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容忍的东西似的，然而汤圆还是敏锐地捕捉到，陈雨希的眼角有些红，似乎是哭过的样子。
“你别理我姐，她自己想通就好了。”陈雨点七岁了，却看着跟个小大人似的，也只有师远来的时候，她才会活泼得像个同龄孩子。
若是之前汤圆是不计较的，只是师远已经把话说明，就是让她来教陈雨希的，那现在她就不能不管那个不配合的学生。
“你先翻译这几句话，我跟你姐谈谈。”汤圆很喜欢小雨点，布置了练习作业，就要去找陈雨希。
“老师，”小雨点拉住她，大大的眼睛有种只在成人眼中出现的无奈：“我觉得你最好不要去找她，我姐听不进任何人说的话。”
汤圆很奇怪，其实很早以前她就觉得这对姐妹花很奇怪。陈雨希从来不上学，只在家里呆着，而但凡她来上课，开门的都是小小的陈雨点，也不知道陈雨希这个做姐姐的每天都在做什么。
“可是你师远哥哥也要我教你姐姐啊。”诧异归诧异，汤圆还是觉得自己既然收了高价钱就该做到自己的责任。
陈雨点默默看着她，世故地叹口气：“老师，你装装傻又能怎样？根本没有人一定要你教我姐的，这样对我们都好。”她稚嫩的话音还没有落，楼上传来砰的一声响，似乎是陈雨希狠狠地撞上了门，又或者把什么东西踢翻在地。
汤圆觉得这不是办法，只是说：“你好好学习，老师看一下就过来。”然后快步上了楼。
平时在陈家，汤圆只是在会客厅上课，她从没有上过二楼，然而住着两个女孩子的二楼十分的杂乱，废旧被团成团的报纸，四处乱丢的东西，汤圆很是小心地躲过这些地雷才从一个房间的门缝里看到趴在床上，一动不动的陈雨希。
“雨希，你还好吗？”汤圆敲了敲门，试探着问。
陈雨希依旧一动不动。
汤圆有些担心，刚要迈出一步。
“不许过来！”陈雨希猛然翻身坐起，顺滑的披肩发凌乱，一双眼睛又大又红，她原本就肤色青白，此时更显得如纸一样脆弱：“ 是不是看到我什么也学不会特别开心？你们都是一伙的！”她的尖叫有些歇斯底里。
汤圆忍不住后退一步，她没想到陈雨希的反应会这么大，只是说：“因为你不会，所以师远才让我来教你的，不是吗？我为什么会觉得开心呢？”
“呸！谁要你们教！我才不要学这些东西，好好的中国人不当，做什么洋鬼子，恶心！”陈雨希厌恶的表情因为她深刻的五官更显得狰狞。
汤圆知道这就不是自己能劝的了，她只好点点头：“不好意思，是我多管闲事了。”然后转身要离开。
咣当，一个脏兮兮的泰迪熊被扔出房间，狠狠地擦过汤圆的衣角，伴随而来的还有一声怒吼：“你被解雇了，给我滚出去！”
楼下陈雨点漠然地看着这场闹剧，在汤圆拿起包出门的时候，她快步过去，挥着小手说：“老师，Au revoir。”眼底的情绪竟然复杂到汤圆都不太能看明白。
***
直到走过了好几个街角，汤圆还是觉得心口堵得慌。好吧，其实整件事来说，是她在多管闲事。如果她真如陈雨点说的，不去想师远叫她来的真正用意，那么她对着陈雨点聊天拿钱拿到手软也没人管，又何必在陈雨希面前自讨苦吃？
她又快步走，不停地走，想要把脑海中陈雨希恶意满满的面孔甩在身后。可是没走两步，师远的电话就追了上来。
“我刚才听雨点儿说了，你没事吧，汤圆儿？”师远的语气含着焦急，不知道是在担心陈雨希还是别的什么。
汤圆吸吸鼻子，缓了口气才说：“没事，只是陈家的这份工作，我可能做不来了。”她止住师远的话：“我不是赌气，雨希的态度你比我明白，我就是再教下去，她也不可能多学什么，反倒是白费时间。”她没说的是，有这点时间不如带陈雨希看看心理医生。
“……好吧，我明天给你结了今天的课时费，其他事到时候再说吧。”师远也是知道再劝没有用，但到底还是给两个人留了余地，只是最后说话的语气带上了浓浓的疲累。
他身后还有隐隐的声响，汤圆却已经没心思管了。她回到宿舍就躺倒在床，这不是汤圆第一次面对发脾气的陈雨希，但确实陈雨希说话最过分的一次。似乎自从陈雨希脾气显露出来之后，每次上课回来，汤圆都觉得像是脱了一层皮一样。她翻开手机，调出秦陌的电话号码捂着，若说她对着一个这样的人都会难受，那么秦小爹做中介的，每天不知道要面对多少不同性格的客人。
他一定比她现在还要累。
就在汤圆拼命忍着不要打电话给秦陌的时候，手机在她胸口震动了，她诧异地挪开手指，上面显示的赫然是秦陌的名字。
“……喂？”汤圆不敢相信地摸了摸自己的脑门，嗓音都沙哑起来。
“在宿舍呢？”秦陌的声音透过背景嘈嘈杂杂的噪音传来。
汤圆的眼眶几乎是瞬间就红了，温柔的低沉的声音能将她心底所有复杂的委屈都勾引出来：“嗯。”她回着，压抑着浓浓的鼻音。
