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有武功是不够的,那是另外一种本领,我们慕容家从没出过那样的人。所以,我们也不同冷家争,我们只是希望冷家不要做的过份,那是慕容家的义务,不是权利。你真的喜欢那份荣耀吗?为此放弃所有生活中的乐趣?你的琴棋书画,你的诗词歌赋,你甚至没时间分辨茶与酒的优劣,你不是笑你弟弟不懂喝茶吗?你也会那样。你以为你是神仙?比别人每天多出十小时可以什么都做?”
慕容琴苦笑:“娘——,不过,这些都不必说了,我也明白了,父亲只能选一个,我们都是他的儿子,总得选一个。”
云璇沉默,半晌:“琴,你得不到的东西,不一定象你想象的那么好。”她再次沉默一会儿,是的,当慕容卓问告诉她,他想娶妾,他想要一个更优秀的继承人,她很绝望。
慕容琴半晌:“可是——娘,难道你没想过,在我们家里,将来——”
他沉默一会儿,摇摇头,笑:“没什么。”
慕容琴看慕容剑,不管怎么说,慕容剑是武林第一人,慕容剑是实际上的决定者,别的人只是提供意见,没人能强迫慕容剑做任何事,所以,慕容剑才是那个发号施令的人,不管外表看上去是什么样。
不过,小剑很好。
云璇淡淡地:“天下之大,何必在自己家里争,同自己弟弟争?”
慕容剑道:“我不会同大哥争!”
慕容琴冷笑:“是,你只是自行其事,谁拦得你?你的意志行于地上,你就是正义与真理。”
慕容剑握紧拳,好想揍人!
慕容卓呆呆地听着,这样,所以慕容越再没回来过。他同慕容剑一样,自幼习武,深知苦处,对家里的另外一个孩子深怀嫉恨与蔑视,他恨慕容越的知书达礼,慕容越的优雅洞明,同时,也蔑视着自己弟弟的微弱功夫。起了争执时,他一言不发——他象小剑一样,不会讲那些道理,他甚至听不懂慕容越在说什么,他不说话,只是把慕容越推开,当慕容越不存在,他以为这是最简单的解决方式,可是慕容越静静离开,再也没回来过。
冬天的时候,所有的花都谢了,他会梦见同慕容越一起的日子,也并不和睦,可是他倒底是有个兄弟的。醒来时,会觉得悲哀。
所以,他很在意慕容剑对自己兄长的态度,他深深明白,慕容琴是受不住任何一点慢待与无礼的,也明白,如果慕容剑真的对自己兄长做了什么,他是会后悔的。半晌,慕容卓道:“慕容剑,你走吧!”
慕容剑想不到挨了这顿打,竟不能让他父亲改变心意,他还是要他走,顿时心酸难忍,刹那流下眼泪。
云璇惊问:“卓,为什么?”
慕容卓淡淡地:“孩子长大了,即不听父亲的,也不敬兄长,只得让他离开!”
云璇呆住,慕容琴已怒道:“我不用他尊敬,他也没把我怎么样!你要赶他走,我不管,可是这件事同我没有关系!”
云璇问:“卓,你为何坚持杀那孩子?我以为你不会!”
慕容卓怒吼:“你知道什么?那孩子一早预备下炸药!”
云璇道:“如果你不杀他,他不会用,他甚至不肯误伤剑儿,我知道那孩子并不象剑儿那样仁厚,可是——”可是,云璇有一种母性的直觉,韦帅望的内心深处有一小块圣洁的地方,那不是世人所说的那种仁义礼智信,那只是无论什么人无论什么事都不能触动改变与玷污的干干净净的心灵,云璇不知如何说明,半晌道:“那个孩子,你不该杀。”
慕容卓手一动,棍子捅在慕容剑胸前:“滚!”不解释,也不听解释。
第 103 章
103;
慕容剑气愤疼痛委屈恐惧,被一棍子捅在胸前,剧痛之下,本能的反应是伸手一挡,将触未触之际,猛醒,这可是武力对抗,绝对绝对不可以,手猛地收回来,这一股子气力无处发泄,一拳捶在地上,痛哭失声:“爹!”
地上青砖刹那粉碎,慕容卓冷笑:“好功夫,你是在提醒我吗?或者,你是告诉我谁更有权留在这里?”
慕容剑泪流满面,怒吼:“不!你为什么这样对我!”
胸前忽然剧痛,慕容剑立刻知道受到攻击,他的身体会自动反击,可是他已经习惯在家人面前关闭此项功能,这一次也不例外,慕容剑清楚自己受到攻击,这一次,不是挨打、羞辱、疼痛那么简单,他知道他会受伤,可是,习惯让他没有还击,甚至没有保护自己。
慕容剑微微一震,他惊讶地抬起头,瞪大眼睛,那双眼睛真诚坦白,有着温柔的形状天真的表情,象一只鹿,此时此刻,象中箭受伤的鹿,哀伤痛楚。
鹿一样的大眼睛里泪水缓缓聚集,再缓缓流下,然后血从他嘴角流下来,他张开嘴,一大口血从他嘴里溢出,他轻声,不敢置信:“爹!”
他以为他永远不会伤害他。
慕容卓轻声:“走!否则,我杀了你!”他的声音里,有一种受了伤的虚弱,好象他自己也受了当胸一剑。
慕容剑半张着嘴,好象想开口问些什么,却只有更大量的血流出来,那双颤抖的眼睛象在寻找什么,却渐渐被泪水朦胧,慕容剑哽咽一声:“不!”
