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嘴里,她扑了个空,嘴却毫不意外地朝他脸颊挨了过去,正待她发现形式不对就要撤回来时,那张被瞳仁放大了数倍的俊颜迅速逼近,她来不及躲闪,后脑勺便被早有预谋的他伸手抱着,温热的唇瓣印了上来,舌尖温软,还带着浓郁的酒气,是白酒参合着洋酒的气息,她听见了周边人的欢叫声,自己的唇被紧紧封住,他的舌尖还灵巧地撬开她的贝齿,将那颗她刚才要抢的樱桃送进她的口中。
“啊,吃了吃了,这种吃樱桃的方式就是好啊,哈哈哈--”朋友们的高呼调笑弄得她一阵手足失措,本不沾酒的她也被他这一个突然的深吻羞得染红了脸颊。
之后画面切换,她看到了偌大的婚床上,那穿着礼服连衣服都没换的自己就躺在大床上,室内灯光朦胧,视线不清,而在卧室对面的书房,酒气混合这浑浊的烟味弥漫了整个屋子,坐在沙发上的男人同样是衣服未换,那捧玫瑰花颜色依然娇艳只是朵朵都失去了生气般,静如死物。
他们的新婚夜是两个各有心思的男女各自待在不同的房间,白日里用欢笑掩饰过去的尴尬在夜里毫无预兆地全部释放了出来。
回忆真的是一个黑洞现象,明明身在局中此时回顾却成了局外人,她看到在婚礼上那笑得僵硬了的脸,看到了新婚夜里独自蜷缩在大床上的女人,恍然觉得,那根本就不是她自己。
一颗豆大的雨点斜着砸了过来,隔着一层车窗,那砸来的雨点还是让她忍不住地眨了一下眼睛,雨点撞在车窗上,摊开成一团水,她看着越下越大的雨,缓缓地闭上了眼睛,而脑海里那些纷杂的回忆片段也随着她闭眼的动作被戛然而止。
回忆,始终只能成为回忆!
就像历史,永远只会是历史,它就如同一张警示牌,告诫自己永远不会再有重复的可能!1aPyI。
F市军属大院门口,一把大伞下,两个人就站在大门口的位置,目光翘首以盼,警卫兵不知道该如何应对现在的这种情况,再一次走过去行礼说道:“顾军长,雨大了,您和顾太太还是先回家吧?”
是什么原因让这对夫妻在这里一站就是大半个小时?而顾军长则是一脸冷然,那张脸已经僵到了让人害怕的地步,他站在门口就像一尊雕像,一手执伞,一双厉目平时前方,似乎在看着大院门口的那条大道的尽头。
顾濂辉脸冷不说话,警卫员心里颤了颤,倒是脸色稍微和缓的顾太太轻声说道:“小萧,不要紧,我们在这里等人!”
沈敏佳说完,心口微微一疼,女儿,我的女儿!
我们知道婚姻需要磨合,那是一个人需要掩饰掉锋芒容忍对方锋芒的过程。
我们知道你性子桀骜,自然不能让人一味的宠。
我们相信生活过程中总有一个人能让你磨砺掉锋芒甘心为对方付出。
我们觉得你应该选对了人!
但现实却给我们重重一击!
如果早知如此,当初,我就不该同意这门婚事。
警卫员小萧听了,朝顾太太望去,就这么无意间的一望,他看到了顾太太那双微红的眼眶,他急忙垂下脸去,快步走到门岗处,从里面翻出一把大伞来,撑开,笔直地站在了顾太太的身后。
风雨中,两个老人这般站着,沈敏佳看着站在身边的老顾,他虽然没有多言,但是现在却在为自己当初作出婚礼决策的事情而深深的自责和内疚。
都说女儿是父亲上辈子的情人,老顾心疼女儿是完全心疼进了骨子里!也正因为如此,如今,在这张沉冷的脸色下,沈敏佳深知,他已经是心如刀割了!
前面大道两旁笔直的白杨树,树叶在风雨中簌簌飘扬,曾经盖过头顶的密叶也因为冬日的临近变得稀疏而萧索,车轮碾过飘落的叶子,那站在路的尽头,两把撑起的大伞下,渐渐清晰着,却又在顾清颜的眼睛里变得朦胧起来。
是眼眶里瞬间积满的泪水让她的视线变得模糊,是在看着那大门口守候着她归来的父母,她心里最后的一丝倔强坚持也如绝了堤的堤坝,一发而不可收!
家,家--
我的家--
顾清颜在车停下的那一刻,她推开车门下车,站在大雨里望着父母,顾濂辉在看见女儿归来时,朝她张开了手臂,就像小时候一样,一个钢铁般的军人在面对自己心爱的小女儿时,那关注的目光就像是见证了她每一刻成长时会流露出来的喜悦一般,只是不同于小时候,他会蹲下来看着步履阑珊的孩子天真而欢快地扑进他怀里,现在,她都长这么高了!
岁月流逝,当年怀抱中的小婴儿已经长大了!只是长大就意味着要接受风雨的洗礼,没有了大树可靠的你,爸爸怎么不心疼?
顾濂辉张开双臂,拥着女儿纤细的身子,伸手轻轻拍着她颤抖的肩膀,那张冷色的脸流露出来的慈爱和包容是浓浓父爱的一个缩影。
小太阳忍不住地眼睛有些发胀,看着顾家一家四口这样的场景,喃喃自语,“副团长,你是不是也想家了?”
