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嗯……”罗宾不满地抱紧胸脯,扭扭捏捏又再度跟上去。
跟了将近50米,蓝发女孩好像察觉到了有人在“尾行”她,于是转过楼拐角的时候,忽然快跑起来。山治和娜美一看情况不对,马上呲起尖牙追过去。
可仅仅跑出二十几米山治就发觉自己被拉开了距离。这女生的速度的确不可思议。
“哎……娜美小姐,这个丫头怎么跑得那么快?!”
“你想想……你要是天天被人追,你也练出来了。”娜美边跑边说道,“你知道么,传说古代有个君王极嗜龟肉,于是发动了‘全民抓龟’的运动。而当年龟兔赛跑,那兔子根本就没睡觉,乌龟是堂堂正正赢下比赛的。”
娜美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身旁的风景被全力奔跑的速度扯出细密的绿丝。
另一端,罗宾和乌索普已经埋伏到门口。乌索普从一初中生那买了支棒棒糖,递给罗宾,罗宾接到手马上开心地撕起包装来。
“喂——乌索普抓住她!她跑过去了!”
女子抓着糖棒刚要往嘴里送,忽然听到娜美的叫喊声。乌索普惊了一下,然后转过头就看到一道蓝影冲过来。男生反应奇快,一把朝女孩抓过去,少女见势,灵巧地往斜侧方一跨躲开男生魔掌,然而当时有些慌不择路,她没看到旁边还有个人,于是一头撞进罗宾怀里。
粗重的喘息喷吐在女子乳沟上。后背的衬衣漫湿了一大片。洁白的衬衣又黏又潮地裹住身体,衬衣的轮廓上清晰呈现着胸部的沟线和消瘦的肩膀,内衣的肩带在白衫里隐隐约约。罗宾下意识把少女搂住。胸怀间,女孩的身体有些微微发烫。脸颊映透着灼辣的潮红。她身上散发着少女清淡的乳香和干净的汗水的味道。这种味道让人想起童年盛夏时、阳光强烈照射炙烤出的草汁味,好像让身边的空气都微微软作一团。
“罗宾,抓紧她,别让她跑了!”娜美的眼睛赫然化为两枚叮叮翻滚的贝利。
“喂,娜美,”乌索普指了指校园不远处的小花园,说,“这里人多口杂不好办事,咱们要不要给她弄到花园里去?”
娜美坏坏笑了笑,而刚要开口,那蓝发女孩观察到周围有破绽,推开罗宾,又迈开腿断然疯跑起来。罗宾双手交叉在胸前,赶忙在她身上长出几只手臂,把她利落地捆绑起来。女孩失去了平衡,朝地面跌跌撞撞摔过去。所幸山治反应迅速,快赶几步把女孩接下来。
“小姐,你没事吧?”
山治的眼神变得幽深起来。但这种绅士表情只持续片刻便露出本性来,男生猛然转向娜美那边,张嗵嗵颤动的桃花眼一边扭着身子一边说着:“娜美小姐!我这么做你不会吃醋吧!?”
“谁吃你醋呀!赶紧把货搬花园去!”
“嘿yes——sir!”
小花园里,淡金的光斑在喷水池里一晃一晃打着舒卷的褶皱。山治把绫波小心放到长椅上。娜美走过来,示意罗宾解掉花花果实的捆绑。
“嗯,该怎样料理她呢……”班长脸上略显邪恶,伸出手按住女孩肩膀,“哎,乌索普,这女孩叫什么?”
“好像叫绫波什么的……”
“啊,你听我说哦绫波妹妹,哥哥姐姐们都不是坏人,我们只是想拍你几张微笑的照片,帮帮忙好不好?”
绫波只是安静看着她。脸上永远是一张死白的扑克脸。唯有眼皮偶尔的眨动,能让人确认这是个有生命的女孩。
班长看少女不理自己,于是又问了一次:“小绫啊,笑一下好不好?”娜美的笑容饱满而明亮。尽管绫波一直一眨一眨跟她对视着,但就是不说话,表情也依旧如故,仿佛娜美说的不是人类能听懂的语言。
自己是如此热情,而对方却用冷屁股坐自己的脸。娜美那股子暴脾气又上来了,呲着牙扑上去,揪起女孩脸颊两侧的皮肉,一边狠命摇动一边大喊着:“快点笑!!**的到底笑不笑!?”
少女的嘴角被班长狠狠拉扯上去,嘴旁留下两块玉红的指印。看娜美失控了,山治和乌索普赶忙过来拉她。
“我说娜美呀,你也太不冷静了。凡事都该循序渐进,上来就一脚踹到位会把事情搞砸的。”乌索普细嚼慢咽地和班长讲道理。
“这妞不笑也不生气,跟他妈死人一样!她这算什么?无视我?侮辱我?叫我怎么冷静?!”
为了避免娜美二次动手,山治把娜美拉到旁边的长椅上。轻轻拍拍女孩的背,温柔地对她说了许多“不要生气,生气会长皱纹”之类的肉麻话。
刚刚娜美的失败似乎助涨了乌索普的士气。男生拍着胸脯,摆着一副高傲模样对三人说道:“关键时刻,还要靠我乌索普大爷吧!我说你们也不想想,为什么接触过我的人都管我叫移动的爆笑场!”
