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天再谈也罢。来来来,大家上喝一杯。。。”
“李帅!”脸色阴沉的申屠绝终于出声了,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种明显压抑住的愤怒:“屠某与你,今天是初次见面。杜帅和张帅都在场,你们可以说句公道话:屠某对李帅你,今天有什么不恭敬的地方吗?”
“没有。”没等两人说话,李赤眉先摇头了:“你没有对我不恭。”
“那,可是我以前有什么得罪李帅的地方?倘若有,也请李帅对我说明,我好当面给李帅磕头赔罪!”
李赤眉摇头晃脑:“没有,你以前也没有得罪我。”
申屠绝浓眉一蹙,他想到了什么,凝重地问:“那,李帅可是前东平镇督叶迦南的朋友?”
“呵呵,我不认识叶迦南,也没见过她——你不用问了,我跟叶家也没什么关系。”
申屠绝缓缓点头:“好,好,好!这样的话,当着两位将军的面,屠某就要向李帅讨个公道了:我们素不相识又无冤仇,李帅为何屡屡羞辱屠某?拜托李帅给我个说法吧!”
李赤眉轻蔑地扫了申屠绝一眼:“给你个说法?你也配?”
申屠绝“腾”地站了起来,怒道:“姓李的,你莫要以为打了两场胜仗就把尾巴翘到天上了,告诉你,这事没完,你无缘无故挑衅羞辱我,我不怕跟你把官司打到元帅那!
杜帅、张帅,你们都是见证人,都看到了,屠某已经一再忍让了,但姓李的实在太过分,当屠某好欺负的吗!到时元帅面前,还麻烦二位做个旁证!”
两位旅帅都慌忙起身劝解:“何必呢,何必呢!都是同袍战友,还要准备一起上阵打仗的,闹什么意气啊,大家各让一步就好了。”
“李帅,我们都看见了,屠帅又没得罪您,你何必这样呢?来来来,大家喝一杯水酒,消消气,化解了恩怨就好。”
李赤眉也站了起来,他毫不客气地与申屠绝对峙着,冷笑着:“屠帅——或者我该叫你申屠帅?你这改名换姓辱没祖宗的家伙还好意思跟老子说话?
同袍战友?杜帅,张帅,不是我李赤眉不给二位面子,这样的同袍战友,我实在不敢认!
你跟叶迦南有仇,是好汉子的,明刀明枪跟她干一场就是,赢也好输也好,老子都算你有种;你不敢明着来,那你偷偷弄诡计耍阴谋把她做掉了,老子也赞你有脑子——可你干的是什么事!
申屠绝,有种的,你不妨跟大家说说,在东平大战时,你干了什么好事?魔族打来了,往友军背后捅刀子,害得靖安边军大败亏输,害死了几千人,这是人做的事吗?畜生!
告诉你,老子的两个弟弟就是那场大战里被你害死的,王八蛋,你还好意思问是不是得罪过我?!你吃屎去吧!”
说着,李赤眉手一抬,抓起一杯酒准确地泼了申屠绝满头满脸。后者愣了下,也不抹脸,从餐桌上就手抄起一把铜勺子恶狠狠地朝李赤眉眼睛戳了过去,动作又快又狠。
李赤眉迅速地侧头闪过,一拳砸向申屠绝脸面,申屠绝挡手隔开,随即还以一拳。两人都是历练过的老兵,近身拳脚功夫十分熟练,拳来脚往,,打斗干脆又利索,乒乒乓乓打成一团,餐桌被打翻在地,碗碟菜肴四处飞溅,大家都被溅得满身都是。
杜锋和张翼在旁边哭笑不得:边军之中,斗殴生事是常有的事。但到旅帅这个级别的军官,那已经是位阶不低的朝廷命官了,即使有仇怨,大家往往都是在朝廷上解决了。这两个倒好,都当了旅帅的人了,却活像个小兵痞一样拳脚相交大打出手。
但既然在场看到了,放着不理也不行。拼着挨了好几拳,杜锋终于抱住了李赤眉,张翼也抱住了申屠绝,硬生生地把他们拉开了。两名斗殴的旅帅气喘嘘嘘,象搏斗的狼一般急速地喘着气。申屠绝的鼻子被打破了;李赤眉眼角被打裂了一条口子,也是鲜血淋漓。
被李赤眉揭了老底,申屠绝气冲冲地摔门走了。杜锋和张翼都是相对苦笑无语,闹到了这个地步,这顿晚饭肯定是没法再吃下去了。接着,张翼也找机会告辞了,屋子里只剩下杜锋和李赤眉。
杜锋叹了一声:“李老弟啊,你也是当了旅帅的人了,怎么还这么冲动呢?”
李赤眉喘着粗气:“不好意思了,杜帅。。。看到这贼子那假惺惺的样子,我就受不了!”