站在一边的叶鸣修听了,沉默不语,周边萧索的景象里,他却好像看到了一抹诱人的春意,那颗深埋在心底的种子也在此时慢慢地从芽尖冒出了一片嫩绿的枝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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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段限速六十,您已超速!请注意车速!”
车内的系统警告声时不时地传出来,但车的速度非但没有慢下来,而是比刚才的速度还要更快地越过一辆辆的车,娴熟的车技在进城之后众多的车辆中如行云流水般地肆意横行。
驾车的男人眉宇间带着迫切的焦虑,从驶出G市开始,时间每过去一秒钟他的心就越是往下沉,过了前面那个拐弯红灯处就到了,然而就在此时,他却猛地一脚踩下了刹车,车辆惯性将他的身体往前倾,他双手抓着方向盘,脸重重地靠在了方向盘上,一路连闯了几个红灯,却在要靠近她的时候,他突然害怕地停了下来。
不是他胆怯,只是他心里涌出的那一丝不安感越发地强烈,靠在方向盘上的脸上露出难以掩饰的痛苦表情,抬起脸时,那双带着血丝的眼睛微微红肿着,他挺直了身体,右手极快地松开了手闸,停在路边的奔驰便动了起来。
“对不起,裴先生,您不能进去!”
裴少辰的车被门岗警卫员拦了下来,顾军长有令,所罗列出来的一大批车牌号的车都不能进入,首当其冲第一个车牌号便是这辆车的车牌。
裴少辰望着那扇紧闭着的铁门,目光深深地好似要透过那道门看向里面,那隔在面前的大门就如一张无形的网,将他牢牢地隔绝在外。
他把车停在了路边,并把车灯打开,自己则下车站在大雨中,看着那大门的方向。
清颜,我在这里,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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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哗啦--”百叶窗发出一声脆响,顾妈妈将窗帘子放了下来,手还悬挂在拉环上,她侧脸看了一眼睡熟在大床上的女儿,伸手又拉上了那一层厚厚的布帘,将外面的风雨和那个还站在大雨中的男人完全隔绝在了外面。
这一夜的雨一直没停,换岗的警卫已经换了三个,他还站在原地没动过,这人他们是在报纸电视上见到过的,顾军长的乘龙快婿!
只是,他已经在这里快站了一个晚上了,期间他们有上前递伞给他,他都礼貌地拒绝了,这顾家人对站了一晚上,淋了一晚上的女婿都不理不睬,他们警卫员也给顾军长打过电话,结果换来的是一句近似狂怒的‘让他滚!’
他们对那个站在大雨中的男人表示了深深的同情,唉!其实顾军长一家人平时很和气的,现在这样子肯定是气急了。
清晨,雨停,当裴少辰看着从大门口走出来朝自己走过来的沈敏佳时,发紫的唇角颤抖着微扬,那张脸已经苍白无血色,声音沙哑地不成样子。
“妈--”
这一声‘妈’似乎又让他联想到了昨日才逝去的母亲,沈敏佳从他那苍白而湿漉漉的脸上看到了一抹难以掩饰的痛楚,只是他在这里站一夜又有什么用?
“少辰!”沈敏佳表情沉重地看着他,“对于你母亲的死,我们也很难过,请你节哀!”不同于老顾和儿子的态度,她是女人,心思自然也比较细腻,昨晚上她陪着女儿睡下,听着女儿的梦呓听到她在梦里都在嘤嘤的哭泣,她这个做母亲的难过得辗转反侧一夜未眠,她理解一个刚刚失去了母亲的痛苦,就连她的女儿也在为自己未能救钟艾心而深深地自责,再她无数次起夜掀开窗帘都见到他还站在原地时,她除了感叹造化弄人,她却没有了勇气说服自己再把女儿交到他的手里。用过积外暗。
“妈--”
“但是少辰--”沈敏佳打断了他的话,“缘分尽了也请你别再强求,回去吧!”
裴少辰觉得自己发僵的身体已经冰凉到了让他快失去知觉,顾妈妈的这句话就如一记重锤狠狠地敲打在了他的心口,他抬起那双通红的眼睛看向了顾妈妈,顾妈妈叹息着哽咽出声,“我觉得你应该是个好女婿,是个好男人,但是,少辰,有时候你太过执着一件看似美好的东西其实并不是因为它本身就美好,就像你所追求的婚姻,撕开那张童话般华丽的爱情面纱,你会发现你所追求的或许不是你想象的那样,与其说你爱她,倒不如好好想想,你需要的可能只是一段能带给你安全感的婚姻生活罢了!”
“不,妈,我很清楚我想要什么,我不是为了婚姻而需要她!”裴少辰眼睛里的流露出一丝坚定的光来,声音却颤抖了起来,“我爱她!很久很久了!”
顾妈妈看着他那流露出来的乞求目光,听着这个平时就不善言辞表露心迹的男人说‘爱’,她心里微微一怔,却忍不住地悲凉起来,她别开了脸,低声说道:“晚了,孩子!不是所有的机会都会有重来的一次,爱情没有补考!回去吧!”
“妈--”裴少辰伸手拉住了顾妈妈的手臂,顾妈妈低头看着他被雨水浸泡得发白的手指,指尖冰凉异常,让她都忍不住地打了个寒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