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咬咬直着眼,脸慢慢红了。
君珂似笑非笑看着她,猜想着她是尖叫呢,还是踢开柳杏林呢,还是踹她一脚呢?
她都猜错了。
柳咬咬只是红了红脸,随即大叫,“悟能兄,城门打开没有!”
顿了一顿,丑福无可奈何的声音传来,“已开!”
“我要一个无法被波及的死角!”柳咬咬一把扯住柳杏林,傻子已经清醒过来,发出一声惨叫,却被柳咬咬死命拉住,挣脱不开。
“来!”丑福言简意赅。
柳咬咬拽着柳杏林就滚过去,丑福正在此时带着人轰开了城门,一脚踢开几个扑上来挡的士兵,把城门一斜,正形成一个死角。
柳咬咬立即抓着柳杏林从门上炸开的洞里爬进去。
“你干什么……”柳杏林大叫。
“咬你,立刻!”
“咬咬,这是战场……”
“不行,我嘴痒了好久,忍不住!咬完了你就真的是我的了……”
“我……我永远是你的……”
“乖,你是希望我们的情话被所有人都听见吗?”
“……唔……啊……咬咬……我……我受不了……”
“柳杏林,忍住!别叫得全云雷都以为我在强奸你!”
……
君珂飞身而起,继续她的战斗,地面离开脚底,灿烂的阳光和蓝天冲下来,呼啸的风声里,她仰头,目光晶莹地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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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半时辰后,悍马敢死队以一百一十之数,对守城一千五百,破城。
开战一个时辰后,后续部队才赶来,他们本来不会来这么慢,但是寻找失踪的那两队耽误了时间,行进到内城不远时,忽然又遭遇毒烟袭击,导致姗姗来迟。
等他们到的时候,已经尘埃落定,就算他们想加入战场,观战的云雷人也会报以嘘声——来拣现成便宜吗?
君珂的胜利,来自于她出人意料的战术,极品的马匹和骑兵,丑福经验丰富的指挥,还有各种古怪恐怖的机关武器。
何况守城队伍本就是临时拼凑,并不齐心,雷家又没有决战之心。
在君珂看来,如果真的等齐心思各异的十五支队伍攻城,那反而很难成功。超强的合作力和有力的指挥,从来就是战场制胜的法宝。
云雷人也很满意,这场不算长的局部战斗,不仅让云雷人见识到了腾云豹战队的彪悍,还饱了一场眼福,唯一可惜的就是后来城门太死角了,没看完。
君珂一获得胜利,也不等宣布,立即收束队伍,消失在人们视野内——她还要赶回去吃年夜饭呢。
所有人没有回到原先以行商为借口租住的宅子,另换了个地方,经过今日三战,悍马敢死队已经不可避免地被云雷注意,云家很可能今夜会出动杀手,她必须小心。
回去吃年夜饭之前,她甩掉三批跟踪者,去了沈梦沉那里例行解脉,出来的时候,她对梵因道:“大师,今晚是除夕,虽说你不涉红尘,但我还是希望你能和我们一起。”
梵因微笑颔,君珂避开一旁沈梦沉的眼光,没有说话。
自从那回无意中窥见那一幕之后,她就再也没有和沈梦沉眼光接触过,有些事,连她也不愿回想,仿佛触及了,便要听见命运碎裂的声音。
沈梦沉大袖宽衣,立在黑暗里,他的宅子依旧一片沉静寂寥,毫无喜庆之气,连个灯笼都没挂,他也好像对所谓的年节完全不在意,人家穿红,他今天偏偏穿黑。
黑色的沈梦沉,眸子也特别深黑,递过来九转玲珑塔,道:“需要玲珑塔提炼的药物,我已经准备好了,这东西对我没用,现在给你。”
君珂喜出望外,连忙接下,她原以为沈梦沉最早也要在他状况稳定之后才会把玲珑塔给她,说不定还要提什么条件,没想到他这么好说话。
因为意外,她没用手去接玲珑塔,顺手交给了一起来的柳杏林,随即伴同梵因离开,走出几步,她回头,看见沈梦沉依旧立在门口,夕阳西下,门口扫下一片淡黄的日光,他在光影里斑斓如幻,美丽,却让人觉出那黄昏的淡淡孤凉。
柳咬咬也下意识跟随她回头,目光一扫,忽然低低“咦?”了一声。
“怎么?”君珂立即问。
“怎么可能……”柳咬咬眼神惊异,好像看见了自己绝对不会看见的人或事物,她微微出神,随即道,“……许是我看错了。”
君珂一看她的神情,就知道她绝对不会再说一个字,就好像君珂每次问她身世时的表情一样。
柳咬咬回头的那一霎,沈梦沉微微皱眉,随即他对着空气道:“叫你不要出来,有人似乎发现了你。”
黑暗中一阵沉默,忽然一人幽幽道:“我不能不出来,她很像一个人,不过……”他似乎摇摇头,随即沉默。
“她是谁?”沈梦沉一皱眉,“值得你冒险出来窥探?难道是你们东……”
