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心疼,可心疼之下又是无奈。
看着红杏,离若想了又想后,才抬起了手轻轻搭在了她的肩头。“红杏,你若觉得委屈,本宫——”
“长公主说笑了,自长公主将红杏救回来的那一天开始,红杏这条命便是长公主的了,红杏不委屈,能为长公主做些什么,红杏很乐意。”
她说完每一个字,都感觉好像吞了一根针一般,喉头发疼,疼的似乎都感受到了浓烈的血腥,可她依旧笑着。
这一生,长公主的要求便是她努力的方向。
一个眼神,一句话语,她都将铭记于心。
本以为,会穷尽一生地陪伴,如今能多看一眼便是一眼了吧,往后再见只怕……
离若想说不用这般委曲求全,她可以想办法,可以解决如今的窘境,可以……
可到底她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又叹了一口气,转过身道,“那就进宫吧。”
临走前,离若拿了之前为红杏置办了尚未来得及给她的新衣换上后,亲手为她带上了首饰,就好像青萦入宫那一日,淅沥沥的雨,差一点就淋花了离若专门为她化的妆容,而如今离若手执眉笔,轻柔地为身前的人描眉。
“你知道么?给你们送嫁,本宫总觉得好像在嫁女儿一般,养了这么些年,却是要送到别人手中去了。”拿过一旁的铜镜,让红杏照了一照,离若瞧着她不自禁地笑了起来。
想想当初在江南的时候,她们尚且还是孩子,一脸的稚嫩再配上一双怯生生的眼眸,着实让人心疼。
“好漂亮。”自小到大,红杏从未如此打扮过自己,她甘心守着一个人,就默默地甘心当着绿叶,不着脂粉,安静地守候着。
红杏从未想过会离开离若,从她被救的那一天起,当她意识到自己已经无家可归而离若是她仅有的亲人后她就从未想过会离开她。而如今,看着镜中的自己,红杏恍然觉得这些年犹如一场梦一般,只是一眨眼便过去了。
她想要抓住过去,可却发现留在掌心的不过是空气罢了。
入宫的时候,离若坐在马车上悄悄给红杏塞了一只上好的玉镯。
“这镯子本是一对,本宫备着是给你和青萦做嫁妆的,当初给了青萦一枚,如今……”话说了一半,离若突然叹了一声再未说下去,只将那玉镯放进了红杏的手中。
下了马车,离若依旧无话,直到快到永元宫了,她才低声嘱咐道,“皇后得势,切莫逞强。”
“是。”红杏聪慧,不必多说已然明白了离若的意思,见此离若自然不再多语。
入了永元宫,太后独自在那抄经书,见离若来了便笑道,“这经书抄了百遍,却是百遍之中次次都有新的感悟。”
“太后这是又参悟到了什么?”
“佛说大慈大悲,你说何为大慈,何为大悲?”
“离若愚钝,烦请太后明示。”扶着太后坐到了榻上,离若笑着端过了旁人递来的安神茶,小心翼翼地吹了吹后才送了过去。
“这大慈便是与一切众生乐,这大悲便是拔一切众生苦。”饮下了茶,太后慈眉顺目感慨道,“佛陀便是如此普度众人,方可到达西方极乐。”
端过了空碗,离若笑道,“太后说的极是,离若没这慧根可不懂这些道理。离若只知要多行善事,要怀有慈悲之心对面众生。”
太后一笑,连连点头,“其实就是这个道理。”说着看向了一旁的红杏,喜道,“哟,这是红杏吧。平日里瞧着水灵,如今这一打扮倒也不输宫里任何一个妃子。”
“太后说笑了。”
瞧着红杏羞涩的小模样,太后笑意更深,只冲着旁人招了招手道,“去把皇上叫来。”
太后似乎极为喜爱红杏,招呼着她坐到身边后便絮絮叨叨说起了些琐事,离若坐在一旁瞧着,嘴角挂着一抹莫名的笑意。
太后当年本为西域献贡给父皇的一名舞姬,当年与之一同被献贡入国的还有八名舞姬以及当时西域王族里的一位公主。听当时的老人讲,当时十人皆是国色天香,先皇见了身为欢喜,即刻便将那十人收入了后宫。只是好景不长,舞姬之中大部分人因为水土不服而日渐憔悴,更有甚者那西域王族里的公主还因此染上恶疾,踏足璃国不过月余便一命呜呼,香消玉殒了。 而这十人之中,唯独一人平安无事,那便是当今的太后,她说她母亲乃是璃国之人,年少时曾在璃国住过数年后因父亲经商回了西域,所以来到璃国后并不会感到不适。太后当年能歌善舞,将先皇哄得极为开心,不稍几日皇上便欣然将她册封为婕妤,后又因诞下了离肃而成为了当时了德妃。
说到底,这也不过是离若听来的罢了。
自离若有记忆以来,德妃时常会去招月宫看望,有时母后事务繁多时,更是她来照料自己。后来她有了身孕便显少再来招月宫了,后来……母后便被打入了冷宫,而自己便跟随在母后身边一同住进了那好像永远都没有阳光的地方。
离肃来的时候,离若正看着窗外发呆,只见他有些阴郁地走了进来,扫了一眼众人后最终将目光落在了离若的身上。
“皇姐。”
“皇上来了。”太后循声抬起了头,“这离若一在,皇上好像就瞧不见自己母后一样。”
“母后这是什么话。”离肃苦笑了一声,随即便瞧见了正坐在太后身边的红杏,不禁愣了一愣,“这……不是皇姐身边的红杏么,今日打扮的倒有些不同。”说着,便在离若身旁坐了下来。
“皇上真是心细。”太后欣然,笑着拉起了红杏的手让她往离肃那儿坐了坐,“皇上倒是瞧瞧看,这红杏这般打扮,皇上喜欢么?”
