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锣的老头子,道:“奉书——”
一名大汉上前,手捧一只托盘,上面放着一本竹简书。大号的竹段卷成一卷,最外面写着两个古体大字“春秋”。
杂货老板拜一拜,双手捧起竹简,放在了关公微张的左手上,这就是“关公夜读春秋”的传说。
敲锣老头子,再道:“供刀——”
这一次上来了三名大汉,共扛着一柄青龙偃月刀。因为关公的像放大了,所以这刀也跟着放大了。整刀长要在五米开外,千锤的黑铁铸杆,暗刻着青龙盘柱,前端是龙头吐刀。百炼的精钢锻刀,明晃晃的刀面上刻着龙腾云天。
这刀要有200多斤,但老孙头仍然一手接来。就在老孙头要供刀的时候,忽然院子里挤进一群警察、城管。
敲锣的老头把眼一瞪,道:“大典之时,岂容乱入。”
同来的大汉喊了两声号子,排成一排从八扇木门中翻出,如同旋风轮似的压向不速之客们。
警察和城管平时拆迁,只不过遇上几个点煤气罐的,从来没有见过这架式,不由的一起向后退了起来。
可就在这时,蔷薇出现在众人面前,双手齐出“嘭嘭”一阵响,将大汉们打飞了出去。这群大汉也是练家子,可没想到遇到高手了,一个回合都走不下来。
蔷薇站在院落正中,看着祠堂中的老孙头,道:“师父,别闹了。”
“你说什么?”竟然当着众人的面,还有死去战友的灵位说这话,老孙头不由的火气直向上撞。
舞动着巨大的青龙冲了出来,一刀砸向了蔷薇的立脚处。这柄巨刀没有开刃,但刀重200斤,砸上比被砍上还要惨。
蔷薇纵身提气,躲开了这裂地一刀。身下的石板一起崩碎,尘土如风暴似的涌起。
“师父,你不要固执,你这是阻碍发展。”蔷薇道。
“你说什么,我阻碍发展?是我跟战友们把脑袋别裤腰带上,才打下今天这片江山的。”老孙头吼道。
蔷薇无奈的摇了摇头,道:“师父,此一时,彼一时,识时务者为俊杰。”
“啊呀呀!你气死我了。就算老头子我能饶你,我的战友们也咽不下这口气。”
后方的灵位一阵轻摇,莫名风从祠堂内涌出。老孙头乘风抖身形,挥刀又砸向了蔷薇。但这刀实在太过沉重,关老爷是青国的千古刀王,用的大刀也才八十八斤。
老孙头挥动这二百多斤的大刀,实在是有些力不从心。一个没留神,让蔷薇在肋下轻踢了一脚。
按理说,老孙头此时应该后退防守,这样两人便可拉开距离。可老孙头在战友面前怎么肯后退,忍着绞心的疼痛横扫出一刀。
蔷薇弯腰下马,等这一刀闪过面前,接着一拳自下而上打在了刀杆上。
“当”的一声响,钢刀被震飞了出去。老孙头“噔噔噔”后退了几步,“噗”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
蔷薇没想到师父已经老成这样了,又怕又惊的想上前去扶住,却被老孙头的那些商贩邻居拦住了。
关老爷的大刀被打飞上了天空,在风中发出“噌噌”的龙吟。后面的警察和城管一起后退,生怕那刀掉下来劈在头上。
正在这个时候,一只大手高过众人头顶,单手接下了二百多斤的青龙刀。警察和城管一起惊慌的分开,三岛专业突现在众人眼前。
三岛专业大步向前走来,每一脚都落地有声,脚下的石板当即粉碎。
“三岛……”胡馄饨惊讶的道。
三岛专业截住了胡馄饨的话,自己介绍道:“我就是李三岛。”
蔷薇自然认出了三岛专业,惊讶的看着这个沧桑的男人。一个月前,六药十四子捉走了他,那时的他还有一丝尘世之气,而如今却满是沧凉悲壮,好像后背上写满了故事。
“三岛,供,供刀……”老孙头吐着血道。
敲锣的老头看了看日头,道:“吉时将过,请快供刀。”
三岛右手向外一分,单手擎着青龙偃月刀,摆在关老爷的右手上。
“上香!”老头子递给三岛三柱香。
李三岛同志对着关公拜了三拜,又对着左右的灵位拜了六拜。九拜之后,李三岛才将香插上香炉。
接下来,其余的人依次进入,上香拜关帝、拜英烈。
第197章 十御拜神
警察和城管被晾了一边,结香轻轻捅了一下局长,问道:“接下来,怎么办?”
赵局长面向着祠堂,闭着眼睛,双手合十,正在那儿拜呢!
