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正淳却道:“好,好!别哭啦!你动不动的便以剧毒暗器害人性命,原该好好教训教训。不然谁知道你会惹下多大祸事?若不是我有些武功,你岂不是就谋杀了你亲生父亲?”
他说的正是之前阿紫拿那歹毒银针暗算自己的事情。也亏他身负武功,不然阿紫可就是谋杀亲生父亲了,这无论放在哪里都是大逆不道的事情,所以东方玉教训阿紫,段正淳也不为阿紫说话。
阿紫哭道:“我这碧磷针,又不是最厉害的。我还有很多暗器没使呢。”
听她提起碧磷针,萧峰忽然冷冷的道:“你怎么不用无形粉、逍遥散、极乐刺、穿心钉?”
阿紫止住了哭声,脸色诧异之极,颤声道:“你……你怎么知道?”
萧峰道:“我知道你师父是星宿老怪,便知道你这许多歹毒暗器。”
此言一出,众人都是大吃一惊,“星宿老怪”丁春秋是武林中人人闻之皱眉的邪派高手,此人无恶不作,杀人如麻,“化功大法”专门消人内力,更为天下学武之人的大忌,偏生他武功极高,谁也奈何他不得,总算他极少来到中原,是以没酿成什么大祸。
听得阿紫竟然是丁春秋的徒弟,东方玉当即便要暴起杀人,却被陈萧拉住,她见陈萧摇了摇头,总算忍下杀心,只是神色冰冷,寒声说道:“阿紫,老实交代,为何拜丁春秋为师?”
段正淳脸上神色又是怜惜,又是担心,温言说道:“是啊,为何要拜他为师?”
阿朱毕竟刚认爹娘和妹妹,心情欢喜,先是冲东方玉行了一礼,柔声道:“玉姐姐,我妹妹年纪小不懂事,你不要责怪她了,好不好?”又拉住萧锋的手,甜甜的叫了一声:“萧大哥……”
萧锋原本铁石心肠,不过阿朱待他极好,也就只是忍着了。
阮星竹拉着阿朱阿紫,细细打量,眉花眼笑,说不出的喜欢,最后柔声道:“阿紫,你是怎么拜得星宿老怪为师的,快快说来,娘护着你,不怕,不怕。”
段正淳向东方玉瞧了一眼,脸有尴尬之色,苦笑道:“顽皮,顽皮。”
这时候阿紫有了阮星竹的保护,才总算放下心来,知道东方玉不会再教训她,撅着小嘴道:“我从小就没爹没娘,被师父……也就是丁春秋拣了去,从小就在星宿派长大,不拜他为师我哪还能活到现在。后来我年纪大啦,那丁老狗瞧我的目光总有些不对劲,有时伸手摸我脸蛋,摸我胸脯的,我害怕起来,就趁机偷了‘神木王鼎’逃离星宿海,来到这了。”
“丁春秋这狗贼!”段正淳恨的猛拍大腿。但凡有谁知道一个老头子对自己女儿动手动脚,心情怕是都不怎么好。
阮星竹将阿紫搂进怀里,哭道:“孩子,这么多年委屈你啦。”阿朱则是拉住阿紫的手,只觉得她比起自己,实在是要可怜百倍千倍了。
既然阿紫是从小被丁春秋收养,在星宿派中长大,性格有些扭曲也就不算意外。
第二七三章 可怜兮兮的阿紫
陈萧这时候赶紧说道:“玉姐姐,阿紫是阿朱的妹妹,以后咱们好好教育她吧,可不能再叫她走上邪路。”
东方玉点了点头,忽然射出银针红线,缠住阿紫,猛力一扯,阿紫立时“啊”的一声惊叫,到了东方玉面前。东方玉带着她几个腾挪间便消失在这里,段正淳阮星竹大惊,正要追赶,却被陈萧拦下,只听陈萧说道:“放心吧,玉姐姐不会伤害她的。”
东方玉身为六大绝顶之一,天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段正淳也知道两人就算去了,东方玉要真想动手也拦不下,只能悻悻的等在原地。
果然,不片刻间,东方玉又带着阿紫奔了回来,东方玉面色平静,阿紫却是哭哭啼啼的叫道:“你欺负我,你欺负我,呜呜呜……”
众人转头看去,却见阿紫衣衫明显有些不整,不知两人之间发生了些什么,只听东方玉淡淡道:“她的身上着实好些暗器,都被我扔了。”说着又拿出一个木质小鼎,道:“这个阿紫说叫什么‘神木王鼎’的。”
听得东方玉如此说,几人目光都集中到了那萧鼎之上。
那是一只六寸来高的小小木鼎,深黄颜色,雕琢甚是精细,木质坚润似似玉,木理之中隐隐约约的泛出红丝,正是神木王鼎。
段正淳挂心女儿,急问道:“阿紫,这神木王鼎做何用处?”
