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火如歌不禁打了一个寒噤。
她对土豪没有兴趣,对暴发户的儿子更没有兴趣,突然冒出来这么一个莫名其妙、穷追猛打的高富帅只会让她头皮发麻、四肢发凉。
她真的,真的,对这个名叫慕容珩的男人没有一星半点儿的记忆,奈何人家初次见面就开口问:“你不记得我了么?”而她心里只有四个字默默飘过:记得你妹。
就在火如歌很不负责任的回想起俩人初次见面时的情景时,“跑车男人”慕容珩已经在几双饿狼扑食般的眼神注目下走到了她的办公室门口。
慕容珩那双笔直修长的双腿包裹在纯手工定制的西装裤内,相同制作工艺的袖口上缀着一颗如深海海眼般的藏蓝色纽扣。只见他双手插兜斜靠在银灰色的合金门框上,幽黑的瞳仁深处泛出一丝淡漠的灰,像是烟丝燃烧殆尽后剩下的颜色,总透着几缕漠然和深沉,令人琢磨不透,也更不想去接近。
“什么时候下班?”
“在忙。”
“不要答非所问。”
“我在忙……你突然靠过来做什么?”下意识间将身子朝后缩了缩,火如歌直瞪着俯身过来的慕容珩眨眼。
或许是因为她眨得有些用力,额前的刘海毫无预兆的扎了进去,让她眼珠一痛,顿时闭上了双眼。也正是这一瞬间的分心,给了她面前的男人可趁之机。
他伸出两根修长的手指,以一种恰到好处的角度不轻不重的捏住了她的下巴,另一只手轻柔的拂去了她额前的碎发,从薄如刀削的唇畔间溢出低沉却好听的话语:“多年未见,让我好好看看你现在的模样。”
慕容珩引以为豪的调情手段并没有得到火如歌的半分青睐,反而让他惹祸上身,险些在那张俊美无俦的脸上留下不可挽回的过错。
“轮回了这么多次,你还是这么暴力。”重新与火如歌的办公桌拉开了一段安全距离,慕容珩薄唇勾勾,深邃的眸光里似有别样的流光在浮动。像是在透过她看着什么只有他自己才能看的到的人,那眼神既是在看她,也不是在看她,却让她心脏微颤,仿佛早在许久之前就看到过这样的他,可那感觉却太过模糊,模糊的像只翩跹不定的蝶,让她无从捕捉。
“怎么?看我看到入迷了?”
“我只对你暴力。”眯起双眼,火如歌看向慕容珩的目光里仿佛带着刀子,锋利尖锐充满敌意。
“真是个喜欢答非所问的女人……”慕容珩蠕动着两片薄唇,以一种几乎无法用肉眼看出的动作吐着字。说着,他忽然顿了顿,就连看向火如歌的目光也变得深重起来。
“难道真的因为轮回的关系,所以你什么都不记得了?火如歌,你到底要我怎样做,才能……回来……”目光始终定格在火如歌身上,慕容珩像是在自言自语,可那双浓黑眼眸的深处却凝聚着无以复加的认真和专注,仿佛他口总所言的一切都是真的,都是她必须相信的事实。
沉默不语的盯着慕容珩看了片刻,火如歌抿抿唇,随即偏头看向窗外。
“即便你说的都是真实存在的又怎样?慕容珩,看在你这么执着的份儿上,我给你一个忠告,无论我们曾经的历史多么轰轰烈烈,现在,你和我都应该向前看了……”说着,她顿了顿,将视线重新挪到慕容珩身上,直视向他那双深不见底的幽黑眼眸,继续说了下去:“如果不这样,那轮回本身就会变得没有意义。”
看着眼前这张他并不熟悉却也不算陌生的脸,有那么一瞬,慕容珩甚至觉得她还是自己身边的那个火如歌。可事实上,这一切都是他一厢情愿的幻想。
她遭受天罚,他就陪她轮回了九九八十一世,甚至拜托云中阙冒险保留了自己的记忆,可每一次的结果都不尽人意。只有这最后一次,他终于走进了她的世界,看到了属于她的本来的模样。
“如歌!……姐……”就在两人之间的气氛一度变得有些尴尬而僵持不下的时候,方才被火如歌赶出办公室的云中阙突然冲了进来。
“我很忙,你可以走了。”面无表情的站起身,火如歌说着从慕容珩身边走过,擦肩而过的瞬间,她察觉到了他追随而来的目光,炽烈、沉痛且不舍。她只注意到了慕容珩的神色变化却并没有注意到云中阙的,虽然只有短暂的一下,云中阙看向她的黑色双瞳内径自掠过一缕金芒。
一直到下班回家,慕容珩都没有再出现在她的视线范围内。
尽管他对她的态度始终坚定不移、雷打不动,却终究是个言出必行的家伙。
“想什么呢?跟你说话呢?”就在火如歌稍稍有些愣神的时候,耳边响起的声音将她拖回了现实。
“想这东西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说着随手拿起一个用来逗弄婴儿的橡胶手铃,火如歌答的不以为意。
“先别管这个,跟姐姐我说说那高富帅的事儿。”
“没什么可说的,你不是说要跟姐夫过二人世界把小宝交给我嘛?还不快去,小心姐夫削你!”说着,火如歌从身旁女人的手中抱过婴儿,顺便冲她吐了吐舌头。
“他敢!”
