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苏公探案全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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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苏公探案全集- 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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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龙手提钢刀,上前道:“大胆湖州四雄,目无王法、私刑公差、谋人性命,还不快快束手就擒!”元天冷笑道:“只恨那厮命大,迟则入阎罗殿矣。”余定于其后低语道:“官兵势大,且有弓箭手,不可强出之,不如自走后院。”卜仁道:“二哥言之有理。”三雄退身回房,穿堂而过,到得后院,不觉大惊。原来府尉率兵早已守侯多时,庄中家仆多数被缚。元天惊道:“前狼后虎,如之奈何?”卜仁道:“区区数十人众,我兄弟三人合力一博,或有生机。”余定惶恐道:“不可强夺之。我兄弟三人如有死伤,怎生是好?不如弃刃而擒。待明日朱爷与大哥知晓,自有解救之法。”元天怒道:“我湖州四雄,顶天立地,何至如此?如若传闻出去,岂不让线上朋友笑话?今非鱼死,便是网破。”言讫,飞身扑杀过去。
  府尉冷笑一声,喝道:“大胆狂徒,兀自嚣张。”开弓放箭,一箭射出,如流星一般。元天眼明身快,往旁一闪,躲过来箭,正欲言语,却不料又一箭飞来,躲闪不及,正中右腿,惨叫一声,跌倒在地。府尉将手一挥,道:“还不快快将其拿下。”众官兵齐拥上去。卜仁大怒,自腰间摸出三柄柳叶飞刀,正待飞出。余定急拦之,道:“万万不可。刀一出手,我兄弟三人皆成刺猬也。”卜仁无奈,只得抛下双钩并飞刀。三人遂被擒拿。
  苏公谢过府尉,府尉自引兵回去。又令李龙、吴江等押解三雄至囚房,三雄并关一室。苏公令吴江取来三雄鞋履,又取白纸三张,一一拓影,又细细辨别,道:“原来是他。”李龙、吴江不解。苏公令提审三雄,又令人取来美酒一坛、干肉五六斤。李龙、吴江更是疑惑。
  那三雄囚于一室,因衙役将鞋履取去,十分纳闷,低声言语,商议对策。元天右腿中箭,那箭翎深入肉中,且有倒钩,不可强拨之,疼痛难忍,哀号不止。余定、卜仁细声劝慰。却闻得声响,吴江引三四名衙役来开链锁,只道提审余定。众衙役将余定提出,押至刑房。
  余定见众衙役个个如狼似虎、凶神恶煞。房中刑具林立,不觉心惊胆战。那厢苏公端坐上方,笑道:“可是人称追命剑余定余二爷?”余定冷笑道:“是又怎的?”苏公道:“且坐。”有衙役搬来座椅,余定亦不多言,兀自坐下。苏公笑道:“苏某初来湖州,久闻湖州四雄之大名,如雷贯耳。四雄个个乃英雄豪杰,义薄云天,皆侠义之士也。”余定闻听,甚是狐疑,不得其意。苏公又道:“余二爷可饮否?”说罢,令人倒满三碗美酒并大块干肉,端得其面前。苏公笑道:“苏某向来敬重豪杰侠士。余二爷可饮之。”余定目顾左右,心中疑惑,冷笑一声,也不多言,竟将那三碗酒喝下,又大口吃肉。苏公故作惊道:“身陷囚室,亦如此镇静自若,余爷可谓真壮士也。依苏某度之,即便荆轲、樊哙亦不过如此。”苏公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尽是些阿谀奉承之言。左右衙役个个满头云雾。约莫半个时辰,那余定已饮下六七碗酒,满面通红,眉飞色舞,竟已忘身刑房。
  苏公见余定酒酣,令人将其押禁于另一囚室,与原囚室相对。元天、卜仁正耽心,见余定回来,满面笑容、酒气熏熏,众衙役个个恭敬,大为疑惑。不待他二人言语,衙役早叫道:“大人有令,带元天。”说罢,四名衙役将元天拖出囚室。到得刑房,元天百思不得其解,见众恶衙役、刑具,不免心寒。苏公笑到:“汝可是元天元三爷?”元天恶道:“正是你家爷爷。”左右闻听,皆怒。苏公笑道:“苏某早听朱山月朱爷言及元三爷,今日一见,相见恨晚。三爷受苦了。”说罢,令医为其取箭敷药。元天不解,也不多言,任其摆布。而后,苏公道:“苏某闻听元爷武艺高强,一对判官笔出神入化,神见愁,鬼见怕,绿林中人称作催命判官。可是否?”元天冷笑道:“元某今日被你等暗算,要打便打,要杀罢杀,何必多舌?”
