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蓝色袍子的陆小凤闻言看向花满楼,不由失笑:“果然什么都瞒不过花满楼,什么时候知道的?”
摇晃着扇子,花满楼道:“你在小楼坐下的时候。”
“我以为可以瞒过你,毕竟能够让我陆小凤吃亏的,还后知后觉的,天底下没几个人,你花满楼算一个。”
“陆小凤。”
“十日内开始发作,苗疆的毒,果然是非同寻常,就连陆小凤也吃了暗伤。”陆小凤从窗棂上跃下,信步来到花满楼身边站定,借着灯光看着脸上表情温柔的花满楼道:“十日,足够了。”
除了摇头轻叹,花满楼不知该做出什么反应。
作者有话要说:
陆花太甜,忍不住开坑!
嗷嗷嗷嗷,史上糖最多的CP!
第2章 血玲珑(二)
福来客栈。
虽已至夜半,却有一间客房的灯还亮着,屋内的两人,相对而坐,举杯共饮。花满楼不喜饮酒这事陆小凤知道,但,陆小凤想,有好酒当然是要和知己一起喝,这样才有味道,才不枉好酒。
两人在等,等着一个人的出现。
“花满楼,你看,这都到了子时三刻,那人莫不是忘了时辰,不来了吧?”陆小凤端着酒杯,语罢将杯中酒尽数饮下,挑眉看向花满楼。
花满楼笑得温和,脸上不见丝毫着急和不耐,仿佛他们不是在等人,而是在秉烛对饮谈天说地一般。果然,花家七童,好耐心、好气度。
陆小凤盯着花满楼,不自觉的又出了神。花满楼一听陆小凤没有声响,又感觉到一道视线落在自己脸上,不由笑问:“陆兄为何盯着在下看,莫不是脸上有什么?”
“花满楼,你当真是人比花美。”
“陆兄,你这是欺负我看不见。”
“哈哈~”陆小凤笑起来,手中的酒杯突然向窗户处扔去,力道足以将横木打断:“既已前来,何不现身让陆某也好知道是敌是友。”
窗外的人侧身抬手将酒杯截住,推开窗户翻身跃进屋内,刚一落地,花满楼便知道来人的身份,转过头看向陆小凤道:“陆小凤,看来是有人估计捉弄你,不过,是敌非友,也算值得高兴。”
“司空摘星!”陆小凤早已知晓是司空摘星,上前和刚落地的人过招,二人在屋内打起来,花满楼兀自坐着喝茶,并不插手,只是嘴角含笑,怎么看都像是在看猴戏。其实,陆小凤和司空摘星打起来,看戏是最好的选择。
“司空兄此番前来不是为了和陆小凤过招吧?”
“花满楼,也只有你能受得了这陆小鸡!”司空摘星停手,不过瞬间便坐在花满楼身边,手中还握着一杯茶,动作之快,武林之中怕找不出几人。
陆小凤嗤之以鼻,哼了一声回到座位上,睨着司空摘星问道:“猴精,你是不是有拿到什么消息?”
“陆小鸡,你这一次又是得罪了哪位美人,让别人不远千里派人给你下毒,还是苗疆人下手,你可不是此次都命大,小心这一次变成乌鸡。”司空摘星说着已经把一张纸放在桌上,然后掏出一个盒子。
陆小凤拿过盒子,不满的反驳:“我陆小凤对美人都是怜香惜玉,向来只有被抛弃的份。”皱着眉将盒子里外看了个遍,问道:“哪来的?”
“城南金大掌柜家里。”
“天下第一玉器商金不笑?”
“正是。”
花满楼得到肯定回答,放下手中的扇子,一手搭在桌上,另一手沿着茶杯的边缘来回流连,似乎在思考什么。
金不笑此人是生意场上的笑面虎,逢人三分笑,花家与金家倒是有交情,却不深,毕竟花家经营钱庄,与玉器打不上交道。年少时曾与父亲到金家拜访,只记得金不笑是个很会说话的人,倒是很喜欢他,说花家七童讨人喜。
再多的记忆也是没有了。
陆小凤看花满楼陷入沉思,便将手中的盒子递过去,说道:“盒子是旧物,有些门道,不过着色和木质都很普通,雕纹也没什么羽翼,内里无机关,看不出什么厉害处和线索。”
听完陆小凤的话,花满楼点点头,细细的摸着盒子,的确如陆小凤所说没有什么奇特之处,就是个普通的盒子而已。正打算把盒子放回桌上,花满楼指尖摸到盒子内不起眼的角落有些凹凸的痕迹,开口道:“陆小凤,你细细看下盒子左侧的下,是不是有一行字。”
凹凸痕迹不明显,有些残缺,若非留心只会认为那是刮擦的痕迹。
“嗯。”陆小凤拿过盒子,对着烛光眯眼细细看着花满楼所说的位置,一边看一边听花满楼问司空摘星的话。
“司空兄,此物是在金掌柜家中什么地方发现的?”
“卧房的暗匣里,我见放得隐蔽,便顺手拿了出来。”司空摘星是大偷,天底下的东西,只要司空摘星想,怕是没有到不了他手中的,当然,西门吹雪的剑那就不一定了。谁去拿西门吹雪的剑,就是自寻死路。
“那桌上的纸是什么来历?”
