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艾尔铁诺大军压境,与雷因斯一方对峙,双方虽然没有爆发大规模战事,但源五郎却每天都要面对不同的挑战。
只不过,明知道战斗目的只限于搜集情报、拖延,自然也就不会太激烈,时间一长,人也烦了,不得不作战交差的双方,便开始不同形式的比斗,从单比指力、掌法、腿功、身法,到进行斗智似的下棋对奕,把这场战事导向另一个莫名其妙的过程。
“源五郎先生,明天还打不打?”
“打,怎么不打?”
“棋下完了,灯谜猜完了,靶子前天也打过了,我们明天还挑什么来打?”
“下完棋,猜完灯谜,打过靶子,还有麻将没打过,花兄,明日方城之战,请早啊!”
双方在大笑声中各自回到阵地。姑且不论花天邪在回营之后,被师父提醒,才惊觉到“两个人要怎么打麻将”的严重问题,源五郎却是立刻与稷下联络,告知敌人那边的动向。
水镜上出来的是小草,站在她身后的,不是一直与她相依相伴的枫儿,却是新就任“暗黑魔导研究院”院长的华扁鹊。
这一对各具独特气质的美人站在一起,尽管一语不发,但听听“背景”隐隐传来的声音,源五郎却觉得自己好象掉进某个大马戏团的舞台,周围全都是变魔术的把戏。
小草表示,枫儿已经赶往香格里拉赴援,现在应该已经快要抵达了,有她随机应变,事情不会太糟,若是能在耶路撒冷激战前找到韩特,那么还可以多得到一个强大战力。
“华院长制作出来的符印,是我们两人对封魔针研究后研发完成的,可以暂时压制封魔针的效果,相信对他能有点帮助。”
“只是压制?怎么不帮他直接拔光算了?”
“封魔针是隆·贝多芬的得意作品,我们只能压制效果,还不能这么轻易就破除。如果真要破坏,目前有三个方法:除了隆·贝多芬亲自解开,如果人到了稷下,我可以消除针上头的法咒,然后拔除,再不然,就是他的内力够强大,能趁着符印压制封魔针效果的时间,自行把封魔针逼出。”
“可是据我所知,韩特目前没这种本事,他和妮儿小姐不同,可不懂得突然变身啊!”
小草没有回答,源五郎的这句话,对他们双方来说,都是一个希望能够延后面对,但终究是不能逃避的问题。
“终于……这一天快要到了啊!”
水镜的两头,华扁鹊面无表情,小草和源五郎也不怎么想说话,彼此沉默了一会儿,这才由源五郎发言确认了兰斯洛的状况。
身为雷因斯之主,兰斯洛最近并没有公开露面。对外的说明是偶染风寒,卧病在床;坊间八卦刊物的猜测是,娶了日本公主后夜夜狂欢,不能视事;小草的私下交代是,闭关练功。
除了要知道兰斯洛的情形,另一方面,源五郎还有一件不晓得该不该说的事。
经过这段时间的对峙、探底,比起不常露面的多尔衮,源五郎更在意每天交手的花天邪,这些时日以来,虽说每日都会碰头,但花天邪一天一天都在有所变化,无论是气质还是应对,都与之前判若两人。
源五郎不知道他是否遭遇什么奇遇,尽管目前他的武功进步不多,交手时自己仍可将他压着打,但比起他当下的力量,源五郎更在意他未来的成长性。
(真是……一个麻烦的未爆弹啊!)
而撇开北门天关、稷下这两边的情形,处于乱源中央的自由都市局势更是处于一夕数变的激流中。
公瑾在暹罗城骚动的隔日,就再次兴兵出动,鼓励着麾下士兵,最后一次克服现实条件上的不利,进攻耶路撒冷,只要能够拿下敌方重镇,一定可以得到充足的补给。
这份压力,耶路撒冷感觉得很清楚,也积极开始备战,只不过经过暹罗城的一场骚动后,耶路撒冷这边面临了另一个棘手的问题,就是天位战方面,耶路撒冷的大将王右军目前受创甚重,能否赶在敌军进攻前回复应有实力,还是未知之数。
“对不起,我真是太对不起了……”
“不要紧,忍受女性偶尔的无理取闹,这本来就是绅士的责任,我们武炼人很重视这方面的礼节。”
手腕、脖子都裹着绷带,额头上也贴起了伤布,王右军的样子很是狼狈,全然没有身为当代大侠的气派,但他却仍悠然地一面与妮儿说话,一面瞥向窗外。
“不过,幸好我们把这件事赖在二师兄的头上,不然怎么安置你还是个麻烦呢。”
在耶路撒冷,白夜四骑士声望崇高,王右军更是当地人民心中的圣者,如果知道是妮儿将他击伤,愤怒的群众必然会制造许多不便。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那样,也不知道该怎样弥补才好,我……”
“开什么玩笑,如果我接受你的补偿,那我算是什么圣职者?圣职者的受难,本来就是磨练的过程,请你不用在意,我并没有任何的怨忿之心。”
王右军说着,却叹了一口气,道:“只是,实在是挑错了时候……”
