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珧心想都重伤了还扔在走廊里,这医院真是草菅人命,结果跑到骨科楼一瞧,只见武清宁胳膊上打着石膏坐在轮椅里,另一只手举着冰棍正吃得认真,见到她还挺吃惊:
“咦,瑶瑶你怎么来了?”
“我靠,学校里传得你全身骨骼碎裂经脉齐断,几乎就是废人了,怎么还能吃冰棍呢!”江珧跑得直喘气,急吼吼的冲着他叫。
“天热啊!你吃吗?塑料袋里还有一根呢。”武清宁还是那样天然呆。
江珧青筋暴跳:“你就惦记着吃吧,摔的怎么样?”
“脚踝扭了,胳膊有点骨裂,大夫让拍脑片等结果,我觉得没事儿。”
江珧总算放心了,虽然做不成男女朋友,不过武清宁人不坏,作为普通朋友也应当关心一下。她坐在椅子上又喘了一会儿,问道:
“说说,到底怎么回事?我觉得咱们俩分手不至于给你这么大打击吧,连楼梯都不会走了?”
武清宁一脸迷茫:“我也纳闷呢,早起去晨练的时候走廊里灯坏了,好像有个什么大东西突然扑过来,我吓了一跳,一脚踩空就摔下去了。”
“灵异片?”江珧皱着眉道。
武清宁摇头:“真不知道,本以为是个冒失的哥们儿,结果摔下去半天也没人管我。”
见他一问三不知的样子,江珧叹了口气问:
“小武,我有个问题,明明是你先提出分手,为什么告诉别人是我甩了你?”
武清宁有点不好意思,嘿嘿笑着说:“你们女生不都在乎谁先谁后么,我怕你觉得丢人,干脆我先承认,老爷们儿吃点亏不算什么。”
江珧差点一脑门从椅子上栽下去。
探病归来,江珧更觉得自己比窦娥还冤,选主持人的运气和小武的倒霉,几件巧合凑在一起,她就这么变成陈世美了。
回到宿舍一说,朋友们一致建议她不要管谣言如何,先把试镜搞定再说,毕竟找个待遇优厚的好工作才是大四毕业生的终极目标。
ATV中视作为首都最大的媒体公司,实力那是没得说,虽然每个念传媒相关专业的学生都喜欢吐槽他们节目弱智,可一旦碰上机会,大家马上削尖了脑袋往里挤。
试镜时间还有两天,有充分的准备时间,江珧这次吸取面试时的教训,认认真真准备了行头。
周六这天下午,江珧坐地铁倒公交,辗转来到了这座京城赫赫有名的‘裤衩大楼’面前。不得不说,中视气场就是大,人衣妆楚楚,车气派豪华,只是大楼的形状太个性了。
走出四十楼电梯,江珧冲进卫生间,用冷水猛泼了两下脸,拼命压下胃里那股烦恶欲呕的难受。因为有幽闭恐惧症,独自坐电梯对她来说是一种严重的心理折磨。
冷静,冷静,第一印象很重要!
江珧扶着洗手台喘息了一会儿,拿出手帕擦净水珠,重新整理头发和衣服,并决定以后每次来这里都带上运动鞋,如果没人同乘,她宁愿爬楼梯也不要再进电梯间。
四十楼正好位于大厦的‘裆部’,下面没有任何支撑点,站在透明玻璃上好像浮在空中,一般人都会有种眩晕的感觉。通过这条悬空走廊,尽头有一间紧闭的办公室,旁边的牌子上写着:《非常科学栏目组》
江珧敲敲门,随着门扇打开,屋子里飘出一股若有若无的香味,好像是佛堂上焚香的味道。
开门的是一个高个青年,短发染成浅亚麻色,垮肩T恤,手腕皮革腕带,扶着门的修长手指上套着好几个金属戒指。
看到他眼睛的瞬间,江珧心里咯噔一下。
一双深邃狭长的丹凤眼垂着眼睑看过来,含笑非笑,似睇非睇。
在帅哥扎堆批发的M大混了四年,江珧自信见过世面,但被这双眼扫过,她依然有点面热心跳,心想中视有哪个明星是这幅危险长相?当真妖孽也!
看到江珧,那青年也愣了一下,脸上浮现出惊愕的表情,立刻张开手臂抱下去。江珧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他圈在怀里,体温透过衣服传来,虽然穿的很潮,但他没喷香水,江珧鼻端萦绕着一股咸咸的、像是海风的气味,整个人僵硬地动弹不得,只有心脏在狂跳。
不过两三秒,青年面色平静地放开她,好像刚刚只是给了个普通西式欢迎抱。
“江珧是吧?白主任说你今天会来。我是栏目组的编导,图南。”
他勾起薄唇,送上一个亲切微笑。
编导?!长这个样子居然做幕后!