“上面画了一样玉器,也不知道是什么,和盒子放在一起,我也顺手拿了出来。”去金掌柜家,无非是想借最近闻名江湖的翡翠游龙玩玩,见是见到了,有些失望,放了回去,顺便带走两样东西。
陆小凤看清楚盒子内的字,放下盒子,看向花满楼,又瞟了一眼司空摘星,缓缓道:“画中的东西,怕就是原来装在盒子内的血玲珑。”
血玲珑。
在江湖上相传多年的神物,苗疆圣教之物,圣女拥有,历代相传。据说拥有此物的人百毒不侵百虫惧怕,能够驭白虎召灵蛇。苗疆圣物,怎会在金不笑那里,又怎么会只有一个空盒子。
三个人都有些不明白,这金掌柜和苗疆有何牵连。
“对了,猴精,我们的住处是你安排的?你什么时候如此大手笔,还是上等房。”陆小凤忽然想起小二的话,不由拿司空摘星说笑。
事情嘛,总有想不通的时候,能够明白之时自然就明白了,现在想那么多也没什么意义。
司空摘星不解反问:“陆小凤,我可是偷儿,哪有钱给你,你要拿我开玩笑也不必这样说,嘁,亏我还把东西给你带过来。”
陆小凤和花满楼对视一眼——不是司空摘星?
“司空兄,怕是你带来的东西是无意中帮了大忙,陆小凤身上已中苗疆的十日蛊,十日内需到苗疆,不然——”
“陆小鸡,我忽然很不爽。”
“我也有同感。”
花满楼笑笑不语,但陆小凤知道,花满楼必定心中也是不爽。
陆小凤中毒,化血镖,以及司空摘星带来的两件东西都是有人故意引导的,想要把他们拖进麻烦事里。真是一日安生也不让人过,这才喝了几日的关外烧刀子,就又要把脑袋拴在裤腰带上,出生入死。
“不过陆兄,我们可以放下心,十日内到苗疆,你身上的毒自然会解。”
“害我担心性命几日,如今到可以沿途潇洒玩玩过去,不必担心陆小凤变死鸡。”陆小凤说完,斟满酒,递给花满楼。
两人举杯,相视一笑。
司空摘星摇头,这花满楼和陆小凤总爱说一些旁人不懂的话,不过,一旦陆小凤有麻烦,自己又要沦为跑腿的,真是悲哀。
夜里,司空摘星已经离开客栈,花满楼和陆小凤和衣躺在一张床上,吹了灯,花满楼很快入睡,只余陆小凤一人盯着漆黑的屋子发呆。
快要入睡时,陆小凤忽然察觉到身侧花满楼的呼吸很紊乱,往那边凑过去,发现花满楼竟然呓语起来,不由得吃惊,连忙翻身下床点了灯,打算把花满楼喊醒。两人同吃同住也不是头一遭,陆小凤还是第一次见花满楼睡得如此不安稳。
“花满楼!”
“……陆、陆兄?”
花满楼神情恍惚的坐起来,迷茫的把脸转向陆小凤的方向,微抬着脸问道:“陆小凤?”
“花满楼,你怎么了?刚才,真是吓人。”陆小凤第一次见花满楼这样,在睡梦里也不平静,不由得放轻语气,直直的盯着花满楼道:“梦里可是出现了什么不好的事?”
“说不上,只是……一种感觉。”花满楼摇了摇头道:“可能只是近日事情较多,梦靥了而已。”
刚才的感觉,花满楼的确是说不上来,浑身如同置身在冰窟里,阴森刺骨的冷,仿佛周围有一个没有温度的人正贴着自己,但自己身边分明只有陆小凤这个常年都是温热的人,不可能会有其他人。
陆小凤没有说话,吹了灯,重新躺在床上道:“说不上来,那便不用再去想,该明白的时候自会明白。”
“嗯。”
第二日上路的心情轻松许多,花满楼和陆小凤站在船头,江面很平静,却不知底下有许多要人性命的漩涡。
“司空兄今日怕是已到京城。”
“花兄的信鸽也该到花伯父那里。”
快要入秋的时节,江上有些凉意,花满楼手中的扇子却依旧不紧不慢的晃着,陆小凤手中的酒壶也没空过,若不是陆小凤身中十日蛊,怕是这路上的心情会更轻松一些。解了十日蛊,就是答应了要掺和这场麻烦中。
花满楼听见身边的人往船舱里走,过了不一会儿也回到身边,正欲开口问,身上多出的披风已经代陆小凤回答。
“陆兄——”
“昨夜听你咳嗽,想必是不习惯这连日江上的寒意。”
陆小凤是跑习惯的人,塞外沙漠江南水乡,南疆干燥都待过,而花满楼不同于他,再能吃苦,也是花家的七少爷,自小锦衣玉食,虽然习武,却也比不得他这种常年在外之人。
若非与陆小凤几次历经险境,怕还是百花楼里不问世事的花满楼。
“多谢。”花满楼微微颔首,也只说出两个字。
陆小凤盯着眼前的水面风光,忽然叹道:“如同水墨画一样,美是美,却叫人有些恍惚不敢相信。”
“雾色起,平添飘渺。”
“嗯?”
“感觉到。”
“哈哈,花满楼果然是花满楼。”陆小凤大笑起来,正欲再说些什么,忽然脚下的船板一动,立刻收回快要出口的话,拉着花满楼飞到船舱顶,冷眼看着从水底飞出来的七八个黑衣人。
侧首问道,语气还带着一些可惜:“花满楼,有人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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