“关老爷,开恩。关老爷,开恩。小的不知道今天是您御驾降临的日子,还望您老大人有大量,大人不计小人过,饶过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还请您老保要我无病无灾,财运高照,官运亨通。”赵局长正在祈祷呢,根本没听到结香说什么。
结香轻叹了一口气,挥手道:“收队了,收队了,今天就到这,各自回岗位。”
可在场的人都没听结香,而是一起在请关老关保佑,有几个甚至直接挤进祠堂去了,还请人家准许上上两只香。
结香指点的在场的警察同事,实在是无语了。
三岛的出现实在是出乎意料,蔷薇和结香重新紧张了起来,向上方汇报请示对三岛下拘捕令。可更出乎意料的事情发生了,上方的回复是取消拘捕和监视,理由是泥轰政府已经向国际刑警撤诉,三岛现在已经没有指控在身了。
这可真是太奇怪了!再联想到东滴沉没事件,蔷薇越发觉得其中关系重大,决定私下里继续调查三岛。
老孙头吐了一阵子血,半夜才幽幽的苏醒过来,看来三岛在下面熬药。
“熬什么药啊?”老孙头问道。
“不知道。杂货店的老板给的。”三岛回答。
“那老家伙真抠门,现在都吃西药了,他还弄这些麻烦东西。”
“中药好。”三岛简单的说道。
“你去泥轰做什么了?”
三岛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道:“我朋友死了,妹妹被绑架了。”
“唉!世道不太平啊!”老孙头长叹了一口气,盯着三岛的脸看了一会儿,道:“你眼睛怎么了?”
“瞎了。”
老孙头打了一辈子的仗,杀过无数的泥轰侵略者,也有被泥轰人杀了无数的战友,本以为会跟泥轰死嗑到底,可没有想到晚年躺倒在床上时,竟然会跟一个泥轰年轻人同病相怜。
“今后,有什么打算?”老孙头问道。
“不知道。”
“先信这吧!”
“好。”
三岛住在老孙头建的祠堂时,晚上照顾老孙头吃药吃饭,白天打理祠堂里的卫生,给灵牌扫扫灰,给关老爷上上香。
当天关公开脸的事情,因警察和城管前来,而成了市街闲谈的好料。“关老爷武威镇城管”的事传出去之后,更是引来八方的上香拜愿者。其中除了小商小贩之外,也不乏被城管吓怕有钱世家。
三岛负责接待上香者,经常会收到莫名的捐助。起初是一块、十块的小钱,可后来随着名气的增加,竟然出现成千上万的香钱。
三岛不想要,但那些人都直接摆关老爷像前了。于是,三岛每天傍晚的活就变成了捡钱。
这一天,来了一对父子。鲁峰和鲁凌志并没有离开本市,在屡次遭到夜氏的打击之后,他们终于找到了反击的机会。拆迁区被勒令停工,夜氏的工程无法进行,就有他们的一份责任。
他们本想接手这片区域,所以也不想这个麻烦的祠堂建成,可没想到警察和城管竟然都没能阻止。
关老爷在老百姓的眼里,那是忠义无双的武圣、刚正不阿的门神,可他在商界人士的身中,还是招财进宝的武财神。
鲁峰是地道的香港人,对关老爷尤其迷信,听说是关帝像挡了城管,使长叹了一声:“天意啊!关老爷显灵,非人力所能扭转。”
于是,鲁峰特地带儿子鲁凌志前来拜关帝。
三岛在门前扫地,穿着一件灰布衣,低着头的确像个扫地道士。
“小道长,这里是关帝庙吗?”鲁峰问道。
“不是。”三岛继续扫地,把鲁峰晾在一边了。
“怎么可能不是啊?我们都已经打听过了,就在这个地方。”鲁凌志不悦的道。
三岛抬头看了他们一眼,独眼中没有一丝光亮。他们两方曾经是杀手和顾主的关系,彼此都曾调查过对方。鲁峰一眼就认出了三岛,心头涌起一股莫名的寒意。而三岛却只是觉得眼熟,怎么也想不起名姓来了。
“关老爷的像在里面,别忘了也给老八路们上了几只香。”三岛指着祠堂道。
鲁氏父子道了一谢,进堂里上香去了。
三岛站在大门前,挠着后脑勺犯愁了。如白大夫说的那样,他的脑组织受伤了,记忆正在遭到破坏。
“喂!三岛,在干什么呢?”胡馄饨推着小摊回来了,从锅底里刮出了两碗馄饨。
三岛上下端详着胡馄饨,道:“你是谁啊?”
“你傻了啊?”
“是有点。”
胡馄饨摇了摇头,塞给他一碗馄饨。两人蹲在大门楼子下,边聊天边吃起了凉馄饨。
“这么说,你失忆了?”胡馄饨舔着嘴唇道。
“是的。”三岛点头。
胡馄饨抽出两个黄瓜,但咸面酱却没有找到,“怎么办?”
“凉拌。”三岛盯着黄瓜道。
“我不是说黄瓜,我是说你的脑子。”胡馄饨道。
“我的脑子怎么了?”
“你的脑子失忆了。”
三岛眨了眨独眼,道:“我的脑子失忆了?”
“唉!看来还失忆的不轻。”
正在两人聊天的时候,刘势利和孔瘪三走了过来。
“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你们两位。”胡馄饨打招呼道。
刘馄饨平时在街头巷尾摆摊子,市井里的小混混差不多都认识。而刘势利和孔瘪三这种混得特惨的,他在脑子里尤其记得牢固。
“吃馄饨?”胡馄饨道。
“不吃!你少他妈的跟我们拉近乎啊!我们兄弟现在发达了。”刘势利道。
“对,对,发达了。”孔瘪三帮腔一声,可他突然看到了三岛,“啊……”
刘势利顺着孔瘪三的眼神一看,也被三岛给吓到了,“杀,杀,杀,杀手……”
三岛抬头端详两人,别人都是只忘名字,而这俩却连个印象都没有。
刘势利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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