慕容卓怒吼一声,再一次出手,这一次慕容剑躲开,他支地的那只手微微用力,地上的青砖化成尘埃,“扑”地一声喷起,慕容剑人已退后,如在冰上滑行,而慕容卓手里的棍子也如影随形地跟过去,慕容剑站起来,后背贴到墙,那只棍子点在他喉咙上,慕容卓道:“滚!”
慕容剑摇摇头,他的喉咙立刻发出“格吱”声,云璇终于尖叫起来:“住手!住手!”没有人动。
云璇痛叫:“慕容卓!你疯了!他是你儿子!他是琴的弟弟,他也是我儿子!你放手!如果你伤害他,我们家里的所有人都不会原谅你!”
慕容卓点点头:“我知道,我不用你们原谅,如果你们愿意,可以同他一起离开,如果他不肯离开,我就杀了他!”
慕容琴怒吼一声,扑过去拉慕容剑:“走!我们走!你干什么死赖在这儿?!这个家有什么好?你这十年来还没受够!”
慕容剑没出声,没有动,象铁铸的一样,面对面,他清楚看到他父亲的眼睛蒙上一层闪亮的泪光,他呆住,不能动,不能出声。
慕容卓一字一顿地说:“如果你不走,我就杀了你!”
慕容剑不动,这个固执的家伙,难道想用他的命试练他父亲的人性。
听雨站在门口,人依旧沉静,眼睛微红,却没有泪:“小剑,我们走!”
云璇颤声道:“小剑,别这么倔,你先离开,我会劝说你的父亲。”
慕容琴道:“什么先离开!他竟然打伤小剑,这个家还有什么留恋之处!”
慕容卓狠狠盯住琴:“你也滚!永远别回来,我永远不想再看见你!滚!”
慕容琴转身就走,云璇张开嘴想叫他,却又停住,外面广阔天地,就象她说的,何必同自己家人斗,不管家里有什么,家人想要都尽可以拿去,家以外的世界很大很广阔。她不舍得的,只是每天腻在身边的说笑的那个人,不要紧,她可以养条狗。
门口传来笑声:“为什么越是受宠的孩子越爱离家出走呢?”
一声咳嗽:“闭嘴,韦帅望!”
慕容琴愣在门口:“你们?!你们回来干嘛?”
韦帅望苦笑:“我也不知道,可能是疯掉了。”
慕容琴正想骂:你们疯了?被韦帅望抢了先机,倒不知该骂什么好了。
帅望笑道:“呵,慕容剑,孔老头都说小棒则受,大棒则走。”
慕容卓微微用力,慕容剑痛叫一声,整个身子陷入墙内,慕容卓怒叫一声:“滚!”
帅望道:“你难道没想过,也许你父亲另有隐情,非要你走不可?这么固执可不是孝顺啊。”
慕容剑一愣,固执劲一泄,身后的墙立刻洞穿,他整个人已出到墙外。
慕容卓怒吼一声,手中的棍子猛地飞出去。
呼啸声尖厉刺耳,棍子未到,被挤压的空气已逼得韦帅望喘不过气来,眼睛看到人家的攻击,手提起来,胸前已受重压,心知无救,刹那间知道自己要死了。
千钧一发,慕容剑大叫一声:“不!”一掌挥出,掌风过处,空气好似凝成一个透明的固体,结结实实击在棍头,棍头微斜,整条木棍改变方向,擦着韩青发丝飞过,几根散发丝丝缕缕落下,半边面颊灼热,耳朵里嗡的一声,刺痛,然后流出血来。
那根棍子飞出一百米,将一棵老榕树洞穿,斜斜插在上面,树皮爆裂,落叶纷纷。
韦帅望惊骇回头,半晌颤声道:“你要杀的,不是我吗?”
韩青微微一笑:“慕容,你心里想杀的,果然是我!”
慕容卓怒目,回头看慕容剑,慕容剑惊怕,喃喃道:“不,他们,他们都是很好的人。”云璇惊呼:“不可!慕容卓!”慕容卓也知道不可以,如果他杀了韩青,除非想把冷家人斩尽杀绝,否则永无宁日。
不可以,一只老虎只能让狼群顾忌而不敢攻击,绝对不能只身闯进狼群中去。
只不过慕容卓觉得有点悲哀,看看他的儿子,不可,他们都是很好的人,很好的人,冷家掌门是很好的人,杀死温剑的凶手也是很好的人,好,就算他们是很好的人,在两世家的争斗中,很好的人并不是放过对手的完美理由。
慕容卓回过头来,冷冷地:“你闯进我家里!我可以立刻杀掉你。”
韩青点头:“我知道,所以我没有在五十里外等,我想,你有话同我说!”
慕容卓冷冷地看着韩青,目光中带着毒汁般的仇恨与杀意,还有看到苍蝇般的厌恶与鄙视。
半晌,他摇摇头:“不,我没有话说。”
韦帅望紧张地紧紧握住韩青的手,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难怪韩青这样轻易就答应让他回来!韦帅望慌张失措,怎么回事?是我把师父拖到这样的危险境地吗?
韩青微微一笑,低头:“帅望,同你没有关系,我带你来,只是要你知道——事实。如果我死了,不许来寻仇。”
韦帅望喘息:“不,你绝不能!”为什么为什么?啊!我的天啊!我怎么会这么蠢,我怎么会!
韦帅望痛恨自己的骄傲!
慕容剑转身而去,他慢慢在手里扣了一把迷香,掌心热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