情况未来再说。”

鬼邪怔了一怔,皱眉直瞪他:“当真?不是报仇?你方才皱眉就因为这个?还是嫉妒魅生说这两盘才只是吾的?”

缎君衡笑了笑,摇头道:“奇经八脉损伤,伤及实经血脉,此物不利于其恢复,你身体虽与寻常之人不同,但也不排除此种可能,谨慎为上,不可大意。”

鬼邪看着香气扑鼻的菜肴沉叹了一声,只得郁闷收回手,先饮了清汤,转向其他菜肴慢慢吃着。

缎君衡垂眸淡笑举箸从两盘菜中夹着放入口中,鬼邪暗暗瞥几眼,无奈咬牙,强逼着收回视线,只当没看见。

一时卧房内安静下来,只有二人各自用膳的轻响声。

许久后,缎君衡微停箸,突然看向鬼邪出声问道:“吾给魅生选得那个男子你觉得如何?”

鬼邪一愣,咽下了口中汤,仔细想想那日所见,点了点头:“甚好,只是怕魅生无心。你难道看不出来她不想嫁人,而且她明里暗里已经表示过多次,她只愿意陪在你和黑色十九身边。”

缎君衡听了突然皱了皱眉,无奈叹息一声:“你如此说提醒了吾,还有十九,他也该娶妻了,得给他也开始张罗,吾不能任他们不想便不做。”

鬼邪一怔,见多少大事难不倒的他满面愁容,笑了笑,揶揄道:“这爹看来不是好当的,尤其还碰上一个不愿意嫁人的女儿,外加一个不愿意娶妻的儿子。”

缎君衡闻言微微笑了笑,散去愁容,对上她戏谑眸光道:“吾总有办法的。”

“难呐!”鬼邪不假思索摇了摇头,替他叹息一声:“依魅生和十九的性子,倔强得很,恐怕你得费一番心力。而且这姻缘之事,强求不得。”

缎君衡笑笑,抬手从鬼邪最爱吃的那两盘菜肴中夹起菜放入口中,咽下去后道:“但不求一定不得。”

鬼邪正要继续夹菜,脑中突然一个念头闪过,刷的抬眸看向缎君衡眸色泛亮道:“吾有一策。这问题也好解决,魅生不愿嫁,十九不愿娶,根结都在你身上,他们不愿因之离开你这个义父。既然如此,不妨让十九娶了魅生,继续住在这寝殿,倒可一举两得,你也卸下了为父之责,他们也能陪在你身边。”

缎君衡怔住,皱眉直愣愣看他:“十九和魅生?”

鬼邪笑了笑,颔首:“你以前若没想过,从今以后可以考虑一下,二人并无血缘关系,就如劫尘和咎殃。在你眼中虽然都是子女,但他们之间除却亲人之情,再加上另一层关系也不是不可能。”

顿了顿,细细想了想多次与他们二人相处时的情形,看向他意有所指提醒道:“十九和魅生极有可能早暗有情愫在心,只不过仍有姐弟这层身份隔着,不曾往其他方面想过,而且日久形影相处,极容易也混淆亲人之情与男女情愫,若当真如此,你吾不妨推波助澜打破这层窗户纸。”

缎君衡半晌才从她言语中回过神来,垂眸想了想,才抬眸看向他恍然大悟笑道:“吾日后注意些,十九和魅生,吾倒是忽视了,若当真如你所言,吾乐见其成,莫说推波助澜,直接父命严令,办婚事都可。”

鬼邪笑笑,不再说话,继续专心用膳。

天色快要入幕时,鬼邪才从缎君衡卧房离开,缎君衡送她到殿门口密语嘱咐:“你之伤尚未痊愈,吾虽日日给你疗伤能让情况稍微好转,但你也该注意,不得再让命魂之力有损。”

鬼邪眸色微闪,挑眉一笑:“以后疗伤如何进行?”

缎君衡会意笑笑:“每日半刻便可完成,自不会像这两日般。”

鬼邪哼笑一声:“像也无妨,吾再将为你的疗伤日程延长些便是。”话音落后披散着发丝便飞身化光离开。

缎君衡左掌握着水晶骷髅头目送她离开,直到淡灰色的天幕下看不见她身影后才缓缓收回视线,莫名轻叹了一声,返回大厅。鬼邪她做了数万年男子,早已意识如男子一般,而不知女子为何物,今日醒来晓得密室之事后她的所有言行举止,皆非刻意或掩饰而做,分明便是她最自然之态,她分明就是将自己当做了男子。一个男子与一个男子而处,再正常不过。

想着想着,已经走到密室门口,缎君衡眸色一凝,压下莫名翻涌的复杂思绪,撤去封印结界步入。里面的东西还是他亲自动手处理为好,她的秘密现今他知道便足够了。

回到荒神禁地神殿的鬼邪无视众祭司的问礼,疾步匆匆回到了自己殿内,直到站在镜子前,看到里面那个披散着满头发丝的柔和面孔才慢慢宁静了下来,轻轻伸手抚向镜子中的人,良久后突然低哑着声音颤声带着丝莫名的恐惧说了一句:“你是女子。”