“不要叫我杜帅了,瞧得起的,叫我一声杜哥好了。”杜锋递过去一块手巾:“擦擦血脸吧,都流血了。这么俊的小伙子,破了相就不好看了。”
听得出杜锋语气中的亲近味道,李赤眉有点疑惑,却听后者微笑着:“其实老哥也是瞧那人不顺眼的,老弟今天骂得太好了,实在骂到了老哥心坎上,这些话,早该有人说了。
我们跟东陵卫,虽然不对付,但毕竟是都是大魏朝的武官。连古人都说了,兄弟阋墙,外御其侮。跟魔族打仗时还往自己人身后捅刀子,这种脑后反骨的败类,孟聚没把他砍死算可惜了!这种人活着,那是丢我们边军的脸。唉,元帅会收容这种人,委实让我想不通。
不过,老弟,你这样跟他硬冲,殊为不智啊!这贼子闯了这么大祸,换了别人,早死烂了,元帅却还照样包庇他,现在甚至让他改名换姓地官复原职了,你想想,元帅对这厮的信宠,那不是一般人比得上的啊。这事若是闹到元帅跟前,只怕对你不利。”
“我知道,其实我也不想理他的,但不知怎么的,一看到这贼子,我就觉得厌恶得很,不跟他干上一架实在不舒服——给杜哥你添麻烦了。”
“呵呵,我这边倒没什么。只是李老弟,你怎么只带了几个护卫就过来了?你的兵马什么时候到?”
李赤眉解释,赤眉旅的兵马还在路上,他先过来是给部队打前站的,过来准备营地和伙食。
杜锋听得眉头紧锁,他说:“这样的话,在你的兵马到达之前,李兄弟这几天你就不要到处走了,不嫌弃的话,老弟就住我的营中吧,咱哥俩也好亲近亲近。”
领悟了杜锋的意思,李赤眉愤怒地涨红了脸:“难道,申屠绝那小贼还敢对我怎的?”
“李帅,这也是为了有备无患。那贼子出了名的睚眦必报,今天他被你落了面子,我怕他想不开来报复啊。这人,连叶家的独女都敢弄死了,他还有什么事干不出来?
我听说,他跟东陵卫结怨,也不过是因为他在一家青楼里闹事被东陵卫抓回去罢了。就为这种小事,他就把叶迦南给杀了,还害得东平边军伤亡惨重,这种人,脑子一发热,他还有什么事干不出来?兄弟,小心无大错,暂时委屈你一下,等你的兵马到了,那时就没事了。”
“要我躲那个脑后长反骨的奸贼?杜哥,好意心领了,但我李赤眉临战从不曾退缩!我倒想看看,那反骨贼能拿我如何!”
望着李赤眉怒气冲冲的脸,杜锋不由感慨,年青真是好,可以凭着一股意气任性,自己真是老了,已不复当年豪情了。
大家素昧平生,以前也没什么交情,杜锋出于好意提醒了几句,既然李赤眉不领情,他也就仁尽义至了。他告诉李赤眉,除了边军的旅帅以外,申屠绝还有一个身份,那就是黑狼帮的香主,他与黑道有很深的勾结。所以,他很有可能会耍一些江湖鬼魅手段,李赤眉最好早点与自己的兵马会合了,那样比较安全。
李赤眉口中答应着,心里却是很不以为然。
看着时间不早了,杜锋也拱手告辞了。李赤眉送走了他,这才发现刚才只顾着跟申屠绝斗气了,刚才也没吃多少东西,肚子还真是饿了。
但看着一片狼藉的包厢,他也没了吃饭的心情。他出了包厢下到大堂里,找到掌柜:“老板,给我另外开张桌子!上几样拿手的上来!”
看到是位边军将领,店家不敢怠慢。掌柜点头哈腰,很为难地说:“大人,楼上的包厢都坐满了,只有您刚才的那个包厢还是空的。”
“算了,算了!坐什么鸟包厢,我一个人而已,在大堂这找张桌子随便吃就是了!”
“可是,大堂里的桌子也满了。”
李赤眉扫了一眼,看到大堂的桌子都是坐得满满的,只有一张桌子上只有一个落魄的江湖汉子在那轻斟慢饮,他随手就指那里:“就是那吧,你问问那厮吃饱了没有,吃饱了就走人让座吧。”
既然是将军大人指名要的,掌柜不敢违令。他跑过去跟那落魄的镖师说了两句,那镖师显得很吃惊,不知所措地望过来。
李赤眉冲他呲牙笑笑,想这样就把他吓跑是最好了,不料这镖师人虽然落魄,胆子却不小,他冲李赤眉点点头,举起杯子做了个邀请的动作。
一时间,李赤眉倒是觉得稀奇了。自己一身边军的将官服饰,老百姓见了都怕三分,那些江湖人物更是避之唯恐不及了。这个镖师倒是有趣,居然敢邀请自己过去吃饭,这还真是少见啊。
他走过去,在那镖师的对面坐下,大咧咧地说:“兄弟,打扰了,没座了,和你拼张桌子凑合下吧,不介意吧?”
镖师望李赤眉一眼,心平气静地说:“大人客气了,四海之内皆兄弟,您请自便就是。”
镖师语气平静,李赤眉不由望了他一眼。他发现,虽然胡子拉碴、衣裳邋遢,但这个镖师其实年纪并没多大。他有一张轮廓分明的俊脸,眉清目秀,眼光明澈而深沉,眉宇间凝结着沧桑。这男子有一种正气而明朗的感觉,让人觉得他很“稳”,看到就觉得很安心了。
李赤眉不禁来了兴趣,他问:“这位兄弟,你是哪家镖局的?”
那镖师诧异地望望李赤眉,像是奇怪这位萍水相逢的军官怎么这么多事。但他还是答道:“我不是镖局的,我是商队雇请的武师,自己给老板干。”
“喔?”望着这镖师腰间那生锈的铁剑,那破烂的皮靴,李赤眉露出了戏谑的表情,他笑吟吟:“单干的武师?不多见啊!这样,兄弟你的身手一定很不错吧,混得不错啊!”
“马马虎虎,懂两手庄稼把式罢了。”
“挣不少银子了吧?”
“勉强养家糊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