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佛成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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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佛成妻- 第3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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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无论你如何皆无法改变。”

见她面色突然变得冷沉不明,顿了顿话音,质辛眸光一凝,继续平静道:“吾知晓在你心中,一直认为我们是污秽,是爹污化你用来侮辱佛乡的肮脏存在。但你在我们心中从来都只是娘亲,无关厉族,无关佛乡,无关你和爹是仇人还是其他关系。吾希望你能抛开所有身份,抛开所有立场,不要再为我们几人归类。我们仅仅是你生下的孩子。我们之间的关系很简单,你是娘,我们是孩子。”

说着垂下了眸,沉涩缓慢道:“若你无法接受吾此言,不妨将我们当做是苍生一员,用此法来渡我们一程,就当做是你怜悯我们。直到你离开异诞之脉回返苦境。到时候我们便再无瓜葛。吾和弟弟妹妹绝不会再去打扰你。今日早膳,你应当也看出来了,你对佛儿和厉儿稍微语气温和了些,他们便很欢喜。爹已不在,看到你安然站在我们面前,是他们亦是吾最高兴的事情,虽然你并不喜欢我们。”

天之佛握着茶杯的手微紧,垂眸皱眉,良久后才散去了面色上方才突然蓄起的冷意,抬眸平静直视他:“将王令拿出来吧!”

质辛紧握的掌心霎时松开,露出丝激动的欢喜笑意,一改方才的王者沉稳威仪:“吾这就去取!”

天之佛似未料到他还有如此孩子气的一面,诧异怔了一怔后,才想起来应声:“嗯!”

坐在一旁的无渊却是微微拧了拧眉心,转眸若有所思望向质辛走入书房的背影。

未几,质辛便拿着王令走出,双手捧向天之佛,道:“就是此物!娘可打开细观。”

天之佛听到他的称呼仅皱了皱眉,却是并未露出厌恶之意,抬手接过王令卷轴便解开系带,一寸一寸横着展开。

“楼至,从吾死之日算起,再留在异诞之脉一千年。一千年后,让质辛送你返回苦境,你便再与厉族,与异诞之脉无关。厉族任何人不得干涉你之行动,不得再去侵扰你之清净。”

短短的几句话,却是透着一股熟悉的血腥味,是天之厉用血所写。天之佛看完不由紧锁了眉头,却仍算平静缓慢卷起了王令,递还给质辛:“收好!一千年之后,吾来辞别之日会毁掉它。”禁锢在厉族一千年,比她所预料已经好了许多。

质辛接过,见她如此平静接受也并无诧异,关心凝视她道:“这一千年,异诞之脉之内,娘想去哪里都随意。”

天之佛平静摇了摇头,起身看着他淡淡道:“吾只待在双天宫。虽然厌恶,却是最熟悉的地方。再有三个月,厉儿佛儿和昙儿的亲王殿建成,他们便会搬离,双天宫足够吾用。”说完转身离开了青龙宫。

质辛和无渊起身,走出目送她身影消失在云霄间后,才收回视线。

无渊意有所指看着他猜测道:“爹给你留的遗言中并未说娘不能现在看王令吧?”

质辛轻叹一声,垂眸对上她狐疑的视线,点了点头:“确实没有,吾不过借此时机逼娘就范。昙儿、佛儿和厉儿每次唤她天之佛时,心中之难受,吾看得清清楚楚。吾可算是两世为人,也在爹娘身边最久,对此能稍微释然,但佛儿和厉儿他们还不到十七岁,昙儿中间更是十数年不在爹娘身边,能唤她一声娘,就算是她没有记忆,他们也该是高兴的。吾这个大哥现在能为他们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无渊凝眸微靠在了他肩头,转而望着双天宫的方向,一叹:“吾明白。”

质辛沉默和她站在门口望着那里半晌,才收回视线凝视她道:“晚膳你先用,吾现在必须去找伯父和义父商量一件事。”

无渊微怔,对上他的视线问道:“可是娘口中所言血晶之事?”

质辛凝沉颔首:“娘所要的血晶应该不是血晶,她言语间微露不确定,定也不知道是什么,才会如此形容。吾猜此物只怕跟爹的死有关,还有娘的昏迷,亦脱不开关系。这些异常,尚有不明之处,吾不能下定论,须找他们。”

无渊见他神色忧色甚重,心不由跟着一沉,松开了搀着他胳膊的手:“不必挂心吾,吾用过膳就去皇极七行宫守灵。你和伯父义父全心处理娘的事。”

质辛凝眸点了点头,将王令交到她手中,当即化光消失。

双天宫,从青龙宫返回的天之佛刚从空而落,却是刚触地时双腿不受控制一软,彭得一声未站稳摔倒在了地上。昙儿、佛儿和厉儿此时被劫尘有事叫去,伺人也被她不喜遣退到了别处,整个双天宫空无一人。

天之佛恍惚怔怔看着摔倒的地面,想要站起身上却是没有一丝力气,只能躺着,缓缓转眸望向铺散着绯红色火烧云的天际,任由一滴滴超出体力而流出的汗珠自发白的面上静静坠落,也不抬手去擦。

良久后,一丝淡淡平静的涩然波澜突然慢慢自眼底泛起,天之佛歇息这些许时间,感觉身上有了力气,才一手紧按着窒息感尤未缓解的心口,一手扶住旁边的神兽石柱,艰难站起,一步一步扶着并列相间不远的石柱,缓慢向殿内走去。


218楼至佛乡
 第二百一十八章

荒神禁地后殿内;质辛飞身一至便急推开殿门。

正站在桌边谈事的鬼邪和缎君衡见他神色匆匆;暂停下了话音,凝沉问道:“发生何事?”