话音尚未落尽,鬼邪骤然紧紧阖住了眼,双手手指死死扣着镜子两侧边缘,指尖瞬间绷紧得发白。这一定不是真的!缎君衡告知那两日之事,她竟只觉得是一个男子与一个男子共处,并无不妥,而非觉得这是权宜疗伤之事,男女□相对,也无须龃龉。她是女子,可为何?为何她所想不是后者?为何不是?为何却是前者?这一切究竟是为何?她明明是女子!是女子!……

咔嚓咔嚓一声,指尖下的镜子骤裂开了一道道骇人裂纹。女子该是如何模样?劫尘那样?还是魅生那般?还是后无封的样子?或是该像魈瑶一样?她为何不知道该如何做一个女子?为何?为何她不知女子会是什么心思,一切为何会变成现在这般模样?男子?女子!什么是男子?什么是女子?……

痛沉纷乱难解的思绪一点一点的凌迟着心绪,鬼邪苦涩低沉勾了勾唇,许久后缓缓睁开恍然的双眸,静静凝望着碎裂镜子中的自己,不由松指放开镜边,用刺入碎片留着血的指腹轻轻勾画着镜中邪魅失魂的面容,一直现世的男子模样,启唇喃喃自语着:“你知道自己是女子,却不知道如何做一个女子,小妹虽冷,仍是女子的冷艳,你再温柔,也永远让人觉得只是个温柔的男子,而非温柔的女子,这才是女子和男子的区别,一个已成了男子的女子,这才是你,一个再也做不回女子的女子……”

话音尚未落尽,“啪”的一声,一滴泪水突然无声从恍然的眼角坠落,静静打在了镜前的青石地面上。

鬼邪怔怔,抬起沾血的指腹凝功轻轻按住酸涩的眼角,死死压下了剩下的泪水,恍然阖住了双眸,任凭记忆倒转。过往发生过的一幕幕急速的翻涌着。

房内陡陷入一片死寂的窒息。

许久后,一声仿如来自远古的低沉幽叹突然从鬼邪口中溢出,缓缓睁开了眼,看着镜中模糊碎裂的影像渐渐清晰,鬼邪突然莫名低沉笑了笑,所有的一切既都是她自己的选择,何须伤感,何须难受,何须自怜……呵呵,男子便男子吧,已当了这么多年男子,继续当下去便是,男子还是女子,与她早已没有了区别。

一丝莫名说不清的淡淡失落和怅惘突然自心底泛起了微波涟漪,鬼邪收回手轻按了按心口,低沉笑意渐渐变成了丝艳魅至极的邪柔淡意,轻叹了一声,这种未知的感觉,是什么?以前似乎从来没有过,细细思了半晌,终究是理不清这莫名其妙的情绪,鬼邪放弃,既与未来倒溯之事无关,便该是无关紧要,想不通便任它遗忘吧。

翻涌的心绪渐渐恢复平静,最后看了眼破碎的镜子,鬼邪转身去取了自己衣物向后殿温泉池行去。天之厉安然的日子越来越少,她也是时候该和缎君衡做些安排了。

日子在平静祥和中依然如往常般过着,辗转间又是一年过去,所有孩子皆又大了一岁。众孩子间最小的三千也会扶着东西开始跌跌撞撞的走路,咎殃一件急喜不自胜的迫不及待收了这个还不会说话走不利索的自己女儿做徒弟。既然要拜师,必然是同时,魑岳他们几人不得不一同聚到了冰尘宫,由劫尘抱着三千给行了拜师礼。

质辛、剑布衣和小四、昙儿等一众孩子便有了个时刻都有可能会哭的小师妹,几人在咎殃训练时便要偶尔身兼哄孩子之责。他每次都要带着小三千到练武场铺块儿毯子,放在地上让她自己爬着玩儿,等她哭了,便是几人休息之时。但凡三千哭了,咎殃绝对不管,反倒是让几个孩子去哄她,美其名曰训练中的一部分。几个孩子无奈照做,轮流去哄,剑布衣和昙儿最是拿手,他们两人一哄,过不了片刻,三千便不哭了,甚至比咎殃还管用。

直看得咎殃诧异不解,时时对劫尘嘀咕,你家女儿不会是这么小就看上剑布衣了吧?劫尘错愕,好笑瞪他,也不知道他整日都想什么。咎殃还是觉得怪,后来虽口中不说了,却是将难以理解放到了心里,等三千长大了去问问她。

五月后的一日晚上,天之佛在侧殿照顾厉儿和佛儿入睡后回到了卧房。

房内已经沐浴过穿着中衣的天之厉和昙儿正坐在床边随意闲话,多是昙儿高兴欢喜说着今日发生的事,天之厉笑听着,偶然插话说几句。

听到脚步声,二人同时停下了声音望去,昙儿嘴角忍不住酸涩轻颤了颤,强撑着笑问:“娘,弟弟妹妹睡了?”

“嗯!”天之佛走近床边坐下,转向昙儿笑道:“怎么不说了?方才吾听你们说得欢喜,继续说吧。娘和你爹一同听听,今日和质辛他们做了什么?”

温柔关心声音入耳,昙儿想着以后许久再也听不到,本还强忍着心底不舍和天之厉笑言的眸色再也忍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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