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苏系列之一红衣by 菖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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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苏系列之一红衣by 菖蒲-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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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恙脸上露出意义不明的微笑:“我猜还是三、四、四。” 

韦长歌揭开杯子,三粒骰子向上的一面果然分别是三、四、四。他只看了一眼,放下杯子再次扣住骰子,过了片刻第二次揭开——这一次,向上的一面赫然成了三个六。 

韦长歌一笑:“你没错,我也没错——上次在那家酒楼,长歌差点就被你瞒过了。” 

无恙的神色居然轻松起来:“我知道你一定会发现的。一个人输掉了右手,决不可能不再揭开骰盅确认一次的——你是要要回赌注?” 

韦长歌摇摇头:“我既然亲口认了输,不管怎么样,就是我输了。我不会反悔。只是,要找吴钩还是要你帮忙才行。” 

无恙正要说话,苏妄言突然插嘴道:“这里好安静。” 

无恙看他一眼,回答:“我喜欢安静,市井之地太吵,山里僻静,所以我才住到这里终日和樵夫农叟为伴。” 

“一个人住在山里不会寂寞么?” 

“还好。这些年,为了找吴钩,有大半的日子在天南海北的到处乱走,倒也不是总住在这里。” 

“原来如此。”苏妄言颔首,又道:“还有一位主人呢?无恙兄为什么不肯请他出来让我们见见?” 

无恙脸色微变道:“苏公子说笑了,这小屋一览无余,除了我,哪还有人?” 

苏妄言灼灼地看着无恙,气定神闲:“或许那位本来就不是人。” 

“来的路上我已经觉得不对劲。郊野之地是该比别处安静没错,但,这里太安静了——青山幽谷,竟然连一声鸟叫一声虫鸣都听不到,岂不是静得有些奇怪?”苏妄言慢慢地呷了一口茶,话锋一转:“这种静法我在云贵一带曾经遇到过。” 



“苗疆是虫蚁之地,尤多毒物,就连当地人居住的屋子里也常常会有蛇虫出没。但去过苗疆的人都知道,遇到这些并没什么大不了的,若是一户人家完全没有毒物出没,甚至连屋子周围都不闻虫鸣蛇鼠绝迹,那才真正可怕——因为这样的人家一定是养着天下罕见的巨毒之物,使得附近的同类纷纷走避——拿中原的话来说,就是蛊。” 



“上次的赌局,还有刚才,韦长歌掷出来的确实是三个六,揭开的时候却变成了三、四、四,不是赌具的问题,而是他在那时候被迷惑了,他看到的三、四、四其实只是幻象。如果我没猜错,应该就是那个管姓女子所为吧?鬼是不可能光天化日下出现的。而蛊,千奇百怪,就算有一两种可以控制人的心智也不足为怪” 



苏妄言瞟向韦长歌,一字一句地道:“我们的韦大堡主又见色起意、色令智昏、色迷心窍,所以居然轻轻松松就让人骗了!” 

韦长歌一愣,知道他生气,只好苦笑。 

无恙道:“你是说我用蛊?” 

苏妄言摇摇头:“不。” 

又反问:“你可知道方才你倒茶给我,我为什么要弹一下杯子?” 

“为什么?” 

苏妄言道:“养蛊的人家请人用茶或是吃饭的时候,客人这么一弹或是用筷子一敲,就表示已经窥破了行藏,蛊便再不能作怪。但我刚才一弹,你却问我‘苏公子怕我下毒?’而韦长歌摇出来的三个六点也依然变成了三、四、四。于是我就知道,不是蛊。” 



“苏公子认为会是什么?” 

苏妄言静静地看了无恙半天,粲然一笑:“那女子说自己姓管,其实,她不是‘姓’管——她是管狐。” 















苦主姓关 

屋里一阵静默。 

无恙忽地笑道:“都说苏大公子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果然不错。无恙佩服!” 

苏妄言拱拱手,道:“不敢。无恙兄何不请管姑娘出来一见?” 

无恙微笑着低下头,淡淡道:“云中,出来吧。” 

只听得一阵笑声,然后有人轻声道:“韦堡主,别来无恙。” 

韦长歌猛一回头,一个少年含笑立在墙角,眉目如画,依稀就是当日那管姓女子的模样。韦长歌一怔,呆呆看了一会,道:“是你!” 

少年抿唇一笑,走到无恙身后站住,道:“在下管云中,有劳堡主惦记了。” 

韦长歌奇道:“原来你不是女子?!” 

