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的额头慢慢生出些汗渍,她有些不理解地说道:“哎……索龙同学,我看还是用两只手吧……这个瓶子连老师都打不开的。”
“没关系没关系,我一只手就好……你看,我这不是还要擦地么。”说罢,男生又匆忙动了几下左手的拖把,“在力量方面我可是很强的,你不知道在剑道部他们都管我叫大力龙么。”
女孩迎合地笑笑,没有说话。
楼道里几个路过的学生已经开始注意这行为怪异的男生。索龙所在的位置在走廊尽头的楼梯口,他不想让女孩看到自己面红耳赤的样子,于是便保持着背对女孩的角度独自在一边用力。
路过这里的学生谁也不知道这家伙在那里一挺一挺地做着什么,受好奇驱使,大家都纷纷议论起来:
“哎你看!那家伙在那里干什么呢?摇摇摆摆的。”
“是喔……一副看起来好用力的样子。”
“我估计他是抽风呢,去年我被柯妮丝甩掉的时候也是那副样子……”
“我看不像。哎我说……丫不会是在那**呢吧?”
爆裂的手掌把瓶子捏得咔咔作响。索龙憋红着脸,大腿的肌肉在长裤上胀出饱满的轮廓。厚实的腿肌几乎吞掉整个瓶身,仅留个尖尖的瓶口露在外面。
另一边,薇薇从楼梯走上来。早上的时候她原本同娜美一起去的便利店,可开门后看到山治在里面买早点,便主动撤出身来为两人制造机会。她不顾娜美的反对,留下一句“我先去学校了,你帮我把早点买回来吧”便匆匆离去了。
今天薇薇的心情不错,昨夜通过娜美的抚慰,她的伤口似乎好了许多。她在娜美家里洗了澡,一起拥抱着睡觉,而且连内衣裤穿的都是娜美的。
公主走上楼梯口,看到索龙撅着屁股捂着裆一脸痛苦的样子,还以为他在闹肚子,便焦急地往过跑了两步:
“哎呀索龙!你怎么了?!”
这时,索龙忽然一挺身,裆下的瓶盖乓地打开了。由于双腿过于紧压,牛奶如激光般从细口里一线而出。乳白的液体浑厚地朝公主泼打过来。一秒钟后,女孩的头发上、鼻尖上、面颊上、嘴唇上,四处都沾上了圆圆的白点。
浓热的白液从皮肤上缓缓拉扯下来。
现场所有的人都半张着嘴。“唔哇——”。大家都微妙地长叹着。
秒针刺到空气里,时间渐渐失去声响。公主惊恐地睁圆眼睛,眼神空洞而苍白。
紧接着,四周的同学都仿佛恍然领悟到什么,如受惊的蚂蚁般纷纷涌回教室。
几秒钟后,各个教室传来嘁嘁喳喳的讨论声。
又过了几秒……
薇薇捂住脸,大哭着跑下楼去。索龙瞪着眼球,赶紧把瓶子举过头顶一面疯追一面挥着东西大喊:“是牛奶薇薇!!不要误会!!你看!是牛奶!!”
是牛奶——
再回到教室里的时候,索龙发现自己已经完全成了笑柄。无论视线扫到哪个人,都是一副窃喜的死样子。他知道,这胶水事件一定是男生A事先策划好的,但却没有证据说明这胶是就这家伙搞的鬼,而且因为上次揍了那家伙也被学校记了处分,所以在学校还不好跟他动手。但是这件事不会就这么算了,他把愤怒暗自压在心底,等到放学的时候他自会扮成为蒙面人把应有的惩罚补偿给他。
第一节课的铃声将近,大家都在忙着交作业。由于昨天的数学题颇有难度,因此许多学生都不得不把“抄作业”归纳到“交作业”的范围里。后排的位置,罗宾在草纸上唰啦唰啦地画着草图,柯妮丝指着数轴上的抛物线朝女子请教着什么。隔壁班的达斯琪把下巴轻轻枕在罗宾肩膀上,她似乎对刚刚讲过的题目还有些糊涂,把自己的笔记摊放到桌上,让她把步骤精细地写下来。本子上发散着清凛的香气,女孩用的笔和纸张总是充满情调。望着窗外大片的雨雾有时会让人产生荒冷的峡谷情境,但贴靠着两个女孩赤裸的手臂,却感到温馨祥和。罗宾的面容越发安宁,现在她的女神姿态已经出现得越来越频繁。
娜美那里围了相当多的女生,因为粗暴的卷眉不允许男生靠近他的娜美,所以男生们只好把作为学习委员的山治团团围起来。但山治根本懒得给他们讲,于是干脆把本子丢出去让他们挨个抄去。
为了作业的事,班里变成了几个人堆,为乞求“真理”大家纷纷聚在班中几个成绩优秀的学生身旁。
“那个……班长小姐,我想问一下……”布鲁克拿着笔和本子趴到娜美桌上。娜美已经有些疲劳了,但看他一脸好学的严肃样子,便长长叹口气:“说吧,哪道题?”
骷髅说:“今天你穿的是什么颜色的内裤?”
班长愣了一下,然后呲起尖牙一脚给男生踹进墙里。布鲁克把头拔出来,弹弹肩上的土:“不愧是班长小姐……力气好大啊,我的眼球都快被你打出来了。哎呀……尽管我没有眼球!”
