添几刀不就行了?现在还得收拾书房,多麻烦啊!”
小风乖乖的点头,“我知道了!”说完,带着还昏迷不醒的碧荷跳窗出去。
顾一北撇撇嘴,起身开始收拾书房。
小风下手毕竟不轻,即使他的匕首上淬的毒对于不懂功夫的碧荷而言并不烈,也是到了两天后,碧荷才从昏睡中慢慢转醒。
她有些微微怔愕,似是不明白自己怎么会还有命在。当时,顾一北的眼睛里虽说没有杀气,可是,那股冰冷的漠视和不以为意却更加的让她从心底里发寒。稍稍侧过头去四下打量着,一间有些旧的房子,但是收拾的很整齐,她身上盖着的被子也是那种极便宜的布料做的,但是很干净,想必这里的主人也是个细心的人。
“哎,姑娘你醒了啊!”一个十分面善粗布衣衫的农妇正掀开门口的帘子走进来,看到碧荷有些勉强的坐起来了,连忙快步走过来扶住她,“姑娘,你的身子还没好,又病了这么久,还是先躺下吧!”
碧荷闭上眼睛,慢慢的点点头,她的额头上已经浸出了大滴的汗珠,刚刚起身的时候,只感觉到后背上一片剧烈的疼痛,让她险些再度疼晕过去,脑海中浮现的,也是昏迷之前小风那夺目的一刀光影……
“这、这位大姐,我怎么会在这里……”碧荷躺下身子,声音很轻,十分虚弱的问道。
“哎,前天夜里,一位小哥突然敲门,说是姑娘你生病了,所以求个地方安置一下,那么晚了,也来不及进城了。”那位农妇热心的说道。
碧荷眼睛里露出一丝微微的惊讶,似是怕她担心害怕,那位农妇又继续解释道:“姑娘,我看那位小哥也是关心你的紧,昨天他自己进了城去,下午的时候就又赶回来了,还拿着好几包的药材,都是从京城的药铺里抓的药,还说今个还会继续回来看你。”
“嗯,”碧荷虚弱的笑了笑,“我知道了,多谢大姐收留。”
“没事没事,看你一个姑娘家都病成这样了,谁看见还能不帮一把!”那位农妇笑呵呵的说道,眼睛里满是实诚,看得刚刚从生死一线之中走过来的碧荷心中一片感动,忍不住眼睛里就盈满了泪,话语里也有了丝哽咽的意味。
“哎,姑娘,没事的,不怕啊!”那位农妇见碧荷这样,也有了些慌神,有些手忙脚乱的安慰她。
碧荷摇摇头,努力露出一丝笑来,“我没事,大姐。”
过了一会儿,那位农妇又替她掖了掖被角,这才走了出去。
碧荷此时心里除了死而逃生的清醒以及难以掩饰的惊愕,更多的,却仍旧是恐惧。对谈笑间轻言她一条性命的顾一北,对于毫无先兆便干脆果断的出手要取她性命的小风,还有对如今这个不可知的未来……
就在这些复杂的情绪中,体力不支的碧荷很快又沉沉的睡了过去。
傍晚时分,小风再一次来到了这个农户家里。笑着先跟两个老人打了个招呼,然后,主动的端起那位农妇刚刚煮好的汤药,说要亲自给碧荷送进去。
小风一手端着粗瓷碗,一手随意的掀开了门上的帘子,刚刚醒来的碧荷转过头来,看到似笑非笑的小风,眼神倏地的收紧,满是紧张惧怕的样子。
小风见状轻轻的嗤笑了一声,轻轻的嘲讽道:“果真是拿不出手的废物东西!”
“你怎么会在这?”碧荷剧烈的喘息着,几乎是在绝望中挣扎般的轻声问道,嗓音里还有几丝不受控制的沙哑。想到外边的那位好心的农妇,她又不敢大声,生怕小风会连那些农人也一起杀了灭口。
“啧,若不是我,你现在已经死了!”小风稳步走到了床边,微微皱眉,淡淡的冷声道:“既然没死就自己起来,还想我喂你喝药不成?”
碧荷挣扎着勉强坐起身来,只感觉背后的伤口仿佛再度裂开了一半,传来了一阵剧烈的疼痛。她的额头里布满了豆大的汗珠,已经浸湿了头发,然而,小风却仿佛视而不见一般,不耐烦的把手里的碗塞到碧荷的手里。
碧荷下意识的接过了那个盛着汤药的粗瓷碗,小风见她还是一副没反应过来的呆愣样子,轻轻的嗤笑了一声,转身走到一边,双手抱胸,闲闲的说道:“没本事就少在那里惹事,你当顾一北那么好招惹的?”
碧荷愣住,惊讶不解的看向勾起嘴角明明在笑,却一身冰冷戾气的小风,依然是那张让她熟悉却也恐惧的娃娃脸,却完全没有了之前在顾一北书房里时候的那种温和明朗。
半响,碧荷才睁大的眼睛,惊愕的看向小风,“你叫她顾一北,你是——”
“你管我是谁!”小风不屑的冷哼,“还是管好你自己吧!”
