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人。一心求新奇。对这些老物件看不起的,厂家的日子自然好过不到哪去。”方默南直接换上许诚送来的棉鞋,“嗯!不错,暖和,合脚。”起身在地上跺跺脚。
“姥姥不去饭店。”方默南挑眉问道。
“嗯!现在就走!”姥姥转身去推小木兰,把自己包裹严实后,正准备启动摩托车的时候,门房的电话铃声响起。
姥姥把摩托车支起来,快速进了门房,接起了电话,“啊!好的!好的!我马上就来。”姥姥放下电话,一脸焦急地跑了出来。
“怎么了?”方默南问道。
“你哥让公安抓了。”空气中留下这样一句话,人已经消失在眼前了。
“哥?”方默南眉头轻蹙,“真是意外的见面啊!”她还以为姥姥把人赶到老宅会安生一阵子,没想到这么快就惹是生非了。
算了!不关她的事,遛弯儿去!
方默南穿上羽绒服,带上大叶子就出去溜达了。
小吃街的老板们可真热情,直问她为什么这十来天不见她们来啊!
方默南简单了解释一下,看见大叶子更热情了,各类肉干,吃的大叶子走起路来都摇摇摆摆的,吃撑了。
方默南轻笑,点着它毛茸茸的脑袋道。“你那点儿出息。”
“盛情难却嘛!”大叶子羞得两只前爪遮住了自己的脸。
哼哼!大叶子倒是想把脑袋藏在肚子下面,找个地缝钻了,可是吃的太饱,蜷缩不起来,盖不住它的脑袋。
“哈哈……”方默南毫不客气地嘲笑道。
方默南点了碗馄饨和一个肉末烧饼。
俗话说:“冬至馄饨夏至面”的说法。冬天早晨吃上一碗暖又管饱管足!
一个个圆圆胖胖的,卧在清汤里,上面还撒了鸡丝和鲜葱末子。皮薄馅少,汤料精致、浓厚,加虾皮、榨菜末,清鲜不腻。
店老板为表货真价实,汤锅里总煮着几块大骨头,加点鲜红的辣油,青绿的葱末,再洒上胡椒粉,香鲜透骨。
方默南舒舒服服的吃上一碗,付钱走人,踱着步,慢悠悠地溜达回农场。
姥姥已经回到了农场,哦!还有她那个哥哥,应该说是表哥,确切的说是二舅家的大儿子。
二舅早年十来岁的时候,离家出走了,当时的年龄十三、四了。
由于当年只有姥爷一份儿工资,姥姥是挣工分的,家里四个孩子,那个年代是吃不饱,但也饿不死,日子过的紧巴巴的。
不过家家户户都这样,也没见他这么心狠的,一走就杳无音信。
当时他离家的时候,家里的人,拦不住,直到九十年代初期回来。
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人已经老了,四十多了,已经娶妻生子,两男一女。
前世方默南还怨念,你说你离家出走,你往南边富裕的地方走啊!他倒好直接去了大西北,那穷山沟沟里。
回来后,还得家里接济他们,那时候姥姥没有收入,接济的重担都是老妈扛得。真是一升米养恩人,一斗米养仇人。
前世姥姥两次中风,人家都没在床前伺候过老人家一回,值过一回夜。至于看病的钱,只汇过来伍佰元,人都没打照面的。
忘了说了,离家后老二人家改名字了,有奶便是娘,认了别人做父母。
总之一句话,混的很不如意,如大多数普通老百姓一样,为生活奔波。
就是不知道见到今生自己这个亲娘是否如前世那般不待见。
方默南还没走进去,就听见里面在吵吵。
“我拿自己家的钱,怎么能算偷。奶奶,把那些人给开了。”他气急败坏地说道。
“哥!你少说两句,不问自取是为偷!”一个年轻地女生说道。
“你个丫头片子,说什么呢!赶紧上学去。”他一副不耐烦地样子,挥手道。直接一把把人给推了出来。
“哎!你是谁!来我家干啥?”他看着门口的方默南没好气地说道。“这里可不是……随便能……”他如掐了脖子的鸭子似的,骤然住嘴。
“小姐!”薇拉和维卡拉她们二人看见方默南,则从房门口的交椅上站起来。
方默南把肉末烧饼扔给了薇拉,她把烧饼放在小桌上,维卡拉则不客气拿起一个吃了起来。
薇拉从容地坐在交椅上,慢条斯理地继续擦拭着她手中匕首。她专注的看着匕首的模样,就像是在看着热恋的情人一样,那眼神,缱绻温柔。
可在外人看来,尤其是门内的表哥看着她满眼温柔的样子,小腿肚子忍不住打颤一下子跌坐在沙发上。
他可是清晰的记得那匕首滑过他下体的寒意。他只是嘴上沾点儿便宜而已,顺便要是能吃点儿豆腐,那就更好了。他是有色心没色胆的那种人,看到如此尤物当然稀罕了。男人都是好色的嘛!
结果悲催了,差点儿没把命根子给搭上,要不是姥姥及时救了他,他真成太监了。
有这两位杀神在,他只好躲进了老宅了。可老宅哪有这里舒服啊!
