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到总监办公室的豪华办公桌前，老板椅后的总监正背对着她们看资料，过了大约五分钟的样子，他才转过椅子来。
光头，丹凤眼，小鼻子，厚嘴唇，络腮胡子……要不是穿着一身名牌休闲服饰，看上去和洛艾他们学校门口卖西瓜的大伯还真有几分相像之处。
“你们两个的简历，我都大概看了一下。罗倩莉初中毕业，在饭店端过盘子，在酒吧当过一阵伴舞女郎，后又做过小按摩店的按摩师，经历还挺坎坷的啊。”总监一脸认真地说。
“是，这就是我的经历。”洛艾身旁的罗倩莉很直白地回答。
“洛艾，尚美佳大学的大四年级学生。国际贸易专业，别无特长。先前写过两年的网络小说，有一本已出版。”总监看向洛艾说。
“是的，总监。”
“听说你是胡力挖掘来的，你们学校的六十周年庆晚会我也看了，你在台上的表现不错哦。”
洛艾傻笑，摇手回答：“没有，没有，没您说的那么好。”她总不能跟这个外人说自己是误打误撞的吧。
“嗯，那我问你们一个问题，你们有着天与地之差的生活经历，可是为什么会同样选择，来到模特公司应聘模特这个职业呢？”总监说完，做出了一个请发言的姿势。
罗倩莉瞥了洛艾一眼，先开口道：“就是因为我经历过太多的坎坷，从小出生在山沟里的一个贫困家庭，母亲忍受不了穷苦的日子，在我六岁那年就离开了家，一去不回。
我还有两个弟弟，父亲为了供他俩上学，让我辍学，外出打工赚钱。我十六岁就在外被人称作打工妹，吃过的苦用语言是难以形容的，所以我现在想要找一份能让我出名的，并且能快速赚钱的工作。
我没有学历，模特这个行业对学历的要求也不是很高，所以我就壮胆来试试了。”
总监听完罗倩莉这一番朴实，毫无藏掖的话语，满意地点点头。洛艾看向身旁这个年龄比自己大两岁的女孩，听了她的经历，对她产生了怜悯之情，同时也很佩服她面对困难的勇气。
“洛艾，该你回答了。”总监说。
她抬头看向总监，停顿了片刻，开口说：“我没有罗倩莉那样曲折艰辛的经历，我从小就生活在幸福的小康之家，所以我也说实在话吧。
我对模特这行职业并没有什么兴趣，只是因为同寝室的同学想要过来，要我和她搭个伴。
后来想到自己还未涉世半步，不知道走出校园的世界是什么样的，所以借此机会，想亲身体验一次。”
“嗯，说的确实很实在，没有半点浮夸。”总监再次点头。
就这样，总监一连串问了三个问题，要洛艾和旁边的女孩分别回答，不管什么问题，她们说的都是原原本本自己所想所做的。
“好了，情况我也了解的差不多了，你们两个都很优秀，但是只能留一个，现在我要做出决定了。在做决定之前，我再问你们最后一个问题。那就是你们能接受多大尺度的曝光？比如泳衣，半裸等等。”总监一脸严肃地问。
“多大尺度我都能接受，别说泳衣、半裸了，就是脱光了我也愿意。这又不是做三陪，我不在乎。”身旁的罗倩莉干脆利落地回答道。
她立刻站起身子，当着洛艾和总监的面，将她那皱巴巴的薄布风衣的拉链给拉开，里面除了重要的三点有所遮挡外，稍显一点赘肉的丰满身材展现无遗。
很明显，这姑娘是有备而来的，哪有风衣里直接穿内衣的。
这一表现让洛艾很是吃惊，她不敢相信自己眼睛所看到的。
“嗯，很好！洛艾，你呢？”一看总监就是老油条了，对于眼前女子突然展现自己身材的举动，显得十分淡定。
洛艾再次抬头看向总监，眼睛里透过一丝寒气，一字一句地回答，“我不能接受！”
“这是你最后的决定吗？洛艾，我还是很看好你的，无论长相、气质，还是你的身材条件，都是这几年来，公司应聘的人群中屈指可数的。
要知道做模特这行就是秀身材，你不做点大尺度的曝光，又怎么能吸引大众的眼球？你还是再好好考虑考虑吧，我等你的答案！”
“不用等了，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我不愿意。”洛艾坚决地回答。
总监低头深深叹了一口气，继而抬头看向她们，“好吧，罗倩莉你留下，到隔壁找摄影师，拍一组各方位的照片看效果。洛艾同学，你可以回去了。”
总监拿起另外两份简历，转过老板椅子去。
洛艾和罗倩莉走出总监办公室，她去了摄影师那里。临分别前，还不忘提醒洛艾一句，“这年头不脱衣服，能有几个可换来名利的，别太自恃清高了。”
洛艾捏起了拳头，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隔壁的房间里，她默默地走回了休息室。
“洛妹子儿，怎么样？怎么样了啊？结果如何？”康康起身，上前追问。
洛艾从她手里接过自己的双肩包，拉她往公司大门外走去。
下了电梯，走过写字楼外的绿化带，洛艾松开了她的手，一脸严肃的问，“面对刚才总监的最后一个问题，你的回答是什么？”
