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逞兽欲后,董三逃了两个星期,最后被公安机关逮捕。
本来因入室盗窃而被监察机关起诉的案件,如果涉案金额不大的话并不会被判的很重,甚至有可能董三根本不会被抓住,怪只怪在他*熏心,污了人家姑娘,还是个未成年的,如此一来便被判了十年有期徒刑,再强制戒毒。
十年的牢狱生涯结束后,去接他出狱的不是他人,正是李琛。
因为那时候花婆婆和她的另外两个儿子不在村里,村干部李琛念着过去同窗情谊,去看守所将他接了回来,又替他安排了一个给村里打扫卫生的工作,工资也足够他一个人过上清闲的日子了。
听完老爸的叙述,晚秋深深觉得这个爹的口风还真够紧的,居然能把董三的事情瞒个滴水不漏,同时又恨董三此人真是会演戏,要不是早上误打误撞,还当他是个改过自新好人呢!
“那爸,你说董三……他为什么要这么做。”知道了他的真面目,平时此人和蔼的表情瞬间变得狰狞起来,“董三叔”这个亲切的称呼,晚秋是怎么都无法再喊出口了。
给忙活了一早上的三人做了早饭的吴翠萍出来了,正听到女儿这么问,抢白道:“为什么?还不是因为那几块地?”
“地?”
“嗯,这十有八九就是这样。”李琛拿过一个馒头掰开,道。
“什么十有八九啊,我看就是那样!”吴翠萍也坐下了,“真是的,咱家又没欠他钱,这么做给谁看啊,寒颤人!”
刚才吴翠萍随口提到那几块地,虽然话题是并没有被引开,但是夫妻俩也没回答晚秋,晚秋不依不饶了,抓着李琛的手问:“爸,什么地的事情啊?快告诉我吧~”
李琛咽下一口馒头,“那时候你还小,难怪你不清楚。”
说着,他又把他们夫妻俩口中那几块地的事情告诉女儿。
原来当时董三去城里后几年没音信,他的大哥二哥,也就是董大和董二不放心弟弟,便问村里人借了些钱跑去城里找弟弟,结果弟弟没找着,工作倒是找了一份,兄弟俩齐心协力,一边在城里打工一边四处找弟弟。
这两人都是好人,虽然文化都不高,可是好学肯干又老实,被工地上的包工头相中了,分了另一个工地的活计出来让他们俩去监工,很快学会了其中道道的两人便向包工头辞职,自己做起了老板。
他们俩运气不错,四处遇贵人,很快手下的打工仔就发展到了四五十人,有了钱生意越做越大,还在曾经建造过的商品房里某了两套房子,回头把妻儿老母都接到城里过日子了。
日子富足了,他们却从没放弃过寻找弟弟,可惜长年累月下来却一点眉目都没,眼见着老家的房子和田都要破败,兄弟俩征得了母亲花婆婆的同意,便把挨着李家的几块地折价转让给李家,又将房子托付给李琛照顾。
这整个故事听下来,晚秋只有一个想法:为啥一个妈生的三个孩子,区别就能那么大呢?
这点李琛说不出了,人嘛,本来就是充满着不确定因素的生物。
“这么看来,董三的行为有点可笑,他不知道咱家用钱换了他家的田吗?”更何况他们家那房子没人住的几年,维护和修葺可都是李琛给担着。
“我跟他说过,原本以为他是信了,不过今天这事儿发生了,看来是没信我。”
说到这,李琛又长叹一口气,难免有些养了一头白眼狼的感觉,心里不是滋味儿。
“那他肯定没见到钱,董大叔和董二叔卖地的时候,他还在牢里吧?”晚秋默默推测了一下时间,问。
晚秋对这事情感兴趣,吴翠萍可不满女儿光说话不吃饭了,怕她饿着,把一个掰开夹了酱菜的馒头塞进她手里,“球儿,别光顾着说,快吃。”
“诶!”咬了口馒头,晚秋继续将灼灼目光投向老爹。
李琛没办法了,伸头一刀岁头一刀,要说就都说了吧!
于是他赶紧的把馒头啃了,继续说书。
“说到这笔钱啊。”真是说书说上瘾了,李琛装模作样捻了捻根本不存在的胡须,“董大董二真是好人,他们把地卖给我,这钱他们一分不动全存银行里了,用的是花婆婆的名字,可这钱也不是给老人用的,而是给董三存的。”
“因为找不到人,每年他们都会往存折里存点钱,希望有一天能交给弟弟,前几年把董三接回来的时候,我和村长联系过他们,本来一家人兴高采烈想接了董三一块儿去过日子,结果一听他这十几年来犯的事情,就不敢了。”
晚秋咦了一声,“难道是不肯把钱给他了?”
“不是,这两兄弟现在钱赚的可大了,在城里做那什么房地产生意,会在乎存折里那些钱?他们是怕啊,怕给了这弟弟这笔钱,他又拿出去乱花,所以才托我给董三在村里谋个差事,等以后机遇成熟了,才把这笔养老钱交给弟弟。”
听完,晚秋感叹着董家兄弟真是大大的好人,就连他们的媳妇都是万里挑一的好女人,对此居然也不计较。
李琛点头不语,吴翠萍却直说是。
“所以说,他会破坏咱家的田,也许是因为没见着钱又没了地,怀恨在心咯?”
