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
丁昊没有回答，不过他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石原心下了然。虽然在这种特殊的情况下，要逃脱，几乎不可能不杀人，但是现在这种情况，丁昊无论如何也没办法轻易洗脱罪名。
“我看到那里还有一些特殊丧尸的尸体，你和我回去，具体的情况等调查结果下来再说，我会帮你。”
毕竟一起相处了好几年的时间，石原了解丁昊，如果不是绝境，他不会杀那么多人。
他看到丁昊没说话，继续说道：“如果你拘捕，那么连继续活下去的机会也没有了，丁昊，这不是我想看到的结局。”
所有的枪口都对准了三个人，小明想动，石原马上说：“R3，你不会以为你一个人就能对抗这么多人吧？这次我带来的人，是精英。至于他们的实力，丁昊应该清楚。”
丁昊当然清楚，看到他们胸前的长纹就知道，这队人和他曾经属于同一只部队。
他抬手挡了一下，让小明不要轻举妄动，对着石原说：“我可以跟你们回去。”
石原意外的挑了挑眉，他确实没想到，丁昊这么容易被说服。
不过丁昊马上接口说道：“但是你们必须先帮我救出夏凡。”
这次，石原更加意外了，他刚才就奇怪夏凡为什么没有和他们在一起，还以为丁昊知道他们会出现，事先把人藏了起来，不过现在听起来好像不是这么回事。
“他怎么了？”石原皱眉问。
无论如何，他也想不出夏凡跟丁昊在一起，会遇到什么危险，难道和哨塔之外那些奇怪的丧尸尸体有关？
他知道在追捕丁昊的时候，派出去的队伍遇到了意外的敌人，一切攻击力和防御值都相当强大的丧尸，甚至还有相当的智力。
因为时间关系，在路上他只研究了一些传送回来的视频片段，确认了是丧尸的高级变异，即使在哨塔上空进行短暂停留拍摄现场影像的时候，他都没有做太多的留意，只是想着，如果可能的话，这些丧尸会是为丁昊洗脱杀害军人这个罪名的理由。
“他被带走了。被李想。”丁昊面无表情的说。
“谁？！”石原的声音一下子拔高。
☆、 55
“好孩子；休息时间结束咯。”
李想那令人讨厌的声音在房间内响起；立体环绕般的充斥在房间的每一个角落。
夏凡猛的将盖至头顶的被单掀起，坐起来看向房间四周。
李想本人并不在这里；但是声音又像是无处不在。
敲门声同时也响起来。
“圣子；您醒了吗？已经到了博士规定的体检时间。”
夏凡默不作声的盯着紧闭的房门，嘲讽的哼笑一声。真是宾至如归的感觉啊，如果不是那声令人可笑的“圣子”称呼；他简直要以为自己是某个尊贵的客人。
他掀起被单下了床，还没等走到门口；房间门已经彻底被打开。
来人似乎没想到夏凡会过来给自己开门；尴尬的愣在门口；脸上闪过一丝害怕的神色：“圣，圣子，您已经起来了吗？我以为，我以为您还在睡觉。”
夏凡瞥了一眼他手中貌似房卡的小卡片：“随便闯进别人的房间，看来李想没有好好对自己的员工进行道德素质教育。”
来人脸上的表情更加惊慌：“不，不是”
夏凡不耐烦的挥手打断他语无伦次的解释：“不是要体检吗？走吧。”
看到夏凡并没有追究他的过错，虽然他的表情稍微放松了些，不过脸上的担忧还是很明显。
两个人沉默的穿过曲曲折折的回廊和通道，夏凡暗暗观察这里的环境。
这个地下建筑内部好像很庞大的样子，不像随随便便挖出来的避难所，反倒是做过精心的修饰和加工。他不知道这样一个浩大的工程需要多久的时间，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这绝对是李想那个变态最终的老巢。
四周粉刷成雪白的墙壁阴森森的透着令人发憷的冷然气息，通道两侧是一个个的隔间，路过它们的时候，时不时的会有凄厉的哀嚎和挠门的声音。
走在前面的人像是早就习惯了这些，沉默的带着路，脸上的表情未曾被这些凄惨的声音撼动分毫。
“你是人类？”夏凡突然出声问道。
“啊，是的。”对方似乎没想到他会搭话，楞了一下才做了回答。
“我看你也不像是神经失常的样子，怎么会跟着李想这种变态？”夏凡挑衅的问道，看了一眼对方暴露在空气中惨白的脖颈皮肤继续说：“你有多久没见到过阳光了？心甘情愿的呆在这种地下做一只可怜的臭虫？”
对方突然转过身来，眼神里透着明显的狂热和迷恋：“博士是个了不起的人，我们的事业是伟大的！为了人类伟大的前景，即使做出牺牲也是值得的！”
夏凡被他这种狂热教徒式的自白吓了一跳，停在原定瞪了他半天才说：“我收回刚才的话，你们果然是一类人。”
