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不了瞳瞳和瑢止的事,那就想办法让瑢止调去北京,把瞳瞳也接过去,让他们跟着咱们过。你赶紧的去收拾行李,咱们下午就回去了,搁这儿也帮不上什么忙。”
单芸芳急了,“这个节骨眼上回北京干什么?这淑琴还没找到呢,瞳瞳和瑢止的婚事也……”
越志勋急眼了,“你这个老糊涂,这瞳瞳要是和淑琴的关系是真的,这婚礼能不能办还是两说。行了,咱们也别跟着瞎掺和了,北京离这儿能有多远?坐个飞机一天能跑个来回,瑢止的婚事到时有你操心的时候。”
赵志勋都这么说了,单芸芳也只能听从这个老司令员的指挥了。
……
屋子里静悄悄的,张伟男和章锐都去上班了,黄凡梅推着张绍辉出去晒太阳散步,家里只剩下泪瞳一人独自坐在阳台上,看着明晃晃的阳光下城市的街景繁荣。空气中的尘埃飘浮在眼前,泪瞳伸了伸手,指缝间的光芒灼痛了她的眼。
手中一直握着电话,紧紧的,生怕一松开就会听不到电话响起的声音一般。
然而三个小时过去了,电话依然没有响过。
她很想打个电话给陆瑢止,问问他找到人没有。然而几次让熟悉的名字跃然于屏幕上,却又不得不退出程序。
泪瞳不明白,她这是在关心她吗?
那个抛弃了她的女人,那个十多年来都没有想过认回她的女人,她不是应该怨应该恨的吗?可如今听到她离家出走的消息,为什么她会这样忐忑不安,这样的有苦难言?
她的离家出走究竟算什么?
难道这样一来就能弥补抛弃她的过错吗?
泪瞳看着茫茫天际情不自禁的笑起来,笑得凄厉婉转,笑得眼泪不听使唤的一次又一次从眼眶里滑落下来。泪水一次次褥湿脸颊,咸涩的液体渗入唇边,苦不堪言的滋味让她觉得她的出生就是一种错误。
董慧珊的话一次次回响在耳畔。
她说过,因为朵朵的出生,让她陷入一次次的苦难之中。原本属于她的幸福生活因为朵朵而幻化成泡影,她不想面对朵朵,甚至于讨厌朵朵。手在不时。
而她呢?
她是否也是造成妈妈不幸福的主要原因?是否也是因为她才让妈妈生活于困境之中,而如今,更是打破了她平静幸福的生活……
她也会像董慧珊讨厌朵朵一样讨厌她吗?
泪瞳悲哀地又笑了。
有谁能真正了解,被妈妈讨厌的孩子心里的疾苦?
泪瞳侧转过身,双腿蜷缩在宽大的椅子上,如同缺乏安全感的婴孩,在阳光下汲取着些许温暖。黄凡梅回家时,在屋子里透过玻璃窗看到像只小猫般的泪瞳时,什么话也没说,悄然无声的推着张绍辉回了房。
张绍辉虽然说不出话,但家里的事情怎能瞒得过他?
女儿的情绪不对,他当然看出来了。
可黄凡梅并没有把泪瞳的事情告诉他,她不想让太多不愉快的事情压抑在他心头,而他又是个有苦说不出的人,烦恼只会让他独自憋闷,这样对他的身体百害而无一利。
可张绍辉却看着她张了张嘴,眼里是明显的着急。
黄凡梅把他挪去床上躺着,替他按摩着手脚,这是每天必须要做的。以前大部分时间都是泪瞳来帮他按摩着,可这两天,黄凡梅实在不忍心让她做,便自己花大量的时间来替他按摩。可就算十年如一日的按摩,他的肌肉还是无可避免的萎缩了。
她一阵心疼,视线对上张绍辉焦急的眼神,说:“你呀,别着急,咱们的儿女都长大成人了,他们的事情他们自己会解决的,咱们跟着瞎操心也不管用是不是?再说,咱女儿是多坚强多开朗一女孩啊,她不会让自己难过太久的,放心吧。你呀,啥事都别管,家里的事情都有我呢,你每天吃好喝好晒晒太阳好好睡觉,这就是你的工作,知道吗?”
张绍辉张着嘴嗫嚅着什么,想说的话说不出口,他着急。
黄凡梅见状握住他的手,问:“想让泪瞳来给你按是不是?”其实黄凡梅清楚地知道,他哪是想让闺女来给他按摩,他是想每天和泪瞳待一块儿时间多一点罢了。虽然他是在受伤回家之后才见到泪瞳的,但他是打心眼里喜欢这个闺女,哪怕泪瞳和他一点血缘关系都没有。
黄凡梅笑了笑,嗔怪地在他手背上轻拍,“咱闺女长大了,她都嫁人了,你还这么粘着她。你呀,要尽快适应咱闺女不在身边的日子,再过几天她就搬去女婿家住了,以后啊,就是我这个老太婆每天陪着你喽……”
张绍辉摇晃着脑袋,黯淡无光的眼里噙满晶莹的泪光。
黄凡梅也情不自禁的伤感起来,“知道你舍不得闺女,我也一样舍不得。可孩子大了当然要有自己的生活了,咱们俩当年不是也这么过来的?”