女孩扭过头坐下来,凶着兽眼不说话。
“哎娜美,”这一边,罗宾笑眯眯地搭住女孩的肩膀。她知道早上由于某种原因她跟山治吵了架,所以特意过来寒暄几句。
班长扬了下眼睛,轻轻咬住嘴唇。
布鲁克上下打量了女子今天的妆扮,抱着脸颊说道:“哎呀——罗宾小姐,你今天穿的又是什么颜色的内裤呢?”
女子粗媚地笑笑说:“青蓝色带玫瑰蕾丝的。”
“能否让在下见识一下?”
罗宾晃晃胸脯:“咿呀,那可不行。”
不过这些足以使布鲁克满足,他抱着脸哟呵呵地傻笑几下,然后即刻跑到山治那里分享色情果实。
娜美穿着尾田学园特有的西式校服。庄重的藏蓝色,西服外套包裹着里面的白衫,淡红的领带由领口笔直地延伸下来。白袜裹住腿部三分之一,袜面上流淌着温柔的纹路。女孩左耳旁的刘海总喜欢留得很长,罗宾把这撮发丝捧在手里轻轻地抚摸着,嘴唇贴到她耳骨:“哎娜美,今晚来我的木屋吧。”
柔弱的气流注进耳腔里使人不由地发痒。娜美缩了下脖子,心脏里无故地漏掉一拍。在这一拍的停顿里,娜美愕然看到了那个低着视线抚着山治的金发,并且眼睛里流转着无限温柔的黑发女子。
“你跟山治睡完又想和我睡,你当我是什么”女孩内心的阴暗面中忽然闪出这样一句话。她把嘴唇咬破了一点,然后一甩手,一巴掌打掉肩膀上的手背。
清脆的声音锋利地断在空气里。像一颗一闪即碎的爆竹。
班里的同学们全部下意识地望向这边,所有的目光都交织在罗宾身上。灼痛感在白滑的手背上逐渐蔓延开来。罗宾半张着口,把左手抱在胸前,露出惊愕的神情。娜美也没想到自己会这么激动,她事后有些后悔,把视线迅速移向一旁:“你走开吧。今天我不想和你说话。”
语调不算强硬,但却充满寒意。班长背对着女子趴在桌上,因为脊背的延展,校服上充满斜长的褶皱。此时的娜美在罗宾眼里是那样犀利。从没有过这样的感觉,好像费尽心血垒高的幸福要一瞬间塌溃下来似的。
开心的眼睛逐渐迷惘起来。罗宾蹙了蹙眉头,然后一步一步走去自己的座位。
“啊啊小宾宾,娜美小姐不是那个意思的,”山治赶紧跑来解释,他贴到罗宾身旁,像和哥们搂肩膀一样半搂住女子的腰部,“其实这两天因为娜美的猫咪好像快要寿终正寝了,那只猫是她母亲送她的,所以她难免会有些心情不好……”
卷眉发挥着他标志性的体贴,但是好话还未说完他便感受到背后传来一道炙烤般的视线。这种感觉好比无色无味的一氧化碳,表明上没有危险的迹象,而心里却绷着深深的顾虑。脖子像生锈一样,男生嘎巴嘎巴地转过头,结果果然,娜美正凶恶地盯着自己。眼神透出一股怨气,仿佛要射出银针来一样。
由此可见,娜美还不光是为了那只猫的事,她之所以会有如此强烈的反映,这说明她同薇薇一样,是个纯爱情的追随者,而且从她的种种表现来看,她很可能还患有轻度的心灵洁癖。拥有这种心病的人很可怕,他们要求自己的爱情领域一定要像自己想得一样一尘不染,如果谁敢玷污他的领域,他便会拿出身上所有的武器把你存在过的痕迹彻底清除得干净。
山治拍拍罗宾的背,然后马不停蹄马上跑到娜美那边:“哎娜美小姐!你看,小宾宾她又没有做错什么……”
“是是!都是我的错!我刁蛮任性,脾气又不好,你还理我这样的人做什么,反正你们都……”娜美止住口,视线转去一旁,她拿起手边的书,摊在桌上漫无目的地唰唰翻了几页。
山治稍稍躬下腰:“我们怎么了?”
娜美身子向另一侧挪了几公分,像是有意在躲他。左手支着脸颊,右手悄悄伸到位斗里。在她右腕上有一条丝带。那是前段时间男生为她做便当时系在饭盒上的橘色蝴蝶结。女孩把它摘了下来,当作一种信仰绑在手腕上。
班长盯着课本一副不愿再理他的样子。最终铃声响了,同学们回到各自的座位,山治一脸愁疑地走开了。
第一堂的英语课卡立法开始带着学生复习虚拟语气。高三1整体的英语水平比年级另外两个班要低上一个档次,故此专职1班教学的卡立法也担着很大压力。现在的经济危机把这些上班族弄得都很紧张,所有的机关单位动不动就要为了缩减开支又是裁员又是减薪的,职位上的竞争激烈得能在空气中抓出一把血来。如果这次的英语会考1班再没有起色,卡立法就要被下放到临街的忍者学校。听说那里的待遇差得要命,学生也异常难管。在那里教学,只要每天班里能来够两位数的学生那就该高呼万岁,而且老师写板书的时候还时刻要提防着有没有手里剑从身后飞过来,上课需需要带一块汽车用的后视镜贴在黑板上。
像那里的一些水平较高的老师早已受不住这种玩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