“完全有这个可能。”李琛摇头,愁眉苦脸。
原本看这几年董三倒也安分,不大的村子在他的劳动下总是干干净净的,每到下午还会挨家挨户收垃圾,李琛觉得董家兄弟说的那个时机到了,哪知道今天早上发生这档子事情。
哎!要怎么向董家兄弟交代啊!
正皱着眉头,突然晚秋一拍大腿,“哎呀,我都忘了!”
“啥事儿,一惊一乍的。”
“爸,那董三还在咱家田里洒了不知道什么东西,蹲的远我都没看清。”
吴翠萍皱眉,“这货色怎么那么多事。”坏她几颗白菜还不够,还玩别的花样。
第七章 鸵鸟
李琛急匆匆又赶出去,回来时手上多了一包东西,是从地里挖上来的泥土。
一家三口围着土左看看又看看,也研究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好将泥土先收起来放在一边,忙活其他事情。所幸现在是大冬天过新年的时候,家家户户都忙着过节,到开春了才会进行播种,李家的损失没那么大,否则看着别家忙得热火朝天,他们只能干着急。
李琛安慰妻女,不急不急,还有个把月才开始准备春种呢。
可是不急田的事情了,董三怎么办?
晚秋心想,总不能由着这个人做了坏事还逍遥法外吧!虽说他来破坏自家田地的行为是因误会而起,尚算情有可原,可到底是做错了的,况且他若不是个好吃懒做的人,上面两个哥哥早就把卖地和替他存的钱交给他了,哪会有今天这副场面?
心里气不过,晚秋想着总有一天要给董三一点颜色看看。
晚上家里还得有客人来吃饭,是李琛高中时的同学,几个都是看着晚秋长大的叔叔伯伯,对晚秋一向也是很好的,所以她不再去琢磨董三的事情,而是跑去厨房给老妈打下手。
将晚上要做的菜给料理成半成品,吴翠萍开始动手拌凉菜。
原本过年大冬天的,吃凉菜肯定是冷上加冷,可是吴翠萍腌菜的本事那在村里是一绝,大家就是冲着这些腌菜去,也得受得住这凉气。
晚秋偷笑,东北那里有个说法挺有趣:媳妇当得好不好,就看大酱行不行。
这句话的意思是,看这户人家的媳妇是否合格,别的不说,就得尝尝她亲手酿的那口酱味道是不是能让大家认可。妈妈吴翠萍可以说是从另一种食品料理方法上诠释了这套理论,她不会做大酱,却腌的一手好酱菜。
搬出一个大坛子,吴翠萍起了封口,取出里面的压菜石来。
压菜石圆润光滑,吴翠萍小心地将它放到一边,晚秋知道这是奶奶传给妈妈的,算是承认了妈妈的身份来的。想起来有点好笑,别人家的传家宝都是什么玉牌啊翡翠啊,再不济也是个戒指啥的,怎么就他们家的传家宝那么奇葩——一块腌菜的大石头。
偏偏,吴翠萍还对这块石头宝贝的很,常说要传给女儿。
撇开压菜石不说,坛子里的东西可让晚秋好奇了,她探头朝里张望,看到了一片片白菜叶。
长条形的白菜叶子被码放在坛子里,顺着一个方向排列的整整齐齐,晚秋怀疑自己是不是哪根筋有点搭错,居然从腌白菜里看出几分艺术的美感来,莫非死后的那二十年里,她不但懂得了世事伦常,还被点了艺术天赋?
吴翠萍手脚倒是利落,将坛子里的水倒出来,用开水烫干净案板菜刀,准备开始切白菜。
三四张白菜被叠着放在案板上,吴翠萍招呼晚秋来看,“球儿,你看妈切这菜,不能顺丝儿切,那样做出来的酸辣白菜不脆,得横着切。”
晚秋嗯嗯嗯地点着头,心想,不就是菜刀和菜叶成个直角么,老妈说的真复杂。
白菜还挺多的,切了大半个小时才接近尾声,此时吴翠萍又招呼晚秋来,教她怎么用煤气灶,开火将油给熬热了,然后洒下一把花椒熬油,热气一薰上来,那花椒味儿可是又香又带劲!
油正熬着呢,吴翠萍已经切完了菜,用纱布包着将菜条儿里的水分挤干。
“妈,您这是做酸辣菜呢,把水挤干了会不会不好吃了?”
“不会!”吴翠萍找来个厨用大脸盆,将干了的菜丝儿放进去,“回头加了料就有水分了,而且这腌菜的咸水得去了,不然就太咸了。”
“哦!”
母女两人有说有笑的,等花椒油完成,就开始拌酸辣菜。
脸盆够大好施展,这点量的白菜得用大半瓶白醋,吴翠萍起了一瓶新的哗哗哗往盆里倒,一双筷子用的神,顺着方向将白醋和白菜丝儿调匀了,才想起来还少了一味料,赶紧找了块姜去皮切丝,放进已经得了酸味的白菜里。
酸辣白菜里放姜丝,那也是吴翠萍的独门秘技,几年前她那么干的时候,外头的酸辣菜还不认识姜丝是什么东西呢!
拌了姜丝,这菜就完成一半了,晚秋撩了一根送进嘴里,直竖大拇指。
吴翠萍笑着说:“你外公要害活着,看你这样准打你手,砧板上吃菜,越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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