当年他们俩任性地私奔,直到他们父母病重过世时,她回家探望,却仍然不被原谅和接受。以至于各自的父母离世时,她都不能尽一尽为人女为人媳的孝心,这是她此生最为遗憾的事。所以当初就算她有多么不希望泪瞳与陆瑢止在一起,她也没有强硬的去拆散他们。她不想自己的悲剧在儿女身上重演,多一份宽容与海纳百川的心,就能让一家人团聚在一起,和和美美地过着舒坦的小日子。她虽然没读过什么书,但这个简单的道理她还是懂的。
张绍辉瞧着伤感的妻子,一双肌无力的手兀地动了动,好似要用尽全力去握住她的手一般。
黄凡梅惊愕之余欣喜若狂,“老伴,刚才是你自己动的是不是?”她真希望不是自己眼花看错了。而张绍辉的手指头却再次动了一下,黄凡梅紧握着他的手老泪纵横,破涕为笑地说:“老伴儿啊,你别心急啊,我相信你的手会慢慢恢复的,到时啊,你就能把想说的话都写出来给我们看了……”
张绍辉也蓦地咧着嘴,一张褶皱丛生的脸上露出一抹笑意。
……
接近傍晚时分,泪瞳才接到陆瑢止的电话。
陆瑢止的声音有些失望,“还是没有找到,一个人要是有心要躲的话,就像我们进行了地毯式的搜索,还是没有半点头绪。”
泪瞳心里一沉,她究竟会去哪儿呢?
握着电话,她竟然不知该说些什么,电话那头又传来陆瑢止的声音,“今天晚上我们会继续找,你别等我,早点休息,有任何消息我都会第一时间通知你的。”
泪瞳轻应了一声,说:“我,能不能给姥姥打个电话?”
“他们已经回北京了,这会儿应该到家了,我把那边的电话给你。”
“好……”
泪瞳记下了电话号码,把电话打了过去。
单芸芳在家里收拾一番才歇会儿,接了电话听到泪瞳的声音,原本精神萎靡的她顿时就神清气爽了,声音也略显兴奋,“瞳瞳啊……”
听着姥姥这么慈爱的唤她的名,泪瞳百感交集,“姥姥,对不起哦,昨天我突然间走了,实在很不礼貌。今天你们回北京我也没去送送你们,真的很对不起。”
“傻丫头,咱都是一家人了,你说的这是什么傻话?你的事情,我们也猜到了八九分。其实啊,这都是造化弄人。你放心,我跟你姥爷都是思想开明的人,不会因为你和淑琴的关系就对你和瑢止的事情有看法的。姥姥可是盼着你和瑢止什么时候能过来陪咱们住段时间啊,姥姥可喜欢热闹了,更喜欢开朗的瞳瞳。”
泪瞳捧着电话唇边漾出微微的笑,“姥姥,您真好,我一定和瑢止抽时间过来看你们的,到时候我还要做我的拿手菜给姥姥和姥爷吃,好不好?”
“好好好,咱们瞳瞳真是个好孩子……”电话彼端的单芸芳乐得合不拢嘴。
155。绝症:另有玄机
更新时间:20121121 1:25:08 本章字数:3441
李淑琴已经离家三天了,这三天来,陆以恒放下手中所有的事情全力寻找她,然而三天下来,却一点线索也没有。爱唛鎷灞癹李淑琴这一离家,就像人间蒸发了一般,没有留下可寻找的印迹。而这三天,陆以恒苍老了许多,一个如此挺拔威慑力十足的人,蓦然间就老态毕露,可见李淑琴的出走对他的打击有多大。
至少,这是泪瞳三天之后见到他之时的第一印象。
那天清晨,泪瞳回到店里打理着店面时,陆以恒从门外进来。逆光下,他巍峨的身影仿佛有些许颓丧。泪瞳自知与他的会面是迟早的事,她没有讶异,把店面的事情交给小贞小枫之后,便坐进了陆以恒的车里。
李青识时的下车等候着,泪瞳坐在陆以恒身边,还未等他问,她便抬眼对上他深邃却黯淡的双眸,开口想喊一声“爸”,却忽地想起什么,忙改口说:“陆军长,我知道您今天找我的目的。事到如今,我想,没有什么事情好隐瞒您的。您的妻子,李淑琴,是我妈,她在我十岁那年离开了我。那天在您家,是这十多年以来我和她的第一次碰面,我一直不知道我妈会是瑢止的继母……”
陆以恒紧拧着双眉轻叹:“这么说,都是真的。”
泪瞳点了点头,“是,我十岁那年,爸爸和妈妈离了婚。爸爸离开之后,从过多久妈妈把我交给叔叔抚养之后,也离开了。不过我没有跟着叔叔生活,您见过我我的父母,那是我的养父母。”
对于她的话,陆以恒也并没有接话,而是抽着烟凝神苦思着。
良久,他才转头看向她,眼神里满是疑惑,“你确定,你是她的亲生女儿?”
泪瞳不解,“您,您这是什么意思?”
虽然不被爸爸妈妈喜欢,但她从未怀疑过自己不是爸妈亲生的,从未怀疑过。可是如今,陆以恒的这一问,让泪瞳顿时错愕。
陆以恒吞吐着烟圈,眉眼间仿似有解不开的愁结。
面对泪瞳紧张的追问,他欲言又止,却最终摇了摇头,“没什么。”
可是此刻的泪瞳神经却异常敏锐,他越是说没什么,其实越是在掩藏着什么事情。那么,他不想说的到底是什么事?她刚才的那句问话又究竟是什么意思?
难道是……
她几乎不敢想象。
“陆军长,您,您还是把话说清楚吧,难道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吗?比如我的身世?”
“我,其实也不太确定。这件事情,以后再说吧。因为我的身份问题,不太方便去一些新闻媒体上发布消息寻找你母亲,不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