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如珍宝般的对待着眼前的画卷,为画面上沐浴在橘色朝霞中的人儿牵动着每一丝的神情。画上的人是那般的美,美得如坠入凡间的仙子,可手持画笔的人却仍是不满意的反复加工,描绘,仿佛要把眼前这抹倩影深深地印入心底。
月已高照,人们熟睡在他们各自的梦乡中,准备迎接第二天的到来。收起画笔,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已经是午夜了呢,静静地在心角的一隅再添上一笔“正”字,整整十天,她与心中所念之人未曾见面。万籁俱寂,转头,望向窗外,不知为什么,女子觉得今夜的月光竟有些刺眼,仿佛强照的阳光般让眼底有了泛酸的冲动。终是忍不住心里的念想,翻到手机里那张多年以前的合照,照片上的两人都是那么的纯真,快乐,小女孩般的相依相偎。女子对着手机痴痴地傻笑,只为照片里自己身旁的那人。
泪,终是没有止住,不听话的沾湿了眼眶,流过了脸颊。
仰着头,刻意地睁着双眼,手指迅速地抹掉了咸涩的泪珠。放回手机,女子将用过的画具收拾干净,特意地拿出一块与自己衣着颜色相称的绸布,小心翼翼地将画面盖起,好像怕空气中的尘埃扰了画中人的宁静。
女子看了看罩在画架上的布料,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裙,然后浅浅地笑了,因为这是自己特意为画中的人挑选的呢,只因那人曾经说过她最爱那抹天际的蓝。
又过了许久,女子这才缓缓走出了“零点”——它,是这个画室的名字。
拿出钥匙,打开与那人一样,同是宝马的跑车,女子渐渐消失在静谧的夜里,直到最后的一点光亮也被周遭的漆黑吞噬
没有人会知道有个女子曾在暗夜里一个人留下了温热的泪水;没有人会知道有个女子在深夜里只是对着一张画像而傻傻发笑;没有人会知道有个女子一直默默地守护着自己深埋多年,却不曾出口的情愫;没有人知道这个女子的心系之人究竟是谁,而她又到底在为谁哭泣。
黑夜成了这个女子最好的屏障,遮住了她脆弱,掩住了她的哀伤,隐去了她的面容。这是一个为情所困的女子,无需索求别人的安慰,她要的,只是长期郁积后独自一人的黯然发泄。等到了白昼,她还是她,依然是那个人最好的朋友,依然是用那个最熟悉的身份去去悄悄守候。
泪,如果要流,那么就请在黑夜流尽;
痛,如果噬骨,那么就请在暗中舔舐;
爱你,所以舍不得为你造成困扰,
爱你,所以不希望成为阻碍你幸福的牵绊;
纵使我的爱不够伟大,
纵使我不能坦然接受你与他人相爱的事实,
但请你相信,
我会在心里为你默默祈祷
在你转身,与他人携手同行时,
静静地送上我最真挚的祝福——快乐,永远。
夜,暗殇。
第 33 章
今天是“零点”开业的日子,林若晞和夏思泠两人面带微笑的分别站在大门的两侧,耐心的为入店参观的人们一一发着“零点”的宣传简介。由于日子是定在周末,再加上两人的家里面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所以画室开张的消息就这样一传十,十传百的除了普通百姓之外竟还有不少上流社会的人前来捧场,一时间,新开张的小店里竟显得尤为热闹。虽然林若晞和夏思泠两人也曾向家里表示过,不希望靠着家族的名声来使她们的画室出名,但有些事情不是她们说不想就不想的,往往越是上层的人们就越讲究关系,门面,对于这些来参观的人们,无论真心与否,还是出于巴结客套,有些形式是必须要走的。就比如他们今天来了“零点”,表面上是来看画,实则是在卖林家与夏家的一个面子,为以后铺路,如若将来在生意场上真碰到有什么需要时,那么这些看似日常的走动在那时就会成为帮助他们的最有利的筹码,不至于起百分百决定性的作用,但其辅助性却不容小视,这也就是人们常说的为什么越是有地位,有权势的人,活的就越累的原因。
林若晞对于那些有钱的公子小姐们态度总是不冷不热,因为从他们傲慢与不屑的神情中就可以看出他们并不能真正静下心来去体会作画人的那种亦喜亦悲,或抑或扬的情感流露;相反,对于那些热衷于绘画的平常百姓家的孩子,林若晞却是极为的耐心,会温和的与他们一起讨论各自的见解。一个人有钱并不能证明他很成功,只能说他仅是在物质的方面优于别人,而一个人真正的价值还是要去靠他内在的涵养去体现。所以,有钱并不足以成为衡量一个人的标准,更不能成为一个人引以为傲的资本。林若晞始终坚信:做人应该脚踏实地,而她也是一直这么要求自己的。
