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游的内心挣扎,无法控制的对陆紫遥生起杀念。
“遥儿,还不动手么?”陆浩然看着陆紫遥没有反应,有些不耐烦,扣住冷零落脖子的手不由的用力,冷零落闷哼一声,因为喘不过气脸刷的一下胀的通红。
“住手!”苏完影大喝一声,扯下手臂上的紫藤缠住陆浩然的手臂一拉,陆浩然一怔,紫藤他再熟悉不过了,但眼里杀意更盛,内力一震,紫藤没有被震开,舒游见此一掌劈在陆浩然的后背,同一时间清儿也攻了上去,陆浩然泛起一丝轻蔑的笑容,浑厚的内力一震,舒游只觉得手臂发麻,被弹了开去,清儿长剑脱手,也被振飞。
“都住手!”陆紫遥看着冷零落的脸色由红转白,她猛地大喝,在面对冷零落生死面前她没有选择的余地,抛开所有的思想负担,她不管苏完影为了救自己付出了多少心血,不管冷零落醒后会不会恨自己,不管以后会面临多少的痛苦,她要冷零落活着,她要她的冷零落活着,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当她醒来,看道如此的冷零落,她的心就无法遏制的抽搐,冷零落脸上那道伤疤让她陷入抓狂的境地,心疼到无法呼吸,心疼到要不择手段的杀了给她造成伤害的人,她爱冷零落超过世间的一切,爱到连自己也无法想象的地步,只要能和冷零落在一起,她可以为她放弃一切,背叛一切,甚至……
陆紫遥俯下身子含住冷零落小巧的耳垂,轻咬,道:“小落记得在竹林答应过紫遥的事么?小落对不起……原谅我。”
苏完影看着陆紫遥的动作,笑了笑,无可否认,紫遥长得真的很像嫣然,所以她才会不惜一切代价要救陆紫遥,但陆紫遥的心性却一点也不像穆嫣然,背道而驰,却像及了陆浩然,她突然觉得自己很可笑,简直愚不可及。
陆紫遥直起身体,留恋的看了冷零落一眼,转过身看着苏完影,道:“对不起,苏姨!”
苏完影嘴角扯动,却没有说出一个字,嫣然,我们终于可以在一起了,她闭上了眼睛,等待下一刻的了结。
陆紫遥捡起清儿的长剑,慢慢的走到苏完影的面前,屏气凝息,长剑抵着苏完影的心脏,舒游想要阻止,却被一股强大的内劲锁住身体,清儿挣扎着起来,如果非要杀苏完影的话,那就让我来带替吧,但没走两步又狠狠的摔倒在地。
陆紫遥感觉到自己的手在颤动,虽然下了杀她的决心,但心中始终有些不忍,就在她犹豫之间,突然暗中有一道劲力推了她一把,然后长剑刺穿苏完影的心脏,陆紫遥有些惊慌,但瞬间又镇定下来,干净利落的转身对着陆浩然道:“我已经如约杀了苏完影,放开小落。”
陆浩然收回卡住冷零落喉咙的手,对着陆紫遥诡异的笑了笑,陆紫遥心中咔嚓一下,扑到冷零落的身上,绝望湮没整颗内心,然后浸入血液,流遍身体……因为冷零落眼角凝结着一颗血红的泪珠。
舒游恨恨地瞟了一眼陆紫遥的背影,突然抱起苏完影的尸首,夺门而出。
陆浩然突然点了陆紫遥的昏睡穴,带着陆紫遥和冷零落离开醉风楼。
翌日,宋宁宗宣布立小王爷赵贵诚为太子,并且三日后,举行太子的立妃大典。
三日后,铁木真收到由冷零落和大宋赵氏签署的盟约,和冷零落要嫁给南宋太子的消息,有些吃惊和奇怪,但此行的目的已经达成,也就班师回朝。
太子大婚当日,宋子兮被史弥远囚禁起来,渊颜陪着她,害怕她会做出什么傻事,但奇怪的是宋子兮只是卷曲着身体,坐在阴暗的墙角里,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
酉时三刻,鞭炮声响彻云际,满天的烟火美丽非常,举国同庆。
陆萧然拉着凝思看着满天的烟灰,面无表情,明日……明日陆浩然就会给凝思解药了吧,可心却高兴不起来。
陆紫遥还没有醒,清儿守在她的身边,心里说不出的难受,她不知道陆紫遥醒来,知道这件事情会怎么样?她不敢想象。
冷零落传着大红的喜袍,躺在金壁辉煌的卧室里,眼前浮现出与陆紫遥成亲时的情景,痛……深入骨髓。
太子大婚普天同庆,轻歌曼舞,醉酒当歌,正值大家酒酣之时,太子府突然失火,熊熊烈火照亮整个临安城,一直烧到翌日辰时。
第二卷,完!
第一章
,
三年后,1227年春。
是日阳光明媚,惠丰和畅,巴陵郡街道上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小姐请留步,看小姐你眉头深锁,印堂发黑,一定诸事不顺吧。”
一身姿婀娜的女子闻言停下步子,侧脸朝右望去,只见一戴幞头,身穿灰衣的中年男子,正坐在一张黄布桌面前,捻着寥落的几根胡须,对着她点头。
“你叫我么?”女子瞟眼看到男子背后的锦旗写着‘布衣神相’四个字,笑了笑,道:“你要帮我看相么?”