“许是我看错了,那个人应该已经死了。”那人截断沈梦沉的话。
“你不要再在这里,可以回去了。”沈梦沉淡淡道,“我答应的事,你们大可以放心,只待那一天……”他笑笑,气韵幽谧。
“只待那一天……”那人也幽幽地,笑了笑。
……
虽然不知道这段对话,但心里有点不安的君珂,最终还是留下暗记,示意尧羽卫加强防备,才和梵因等人回到住地。
五进的大院子,前面都很普通,第三进开始,便泼水难入,此时内堂摆开五桌,菜肴齐全,红砚满头大汗,在指挥奴隶们上菜。
正席上已经有人,哦不有狗——幺鸡高踞上座,左爪一只鸡,右爪一只鸭,意气风发,挥斥方遒。
两只小母狗在它身侧曲意承欢,负责帮它拆肉骨头,幺鸡同志最近十分风流,因为它发现云雷的狗品种不错,毛色都很亮,屁股也很大。
君珂懒得理它,拉着梵因坐下,团团环顾,梵因、红砚、丑福、柳杏林柳咬咬,连司马嘉如都找了借口跟了来,满满坐了一桌子。
君珂很满足,这是她来异世第三年的除夕,第一年她在死命练功,第二年她在行军路上,那一夜纳兰述遭受惊心黄沙城事变,而她懵然不知,第三年,好歹过了一个安定祥和,友朋多在的除夕,唯一可惜的是,纳兰依旧不在身边。
看看两支柳,柳咬咬顾盼生辉,桃花上脸,乐滋滋找人拼酒,柳杏林满面通红,垂头不语,脖子上耳后好多桃红色的圆形痕迹……
看看丑福和司马嘉如,丑福笔直地坐着,目不斜视,司马嘉如被红砚推到丑福身边,也满面通红,垂头不语,红砚给司马嘉如布菜,在桌子底下拼命踩丑福的脚,使眼色使得眉毛都快飞起来,丑福无奈地夹起一块菜,却动作笨拙,掉进了司马嘉如的汤碗里……
君珂微笑,只觉得心中温暖甜美,忽又有些淡淡的怅然,随即目光一转,发现不对。
尧羽的几位队长今晚没任务,说好要过来吃年夜饭的,人呢?
正想起身去问问,忽然听得脚步声响,一大堆人拥了进来,当先是尧羽队长阿古的声音,满满兴奋,他并不进来,先敲了敲窗,语气古怪,像在忍着笑意。
“主子!新年神秘礼物!”
第二十章 妙礼
君珂心中一跳,一瞬间涌现出极大渴望,三步并作两步跳起,直奔到窗边。
窗外却突然砰的一响,似乎谁的脑袋被敲了,随即有人唧唧哝哝地道,“阿古你太性急,男主子交代好要等年夜饭结束才说的,早说了,女主子就没胃口吃饭了。”
“哦!我怎么都忘了!”阿古也在敲自己脑袋,“是我的不是,老大,礼物我们放你房里去,你先吃好喝好,别急啊。”说完也不等她回答,咋咋呼呼地便跑了。
君珂哭笑不得地坐下来,想追过去又不好意思,脸上很有种牙痒要咬人的表情。
坐定了很久,心似乎还在砰砰跳着,忍不住要想,是什么礼物?
刚才那一瞬间,听见阿古神秘兴奋的声音,她恍惚似有错觉,纳兰述来了!他一定把自己给打包送来了!
然而转瞬头脑一醒,便觉得不可能。
现在正是非常时期,大庆和大燕陈兵边界,周边诸国之间情势紧张,和两国距离都很近的尧国不可无主,并且尧国对南部司马家和末帝的讨伐也已经开始,年节期间还有一系列庆典,元年首庆,皇帝必须要露面。
尧国掣肘多,规矩大,各方势力复杂,君珂之前就给张半半去信,要求他一定要阻止任何纳兰述的冲动,否则一不小心,难免前功尽弃。
这么一想,有淡淡失望,却更多的是安心,她想念他,却绝不愿因为自己的离开,而给他带来危险的变数。
只是,会是什么礼物呢?
君珂的神情里,浓浓期待满满雀跃,两颊渐渐起了薄薄红晕。
一直默然看她的梵因,忽然静静低下头去。
其余人饶有兴致地托腮看着——君珂坐在那里,神色变幻,沉吟思考,筷子上一只雪花蟹斗,蟹斗里面的雪花蛋白一滴滴地落在桌上……
“咳咳。”
咳嗽声惊醒君珂,她头一抬,才看见一桌子的人都似笑非笑盯着她,顿时脸上一红。
失态,严重的失态!
君珂咳嗽,拼命调整好表情,挥舞着筷子,道:“开吃开吃,新年快乐!”
众人不语,眼光暧昧,开吃是开吃了,但除了梵因柳杏林外,个个动作迟缓,细嚼慢咽,存心要看某人急不可耐偏偏又拼命要按捺住的德行。
君珂急吼吼地敬酒,他们必然要慢吞吞翻白眼想祝酒词;君珂殷勤地劝菜,他们必然要假惺惺地再三推辞。
君珂很快就醉了——喝酒喝得太快,别人杯子还在唇边,她已经一仰脖咕嘟一声咽完。
她难得这么爽快,别人也罢了,尧羽卫那群人怎么肯放过,欢呼雀跃轮番敬酒,地面上酒坛子迅速堆了一堆。
喝醉了的君珂抱着每个人的袖子开始胡言乱语,“红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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