正午时分,苏倾和徐明策作为林若晞的大学同学兼好友纷纷前来道贺,而过了几分钟,楚嫣和叶晓诗也紧随其后。最后来的是欧阳雪和纪梓言,两人分别驾着拉风的跑车,红黑相称,车门一开,跨出的先是两条修长的美腿,接着是姣好高挑的身形,再接着便是两张精致绝美却各有韵味的面容,相继映入人们的眼帘。欧阳雪与纪梓言丝毫没有注意到她们的出现给周围人带来的震撼,下车后,有默契地相视一笑,继而一起走进了“零点”的大门,向好友递上了精心准备得礼物。
“梓言,你来的好晚。”夏思泠接过纪梓言的礼物,笑嘻嘻地拆着包装却心口不一地嘟嘴抱怨。
“是嫌你礼物来的晚吧~”对于好友的抱怨,纪梓言很不买账,毫不留情地揭穿了某人的小心思。
“哪有,哪有,我这不是好长时间没见着,想你了嘛~”虽然态度有些谄媚,但说的也是实情。夏思泠最近为了去各大美术院校物色几个有潜质的青年画家,辗转于各地之间,前几天才刚刚回来,仔细算一算还真有一段时间没见了。
挑眉,纪梓言看夏思泠这副讨好的小样儿也不深究,送完了礼物就让夏思泠领着参观起画室来,只不过刚走几步,纪梓言又觉得有什么不对似的停了下来,转过身,只见身后的叶晓诗与楚嫣,一个愁眉苦脸地把好看的剑眉毛拧在了一起,一个悠然自得地交叉着双臂,摇头晃脑地欣赏着四周,但就是不往身边的人那儿瞧上一眼。纪梓言心下顿时了然,原来这两人又闹别扭了,怪不得这么安静。
“梓言,她们怎么了啊?”其实夏思泠一早就发现了楚嫣和叶晓诗这两人间的异样,只不过不知内情的她也不敢贸然发问,尤其是楚嫣那看似平静,实则阴沉的表情,夏思泠真怕自己踩到雷区,被楚嫣一嗓子给吼回来。
纪梓言笑笑,安慰性地拍拍夏思泠的小肩膀,小声,却用着所有人都能听得见的声音说道:“没事儿,她们正练气功呢~”
一愣,“气功?”某人显然是一头雾水。
“嗯哼~”纪梓言不可置否地轻哼了一声,别有意味地看了叶晓诗与楚嫣一眼便迈开脚步,继续开始了对“零点”的观摩。
“哎~梓言,等等~”夏思泠从混沌中回神的时候见好友已经走远,赶紧小跑到纪梓言身边,好奇地问道:“她们练什么气功啊?”
什么气功?谁气谁的功力深呗!不过有点腹黑,有点记仇的纪梓言就是不告诉一旁冒着强烈求知欲的某人,很是风轻云淡地问道:“想知道?”
“嗯嗯……”某人使劲地点头。
“真的想?”
“嗯嗯……”点的更加用力。
“自己想去~”
“……”某人僵住,果然,被耍了,她就不应该这么好心地相信梓言会告诉自己。虽然几人是发小,但也许是年龄的缘故,夏思泠永远都是这个人中最小白的一个,就连某些时候神经有些大条的楚嫣都能把这个小她一岁多的“大小孩儿”一欺负一个准儿。
纪梓言看着身边某人垮掉的表情,暗笑不语,谁让她刚才嫌自己来的晚了呢~哼哼,想她纪梓言可是有仇必报的~当然,对于她家的“小白兔”除外,呃……好像是除外吧。
欧阳雪并没有和纪梓言站在一起,而是隔的有一段距离的与林若晞走在后面闲聊。虽然和纪梓言的关系已经确定,但在一些公共场合时欧阳雪还是会刻意的保持一些距离。尽管纪梓言说不用这样,但欧阳雪在这件事情上还是异常的坚持,不是因为害怕或是羞于曝光她们不同于常人的恋情,欧阳雪只是单纯的不想为纪梓言惹上麻烦,或是任何的闲言碎语。
“欧阳”林若晞的一声轻唤,拉回了欧阳雪焦灼在离的有些距离之外的纪梓言身上的视线。
“呵,若晞。”惊觉自己刚才的失态,欧阳雪的脸颊微微泛热,为着自己刚才视线里的那人。
“那个,若晞,你看看,喜不喜欢。”为了弥补刚才的尴尬,欧阳雪伸手指了指刚刚送的礼物。
“嗯,好。”林若晞笑着点了点头,低下头,认真地拆着手中的礼物,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刚才的那个笑有多么的勉强。明明做好了要去坦然接受的准备,明明下定决心地要去接受那人与另一人相爱的事实,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当亲眼见到时,心会这般不受控制的疼,为什么当见到那人眼中含着的如此明显的爱意时,泪要止不住的流。明明说好了要去默默守候的,明明说好了要去放手成全的,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心会这般的不甘,为什么,这明明是自己守候,等候了这么多年的人儿,到头来却要落入他人的怀抱。
“啪嗒”,一滴泪水终是没有忍住地落了下来,打湿了精美的礼盒,惊了站在对面的欧阳雪。
“若晞,你……”
不待对面的人说完,林若晞快速地转身,低着头,疾步朝自己的休息室走去。尽量用耳边的长发遮掩着通红的眼眶,尽量将细长的鞋跟与地面的声响降到最低,但尽管这样,还是惊动了一些心细之人,例如站在不远处的,刚刚进来的汪辰;例如站在较远处的,虽然和夏思泠说着话,但眼角却从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