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败幸村学长的重任,就交给你了哟。”
“……有本事自己去,别拉我!”
这一次,过了很久,久到切原都怀疑自己抱的是她□术变的一块木头了,才听到她轻飘飘的声音。
说:“我也想啊。”
可是没有机会了。
不去完成的梦想,总是想着还会有时间还会有机会的梦想,就这么放在那里,于是,终于没有时间了,没有机会了。
所以说,人生有什么梦想的话,就要赶紧去追寻,指不定那一天,就再也没机会追了。
终于踏上了回去的路。正如人生一样,无论长短,无论远近,终归是要往回走的。
两人坐在最后一排的位子上,按照一如既往的模式,风筝坐在最里面的位子上,切原坐在中间的位子上,中间隔着一个位子。造成这种情况的原因除了两人谁也不愿意妥协于对方的乘车习惯之外,还有一点,是一开始的时候各自扭扭捏捏都不肯坐到一起。
虽然在班上大家已经基本默认了这俩人是一对,但两人毕竟是国中生,即便关系好,坐车的时候明目张胆靠在一起还是会不好意思的。
可是按照惯例,坐了两站之后,切原就感觉到有人靠自己肩上了。
“啊,我困了Zzzzzzz”所以说切原的肩膀就是好靠,除非急刹车把他给推出去了,否则一点也不要担心他会突然恶作剧╮( ̄▽ ̄”)╭
想了想,自己也困了,头一歪,反过来靠着她的头也睡着了。
……真是一如既往的模式。
于是坐到了终点站,被司机叫醒后,两人又互相推卸责任着往回搭车。回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切原的手机又响了,这次是他姐姐打电话催回家。
风筝站在医院门口,朝他笑着挥手,看他转身往回家的方向跑远了。
她一回身,就看到了不远处树下的仁王。
他脸上带着一如既往懒洋洋的笑容:“哟,私奔回来了?”
“本来打算不回来的,但是切原说得拿了游戏机才肯跟我私奔。”她回答。
“那他可失算了。”
“……什么意思?”风筝突然觉得不对劲。
仁王挑了挑眉,不置可否地说:“行了回去吧,比吕士他们在房里等你。”
“……还有谁?”
“你哥。”
风筝的脚步停下了。
“我、我……他怎么会在这里?”
“你以为为什么他在这里?”
“……”
风筝突然有点不知所措地看着面前仁王的背影。虽然他刚刚的笑容和平时一样没有错,虽然说话的语气也不是很凶没有错……
“对不起,我知道今天是我任性了……我有说过的,但大家都不准我出医院,我……”
“如果今天你在外面出事了,有想过赤也会怎么样吗?”
“……”
“而且你可以找我来做这件事。”
“……”
“行了,上去吧。”仁王说着,继续要朝前面走去。
“就算是仁王前辈你的话,也会拒绝我吧?”她终于开口了,语气有点激动,“就是因为我知道这点,所以才只能找赤也啊!因为只有他愿意带我出去玩!只有他相信我,你们都觉得我出了这个医院就会死!其实事实是不管我待在这里还是出去,反正都会死!到底有什么差别?完全没有差别!只有你们会自欺欺人,觉得我继续待在这里就不会死一样!仁王前辈也是一样,以为不来医院,就可以当做我根本没住院一样!你们都是一样喜欢自欺欺人!只有赤也知道反正我都要死了,不如高兴点去死!只有他……”
仁王忽地转身,风筝还没来得及擦眼泪,就被他一把抓住手腕往大门口拖:“诶……诶等、等等……”
“行了少废话,再不走就真的没得走了!”仁王余光瞟过大门口侧的几个黑西装身影,抓着风筝往另一个方向跑两步,迅速拦了一部出租车,打开门把她往里面一塞,自己也迅速钻了进去,对司机下了几个指示,回过头看着边用手机讲着什么边追着出租车,然后被甩在了上一个路口的黑西装们。
这才转过身来看着一脸茫然的少女:“Puri~”
“……哈⊙▽⊙?”
他好笑地看着她,伸手把她还挂着的眼泪给擦了:“别每次都说我会拒绝你,事实上我哪次这么做了?”
“去年我说跟我打网球的时候QAQ”
“……那是例外。”
而在他俩“逃走”的同时,风筝的病房里,一直在窗口默默看着这边情况的吉永纯也第一时间炸毛了:“卧槽那个混蛋在搞什么!老子果然不应该信他!”
站在一旁的柳生推了推眼镜,默然地想:居然还想着信仁王雅治,纯也果然还是个单纯的孩子……
上杉春风听着手机里自家保镖焦急的声音,顿了顿,看向吉永纯也:“纯也,要不要追?”
“你说呢?!”
“不用追了。”
“……卧槽你脑子摔坏了吧?!”
上杉春风拍了拍他的肩膀:“行了,那小子挺靠得住的。”
柳生也帮腔了:“我会联系仁王,不会有事的。”
“小比你也——算了!”吉永纯也狠狠地吸了一口气,“要有什么事的话我就把你们一起绑了扔海里去!”