听到这么说,妮儿更觉得惭愧。在暹罗城发生的一切,她并非没有记忆,只是当时就像给一股热血冲昏了头,行为全然没法控制,放手破坏,尽情享受杀戮、毁灭的畅快,在激战中感到无比快慰,事后冷静下来,则是全然没法相信,自己做出了这样的事。
“不过,山本元帅,若是你真的希望补偿,我希望你能为我做到一件事。”
基于罪恶感与补偿,妮儿竖起耳朵仔细聆听,心中则是忐忑不安,猜不出王右军会要求自己如何补偿。
“人的善心,是造物主赋予人们最大的宝藏,也是我们最重视的东西。不过,有时候无谓的伤感,反而会坏事。”
王右军正色道:“我们明白暹罗城发生的一切,让你很不好过,而我们也很高兴你是这样的人。但是在这个节骨眼上,比起你的忏悔,我们更需要你那时候的力量,即使那是恶魔的力量也无所谓,我们需要这样的力量,来面对眼前的敌人。”
这番话不仅是王右军的个人意志,也是耶路撒冷的实际需要。尽管妮儿也在公瑾的鞭击下受创,但却未伤及筋骨,伤势仅止于皮肉,只要好好休养两天,便可以回复十足战力,比王右军的伤势轻得多。
战事爆发在即,妮儿是一个相当宝贵的战力,特别是她若能发挥痛击公瑾时的力量,那甚至有可能主导这一场战事的胜负。
“说来很惭愧,但事实证明,我并非我二师兄的对手。”
王右军心里有数,纵然自己在十足状态,也无法击破二师兄的长鞭。这点并不可耻,因为纯天位力量较劲是一回事,但是武学与东方仙术的结合,代表着无限的可能性,自己根本不知该从何着手。
要对抗这种无法捉摸的东西,就只能用同样不可测、不可知的力量。妮儿那突如其来的强大力量,连二师兄都招架不住,假若这力量可以稳定运用,就是最有利的帮助。
“以将对将,我们的米迦勒团长,可以和二师兄拼个势均力敌,剩下的由我们应付,这一仗的胜算在五成以上,不过……能够多保险一点,总是好的。”
天位战打久了,妮儿和王右军都很有经验,晓得这种胜算一点都不可靠,内中参杂太多敌我双方隐藏的变数,就好比这一次的暹罗城之战,事前不也难以料到会发展成这样吗?
“嗯……其实,我自己也记不太清楚。”
对于如何发出那一拳,妮儿自己印象并不深刻,现在努力回想,也只能隐约记得那种感觉,彷佛是将苍莽天空一击轰塌,整个崩坠下来,无比强大的破坏力,蓄于一拳之内……
方自寻思,妮儿看到房门外有一个背影,穿著圣职者的雪白长袍,长长的金发用桂环束住,披垂在背后,影像优美典雅,让人感觉是一名很高洁的女性。
“那位就是……米迦勒团长吗?”
妮儿还记得,那天被公瑾的鞭击给困住,怎样都脱不了身的时候,忽然有一道光影射入,夹着自己飞掠出去,当时只看到,一名很美、很静的女性侧面,徜徉飞在天空,恍惚间,金发的她……好象是一个生着雪白羽翼的天使。
清醒之后,猜到那位必定是耶路撒冷的米迦勒团长,打从自己未出道前,便听过她的许多传说,她在自由都市受到敬仰的程度,莫说超越耶路撒冷的教皇,甚至远在王右军之上。
“嗯,那位就是我们团长。”
王右军的声音带着感慨,内中蕴藏着某种情感,是妮儿感到疑惑、却判断不出的。
“团长她……个性有些古怪,不太喜欢说话,所以请你不要见怪。”
根本弄不清楚状况,妮儿又哪来见怪的资格,当下只有唯唯诺诺地答应,强压着满腔的好奇心,从王右军那有些忧愁的表情里,自行编织出与事实不相干的幻想故事。
“这里……这里是什么地方啊……”
从昏迷状态中醒来,有雪只记起奇雷斯的狰狞面孔,吓得坐直身体,跟着才忙着确认自己究竟置身何处。
以奇雷斯一贯的辣手,自己应该在见到他的五秒之内,就被他打成一堆碎肉了,所以自己现在应该是在冥府,但是感觉上又并非是这样。
周围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清楚,难道自己仍被埋在地底?可是看起来又不像是刚才那个地穴,反而有一种牢房特有的霉味。
“清醒了吗?还满快的嘛,我还以为要泼水才行呢。”
熟悉的声音,把有雪整个惊醒过来,只见一道碧油油的绿火燃亮,映照着前方,一个女人平托着手掌,碧绿火光就在她掌上飞耀,她转过头时所展露的,是有雪怀念的柔媚笑容。
“有雪老公,又一段时间不见了,你好不好啊?应该没有偷偷出去玩别的女人吧?”
碧光辉映下,郝可莲身穿戎装,轻薄的甲胄恰到好处地裹着全身,特别是高耸的胸部,分外引人注意,她一手叉腰,摆着一个最能尽显自身凹凸曲线的姿势,眸光流转,艳媚动人,单只是这一眼,就让人整个身体都热了起来。
“别这么看着奴奴嘛,难道你对我的这个样子还看不习惯吗?那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