男子见那女子的笑,世间竟然有如此美貌的女子,不禁心神一荡,女子见此蹙了蹙眉头,正欲踏步离开,那男子连忙正襟危坐,道:“人命禀于天,则有表后于体,盖性命之注乎形骨,吉凶之表乎气貌,此乃相人之术,小姐若有疑难何不测一测字。”
女子打量了那中年男子一眼,神相?这装扮到也有模有样,于是道:“我想找个朋友不知有没有办法?”
那男子拿出一张纸和一支笔递给女子道:“写一个字吧。”
女子思虑片刻,提笔写下一个字又递了回去。
“棺?”男子皱了皱眉头,道:“恕我直言,只怕小姐要找到这个人已经不在人世了,小姐你再找下去也没有结果。”
女子一愣,难道你真的死了吗?我找了你三年,难道你真的死于那场大火?不,不可能的,不可能的,女子摇了摇头,右手习惯性地摸了摸自己的腰间,释然的笑了笑,道:“上天下地我也要找到你!”
女子从怀里掏出一两银子递给那中年男子后,正欲大步离开,突然一个惊慌失措的声音,道:“海砂帮与橹鲛帮要开战了,大家快逃啊……”
街上的小贩行人仓惶逃窜,女子皱了皱眉头,足下一点,飘上屋顶,眺望,果不其然,一路身穿海蓝色棉质衣袍,袍上绣有八搭晕,填以簇四金雕花纹图案,大约七八十人个个手持大刀正从南面赶来,想必就是海砂帮,而另一路人马从北面而来,身穿暗金色锦袍,长袍上秀有鲛鱼图案,不用说就是橹鲛帮。
女子看着这来势汹汹的两路人马,暗道:橹鲛帮本是三流帮派,虽然近年来倚靠邯郸秦家壮大不少,但实力也无法与常年经营海运的海砂帮抗衡,为何今日两帮会明目张胆的开战?
大街之上因刚才人们的仓皇而逃,变得一片狼藉,加上两帮拉开厮杀的帷幕,周围弥漫萧杀之气,气氛变得诡异冷厉。
女子看着杀气腾腾的两帮人,嘴角勾起一丝放荡不羁的微笑,冷眼看着即将上演的戏码。
“解元霸,快把我女儿交出来!”一浓眉大眼隐约带着点斯文气息的中年男子背负着双手,按奈着满腔地气愤道:“不然不要怪我海砂帮不念同行之意。”
“你们不要欺人太甚,”一手持大刀,长相粗旷的中年男子,眯着眼睛道:“林啸天你女儿自己不知廉耻勾引我儿子,居然还敢向我要人,我到想问问你把我儿子藏到哪里去了,还不快交出来,否则……”男子扬了杨手,身后的人跃跃欲试。
“哼……想打么?谁怕谁!”林啸天一听勾引一词,脸色瞬间便得十分难看,道:“我到要看看你橹鲛帮究竟有多大本事。”说着右手一扬,道:“上!”
话音刚落,两帮人便厮杀在一起,一时间刀光剑影,血肉横飞,哀嚎连连……
女子盘腿坐在屋顶,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右手肘磕在盘着的腿上支撑着下巴,冷眼看着这血腥的杀戮,神色淡定。
大约过了一柱香的时间,女子见两帮人都死伤过半,却还在打,摇了摇头,站起身,准备离开,这样的杀戮实在无聊至极。
突然,一绿衣女子带着四名青衣男子窜入打杀之中,擒贼先擒王,绿衣女子在四名男子的掩护之下,轻松的钳制住林啸天,道:“都住手!”
打杀瞬间停留下来,目光集中在那绿衣女子之上。
林啸天侧脸看着绿衣女子,道:“你们是什么人,竟敢多管闲事?”
绿衣女子淡雅的笑了笑,左手衣袖里滑出一块令牌,手指一捻,高举令牌道:“邯郸秦家!”
当年秦贤寓因完颜皓一事名震江湖,宋宁宗为此加封秦贤寓为武林少师,统管武林中大小事务,而龙家与金人关系密切,秦贤寓杀了龙溯并没有引起江湖中人的讨杀,反而因此闻名江湖,得到义侠的称号,因而秦家在短短三年间,迅速发展起来,俨然与陆家旗鼓相当。
邯郸秦家?解元霸眯着眼睛看了看绿衣女子手里的令牌,又打量了一下这突然出现的五人,突然眼睛一亮,道:“海砂帮欺人太甚,拐带小儿,还请姑娘做主。”
“胡说!”林啸天虽然心知橹鲛帮与秦家的关系,但有碍女儿清誉不得玷污,道:“我女儿也失踪了,一定是他求亲不成起来歹心,挟持了我女儿。”
“好了,都给我住嘴!”绿衣女子不耐烦的跺了跺脚,道:“我家小姐要见你们,跟我来吧。”说着放开林啸天,几个闪身消失在众人眼前。
四名青衣男子也紧随其后,跟了上去。
解元霸和林啸天对视一眼,只得纵身跟上,现在的秦家俨然成为武林泰山北斗又与陆家关系密切,实在是得罪不起。
屋顶上的女子看着几人陆续消失,嘴角又勾起一抹不羁的微笑,道:“清儿……”也一个闪身,尾随其后。
洞庭湖上,小舟之中一身穿淡紫色衣裙的女子,十指如葱放在琴弦之上,轻挵慢捻,清扬惆怅的旋律缓缓流出,如细雨斜千缕,又若飞瀑落万仞。潺缓宛转兮同流水,悠扬飘忽兮似浮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