卷眉和班长一听都愣住了,手掌直直往旁边一甩:“啊不不……谁也没这么叫过你……”
为了证明自己,乌索普开始朝绫波讲起他的冷笑话来。无数的故事如北冰洋融化的洪水般朝女孩哗哗泼过来。漫长的半个小时里,乌索普从霸王龙是怎样生孩子的,讲到和绅为什么是个胖子;又从希特勒什么时候留的小胡子,讲到维多利亚还爱不爱贝克汉姆。荒白的空气里,长鼻子唾沫横飞,最后连天边都开始泛出微微的蜡黄色。
几只乌鸦唱着丧曲,沿着淡金的云线哇啊哇啊地飞过去。天色到了傍晚。
“下面第53个故事。这个故事源自我的亲身经历……”
乌索普刚要开始正题,旁边的绫波忽然打了喷嚏,细小的唾液溅了男生一脸。尽管说了很多,可女孩却始终无动于衷。那纯自然的面容上就仿佛敷着一小层冰甲,雪山的素白坚硬而安详的凝固上去。
山治伸伸懒腰从长椅上坐起来:“算了吧乌索普,你这笑话都把人弄感冒了。”乌索普看起来很不高兴,憋着一张黑脸在旁边不说话。罗宾听了卷眉的讽刺,也在一旁娇媚地笑出声来。
“连……连罗宾都……”
挫败的声音在喉咙里消失下去。乌索普可以深深意识到:如果今天不让女孩笑出来,那身为男人的颜面则荡然无存。乌索普朝山治做了一个哄猪的手势,示意要山治走远些。接着,他又朝绫波靠了一步。两个人的膝盖已经微微碰在一起。
“山治!准备好照相机!绫波就要笑出来了。”
(由于众所周知的原因,以下省略2000字。)
娜美拿着相机,回家就给报社打了电话。她说她拍到了绫波最珍贵的微笑。随后仅不到十分钟,记者就带着摄像组冲到娜美家里。
娜美:这是我在回家途中拍到的“绫波的微笑”,而且还是特写,怎么样,这至少也值个30万贝利吧?
记者:这……这真的是绫波么?
娜美:当然!你们想赖帐不成?不信你们可以去问问她本人,现在她就在旗杆……啊……在她自己家里。
记者:娜美同学啊,不是我们不想给钱,我是怕把这种照片登出来会激起民愤。
娜美:啊?为什么啊?不就是穿得不大检点么,你们只登面部特写就好了。
记者:啊不是说这个……而且你看她这个面部表情,就好像看到了什么龌龊的事,这笑得也太猥亵了……
娜美:…………
记者:对不起了娜美同学,这样的照片我们不能登。
娜美:不不……您要不要再考虑一下,万一有什么特殊嗜好的人就爱看这种猥亵的脸……
记者:……我们得走了……
娜美:不要嘛大哥哥……我姐姐泡茶去了,您先听我慢慢说,等喝完茶再走也不迟嘛……
记者:不行不行,我们一定要回去了,听说在尾田学园的操场上有人拍到了“被ling辱的裸体少女”,我们要赶紧赶过去,这个新闻至少值80万贝利,要是晚了就被别的报社抢先了。告辞告辞!
记者说完就关上门离开了。娜美张着嘴愣了一会,接着掏出根绳子就要往房梁上吊。
诺琪高眼球都差点飞出来,赶紧冲过去抱住她。
Chapter。08 “绿头”的男生
翌日清晨,周五。天气很好。风稍稍有些猛烈,繁茂的树冠哗啦哗啦地摇晃着,好像潮水涌动的声音。
乳白的晨曦软软敷在脸颊上。很多个早晨,罗宾都这样慌忙地惊醒过来。蓝白相间的窗帘在视野里一伸一伸地晃动着。枕旁,手机的闹铃发出八音盒的清澈的旋律。缓缓打开眼皮,手背昏沉地搭在额头上。粉嘟嘟的嘴唇上带着自然流露的淡清的笑容。
去年这时候,女子还睡在沙国的地下赌场里。每早起来都有一股潮湿和腐烂的情绪。赌场“欢迎光临”的广播每天定时响起来。日复一日终年不变的沉缓的背景音乐像是从挂着蛛网的古旧留声机里传放出来的。每天当这个声音响起的时候,就意味着新的一天又要开始了。那种黑白古旧的,仿佛永远沧寂的生活。
就像都市人周一晨醒来的厌烦感,这种感觉在罗宾体内被无尽地放大,从8岁起便被刻凿到生命的年轮里。那些对未来无法预测的恐惧感;孤独携卷而来的空白;悲伤浸透的麻木;和对家乡亲友钻刺到骨髓里的感怀,这所有的一切都在让她一遍接着一遍地饱偿痛苦。但当年更让她痛苦的,是对梦想的彷徨。害怕自己失去继续前行的yu望。失去存活的意义。
但是在今天,每当罗宾回忆到惨痛的阅历时,她总会不经意露出洁净的笑容。在内心深处她能深刻意识到,外面原本未知的世界已经不再陌生,她有明确的目的地,明确的目标。那个地方她已经熟悉了。那里是已知世界。她所属的尾田学园,里面有无数伙伴在等待她。
她脱掉半透的黑色睡裙,往腋下和乳沟喷了紫丁香的香水,连车钥匙都不拿就急迫地推开门朝她所属的学校奔去。
三分钟后,罗宾又红着脸飞奔回来。刚才她情绪太激动,忘了穿衣服。
操场旁的空地上,男生A和男生B站在乒乓球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