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这两年,两口子走南闯北倒是历练出来了,程世贵的服装厂被收回后,商店只是一时受挫,两个人脑子不笨,又开了眼界,被逼的到激发出潜能来,倒也经营的有声有色。从前年大舅独自带来的分红窥见一斑,没少反而多了。
果然成功是逼出来的,反省过往,人从来没有逼自己做过什么,这样子想要成功只能说:难!难!难!
常言道:狗急跳墙,兔子急了还咬人呢!更何况是人呢?人是高级动物、人的潜能是无限的!而在逼自己的时候才能充分的开发自己的潜能,所以说想要成功必须逼自己成功!
姥姥虽然心里早有准备但酸涩自然难免,讽刺道,“要列字据吗?”
夏金桂尽管心里欢喜异常,面上如是说道:“瞧娘说的,您的话,我们做晚辈的怎敢怀疑。”
方默南推推老爸、老妈,指指异常镇定的姥姥,老爸他们也感觉姥姥有点儿不对劲儿。往常看到孙子、孙女都欢喜的不得了。果然接下来姥姥淡淡地道:“既然你们都不怀疑我这个做长辈的话,那么娘自己挣得一分一毫也跟你们没有关系了。”
“嘎!娘您什么意思?”夏金桂的脸色刚刚还阳光灿烂,懵懵地看着姥姥。
姥姥挑眉淡然一笑,“怎么我说的还不明白吗?”
众人被姥姥这一笑给晃花了眼,方默南心里腹诽,‘姥姥年轻时,一定很漂亮。’
姥姥接着正色道:“当娘的也算对得起你了,商店的红利我不再要一分,这家里以后跟你莫永辉没有任何关系。这下听明白了吗?”
“凭什么?”夏金桂瞪着红眼,‘腾’的一下站了起来,她个子矮小,站了起来感觉气势更足一些。“我们怎么说才是莫家嫡子嫡孙,这个家里也有我们的份儿。”
“啪!”姥姥重重地拍了一下案板,上面的面粉,飞舞了起来。脸色陡然变的严厉,“凭什么?就凭我现在是一家之主,我想把财产给谁就给谁,你无权过问,我的好儿媳妇儿。”她嘲讽地说道,“我可没亏待你们,不要人心不足蛇吞象。想要老莫家的财产,找他死鬼爹去!”
“噗嗤……”方默南捂着自己的嘴巴,谁都知道姥爷得的是白血病去世的时候,家里什么情况,没给家里留下债务就不错了。没留下债务是因为县委给报销了大部分的医药费,不然的话更惨!可以说当时姥爷去世时,是家徒四壁,除了这座四合院,有个遮风避雨地地方。
姥姥瞟了一眼方默南,又瞪着大舅他们一家。“我只是通知你们一下,不是来找你们商量的,这就是我的决定,无可更改。”姥姥斩钉截铁地说道。
“我不服!”大舅妈上前一步,“我们才是莫家人。”她眼神恶狠狠地恨不得吃了方默南一家三口。
“娘,你这是给分家对吗?”大舅抬起头来看着依然安稳地坐着的姥姥。
姥姥看了看儿子,闭了闭眼,沉痛道,“我是分家。”
第一七三章
大舅妈期盼的看着大舅,希望她支持自己,“那我尊重娘的决定。”大舅看着姥姥心痛地眼神,眼眶瞬间红了。他是家里大儿子,出生时定然备受宠爱,弟弟妹妹的出生也没影响他在娘心中的地位。尽管那年月穷困潦倒,当娘的还是把自己嘴里省出来的好吃,都给了他。想想自己在儿女面前的所作所为,他都臊的慌。
大舅妈登时调转枪头怒吼道:“莫永辉你个大笨蛋,你个白痴,我在为谁争,还不是为你们争吗!”然后又回头对着姥姥,一手掐着腰,一手指着姥姥就怒骂道:“你个老不死的,你咋……”
“啪”大舅回身给了大舅妈一个耳光,正骂的兴起的大舅妈,扭头看见大舅怒发冲冠的样子。
“好啊!莫永辉你敢打我,老娘跟你拼了。”大舅妈脸上顶着五指山一头扎向大舅怀里,双手不停的捶打着他,嘴里嗷嗷叫道:“有本事你打死我,你打,给你打,你打不死我,你没种。”
大舅他们两个当着众人的面,不顾及脸面,就这么撒泼打了起来,还真一时把众人给打愣了,就这么傻看着他们两人。
“砰”老爸拍了下桌子,桌子上面的东西蹦了三蹦。打架的两人被声响惊动,停下手来,老爸手指着门外。“你们都给我滚,要打回家去,打死一个少一个,滚。大过年的成什么样子。”老爸虎目一瞪,阴沉着脸,积威已久的威严弥漫开来,“还需要我再说第二遍吗?嗯!”
大舅一家窸窸窣窣灰溜溜地赶紧跑了。
方默南赶紧把房门关上,“南南给你姥姥倒杯水。”林老爷子说道。方默南跑到条案那边,拿起倒扣着的茶杯,拿起暖水瓶。倒了杯白开水,双手放在姥姥面前。
姥姥抹了把脸,不好意思地看看林老爷子,“让他干爹看笑话了。”端起方默南端来热水,抿了一口。
“笑话啥!不孝子多的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林老爷子感慨道。
“妈,你怎么想起分家来着。”老妈好奇道,她妈把她大哥当成心尖儿,眼珠子,怎么舍得……
姥姥自嘲地笑了笑。“要是没有正平那一出我也没想到,要是家里还是像以前一样普普通通,家里就这座宅子还值些钱。或许你们还看不上。留给他就给他了,无所谓也买不上啥价钱。”她话锋一转,“可现在不一样了,不说咱馒头摊子和工业园里酒楼,就光胖子的食品公司。一年光商标使用费都上百万,上百万啊!”