质辛顾不得喘息;疾步走近;对上他们的视线,皱眉低沉道:“娘不久前让吾代替她向佛乡寻要一物,根据她口中形容是一滴血凝成的血晶。”

“血晶?”缎君衡诧异一凝眸色,不解皱眉:“详细说来。”

质辛颔首,紧接着将不久前天之佛说过的话给他们复述了一遍。

鬼邪听罢;想到了何种可能,眸色微凝出丝出乎预料的凝沉。

缎君衡见她神色,当即出声询问:“此事你有何想法?”

鬼邪沉叹一声,抬眸凝视二人直直望来的眸子:“她言心口缺了防护之物,这只是抽象具化形容而已。你们该知道厉族心血互融之术,是各将两人一滴心血取出,互置对方心头。”

质辛一震,倏然明白他话中之意,锁紧了眉头急出声:“伯父可是指,娘所言缺的是爹的那一滴心头血?”

鬼邪略一犹豫,凝视他,点点头又摇摇头:“是也不是,厉族内从未出现过一方死,另一方心头血会消失之情况。但你娘对诸多感受的形容,分明是你爹那滴血不在心头之感。曾有人中途取出过此血,便会出现她所言之感。但无前事可以证明你娘所说情况,是因你爹而起,吾不能确定。现在所言也不过假设。”

质辛皱紧了眉头,沉眸半晌才又看着他凝沉不解道:“爹之死,为何会有可能牵引那滴血也消失?”

鬼邪犹豫不言,眸色低垂沉思。

缎君衡想了想,抬眸凝视质辛意有所指道:“心血互融之术能成,是因那取出的一滴血仍然与本体相连。你爹之死是因命力耗竭,既然相连,命力耗竭到尽头,那滴血必然也要被耗尽。”

鬼邪听到这儿,抬眸看向质辛,接过了话头微皱眉道:“这是他之合理推断,因果似乎确实该如此,但事实,还是吾方才所言,只是假设,你不解,吾亦有怀疑之处,一时难下定论。数万年来,并无这种事情在异诞之脉发生过。一方死后,那滴心血会依然存在慢慢与宿体融合,活着的一方不会有任何异感。”

缎君衡略一沉吟,转眸看向了她:“你所言只是一般厉族族民和修得功体之官员。元种八厉并未遇到过现今这种情况。而且,你该明白,他是天之厉,没有任何人的情况可以作为推断他和天之佛心血之术的根据。他们二人心血互融之术,本就极端异于常人。天之佛现在会出现的症状,亦可能就是合理之存在。”

质辛袖袍中的手指突然一紧,眸中涌出了浓重忧色:“不管是否为此可能,娘的身体出现了问题确是事实。她说自己功力不济,心口不适,不知道以后还会出现什么症状。”爹定然也如伯父般未曾料到心血互融之术会出现这种情况,若知晓如此,他该早提前解除了后患。

鬼邪闻言一肃眸色,陡抬眸凝视他果断道:“暂先让昙儿继续住在双天宫,不要搬去新落成的亲王宫,天之佛不喜伺人在身边伺候,碍于你今日条件交换,加之她现在平和的心思,定不至于将昙儿赶出去。天之佛行动之地不出双天宫左右,有昙儿在,可以时刻发现她之变化。”

质辛颔首后,骤然灵光一闪,凝向二人道:“吾还有一法想用。娘今日虽明言她身体出现的问题,但功力到底减少多少,却并未详述,应当是对我们皆有防备忌惮才不说。蕴果谛魂和娘交好,如今娘一门心思都在佛乡,对于这生死至交,绝不会有防备之心,他可以轻而易举近娘之身,探得她身体真实情况,正好不久后他便会到,可以一行此法。若能探得结果便好,若不能,也无妨。我们日后再慢慢了解。”

鬼邪不假思索颔首:“此法可用。”

缎君衡随后又看向质辛道:“你娘之心症日后不会再出现,吾和鬼邪已做计乘蕴果谛魂他们来之日,一诊她之脉,告知她心脏已全,日后再无此病,让心症之计尘埃落定。顺势也可一探她身体情况。”

质辛听着眸色不由黯了黯,轻叹一声:“爹在时,还可强迫娘接受你们诊断。如今……若非如此,你们根本不必这般费尽心机才能得一近身探脉机会。”

鬼邪沉涩一叹,抬手轻按在他肩头拍了拍:“犯糊涂了,质辛,若是你爹还安然健在,今日的一切便都不会发生。何必还要探脉呢?”

质辛一怔,恍然间才反应过来,骤苦涩阖眸勾了勾唇:“是!”

话音落后,鬼邪看看天色,强硬拉着他坐到石桌边:“今晚晚膳和我们一起用,恰好你义父也在。”

质辛微怔,急出声要拒绝,鬼邪却抢先一步,凝沉了眸色,不容拒绝道:“吾是你伯父,现在听吾的,别想着立刻从吾这里离开,不用膳就到皇极七行宫守灵。这些日子你都干了些什么,吾一清二楚,你若明日还以各种借口欺瞒无渊,自惩不用膳,吾不介意以后日日将你逮到神殿来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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