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触即发-张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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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触即发-张勇- 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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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杀了我?”慕次的眼睛发出挑衅的光泽。
  “管教你!”阿初的话,严厉有力。“阿四,我们走。”阿初和刘阿四,进入诊疗室的另一个秘密通道。
  其实,所谓的“秘密”通道,原来是以前修建的,由重症室通往停尸房的道路,这条路的出口是停尸房的入口,不过,穿过停尸房的天窗,可以直接到达医院的花园,从花园的一条蜿蜒小路,又可以重新回到医院的门诊大楼。
  李沁红等人来得时候,也观察过医院的地形,他们认为,只要把守住门诊大楼的所有通道,杨慕次就无法逃脱。杨慕初的脸与阿次几乎一模一样,所以,李沁红相信自己的手下,是绝对不会漏掉他出现的任何一个时间。
  她唯一没有想到的是,老建筑通常都有迂回的密道。看似倒着行进的路线,目标却同样向前。
  这也就是,杨慕初和夏跃春敢于冒险尝试“移花接木”的途径所在。他们巧妙的运用了人的视觉线索绝对性的压倒听觉线索的原理,先入为主地让假的“杨慕次”最先粉墨登场。李沁红等人并没有从一开始就置疑阿次的身份,他们把辨别的希望寄托在一部电话上,从而忽视了对阿次声音的甄别。
  当他们开始意识到,要注意阿次的声音时,真的杨慕次登场了。于是,他们失去了甄别的机会和能力。
  同样的道理。那个企图通过电话辨音的人,从一开始就进入了“听觉”的圈套,杨慕初的声音强而有力地打掉了辨音人的自信。紧接着,他再听到杨慕次的声音以后,无论是前意识,还是潜意识,都同一时间跳出来,干扰了他的听觉。
  人一旦瞻前顾后,他就失去了果决的判断力。
  这种道理,说出来人人都懂,平淡无奇。但是,没有邃博的科学知识铺垫,也是很难实施成功的。
  李沁红输在此理。
  阿初赢在自信。
  阿初吩咐刘阿四去院长室把雅淑引领下楼,他在医院大门口等待雅淑。
  和雅淑是前天夜里接到阿初的正式邀请的。当时,她很困惑。因为,她不知道阿初有什么意图。可是,强烈的好奇欲望驱使她如期赴约。
  那天晚上,他们在国际大饭店的豪华雅间,共进晚餐。
  雅淑是天生的享受型女人,无论她的地位处于优势,或是劣势,她都会把握住机会,充分利用自己所擅长的温柔和妩媚,去征服对手的心灵。她把每一个曾经向她示好的男子都当做自己的“对手”,认真交往,区别对待,就是自己所“爱”,也不能免。
  她对阿初的探奇还不深入,但是,她的芳心总是背叛她大脑的指令,而对阿初情有独钟了。
  雅淑夜来也想过几回,虽然阿初曾经是一个“家奴”,自己不也做过“舞女”吗?
  而阿初在非正常的“工作”状态中,身心疲惫,他非常渴求有一个对自己没有负担的女人,来满足自己的正常欲望和感性的需求。他希望,自己在残酷的现实中,能够寻找到一点点生活乐趣,也可以弥补自己对爱地向往。
  他心灵里纯真美丽的“爱情”世界,已经无情地被冰封了。他的生命里,再也不需要如水般的纯情了。
  他们的会谈很欢畅,当然,彼此都触及到了一些有关婚姻的敏感话题。雅淑几次试图告知阿初,她曾经“诬陷”过他,都被阿初善意地化解了。
  阿初告诉她,每一个人都有“自择其途”的权利。
  至于,今天的戏剧性表演,都是阿初一手安排的。雅淑无条件地接受了他的指挥,还他一个实实在在的人情。她一个人待在停尸房等他,为他准备了两个捂手的热水袋,她惊奇地发现自己,一点也不畏惧死人的阴气,她就像在等待自己的丈夫一样,内心充满幸福和温馨。
  雅淑想留住阿初的身体,她知道,阿初的心灵地带,她也许永生难以进入。但是,留住他的身体,其实,就是自己爱情的胜利。
  一念所至,欣欣动情。
  汽车顺着大路,开往“梅花巷”七号。
  雅淑留阿初吃晚饭,阿初同意了。晚饭吃得很简单,青菜豆腐,梅干菜,小份鸡丁,大碗鸡汤。鸡汤是昨夜炖的,汤面有金色浮油,很腻,很香。
  晚饭后,雅淑提议,带阿初参观她的小院,阿初欣然做陪。
  小院内外三层,靠里屋最后面是池塘,中间是书房兼卧室,有雕花窗子,晚上能看月亮。最外面是花径,有盆栽。花是阿初精心挑选的,雅淑并不知情,她一味地夸赞原主人的雅致和浪漫。
  阿初一边踱步,一边微笑聆听她的细语柔声,很惬意。
  他们从花的种类,谈到花的类型,花的气质和性格。
  “梅花巷前面的梅花树,还没到冬天,到有了新气像。听街坊说,到了冬天,整个巷子里都透着暗香。”
  “喜欢梅花吗?”
  “喜欢。”雅淑说。“梅花有傲骨。”
  “是呀,梅花有傲骨,比人强。”
  雅淑止步,说:“你的心底是否曾经嘲笑过我,莠穗妄称良稻?”