“啊!这么多。”老妈张大嘴,不可思议道。老爸别有深意地看了看方默南,她笑而不语,对老爸眨眨眼。
“财帛动人心,这要让永辉他们知道了。还不红了眼。小燕他们不用管,齐秋实挣的想必也看不上这些钱,但你和正平不同。你们都在机关上班,挣些个死工资。”姥姥顿了一下又道:“如果现在不说清楚,我百年之后,还不打成一锅粥。趁早分清楚,让他们死了心。”
“妈。说什么呢?您老长命百岁。”老爸说道,“就是大过年的说什么傻话。呸呸……”老妈紧跟着说道。
姥姥无所谓的笑了笑。“老了,哪来那么多计较。”她又严肃道:“大燕、正平,当娘的也再自私一回,别跟永辉两口子计较,如果将来他们俩有啥难处,能帮就帮一下,当然可不能违反政策。”
“瞎说什么?姥姥,大舅两个人不笨,想必已经知道该怎么做了。”方默南笑着道,前世大舅人不坏,只要别让他拿钱,直叫出力就行,叫干啥就干啥。姥姥两次中风都是他伺候在床前两个星期,端屎端尿那是没有一丝怨言,拉着姥姥锻炼走步,等姥姥稍微好了一些,能迈开步子,就离开了。“以后的福还多着呢!不是还有我们呢!”
方默南转换话题,“大过年的,咱不提这些了。对了,巧英姐,上大学了吧!”
姥姥擦了擦眼泪,谈起大孙女,她笑道:“比不过咱南南,她去年考上了中央美院,现在在京城上大学。”
看到莫巧英,方默南想想后世算算也有二十多年不见了,只是从姥姥嘴里知道莫巧英考上了省里一家美术中专,这点倒是遗传了姥爷的能写绘画的天赋。后来毕业后嫁给了当地人,就再也没有消息,甚至连人家婚后生的小孩儿是男是女都不知道。可见她们之间的关系淡漠的很啊!都快忘记她的长相了。
今世家里的生活条件好了,人不但更漂亮了,也舍得在教育上投资了。看着那身气度,果然不是前世可比得了。
方默南竭力的缓和气氛,才使得氛围又回到了年三十,乐融融的。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大舅他们一家这几年手里宽裕了,把原来租的房子买了下来,又在工业园里开了家从大城市那里学来的小超市,一层超市,二楼住人。过年了还是回到了老房子里。
一行人匆匆的回到家中,中途莫巧云和莫凯镛离开找同学朋友去玩儿了。
‘哐啷……’一声,关门声震天响,夏金桂表达着自己心里的怒火,随手把房门插上,回身眼睛狠狠地瞪着他,手指着大舅道:“莫永辉,你什么意思,居然敢打我,我还不是为了这个家。老太婆手里的钱你不会便宜你那两个妹妹吧!”
莫巧英对家里的事很清楚,又在京城上了半年的大学,可以说心智有了质的飞跃。她把夏金桂扶着坐在椅子上,有给两人各倒了一杯水,“妈,小姑夫不会在乎我奶手头那些钱的。”
夏金桂喝了一口水,润润嗓子,气呼呼地道:“傻妮子,谁跟钱有仇,谁也不会嫌弃钱多。”
“妈,爸,你们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小姑夫的中腾实业,一出手为亚运会就捐了一千万啊!”莫巧英说道:“咱家那点儿钱人家是真的看不上。”
“英子你听谁说的。”大舅夫妻两个齐刷刷地看过去。
“报纸上刊登的。”莫巧英说道。“怎么你们不知道?”
“就算你小姑夫他们不稀罕,不是还有你大姑吗?”夏金桂撇撇嘴道。“尤其你大姑父被撤了职,一脚给踢到了中央党校,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翻身。”
到了京城才知道官小,莫巧英虽然上的是美院,不过在京城的氛围中多少也了解一点儿,“妈,你听谁说的,人家要是高升也要进党校培训的。”
“啊!还有这一说。”夏金桂如泄了气的气球一样,瘫在椅子上。
“爸、妈,你们到底做了些什么事?让我奶这么做。”莫巧英看着她母亲心如死灰的样子,想起刚才在奶奶家的情形,焦急的问道。在她的记忆中,奶奶见到他们总是欢喜的不得了,从来不会这么的置若罔闻。
“你这个败家娘们,瞧你干的蠢事。”大舅把年底前县里发生的事,还有他们两口子干的傻事一一都说了出来。
“哎!我的爸、妈唉!不说商店是我奶给的,就说你们做生意这么的顺利,不可能没有大姑父的面子,人家工商、税务等部门看在大姑父的面子上才不会刁难咱们。你们倒好……”莫巧英有种恨铁不成钢样子,白白的丢了修复关系的机会,还闹的被逐出家门的惨境。
“那咋办闺女!”大舅搓着手,焦急地问道,夏金桂也直勾勾地看着闺女。
“不咋办,以后少惹我奶了,也别宵想人家的东西,守着这份家业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