薇拉嘲讽地看着他冷哼道,“没用、废物。”眼神继续看向自己的匕首。
他跌坐在沙发上,听到她如此的评价,在看看自己这么狼狈。顿时怒火中烧,瞪 了过去。
感觉到他的怒目,薇拉的目光蓦地扫了过去。
薇拉也不说话,只是用冷冰冰地眼神瞅着他,吓得他腾的一下起身,躲到姥姥的后面,还瑟瑟发抖。
确实没用,但普通人哪里承受得了她们的强大的气场啊!
薇拉看他的眼神如看尘埃一样,在他的冷汗即将滴落之前,她不紧不慢地把头转回来,举起她擦的寒光闪闪的匕首,徐徐的吹了口气。
斜眼从上到下,滑过他的身体。
他吓得吞了吞口水,觉得那口气好像是吹在自己脖子上似的,阴冷阴冷的。
第798章
尤其她的眼神所到之处,让他鸡皮疙瘩一粒粒冒出来,房间的暖气,也暖不热这刺骨的寒意。
“南南回来了。”姥姥尴尬地笑着道,想要往前走,却发现身后的人死死的拽着她的衣服。
方默南走进了室内,懒洋洋地坐在沙发上,翘起了二郎腿,手托着下巴,眨眨眼,故作好奇地问道,“姥姥他们是 ?”
姥姥拉下他拽着的衣服,也坐进了沙发,“他们是你二舅现在叫吴国勇的儿子,吴旭,吴萍萍。”
“二舅!”方默南故作讶异道,“姥姥不是只有一个儿子,什么时候又蹦出来一个,而且他们怎么不姓莫,姓吴啊!”
“我很快就认祖归宗,改回莫姓了。”吴旭嚷嚷道。
“是吗!”方默南不以为然道,她记得上辈子他们一家都没有改回莫姓。因为农转非,她记得他们家三个孩子当时花了二、三万块大洋,三个孩子都买了一个城市户口,改回了莫姓。
后来在登记身份证的时候,吴旭用的是吴姓,为此在办银行卡,汽车驾驶证的时候,可没少磨嘴皮子。最后托关系总算姓名一致了,可始终叫吴旭。
在五十年代,城乡之间人口尚可相互迁徙落户。但自三年困难时期以后,在社会管理和粮食供给限制条件下,国家对城镇人口的生活口粮实行按人口限量供给商品粮的制度,人口迁徙落户由城往乡易,而由乡往城难。
一般情况下,除农村人口因招工、招干等原因随其身份及人事关系改变,可以由农业人口转为非农业人口,而进入城镇登记户籍居住外,农业人口是不能进城落户居住的,也不能享有国家的定量商品粮供给。
肤色苍白的城市人总神往着篱笆墙里的乡情俚俗,田园生活。而忙于春耕秋收的农人。最大的心愿乃是收获出一个能“跳出农门”的机会。
九十年代初期 ,社会上非常流行“农转非”。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如果能花钱买个城市户口,就意味着能吃一辈子“商品粮”,过城里人的生活。
过的好不好,都是自己过出来的,这政策倒是让户口贩子大赚了一笔。国人什么时候都喜欢钻空子。
由于华夏的户籍制度是与相应的社会福利分配捆绑在一起的。曾几何,拥有城市户口成为“城里人”,就可以享受国家的商品粮供应,就可以通过单位或集体分到住房。就可以由国家分配工作,就可以享有上学、医疗、社会保障等很多方面的优势……
于是,当年很多人都这么干,然而社会的转型,很快让人们发现,它只是户口本,随着粮食价格放开,住房放开等等,好不容易跳出了农门,才发现。城里的变化更大,什么都在改。社会福利一项项的减少或者没了。
一切还是得有钱,钱说了算。
吴萍萍扯扯他的衣袖,示意他别说了。吴旭还想说什么?
“姥姥你打算怎么处理。”方默南也懒得在这里穷墨迹,直接问道。
方默南抬眼看了一眼姥姥身后的人,一表人才,个头也高高的。
吴旭怎么说呢!前世方家和这个人接触的最多,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有着普通人的优点,缺点就是有些势利眼,再娶了一个势利眼的老婆。可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人到四十也小有所成,做点儿生意,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老婆不安分,眼皮浅,嘴还刻薄,他们成亲后,和方家渐渐地就远了。
尤其方默南出国后,老爸四处筹钱,始终没借一分,这关系就更远了。后来听说老婆给他戴了绿帽,离婚了,又娶了小他二十岁的女人。再后来就不知道了。
姥姥叹了口气,看着他们二人道,“我打算给你二舅拍电报,让他把吴旭接回去。我是看不了他。至于萍萍,现在在这里上学,就留下吧!”
“奶奶,我不回去。”吴旭嚷嚷道,“谁要回哪穷山沟里,奶奶我改还不行吗?”
确实是穷山沟,吴国勇所在的工厂是三线建设时所设立的工厂,三线建设是在50——60年代中苏决裂,美国在东南沿海的攻势,当时的历史背景条件下产生的,一次大规模的工业迁移过程,其规模可与八年抗战期间的沿海工业内迁相提并论。
但是由于建设地点都太过偏僻,这种建设方式为后来的企业经营发展造成了严重的浪费和不便,但是三线建设也成为中西部地区工业化的重要助推器。
60年代,国家提出要大分散、小集中,少数国防尖端项目要“靠山、分散、隐蔽”简称山、散、洞。有的还要进洞,三线建设宣告拉开帷幕。
大批原先位于大城市的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