阿紫小嘴一扁,眼角泪珠差点便流了下来,委屈道:“这神木王鼎天生有一股特异气息,再在鼎中燃烧香料,片刻间便能诱引毒虫到来,方圆十里之内,什么毒虫也抵不住这香气的吸引。丁老狗创出的化功大法,经常要将毒蛇毒虫的毒质涂在手掌之上,吸入体内,若是七日不涂,不但功力减退,而且体内蕴积了数十年的毒质不得新毒克制,不免渐渐发作,为祸之烈,实是难以形容。因为有此祸患,所以丁老狗才必须有神木王鼎相助方可修炼此功。”
“当年丁老狗有一名得意弟子,得他传授,修习化功大法,颇有成就,岂知后来自恃能耐,对他居然不甚恭顺。丁老狗将他制住后,也不加以刀杖刑罚,只是将他因禁在一间石屋之中,令他无法捉虫豸加毒,结果体内毒素发作,难熬难当,忍不住将自己全身肌肉一片片的撕落,呻吟呼号,四十余日方死。”
“呜呜呜,如今这东西被东方姐姐抢走啦,我也活不成啦!呜呜呜……”说到这里,阿紫又是一阵大哭。
几人一想到阿紫说的那丁春秋弟子的惨象,无不纷纷皱眉。阮星竹急道:“东方妹妹,不如,将这个神木王鼎还给阿紫……”毕竟是自己的亲女儿,心头肉一般,阮星竹如何不急。
东方玉却是断然拒绝道:“不还。”
这东西大约就是跟那些可以让人上瘾的毒物类似,使用时自然威力强大,可是若是不实用,却又遗祸无穷。在场众人尽皆聪明之辈,此点又如何不知。
陈萧暗叹口气,得嘞,看来自己这移动解毒丹的名字算是坐实了。
不过陈萧却不准备马上就帮阿紫解毒,不叫她受点教训,她又如何能够改正?当即笑道:“办法我倒是有,不过阿紫你得答应我的条件,不然我就叫你像你说的那个弟子一样下场。”
他和东方玉明显就是一个白脸一个红脸,阿紫对东方玉害怕之极,不敢多问,赶紧忍住眼泪,可怜兮兮的说道:“你说,你说。”阿紫一双大眼乌溜溜地,满脸精灵之气,娇小玲珑,双目灵动有神,秀眉星目,皮色白净,五官精致,相貌本就极美。如今有了陈萧这救命稻草,三分可怜三分委屈,同时倒是有四分是求饶撒娇。
陈萧点头道:“今后须得学好,不能再当个坏孩子,不能随便就要杀人。恩,得孝敬父母,好好用功,你答应不答应?”这丫头机灵古怪,性子极为残忍,现在不好好板板,将来绝对是个大祸。
阿紫虽然性格几乎已经养成,不过毕竟年纪还幼,慢慢改总还是可以改正的。陈萧的用意,也正是如此,就冲阿朱的关系,陈萧自然也不会见死不救。
阿紫眼见有了活路,哪敢拒绝,赶紧点头说道:“我答应,我答应你了。”有东方玉在一旁,阿紫就算心里再如何不愿意,也只能答应了。
陈萧呵呵一笑,拍了拍阿紫肩膀,道:“这才是好孩子嘛,你放心,以后有比化功大法还厉害的武功给你学,这破东西不要也没什么关系的啦。”有道是打一棒子得赏个甜枣,叫阿紫得些好处,她自然也就明白还是听话日子才好过一些。
阿紫还是有点情绪不大稳,点头答应了,之后赶紧藏到阮星竹身后,只敢露出小脑袋偷偷看陈萧和东方玉。
陈萧从东方玉手中接过神木王鼎,正要打算毁掉,忽然一把阴恻恻的声音响起,道:“小子,咱们又见面了。”
远处另有一把金属相互磨擦般的声音声音道:“姓段的龟儿子,你逃不了啦,快乖乖的束手待缚。老子瞧在你儿子的面上,说不定便饶了你性命。”
一个女子的声音说道:“饶不饶他的性命,却也还轮不到你岳老三作主,难道老大还不会发落么?”又有一个阴声阴气的声音道:“姓段的小子若是知道好歹,总比不知好歹的便宜。”
只这么一听,陈萧立时便知是这一次的目标到了,长声一笑,道:“丁春秋,四大恶人,咱们可是又见面啦。”
他这话说完,随后从湖畔小径走来四人。那四人左边一个蓬头短服,是“凶神恶煞”南海鳄神;右边一个女子怀抱小儿,是“无恶不作”叶二娘。居中一个身披青袍,撑着两根细铁杖,脸如僵尸,正是四恶之首,号称“恶贯满盈”的段延庆。在段延庆身后,正是瘦如竹竿的“穷凶极恶”云中鹤。
另一边却是一个老翁,手中摇着一柄鹅毛扇,阳光照在脸上,但见他脸色红润,满头白发,颏下三尺银髯,童颜鹤发,当真便如图画中的神仙人物一般。正是丁春秋。
第二七四章 百损道人!
如今目标已经出现,陈萧倒是好笑的看了段正淳一眼。
某淳年轻时游历中原,风流自赏,不免到处留情。其时富贵人家三妻四妾本属常事,段正淳以皇子之尊,多蓄内宠原亦寻常。只是他段家出自中原武林世家,虽在大理称帝,一切起居饮食,始终遵从祖训,不敢忘本而过份豪奢。
某淳的元配夫人刀白凤,是云南摆夷大酋长的女儿,段家与之结亲,原有笼络摆夷、以固皇位之意。摆夷人自来一夫一妻,刀白凤更自幼尊贵,便也不许段正淳娶二房,为了他不绝的拈花惹草,竟致愤而出家,做了道姑。某淳和不少女子,当年都有一段情史。
这一次某淳查察少林寺玄悲大师遭人害死的情形,发觉疑点甚多,未必定是姑苏慕容氏下的毒手,便带同渔樵耕读一众护卫来到中原访查真相,乘机便来探望隐居小镜湖畔的阮星竹。这些日子双宿双飞,快活有如神仙。
他在小镜湖畔和旧情人重温鸳梦,护驾而来的四卫散在四周卫护,殊不想大对头竟然找上门来。而且不只段延庆,还有因为神木王鼎被偷而一路寻到这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