那个看上去弱不经风的带路者依然狠狠的盯着夏凡，像是要他对之前的出言不逊做出道歉。
夏凡耸耸肩，不甚在意的说：“你希望我说什么？对一个做人体研究的疯子或者团体感激涕零？我对人类伟大的前景一点也不感兴趣，倒是对把你们这些人送进非正常人类研究中心很感兴趣。”
小研究员鄙夷的说了一句：“愚蠢的人类。”
说完头也不回的继续往前走。
夏凡看着他坚定的背影冷笑一声，愚蠢的人类？这是已经把他们放进不是人的范畴之中了吗？
又走了几分钟的路程，研究员停在一个电子门前，将虹膜靠近门口的识别器照了一下。
“三级权限。”冰冷的数字和成音响起，面前的电子门打开一个窗口。
匆匆一撇之下夏凡意识到，这个房间似乎不止一扇门。
“博士，圣子已经带到。”研究员恭敬的汇报。
一层层障碍物退开的声音，夏凡估算了一下，除了最外层厚实的电子门，里面至少还有两层透明的障碍。
他还真是步步为营啊，连在自己的地盘都这么谨慎小心。
夏凡站在门口打量这个房间内的结构，和预想中的一样，这里就是李想的研究室。
主工作台上陈列着各种试剂和仪器，四周的墙壁前都竖着等人身高的培养皿，里面全部都是人类。
夏凡压抑着胸中强烈涌上来的恶心感，站定在门口一言不发的看着李想。
李想笑眯眯的看着他，不过狰狞的脸上即使挂着笑容也不曾让人感受到半点善意。
“我的好孩子，你休息好了吗？你的体检我将亲自跟进，是不是很感动？”
我呸！
夏凡斜睨他一眼，流露出明显的厌恶：“我希望你的手下能尊重一下我的个人隐私，擅自进入我的房间这种事情我不想再遭遇第二次。”
李想挑眉看向他身后表情惊慌的研究员。
“不，不是这样，您吩咐一定要在规定时间把圣子带到”
李想将食指放在唇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说：“不要辩解，你让我亲爱的儿子不高兴了，所以你必须受到惩罚。”
“不，博士，您不能这样，我对您是忠诚的！”研究员的脸上露出了绝望的惊恐，一步步的朝后退去。一个黑衣丧尸悄无声息的出现，一手捂住他的嘴，一手扼住他的肩，将他拖向研究室东南角的一闪紧闭着的门。
夏凡冷眼看着这一切的发生，在那个研究员露出恐惧的神色时，心里甚至升起一丝报复的快感，他看着用祈求的眼神看着自己，希望自己为他说句好话的可怜虫快意的说：“为了人类伟大的前景，做出任何牺牲都是值得的，你就为自己的理想献身吧。”
那个可怜虫楞了一瞬，随即放弃似的垂下眼帘，露出了视死如归的坚毅表情。他挣扎着想要说话，李想又一个手势，黑衣丧尸扼住他肩的手没放松，不过松开了捂住他嘴巴的手。
“你对我的圣子说出了令我愉快的话，所以允许你对你作为人类的一生做一个总结呈辞。”
“博士，如果我们的事业成功，您会把我的名字刻在纪念碑上吗？”
李想慈祥的看着他：“当然。”
小研究员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整个身体都放松下来，他动了动肩膀，黑衣丧尸感觉到他不再反抗，也松开了他。
他转过身，昂首挺胸的走进了那个之前一直挣扎着不想进去的房间。
夏凡冷眼看着他殉道式的表情，李想对此不以为意，走近夏凡将手掌贴上他的肩膀，有些痴迷的对他说：“我们可以开始了。”
“一群疯子。”
“这是赞扬吗？”李想那张老脸凑近夏凡，露出可怕的笑容。
“你觉得呢？”
李想拽着他走进研究室的另一个房间，一边说：“我当这是赞扬了，有句古话说的好，只有偏执狂才能成功。”
夏凡顺从的躺上“体检”仪器，冰冷的机器慢慢启动，他的手脚都被锁住，任由身下的机器将他带入拱形舱室，舱室的灯光晃眼，他在进｜入的时候不自觉的闭上了眼睛。
身体在完全进入拱形舱室的时候终于停止了滑行，接下来耳边响起了一阵数据测算的滴答声，不知是灯光还是舱室的未知辐射关系，他觉得自己越来越热，血液像是被某种有磁场吸引着，想要挣脱血管和皮肤的束缚。
他的脑子里嗡嗡乱响，一会儿是三岁的记忆，一会儿是现在的遭遇，一会儿又跳到自己还活在2012时无忧无虑的日子。
越来越多的人声在自己的脑海里嘈杂起来，有玛莎的，有丁昊的，有R1的，还有许许多多曾经的人和事。他的脑子里像是上班高峰期的高架路段般拥堵，如果不是手腕被锁着，他毫不怀疑自己现在会锤开自己的脑子，把这些造成拥堵的东西都挖出来，让自己清净清净。
他的血液流速好像也变的快了起来，手指不由自主的痉挛着，皮肤表层甚至开始渗出血点。
夏凡不停的提醒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