“对对,他不敢,我姐夫人多好,那可是你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新世纪超级居家好姐夫,得了你还是快去吧,小宝交给我没问题。二人世界比较重要!指不定能给我生个二宝玩玩!”
或许真是因为耽误了很长时间也说不定,总而言之,女人并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对着仍在睡梦中的小婴儿轻声念叨了几句后走出了火如歌的视线。
起身将怀中的小宝放入摇篮,火如歌盯着那张粉嫩嫩肉嘟嘟能掐出水的面团儿般的小脸看了半晌,脑中却几次三番闪现出另一个人的容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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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尝试过所有的方法,但她的魂体上似乎被什么人施加了强劲的符咒。”望向站在窗边的慕容珩,云中阙解释道。
“是她……”沉默半晌后,视线始终定格在窗外的慕容珩沉吟出声。
“什么她?”一时有些不解,云中阙在反问一句后忽然张大眼眶,继而皱起眉心沉声开口:“如果真是那样,那直接封锁你的记忆不是更好?慕容珩,莫非是你触怒了什么人,所以才连累火如歌平白无故被人在灵魂上施加了咒印?”
闻言,慕容珩回身看向云中阙,却并没有立即给出回应。
他承认云中阙说的不无道理,可现在这种状况下,让他去回忆那些毫无头绪的人和事,也只会让现状变得更加糟糕。
倘若事实当真如云中阙猜测的那般,那他所得罪的可真是的大人物。
这样想着的慕容珩不禁勾了勾唇角,尽管他表面上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异样的神情,可心底的情绪却一分分阴沉了下去。
现在,他倒更希望是有什么人从中作梗……倘若那个施加咒印的人当真是火如歌自己,这才让他为难。
心念所及,慕容珩闭上双眼,脑海里只有火如歌一人的身影。
远远的看向慕容珩,云中阙抿抿唇,随即别开目光。
慕容珩的心情他很清楚,但即便如此他也不能因了同情而违背轮回法则。咒印的说法当然是他临时杜撰出来的,但也并不完全是谎言。火如歌轮回九九八十一次,每一次都会流失一部分关于慕容珩的记忆,从七情到六欲,每一次都在地狱业火中蜕变……一直到现在。
与预期不同的是,烙印在她灵魂内的所有关于慕容珩的记忆已经在那九九八十一次的业火中燃烧殆尽,甚至连一点渣都不剩,对现在的她而言,慕容珩除了是个对她穷追猛打的高富帅外,根本什么都不是,他的存在对她来说完全没有任何意义,可有可无。
看着慕容珩办公室门口的方向,云中阙微眯双眸,无意识间由唇角浮现出一丝自嘲的笑。
这种时候还在替情敌操心,看来现在的火如歌说的也没错,他或许真的是太悠闲了。
太悠闲了……
这样想着的云中阙豁然站起身朝门口走去,在指尖触及到门把之前,他的动作稍稍顿了顿,继而回头看向坐在办公桌后的慕容珩开口道:“照现在的状况来看,我想你知道自己应该做的事。”
像是没有听到云中阙的声音般,慕容珩的视线始终停留在桌面上平摊开来的文件上,那神情看似专注,却根本是空无一物。
只见他眉梢微动,目光虽然没有抬起,心神却早已经跟着云中阙话飘飞了过去。
说完,云中阙并没有在这间办公室内做更多停留。像是不打算在慕容珩身上耗费更多时间般,走的干脆利落。
关门声在耳边响起,慕容珩仰面向后靠去,眼前是空空如也的天花板。
不能依靠从前的记忆,那他便从头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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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小孩的工作比想象中要繁重许多,按照火如歌自己的话来说,她是喜欢小宝没错,可这样时时刻刻对着这个什么都不会说只知道饿了哭尿了哭凡事都哭的奶娃娃,她除了崩溃也只能崩溃。
望着重新由地平线升起的太阳,她这个时候才意识到,原来她又是一夜没睡,小宝这小家伙也折腾了一宿。
好容易熬到婴儿睡着,她才总算有了那么一点空闲的时间。望着逐渐占据了大半房间的淡金色阳光她却并没有什么睡意,起身走到窗边朝楼下望去,慕容珩的面孔再次浮现在脑海。
她并不是个铁石心肠,要说对他完全没有任何感觉那只是自欺欺人。但即便如此,她也没有足够充分的理由说服自己去尝试接受这个男人。
至少,这个男人接近她的理由本身就不靠谱。
这个世界上,竟会有人为了她一同忍受轮回之苦还是九九八十一次,听起来未免有些过于荒谬了。
这样想着的火如歌突觉胸口发闷,头脑发胀,体内像是有无数道忽冷忽热的气流在横冲直撞,直叫她站地不稳。
暗呼一声糟糕,她看向双手掌心,紧接着神色一变,猛的冲向卫生间,盯着镜子的双眼瞬间瞪圆。
只见无数道鲜红色的咒印正由她脸上缓缓浮现,忽明忽暗,蓦地,就在此时,火如歌遽然生出一种强烈的想要呕吐的感觉,几乎与此同时,她只觉眼前一黑,重新恢复意识的时候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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