康康挠了挠头，有些不解，忽而又好像想起来似的，开口说：“你是说总监问的尺度曝光的问题吗？我当然说可以啊，不就是泳装嘛，这有什么啊，我才不会害羞。”
“那半裸呢？这你也能接受？”洛艾继续问。
“这个我早就想好了，半裸全裸什么的，我肯定不拍，先把正常拍摄的钱赚到呗，等到要拍那些的时候，我就闪人。”康康一脸无忧地回答。
“你傻啊，如果你和他们签了约，那就不是你能说了算了。你要是不愿意，那你就是违约，到时候你想脱身都没有办法。”
“哎呀，没你想的那么严重啦！我知道了，你肯定是因为这个，所以没有被留下来是吧。多好的机会啊，你也真是的。”康康一脸无奈。
洛艾不想再和康康谈下去，再怎么跟她说，她都像个头脑简单的大洋娃娃，有时让人觉得不可理喻。
不过话说回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即使洛艾不愿意，也不能逼着同伴做一样的决定，只希望康康将来一切都能如愿发展吧。
第014章 就业困难户
很快地，康康开始了她模特职业的实习。这天已是傍晚时分，康康从模特公司回来，带着一副疲乏至极的表情，放下包，拖出椅子一屁股坐了下去。
洛艾走到饮水机跟前，倒了一杯水递给她，拍上她的肩膀问：“你这是怎么了？今天的工作很累吗？”
康康接过水杯，咕噜咕噜地大口喝起来，有些气喘地说：“可不是嘛，要不是双腿还有痛的感觉，我估计我都已经残废了。”
“往常看你回来也没有这么累啊？”
“洛妹子儿，我跟你说吧。今天公司的红人来了，就是那个最近红起来的女模特Sarry啦。
我们要配合她拍摄几组杂志封面，不知道她是真的要求那么高，还是故意找茬，每次拍完一组都要挑点刺出来，然后就是重拍。
你说我平时大大咧咧的一人，穿着超短裙，踩着高跟鞋陪她拍了一整天，我容易嘛我？
她倒好，一会儿喊休息，一会儿说累了，坐下去就是两三个人帮她敲背揉腿，我们几个新人还得给她端茶送水，这待遇也相差太大了吧？”康康一脸气愤地抱怨。
看着她生气还如此粉嫩的脸庞，洛艾忍不住笑出声来，安慰她，“康傻妹子儿，人家可是为公司带来丰厚利益的人物，得到这样的待遇也是正常的，何况你怎么知道她就没有被人嘲笑欺负的过往呢？
所有光鲜的背后都会有不堪回首的过往。你现在还是个新到不能再新的小嫩特，谁现在也看不出你将来能为公司带来什么，所以说，还是谦虚一点为好，做好自己该做的，总有一天你会和Sarry一样厉害！”
“好吧，我就知道和你聊天以后，我的心情会舒畅很多，我去洗澡。”说着，她起身向洛艾做了个鬼脸，有气无力地拿上干净衣服，去了洗浴间。
洛艾走到阳台，看向远处昏黄的天空，深深地伸了个懒腰。不知道是该羡慕康康已经迈向社会了，还是为她是个新人，受人欺负而感到难过。
不管怎样，面对自己做出的选择，只有拼了命地走下去，终有一天能看到前方的曙光，不是说“条条大路通罗马”嘛！
只是现在的她，还是个大四年级滞留的未就业学生，也不知道辅导员的职位申请到底什么时候能批复下来，等的花儿都要谢了。如果不行，她还有别的打算。
有时候洛艾觉得自己充耳不闻窗外事的工夫实在是有点过头了，以至于康康提到过的娱乐圈名人，有为数一大半的人，她都不怎么认识。
就拿刚刚康康提到的Sarry来说，洛艾对她也是一知半解。点开网页搜索其人，果然像康康说的那样，是个敢脱名模，长相、身材、气质都堪称完美。
不过再看看页面底下关于她的绯闻，那也是数不胜数。为什么这些人中，十有八九都是走这种潜规则之路的呢？洛艾真的有些弄不懂。
就在这短短的一个月里，洛艾她们宿舍一下子搬走了两个人，一个去了开发区的翻译公司上班，一个回老家实习去了。
现在宿舍就剩下洛艾和康康俩人，而且康康每天去模特公司上班，早出晚归的，正常情况下，宿舍只有洛艾孤零零的一个人。对了，还有那只在垃圾桶边捡来的小苜蓿陪着她。
说来也奇怪，自从洛艾有了两把吉他以后，这小苜蓿整日里就对两把吉他赶上了兴趣，尤其是那把项景恩送给洛艾的，它时常在吉他跟前来回踱步，一会儿头蹭蹭，一会儿小爪子挠挠琴弦，经常是靠着吉他就熟睡过去。
洛艾拿它没办法，为了不让它把吉他弄坏，还特地给它剪了锋利的爪子，本来就不爱乱闹腾的小家伙，从此以后给人感觉更加温顺可爱了。
康康上班以后，洛艾吃饭就成了很大的问题，常常因为写小说忘我而把饭点给耽误了。
最近宿舍又整顿，不允许叫外卖，可怜的洛艾只有自己拿上钱包去楼下最近的一个食堂吃饭。
这些日子以来，洛艾时常在食堂里碰上梅娘。想躲，却总是能被他逮个正着，于是两人默契地搭伙在一张桌子上吃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