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这是你的真实意愿,我会满足。并且,这段婚姻不会留下任何记录。整件事情的影响会控制在最小范围内,你可以放心。”
可是这仍然对她不公平。陆云德心中清楚,但是他不知该如何弥补。面前的女孩或许软弱,可也坚韧。她的退让、放弃原则、一再压缩底限,无非是为了她最珍视的家人。
既然没有任何物质可以打动她,所谓补偿又从何谈起?
听到钥匙转动的声音,苏父赶紧将双手往围裙上抹了抹就去开门。
“这锁好像有点坏了。”
“是锁心涩了,用点油就好。”苏父问她,“怎么这么早就回来?”
“事情办完当然得回来了。天气这样冷,还是家里最舒服。”苏若童将外套挂到墙上,“再说明天得上班,还是早点回来休息。”
苏父斟酌了一下,小心翼翼地问道:“最近都没见小陆来,你们是不是吵架了?”
她笑着摇头,“爸爸,我不会、也不可能和他在一起。”见父亲的脸色陡变,她的声音更柔和些,“我和他不合适。”
苏父的神情变得很难堪,“你是不是见过他家人,他,他们反对……”
苏若童深知他的心结,“纯粹是因为我们合不来。而且,我和他之间还夹了叶行楚,太尴尬了。”
她不知自己撒起谎来也这样流利。
陆云德的承诺给了她莫大的勇气。从现在开始,她可以将原本被那个男人扭曲的生活轨道慢慢地校正回来。
父亲一时半会或许无法接受,可能会难过但是她相信这只会是一时的。再过些时间,等他们的生活恢复往日平静,等父亲的注意力被别的事物吸引。
陆东跃曾经存在的痕迹就会像阳光下的冰块般消失得无影无踪,半点痕迹也不会留下。
她回到房间,坐在床边沉思了一会儿后像是从抽屉里取出一个白色的长方形盒子。轻轻晃了晃,盒子里面的片状物左右碰撞发出细微声响。
她还记得那个夜晚的黑暗与混乱,湿透的衣服粘在身上,他紧紧地握着她的胳膊,将她束缚得无法动弹。
在不停竭的雨声中,他将她的灵魂与意志一并撕裂。她清楚地记得他的每一次俯冲,力道大得几乎将她撞得粉碎。热汗与眼泪在皮肤上流淌着,分不清是谁的。
他握着她的手,强迫她在黑暗中熟悉彼此的身体。她因他唇舌的折磨而难耐扭动,继而在颤栗中尖叫。
他的下巴上有极短的胡茬,在她喉间来回划动,麻麻痒痒。在她尖叫的时候他也低低□□着,抓住她的手扣在他劲瘦的腰上。连续凶狠的冲撞令她不自由地收紧拳头,指甲刮过他的侧腰。那处的肌肉在瞬间纠结、膨胀,汗湿的皮肤下有饱满的生命力喷薄而出。
他是故意的,在没有任何防护措施的情况下与她接触,甚至在结束后也不愿意离开。
那是个贪婪的男人。
无论是实质上的占有还是法律上的正式身份,他都得到了。然而他仍不满足,他仍不放心。
他清楚她的软肋是什么,也知道该如何利用它让她对自己言听计从。但是只这样的控制对他来说显然是不够的,他需要再多一层的保障。
让她永远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作者有话要说:陆家老爹可不是随便能糊弄过去的,而且怎么说也是个X长,肿磨会表现得和土豪一样‘我给你XX你离开我儿子’‘你再勾引我儿子,我让你再混不下去’‘你老爸电话号码多少?我要找他私聊!’(咦?)
总之,陆家老爹这个决定是很英明的。他一早看出来,就算结了婚自己儿子也讨不了好。他这是在救儿子,避免他变狗啊!!!!!
这绝逼是森森的父爱!
话说是*抽了么?为毛留言的数量少得如此怵目惊心?!
T_T
、第31章
如果说年前的那段时间对陆东跃来说是天堂,那么在年后他是直接由天堂跌到地狱。
眼看煮熟的鸭子飞走了——这样的心情不是每个人都有可能深刻体会到的,特别是这鸭子还是自己非常辛苦收拾好,刚吃了一口就飞走了。
撂谁身上都不会善罢甘休。
当陆云德将调查纸摔在他面前时,他脸上还挂着笑,大着胆子耍花枪。但是面前的老狐狸压根不买账,一件件、一桩桩,面上的里子的能见人的不能见人,条条罗列个干净。
他领教过老头子的厉害手段,可他更明白这里面的内容老头子不会透露给她知道。于是不慌不忙地说道:“我们已经结婚了。这爷爷认可的。”
陆云德抄起调查纸甩在他脸上,轻飘飘的几张纸没什么攻击力,但给予人的羞辱感却是实实在在的。
陆家大家长声响如雷:“你还有脸提爷爷!你爷爷要知道你做的这些腌臜事,他第一个打死你!”
他抿紧双唇,打定主意做硬嘴的死鸭子。
陆云德斥道:“人家的心根本不在你身上,连多看你一眼都讨厌。你花这些心思,给人使绊子下套子。你打哪儿学来的这些下流手段!我不提行楚,提了你就急赤白脸地和我横,你觉得我偏心是吧?我是偏心!要没有你叶叔叔,你老子命早就丢老山上了。老子都没了还能有你这王八蛋么!你倒好,抢人女朋友,唬着人结婚。简直是土匪行径!什么玩艺儿你个混账东西!”