  阿初止步,认真地说:“阿初不敢,自与雅淑小姐相识以来,从未生此心此意。”
  “腹诽心谤也没有?”
  “没有。”
  雅淑继续往前走,她的眼底有些迷离。“喜欢散步吗?”她问。
  “喜欢。”
  “喜欢一个人散步?还是两个人?”
  “看对方是谁。”
  雅淑面色潮红,心潮浮动。
  他们走到池塘边,无路可走了。
  “此路不通。”雅淑笑着说。
  阿初其实比雅淑更加熟悉道路,他牵着雅淑的手,一起穿过树荫深处,来到房檐下。
  “你好像比我还熟悉我家的路径。”雅淑说。
  “男人有随机应变的能力。”
  “你的意思是,女人缺乏自信心?”雅淑不服气。
  “你为什么总是在我的面前要强呢?”阿初意味深长地说。
  雅淑的表情极为惊讶。
  阿初的这句话,几乎是赤裸裸的表达,他要自己在他的面前顺从、服从,只有一个男人想拥有一个女人的时候,他才会提出这种类似的要求,这句平平淡淡的话,浸透着情意,暗示着结合。
  雅淑的心底急流跌宕,起伏不平。
  “前唐布袋和尚有一首咏农夫插秧的诗:手把秧禾插稻田,低头便见水中天,顺其自然方是道,退步原来是向前。”
  雅淑明白了,在情郎面前的退步,就是确定彼此关系的第一步,这一步,至尊至贵,推动感情的前进。
  “在我曾经住过的地方中,我最难忘的就是在英国卡迪芙那一段平凡的日子,仿佛我人生中最美好的时光,宁静、幸福、祥和、温暖,我深切地怀念那些简单而又充满生活乐趣的岁月。我希望这个梅花巷能够成为我人生中第二个避风港,而你,就是这个避风港唯一的女主人。”
  “我不是天使。”雅淑因为激动,而脸泛红晕。
  “我知道。”阿初平静地说。
  “为什么选我?”
  “一定要回答吗?”
  “是。”
  “我需要一个女人。”阿初凝视着雅淑的眼睛说。“我的生命里需要一个女人,一个可以给我身心带来愉悦的女人,而且,她对我始终能够宽宏大量。最重要的是,我跟她在一起,没有负罪感。不知道,这个答案有没有伤害到您?”
  “继续。”雅淑鼓励他。
  “如果您同意,您将成为我形影不离的伴侣,我在您面前将永远温顺如羔羊。”
  “如果我辞而不受呢?”
  “我自信您不会拒绝。因为,我不会在同一个女人面前,讲两次相同的话。”
  “做你的女人,有没有任期?”
  阿初不提防,雅淑有此一问。
  雅淑“扑哧”一笑。“如果有任期,我想连任。”
  阿初会心地笑了。“如果你要连任,就没有报酬了。”
  “倒贴也干。”
  “这句话可不像出自名门闺秀之口。”
  “那你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呢?”
  “我想这个问题,应该用行动来回答。”阿初的胸口贴紧了雅淑那丰盈饱满的胸脯,他的手轻轻捧起雅淑的头,雅淑的双唇在月光的照射下泛起一层透明而柔软的光泽。他的唇主动去温暖她的唇,她的手情不自禁地搂紧他的腰,爱欲的流水潺潺不懈地渐次灌注在彼此心田。
  雅淑希望用这种最简单、最原始的方式来确定自己在阿初心目中的地位。那亲切而又持久的香吻,自然而然地将阿初导入至尊无上的人性佳境,欲海情舟。
  “我们是前缘?还是孽缘?”雅淑喃喃地问。
  “是因缘。”阿初不让她讲话,继续缠绵。
  “今天晚上,留”
  阿初轻轻用手指堵住她的唇。“这句话,留给男人说。”他把她打横抱起来,走向房帷深处,飘浮的步履,靡丽的月色,两个清丽的人影,被勾画得越来越清晰。
  月光下,阿初第一次露出了男人粗犷的美,雅淑一味地守而不卫,须臾一瞬,共赴巫山。
第二十六章白云可杀不可留
  冷秋,寒色。
  月亮阴森森地露出惨白的脸,阴凉地抚摸着大地。
  一座年久失修的庙宇里,风雨剥蚀的红漆大圆柱底,聚集着几个神情凝重,内心悲伤的人,他们默默地站在空旷、冰冷的内殿,为牺牲的战友送行。
  荣华的追悼会,没有灵位,没有骨灰,没有遗照,没有墓碑。中央特科“红枪队”的成员们将泪水与悲壮深深掩埋在心底,复仇的“星星火种”随悲风而燎原。
  风声有节奏地敲击瓦檐
  “红枪队”的副队长钟云迪冷峻地听着风声,眼里含着对战友诀别的深情,声音低沉地说:“'时雨'同志,一路走好。'飘风'同志也来为你送行了。”
  众人诧异地往外看,什么也没有,还是风声,悲风呼号。
  大家都明白了,低头默哀。
  “为千百万劳苦大众求解放而奋斗!革命者的精魂生生不息!!”钟云迪慷慨激昂地说。“'时雨'同志,请安息。”众人掏出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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