“既然这样的话,我先回去了。”一直沉默的幸村开口。
柳生看向他:“嗯,今天麻烦你了。”
“没什么,正好而已。”幸村今天来医院拿复检报告,正好撞上了这件事,也不便就这么离开。
说完,他朝柳生点了点头,转身朝病房外走去。柳生想了想,追到了走廊里。
“幸村!”
幸村停下脚步,回头看着他。
柳生朝幸村深深行礼:“一直以来多谢了。”
幸村摇摇头,并没有说话。
柳生直起身之后,想说什么,却又没有说出来,朝幸村再次行了一礼,便转身准备回病房,却突然又听到了背后幸村的声音,他停下脚步,回头看着幸村。
幸村注视着他:“柳生,每个人都有自己选择的道路,谁也无法阻止谁。即便是我们关怀的人,可是那人有自己坚持要走下去的路,我们能做的并不是把路斩断,而只能是在他们偏离了轨道的时候扶一把罢了。”
柳生静默片刻,说:“……如果感情愈深,最后分开的时候就会越发痛苦。”
“所以你一直试图阻止五十岚和仁王的事情,但是柳生,无论你怎么阻止,最终彼此喜欢的两个人在一起,都是无法避免的事情。”幸村突然笑了笑,转头望着走廊窗外的树枝。
他记得,当时自己在教室里,透过窗户远远看到了外面的操场一隅,五十岚风筝正和仁王雅治站在繁花盛放的树下,不知道说到了什么,笑得十分灿烂而自然。
那是从来不会在别人面前露出来的笑容。
“也许我这件事,确实做错了——”
“不,柳生,也许我并没有这个资格来评论,不过——倘若我处在你的位置,说不定也会和你想的、做的一样。”幸村慢慢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尽到了一个哥哥和一个朋友所能做到的最大努力。”
可这人世间,有很多事情,并不是努力了就一定会得到想要的结果。
这一点,对谁都是如此。
“幸村学长喜欢怪兽吗?”
当五十岚风筝不知道吃了什么雄心豹子胆,或者说是嗑错了药,径直了当地这么问幸村的时候,幸村的神色波澜不惊,转头注视着她,半晌过后微微扬起了眉,笑了起来。
“五十岚,我知道她喜欢的是柳生。”
这是他给她的答案。
他知道她这么问的原因,所以他告诉她,他不会伤害到她心爱的表哥。
其实五十岚风筝本来不知道的,只是有一天,她趴在教室的桌子上睡午觉,睡着睡着突然做了噩梦,就醒过来了,并且再也了无睡意。不想面对着切原不知道做了什么美梦而笑得春光灿烂的一张脸,她百般无趣地扭头去看窗外,就看到了幸村和怪兽。
幸村和怪兽走在一起,幸村笑得很好看,怪兽也笑得很灿烂。风筝觉得幸村的笑容比起平时来少了点什么,又多了很多什么。
他俩似乎在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什么事情,怪兽越说越开心,甚至没有注意到自己已经走到了前面,依旧在空中用手指比划着什么东西。
幸村本来微笑着看着她跟着她再走,突然停住了脚步,望着她的背影,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什么。却在这一瞬间,风筝看到他眼睛兀的睁大。
怪兽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疑惑地回头望他,退回来询问他怎么了。
僵站在那里数秒之后,幸村才轻轻摇了摇头,说了两句什么,怪兽点点头,转身先走了。
风筝单手托着腮,望着幸村慢慢走到一旁坐到石椅上,抬起手望着自己的手腕发呆。
再过了几个月,从切原那里得到了第一手资料:幸村入院了。
仁王一脸超级敬佩的样子:“你居然为了你表哥单挑幸村!我可没这种待遇。”
“……我要为了你的什么才需要去单挑幸村学长啊?”她狂瞥他,“贞操吗?”
“表妹,是这样的,你最近说话……”
“没关系节操这种东西我早就看开了不要了。”顿了顿,她低下头,望着从自己指缝间滑落下去的沙子,“反正现在扮不扮淑女都没什么关系了。”
仁王伸手按住她的肩膀,表情认真地看着抬头的她:“恕我直言,表妹你什么时候扮过淑女来着?那就真没看出来啊。”
“……”她开始以疯狂的速度开始抖肩膀,试图把他的爪子给抖下去。
然后两个人都笑了起来。
仁王的手机发出了短促的声音,没有人催他俩回去,但有些事情想告诉他们。
在他打开手机的同时,柳生合上了屏幕上显示着“发送成功”字样的手机,转身看着正在被上杉春风拍着背安慰的吉永纯也。
他发出了轻不可闻的一声叹息。
夜晚的海边十分凉爽,海风轻轻拂在□在外的皮肤上,让人觉得很舒服。同时夜空中满是繁星点点,一切都显得很惬意。
一切都终于说得差不多了。
吉永纯也一直都知道自己的母亲并没有去世,也知道当初为什么父亲坚持带走自己,而不要妹妹。因为所有的一切都是他自己搞出来的。
小时候有一次到柳生家里留宿,他半夜醒来,偷听到了大人们的谈话。
和妹妹之间有一人得了治不好的病,而父亲会为了赔罪心理而将得病的那个带走,而母亲也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