离肃眨了眨眼,只当未闻一般饮了一口茶。饮罢,他笑着扭过头看向了离若,“那皇姐觉得呢?”
离若干笑了一声,倒是太后讪笑道,“皇上喜不喜欢,怎么问离若呢?”
离肃也不搭话,只是看着离若,过了良久就连太后都有些尴尬了,离若只得柔柔一笑,“皇上会喜欢的。”
“呵,皇姐都说朕会喜欢了,那朕自然是会喜欢的。”说着,离肃扣下了手中的杯子,扭过头看向了一旁的红杏,“那今日便在朕的寝宫里候着吧。”说着便准备起身。
“皇上这是要去做什么?”
“政务繁多,母后若是无事,朕便先回了。”
离肃走后,永元宫里多有尴尬,离若连忙轻笑了一声打破了僵局,“太后,离若去瞧瞧皇上。”
“嗯。”对于离肃的态度,太后显然有些不满,所以只是低声应了一声。
离若安抚地看了一眼红杏,红杏平淡如常,那模样反倒像是她自己放不下一般,最终只得苦笑着独自离开了永元宫。
就当离若顺着宫道朝御书房走去的时候,却是瞧见前头有抹熟悉的身影,“殷容。”
那人身形一顿,慢悠悠地转过了身。
“长公主。”殷容瞧了一眼离若来的方向,“刚从太后那出来么?”
“嗯。”
“红杏呢?”平日里瞧见自己,红杏总是摆不出一个好脸色来,如今见离若身旁空荡荡的,倒是有些奇怪起来。
“太后将她要去给皇上充盈后宫。”
殷容瞧着离若,只觉得她虽然神色如常,但眼底却是写满了失落,瞧着她空荡荡的身边,不禁伸出手搂上了她的肩膀,“红杏走了,长公主也不会只是一个人的。”
殷容的话戳在离若的心上,暖暖的让人舒心,可她却是笑着耸了耸肩,摆脱了她的手,“本宫好的很。”说着,兀自超前走了两步,“对了,你这是要去哪?”回首,离若莞尔笑着问道。
“皇上招微臣入宫,说是有要事详谈。”
☆、第13章 饿了吗
“殷容,朕思来想去,觉得你与皇姐的婚事应该速速办了才是,所以接见使臣一事朕挑了一个更合适的人去。”御书房中,离肃看着奏本,不急不缓地说道。
“皇上,微臣……”
“此事已定,云久已经在去的路上了。”说罢,离肃看了一眼在旁边专心致志泡茶的离若,眼神忽的一暗,沉声问道,“皇姐觉得如何?”
离若放下手中的茶壶,笑道,“皇上像是周到,离若怎会有异议。”
虽是如此说,但离若却是分明察觉到了离肃看向殷容时的神情有些异样,心中揣测却也捉摸不透,遂只是浅笑着泡好了茶递了过去。
“太后昨个与朕提起,说是下个月有个吉日,让皇姐把这婚事给操办了。”
“呵,皇上决定便好。”
离若这样的回答反倒让离肃有些失望,他甚是希望她说点什么,可是偏偏她什么都没说,而是让自己决定。他能决定什么?
身在帝王家,他连他自己的事都决定不了,更何况是别人的。
不过是随波逐流罢了。
如此想着,离肃有些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行了,殷容你退下吧。”
殷容见离肃面色不善,俯身刚想做礼,离肃已然不耐烦地喝道,“还不走!”
“皇上这是怎么了?”殷容颓然离开,离若看着她的背影只是无奈地抿了抿唇,随即转头看向了离肃。“怎么动这么大的怒?”
“朕……”离肃不知为何闪避过了离若直视向他的目光,“朕没事。”
见离肃刻意躲避,离若自然是不会追问,“皇上这会怎么想起让乔云久去接待使臣了呢?这一路跋涉,怕是会不适应。”
“他在京城里有些好几年了,是该出去历练历练了。“离肃端起了手边的茶喝了一口,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一般道,”对了,今个朕怎么听说这殷容和乔云久在街上打起来了,最后还把人家店给砸了呢?”
离若苦笑,“这事离若也不清楚,应该只是误会吧。”
“误会?朕可听说是为了苏将军的女儿而大打出手的。”
“呵。”离肃这话说得,嫣然是已经打听过事情的来龙去脉了,如今询问倒是给自己一个台阶下,让她自己把事情说出来,如此一想,离若自然笑着说道,“这英雄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