江珧眼前开始有白光出现了,连忙垂下眼,硬凹出一个淡定的浅笑,决计今天再也不看这危险人物一眼。
图南回头叫道:“新人来了!是个漂亮的软妹呦!”随即托起江珧的胳膊把她拽进屋里。
这是一间看起来很普通的办公室,宽敞明亮,半封闭的格子间、电脑打印机、乱七八糟的快递包裹,只在白色的墙壁上,斜挂着一面两米多的大旗,非布非革,有着奇怪的花纹。
不给她继续观察的机会,图南将栏目组的成员一一介绍过去:
“摄影师梁厚。”四十多岁有点地中海的健壮大叔,笑起来很稳重。
“电脑特效师言言。”文静娇小的女孩儿,看起来像个高中生。
“剧务文骏驰。”普普通通的眼镜青年。
图南说:“我们栏目的头儿是白泽,就是制片人,你应该已经见过他了。不过白主任很忙,一般不会来办公室。他不在的时候,我就是这里的负责人。”
这妖孽是负责人?!他看起来哪点像领导了?
江珧心中升起一股很不妙的感觉。
“我说,你是不是忘了介绍谁?”
清脆女声响起,一个有着棕色长卷发的高挑女孩从图南背后转出来。江珧眼前一亮,她应该是个混血儿,有着深邃的轮廓和浅色瞳孔,涂了个很朋克的烟熏妆。
“啊……这个存在感稀薄的家伙叫吴佳,你可以不用在意她。”图南望着空气说,接着被对方抽了一下。
“滚!跟你的粘蝇板体质比,我的存在感属于正常范围!”
推开图南,她笑着朝江珧伸出手:“化妆师吴佳,有一半儿意大利血统,你可以叫我佳佳,爱好是K歌和淘宝,最讨厌的是图南。有空一定要陪我去KTV哦~”
“喂喂喂,再用你那破锣嗓子害人,真的会天诛地灭的!”
吴佳尖叫一声,一对璧人很没形象的打闹起来。摄影师梁厚无奈的笑着的对江珧说:“真不好意思,年轻人就是精力旺盛。我们栏目组人员少,大家都是自来熟,很快你就习惯了,来这边上妆吧。”
江珧心里倒是松了口气,这里的气氛可比面试时要轻松多了。
试镜就在这样的氛围里开始了,上妆、定景、试拍,录制内容是从晚报上随意选的内容。栏目组的成员似乎已经把她当做团队一员,说说聊聊,时间呼啦一下就过去了。
天色渐渐暗下来,图南也不见外,打电话叫了外卖,众人聚在办公桌上解决晚饭,又工作了一会儿。等关机结束的时候,时针已经指向晚上九点。
图南问:“你怎么来的?”
“地铁转公交……”
图南从桌上拎起车钥匙:“我送你回去。”
江珧心生警惕,避之不及的摆手:“不用了图编导,其实转乘挺方便的。”
“你下车还得再走一段路吧,这么晚了,附近也不好打车。”图南笑意浅浅:“作为头儿,我应该对你负责的嘛。
不容拒绝的,图南抓起她的包,率先走出办公室。
进入电梯,江珧开始很不自在的玩扣子,好在图南有一句没一句的问些没营养的话,这段难过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只不过碍于图南那危险的气场,江珧实在不愿意跟他站那么近。
走进地下停车场,图南站定了,弯着眼睛朝五米外的人招手:你怎么总是跟我保持距离?我有碍观瞻到让你想装作不认识吗?”
江珧讪讪笑了两声,不是有碍观瞻,是太秀色可餐:“怎么会呢,是高跟鞋不太舒服。”
“那就赶紧上车,脱掉鞋休息一下。”
江珧看着图南停下的位置,瞬间傻眼了。
一辆大红色敞篷两门跑车,在停车场的白炽灯下闪烁着夺目光芒。
江珧几乎要夺路而逃了。
居然真的有人会失去理智到买这种骚包车!居然真的有人会在京城这种空气污染超严重的地方开敞篷!在路上难道不会觉得丢脸丢到姥姥家吗?!
“快点呀。”图南笑吟吟地坐在驾驶座上催促,似乎完全不理解她所处的窘境。而更奇异的是,他居然跟这骚包车很合。
这究竟是什么诡异的气场……
瞧这阵势,就是滚钉板也必须得上了,江珧认命的坐进去,扣上安全带,然后弓下腰,把脸深深埋在膝盖里。
“怎么了?”
“……我晕车。”
绝对、绝对不要被人看到我跟这人和这车有任何关系!
江珧全身心的乞求着。
一路无话,在她强烈的要求下,图南停在了距离校门三百米的地方。道谢下车,江珧用包遮着脸一路狂奔回校,但依然被路人用各种有色眼光撇着。
目送她忙不迭逃跑的背影,图南若有所思的笑了。
“哇塞,世上当真有这等尤物?”爱曲一脸神往的问道。
江珧脸色苍白:“你要见到就知道了,倒也不是帅的天怒人怨,只是有种邪恶气质,好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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