碧荷低头不语,看着手中还散发着苦涩味道的汤药,心中也愈发的苦涩。
看到碧荷低头的摸样,小风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奇异的光彩,然后继续是那种不屑的口气,“告诉齐澜,我杀手楼欠他的人情已经还清了!”说完,径直转身离开。
第三十六回
…
“一北,怎么心不在焉的样子?”李辰翔清朗的声音里仿佛还含着些许笑意,他稳步走向正站在游船边缘处,双手扶着栏杆微微低着头看向水面的顾一北。
顾一北闻声转过头来看向他,微微的笑了笑,“没什么,只是,很久没有这么近的看过水了!”
春日里的微风吹起一缕黑色的发丝,顾一北随手往后捋了一下,然后继续看水上、岸上的风景。前日突然收到李辰翔派人送过去的帖子,说是要在早春踏青,结果,走着走着,在绿野里没待多久,一行人倒是转到了湖边,索性雇了一艘游船,要在湖里吹吹风,看看水。
而还站在顾一北身后也就一步远的李辰翔,看着说话间又转过头去望着湖泊对岸墨绿色山林的顾一北,侧颊有些苍白,高高的衣领下,从下颚到纤细的脖颈处线条却显得极为柔和,心中不由得微微一动。
“你在外边也站了这么久了,要不要进去里面坐坐喝杯新茶?” 湖面上的风吹过来仿佛还带着些微湿润的水汽,感觉极为舒服,又陪顾一北在船头上站了一会儿,也是考虑到顾一北那柔弱的惊人的身子骨,在外边吹了这么久的风,怕一个不小心回去就得生病,李辰翔最终还是开口提议道。
顾一北转过身来,背靠着船边上的栏杆,缓缓的舒了口气,然后弯起嘴角笑了笑,黑色的眼睛静静的看向李辰翔,眼神宁静如水,“好啊,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两人并肩往船舱里走去,就在船舱口,却是惊变陡生。
从船舱里面突然间刺出一把剑来,李辰翔眼神倏地收紧,在自己疾步向后躲开的同时也顺手拉了顾一北一把。
同一时间,虽然发现了不妥并且也已经尽力向后退的顾一北终究还是有些来不及,加上李辰翔那本想要帮忙的伸手一拽反倒让顾一北的身体彻底失去了平衡,几乎是完全不受控制向后倒去。那把锋利的剑尖已经刺到了顾一北身前的锁骨处,唯一庆幸的便是她倒的方向和那把剑刺过来的方向一致,所以才没有被那把剑将整个肩膀刺穿。
顾一北的身体已经是半摔在了地上,只有右臂还被李辰翔拉住,在他反应迅速的一脚踢在了持剑人的手腕上将剑打飞,然后反手接住剑一个剑花旋转迅速的掷向了舱内。
一声闷闷的噗响,刚刚那个持剑人已经被之前还在自己手中的剑刺穿了心脏,他的身体向后倒去,恰好稍稍挡住了后边紧跟着的两个人物,虽然收效甚微。
李辰翔手上微抖用力,握紧了顾一北的右臂顺势将她扯进了自己怀里,然后,反应迅速的纵身跳离了这艘游船。
被刚刚李辰翔那一下极为突然的拉拽强硬的改变了摔倒的方向,自身的重力惯性再加上寸劲,完全没有准备也无法做出合适的应对动作的顾一北,右手臂几乎是理所当然的脱臼了,即使已经在极力忍着疼痛,在手臂几乎失去知觉然后便是剧痛的那一刹那,顾一北还是不禁闷哼了一声,整个嘴唇都被咬到发白并出了一丝淡淡的血印,几乎浸出血来。
即便如此,在李辰翔动作干脆利落的将那把剑插|进了刚刚那个人的心脏的时候,顾一北还是睁大了眼睛将船舱里面的情形看得清楚。
没注意到游船的主人在不在,但是,里面那些个负责驾驶游船的伙计们却全都手持利剑,井然有序的站在那里随时准备冲出舱外,怎么看也不可能是普通的渔民。
“对方人太多了,先躲开再说!”李辰翔搂着顾一北,看到船舱里正往外冲过来的人,快速的低声说道。
顾一北闷闷的“嗯”了一声,然后就感觉自己双脚离开了地面,同时周围的景象在快速的变化着。没想到李辰翔的功夫竟也如此不错,顾一北微微有些惊异。
然而,已经脱臼的右手臂仍旧被攥在李辰翔的手里,他身体稍稍有些动作的时候,都会引起她的手臂一阵剧烈的疼痛。同时,刚刚被剑刺伤的肩膀处也不停的传来一阵近乎痉挛的疼痛,那个伤口并不大,却很深,一直在不停的往外浸出血来,殷红色的血迹慢慢的浸透藕荷色的薄料衣衫。
身体上的剧烈伤痛,渐渐的,变成让人几乎麻木的钝痛,也让顾一北的神智变得有些恍惚,她闭上了眼睛轻轻的呼吸着。
“一北?”李辰翔稳住身子,有些担忧的叫了一声。脱臼的手臂上猛然间又是一下剧痛,顾一北吃痛的闷哼了一声,霎时间清醒过来,睁开眼睛看向身边的李辰翔,她的额头上已经浸出了些冷汗,努力的挤出了一个淡淡的微笑,看在李辰翔眼里却是有些虚弱和勉强,顾一北的声音里有些不受控制的微微发颤,但她还是力持平稳的轻声说道:“不要意思啊,殿下,我的右胳膊好像脱臼了,要不,你换成拉着我的左手?”
李辰翔微微怔了一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