  苏公笑道:“苏某见豪杰侠士多矣。名曰豪杰,多是外强中干、心虚胆怯之徒。元爷真豪杰也!不知畏死否?”元天冷笑不止。苏公道:“今有毒酒三碗,毒肉二三斤,敢饮否?敢吃否?”元天大笑,道:“元爷即便是死,亦要作个酒肉鬼。快快拿来!”待衙役端来酒肉,元天犹豫片刻,仰天大笑,大口吃喝,毫无顾忌。苏公赞道:“元爷果真豪杰也。朱爷果然不曾走眼。不瞒元爷,酒非毒酒,肉非毒肉。乃试汝之心也。”元天面有喜色,只道是朱山月与苏公有言约。苏公又极力奉承,直说得那元天豪气冲天、春风得意,不知所以。
  苏公令衙役将元天押解回囚室,只道让其暂且忍耐。那卜仁本已疑心,欲问元天究竟,却见元天与余定一般,满面笑容,却酒足肉饱,且其伤腿包敷,并无疼痛,口中还道:“好酒好肉。”自押与余定同室。对面囚室卜仁欲问不能,感觉蹊跷,却听得衙役道:“大人有令,带卜仁。”四名衙役将其押至刑房。卜仁疑虑重重,入得刑房,却见一方刑具林立,甚是阴森。另一方美酒干肉,更是疑心。
  苏公喝道:“大胆卜仁,愿受酷刑乎?愿享美酒干肉乎?”卜仁闻言,想起余定、元天二人情形,惊道:“酷刑如何?美酒干肉又如何?”苏公道:“本府问你,一一道来,可享美酒干肉。反之则”卜仁惊诧:如此说来,余定、元天竟自招认不成?正狐疑间,苏公笑道:“卜四爷,常言道:知时务者为俊杰也。天下英雄,无不顺其势,顺势者荣,逆势者亡。可见余二爷、元三爷否?”卜仁惊道:“莫非二哥、三哥竟已?他二人怎的是如此贪生怕死之人?”苏公笑道:“卜四爷,真愚人也!余二爷、元三爷乃聪明伶俐之人。为今之世,处世不可过刚,过刚则折;亦不可过柔,过柔则辱。卜四爷知否?”卜仁把持不定,道:“他二人如何言及?”苏公道:“他二人已将前后一一道出。他二人道:湖州四雄不过受人恩惠,为人驱使。幕后主使乃朱山月是也!”卜仁惊诧不已。苏公又道:“他二人还道:杀死吕琐、殷小六者,乃卜四爷也。夜闯府衙者,亦是卜四爷。与其余三雄并无干系。”卜仁疑道:“我四人乃结义兄弟,同生共死,他二人怎会如此言语?”
  苏公笑道:“卜四爷之言可笑之至。常言道:兄弟本是同根命,大难临头各自行;又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又道:富贵朋友不绝,患难一个不见。你道你所作之事,他等岂肯与你担当?依我大宋刑律,杀人者偿命。吕琐、殷小六系你所害,自当由你偿命,与他二人何干?”卜仁怒道:“他二人果真如此言语?”苏公取出两份卷宗,道:“此乃他二人供状,并有指印画押。他二人供道:杀吕琐,乃是你一人所为;追杀殷小六,四雄齐往之,到得翡翠阁,寻着殷小六,你四人将其押至龙溪河畔,于僻静无人处杀之。出手断其头颅者,乃是卜四爷也。还有,你夜闯府衙,探本府书屋,暗放明珠。凡此种种,皆是你所为。”卜仁闻听,大怒道:“余定、元天,乃卖友求荣之小人也。卜仁与你等势不两立。杀殷小六者,非是卜某,乃是元天所为。”苏公道:“殷小六之妻何在?”卜仁道:“早已为元天所杀。先奸后杀,尸首埋于其家粪窖内。”苏公细细盘问,卜仁一一招认,而后令其在供状上签字画押。审罢,令李龙另择一室囚之。
  苏公复令吴江提审余定、元天。二人醉眼朦胧,衙役将凉水泼其头,方才清醒。苏公问之,二人极力狡辩,死活不言。苏公将卜仁供状示出,二人大为恼怒,又惊又怯,只得一一招认画押。此刻,众衙役方才醒悟,赞叹不已。
  审罢三雄,李龙、吴江百思不得其解,问道:“大人何以先审卜仁,而后审余定、元天?”苏公道:“先与余定、元天美酒干肉,后审卜仁,乃离其心、迷其意。吕琐被杀,本府曾往其宅察看现场,见凶手之足迹,内重外轻、后重前轻。可见其足用力不均,已成经年行走之习惯。如此则其鞋履内外前后磨损亦不均。常人鞋履多磨损于外侧。且足迹内重外轻者,其双膝多偏内。本府观卜仁行路之态,便是此般。本府问过赵虎,四雄之中,惟那卜仁身材矮小,其鞋履亦较其余三雄小,其足迹自当小之。本府方才察看三雄鞋履,便是为此;再者,吕琐之死,其伤处怪异,本府百思不得其解,今见卜仁所使双钩,方才悟出其解,原来吕琐是死于双钩之下。”李龙叹道:“故而先破卜仁之口,大人真神机妙算。”吴江笑道:“卜仁不知,却当是余定、元天已招认。大人所示两卷画押供状,怎生回事?”苏公笑道:“诳其也。不过是本府随手书来、随意摁指印罢了。那卜仁心乱,怎会细细辨别?”李龙又道:“大人又何以知晓他夜闯府衙?那暗放明珠又是甚回事?”苏公笑而不语。
  天近拂晓,苏公批一纸公文,令李龙、吴江召集众衙役公差,即刻前往捉拿朱山月、伍胜、安福等仁。李龙、吴江引人到得朱府,将其团团围住。早有衙役上前叫门。家仆睡眼朦胧,甚是恼怒,开得门来,正待问之。却见李龙箭步般冲入府内,众衙役齐齐拥入。家仆大声呼喊,朱府家仆纷纷出得院来,喝问道:“甚人如此胆大,竟敢私闯朱府?”李龙手持钢刀,将公文一示,道:“奉府尹大人台旨,特来缉拿犯人朱山月、伍胜、安福三人,其余闲杂人等闪在一旁,免受牵连。”众家仆惊恐,个个耽心祸患,怎敢再言。吴江引人前后搜索,哪里还有他三人踪影?李龙唤来家眷家仆,一一询问,皆言不知晓。
  李龙、吴江无奈,只得引人退出朱府,回禀苏公。苏公思索片刻,道:“如此则罢了。”李龙、吴江道:“依卑职之见,当四下张榜通缉,又开个海捕公文,通告四方州府,如有发现者,捕之。”苏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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