秦陌抬头看着C大门口熙熙攘攘的人群和茂盛葱郁的树木，道：“我现在你学校门口，出来吧，圆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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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标题无能 。。。
第一百一十章
“受什么委屈了；嗯？”秦陌身上还带着微凉的风尘，他抬手抚摸刚见到他就趴在他怀里半天不说话的汤圆：“没事、没事。”汤圆一直不说话，他也不好追着问；只是柔声哄着。
直给他哄得不好意思了；汤圆才抬头；攥着他的手握了又握地问：“你怎么这时候过来了？不忙了么？”
秦陌仔细打量她，见她真的没什么事；才说：“刚结了一个案子；是做的企业项目；所以给大家放了假。”他撩起她额前的碎发；与汤圆明亮的眼睛对视之后，才勾起唇角：“想着好久没见你了，所以过来看看。”
汤圆不说话，抱着他的腰跟秦陌往外走，她现在已经不会再提奢侈不奢侈的事了，秦陌有能力赚钱过来看她，她应该感到骄傲才对：“你们已经开始做企业的项目了吗？”这是汤圆从不曾听说的内容，一般房产中介在她眼中都是做个人生意的，企业这种她不太懂。
“其实也没什么，大哥朋友刚从外国回来，在北京人生地不熟的，就找了我们……也不过是比一般案子价钱高一些罢了。”秦陌说的轻描淡写，然而再简单的企业项目对他们这个刚步入正轨的小中介所来说也是开辟了一条新道路，做成了这一件事，他们所有人的眼界得到了拓宽，便是经验也积累了不少，可以说得到了一次质的飞跃。
只是这些，秦陌并不打算跟汤圆说，而是转头问了汤圆她的事情。
因为她还沉浸在陈雨希的情绪突变上，汤圆自然没忍住将刚才和之前发生的事情跟秦陌说了：“……我觉得我教不好她，既然她已经赶我了，我不想再回去。”
从听到师远的名字开始，秦陌皱起的眉头就没有解开，只是他比汤圆高了很多，汤圆又依恋他赖在他怀里，也就没有发现。秦陌听汤圆说完便道：“那就不要去了，兼职什么的不想做也别勉强，我的钱给你也不是等着利息，你想花就花，何必委屈自己。”
汤圆只当他对自己好，说：“知道了，我要是挣不来钱，就要你养我。”
秦陌亲亲她的头顶：“我现在就养着你呢。”
因为秦陌赶的是下午的飞机，到了C市没多久就天黑了，他和汤圆又是好长时间没见面的，亲热一下在所难免。只是汤圆还有好多话没跟秦陌说呢，话还没起头就被他堵住了嘴。
到底是热血的年纪，秦陌这一回要的有些狠，辗转了好几次，到了最后，汤圆别说跟他亲密私语了，连爬开的力气都没有，甚至干渴得让她觉得自己要脱水了一般。秦陌却是一脸的满足，不顾她反对抱着她亲了又亲，情话说不来几句，但那低哑的呢喃还是让汤圆的骨头一路酥到底。
第二天，汤圆还做着前一晚甜蜜的梦，却被秦陌手机震动的声音吵出了恼意。
“……嗯，”秦陌搂了搂她，似乎试图遮住她的耳朵，但说话声还是从指缝间传出：“知道了。”对方说了一些话，秦陌这边大概是为了照顾汤圆，所以回复得很简短。
“小爹？”一旦被吵醒，就很难再睡了，汤圆懒懒地伸开胳膊想从后面抱住他，却感觉到他已经坐起身，似乎在穿衣服，她不得不睁开眼，房间因为遮光窗帘还是昏昏暗暗的，甚至让人有还在晚上的错觉：“怎么了？”
秦陌低头吻了吻汤圆的唇，声音里带着隐隐的雀跃：“小黄刚才说又有人找凌峰谈生意，这次可能比前一个规模更大一些。”做生意嘛，打入了一个新领域就要迅速开展业务才能抢占先机，在市场立足。如果说一次是机遇，那么第二次就可能是对他们的肯定，再三再四则就是他们上进的渠道。
汤圆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你是……现在就要回去吗？”她不禁睁大眼睛，果然秦陌已经穿好了衣服：“不是放假……？”
这种时候要的就是趁热打铁啊！秦陌笑着叹气，他也不想这么赶，但毕竟是关键时刻，要他错过他又有些不甘心：“我下次再来看你，乖。”
他那一声“乖”，让汤圆要挽留的话堵在胸口，她很是费了一番劲才咽下去，仍旧怔愣地看着他：“一定要现在走吗？天还没亮呢……”
大约是她脸上的表情太过哀怨可怜，秦陌强忍着才说：“圆圆，现在很关键，这次结束我多休息几天好好陪你……别撒娇，嗯？”
好吧，创业初期结束之后就是关键时刻，汤圆知道再争取下去除了让秦陌不耐烦以外，也改变不了结局，她沉默地裹了浴巾去卫生间，隔了一会儿出来：“起码让我去机场送送你吧。”
这会儿还不是客运高峰，现场买机票还是能买到的，只是价格尤其的昂贵，可是秦陌似乎对价钱完全无感一样，他拿着买好的机票就回到候机室，看汤圆抱着热牛奶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