爱之深,责之切。
正是因为对长子寄予了最大希望,所以当他犯下这样的过错时,老父才这般暴跳如雷。
陆东跃从未被人骂得这样难听,要是别人他还能从别个地方找回场子,可跟前的是他爸,他没奈何只能乖乖地受了。可是挨骂没什么,等陆云德说出离婚的时候,他急眼了。
“我不会离婚的。”
“你个混账东西!两个人结婚的前提是有感情,你这算什么?你家结婚你结仇!就你干的那些破事,你都不怕她哪天晚上趁你睡觉捅你一刀子!”
“她要这么干我也认了。我不会离婚的。”
这是着了魔了,和鬼迷心窍似地无法自拔。哪怕这是他一个人支撑起来的独角戏,他也要殚精虑竭地将它演上一辈子。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许是上辈子欠她的,这辈子注定是要还的。可是这么兜兜缠缠着,到底是谁欠着谁,连他也糊涂了。
可不管怎么着,这婚,他死都不离。
陆云德看着儿子那副破釜沉舟的模样,突然就觉得无力。他扶着桌子慢慢地坐下来,再无法掩饰住颓态。
他可惜自己的儿子,更可怜他。
“你这样拖着她有什么意思?你最后又能得到什么?婚姻不是结束,只是开始。你从一开始就是败的,哪有可能转败为胜?”陆云德长叹一口气,说:“我曾经教过你,不管做什么事你都要想到最坏的结果。且不论你所得到的和你所付出的对不对等,因为你一旦决定去做这件事,就必定有你坚持的理由。可是东跃,你能不能告诉爸爸,你有没有能力去承担那个最坏的结果?”
他知道所谓最坏的结果是什么,他一早知道的。可是他从未想过有可能承担它,因为他对未来有信心,他更愿意相信时间会帮助他。日积月累的点滴,相濡以沫的陪伴,这些足以打动任何人。
因为心存希望,所以他会不惜代价。
“我可以的。”
“婚姻是两个人的,你承受得了这样的结果,对方怎么办?亏你还口口声声说什么爱情,到头来却只想到你自己!”
“我知道她不爱我,可我这辈子就自私这么一次。”他的口吻近乎哀求,却又像是剖白心迹,“我不能没有她。”
陆云德冷笑,“你岂止是自私,你简直是自私到了极点!你自己的能扛得住,可她会慢慢地被你耗死!”
他知道多说无益,只是表明坚定立场:“我和她的婚姻是合法有效的,谁也撤销不了。”
“你还有脸说‘合法有效’!”陆云德气得发笑,“你简直是大言不惭。”
陆东跃一向是尊敬父亲的,打小时候起和他顶嘴的次数屈指可数。至今为止最大的争执也就是眼前这次,他起初想毕竟是父子,打骂不算什么。可是婚姻是他的底限,他寸步不让。
他放低姿态,放软声调:“爸,我是个男人,离婚也就离婚了。可若童是女人,二婚总是不好听的。”
“你现在知道为她着想了?你怎么早不这么想,非到现在才来说这便宜话?”曲线求国政策在陆云德这里根本行不通,“小苏连考虑都没考虑这事,直接就点头。”
“她不会的。”他的声音立刻拔高,但一点底气也没有。
“人家压根儿看不上你!撇你和撇臭虫似地,就你还在这里白日做梦,自说自话!”
“您这是想滥用职权,搞小动作让我的婚姻失效是吧。”这话说出来就知道是急眼了,就是没过脑子,“要真这样的话,我也做好行政诉讼的准备。”
撂狠话谁不会。
横竖他就是只吃了秤砣的王八,死沉死沉的心眼。谁来搬动都省不了力,还要被反咬一口。
“你胆大包天!”
“爸,你太不讲理!”
陆云德这般的修养也忍不住破口大骂。书房里打人称手的东西样样都是心头好,他舍不得拿来招呼逆子,最后是连踢带踹地将他赶出去。
放在桌上的米色贝壳包里传出嗡嗡的震动声,很快有优美的旋律响起。同桌的人问:“这谁的包?电话响几次了。”
“是我的。”正陪着部门小领导在隔壁桌敬酒的苏若童匆匆跑回来,“太吵了根本听不到。”
“有急事吧,打了好几回了。”
“嗯。我出去回个电话。”
她走到僻静处,回拔了过去。只响了一声便被接起,那端的男人语气焦躁,“你在哪里?”
“出差。”
“过完年就出差?”
她塌下肩膀,放松身体背靠墙壁,回答道:“你不相信的话,可以查。不过,你还能坚持多久?”
隔得这样远,他的磨牙声都能传过来,“我不管我父亲和你说了什么,承诺了什么。他不同意也只是他个人意见,改变不了即成事实。”
他从未这样气急败坏,她越发放松自己,连声音都变得轻快:“既然改变不了,你又担心什么?”
那头沉默了许久,问道:“离婚真是你先提的吗?”
她反问道:“你说呢?”他煞费苦心地筹划到这一步,以为大功造成结果却仍是功亏一篑。
多可惜,多可怜。
“你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