云中看他一眼,只笑不答。 

苏妄言看看韦长歌,又看看云中,冷哼一声:“像由心生,你满心想的都是绝色美女,眼里看见的自然也就是绝代佳人了。” 

说完了,瞪他一眼,偏过头。 

韦长歌有些尴尬地移开目光,但见苏妄言一脸嗔怒,又不禁悄悄微笑了一下。 

无恙伸手把云中拉到身旁坐下,向韦长歌道:“苏公子猜得没错,云中是管狐,他从我十六岁就跟在我身边了,能赢到堡主一只手,也是云中的关系。” 

苏妄言又是轻哼一声。 

韦长歌苦笑了一下,岔开道:“这两个月来,我和妄言已经用尽了所有的法子,还是找不到你要找的吴钩。三月之期将近,这么下去,恐怕得请你去一趟天下堡取你赢来的赌注了。” 



苏妄言喝了口茶,脸色稍霁,仍是沉着声音道:“无恙你为的还不是找到吴钩?找不到人,拿着一只砍下来的右手,只怕也不会有多大用处。但是韦长歌却不能没有这只手。何不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们?说不定会有什么你没注意的线索。只要有了线索,天下堡和苏家就一定能找到人,韦长歌的右手也能就保住了” 



无恙低头不语,半晌咬着牙道:“好,我告诉你们。我找他,为的是血海深仇!” 

他捏紧拳头,恨声道:“上上下下二百三十七条人命的血债要他血偿!” 

韦长歌和苏妄言禁不住俱是心头一惊。虽说已经料到无恙和那吴钩一定有深仇大恨,但却没想到这一段仇恨竟然牵涉到二百多条人命。 

云中安慰似的把手搭在无恙手上,无恙握住他手,深吸了一口气,一字字道:“我姓关。” 

韦长歌失声道:“你姓关?” 

无恙重复了一遍:“我姓关,我的名字是关无恙。” 

韦长歌与苏妄言对视一眼,缓缓问道:“十二年前,岳州离鸿山庄一夜之间惨遭灭门,包括庄主夫妇在内,山庄上下一百多口都被人杀害。庄主夫人连娟,乃是哮剑连伐远的幼女,连伐远闻讯,广发武林贴打探消息,要为女儿一家报仇。没想到,不到一个月,连家亦遭灭门惨祸。离鸿山庄庄主关城,号称中原第一快刀,哮剑在江湖中亦是成名已久的人物,门人弟子多有后起之秀,连逢惨变,竟连一个活口都没留下!连凶手是谁都不得而知当年消息传出,轰动了整个武林,十二年来依然是一宗最大的悬案。你说的,莫非就是离鸿山庄的灭门惨案?” 



“不错。”无恙一顿:“关城是我父亲。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当年留下我侥幸不死,就是要为关、连两家二百三十七条人命讨回公道!” 









九 前事 

韦长歌下意识地举起茶杯喝了一口,定定心神,道:“你的意思是,连、关两家的血案都是吴钩作的?” 

“亲眼所见,岂能有假?!” 

韦长歌又道:“江湖中都说关、连两家并未留下活口,你又是怎么逃脱的?” 

无恙想了想,摇摇头,神色茫然,喃喃道:“是他放了我他为什么放过我?为什么?” 

“那天我回去的时候,娘和小妹都已经遭了毒手。爹受了伤,倚在柱子上,一个满身是血的男人提着刀站在一边,他看了我爹许久,最后一刀刺在爹心口,就是那个时候,爹抓住那男人的手叫了一声‘吴钩’,我这才知道那男人的名字。他杀了我爹,就向我走过来。我原以为自己是逃不掉的了,没想到,他只是看着我——我一辈子都忘不了他的眼睛,他的眼睛红红的、满满的都是恨意,简直像要烧起来一样!但他动也不动的看着我,那样子,却又像是比我还要伤心。不知道过了多久,他长长叹了口气,倒像是要哭似的,转身走进内堂去了。那个时候我才十岁,又怕又伤心,只知道哭,竟然也不知道跑。他出来的时候,手里提着一个箱子” 



他说到这里,略略一停。 

仿佛感觉到了什么,四个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集中到了桌上摆着的陈旧木箱上。无恙苦笑了一下,伸手摩挲着木箱的表面:“他提着的箱子,就是你们看到的这个——这个箱子,一直放在我爹的房间里,我小时侯,曾经有几次看见我爹背了人看着它叹气,但箱子里装的什么,就连我娘都不知道——他提着箱子出来,看见我,又愣了一会,终于把里面的东西取出来放到怀里,然后把这个箱子轻轻放在我面前,大步走了。” 



韦长歌和苏妄言虽然早知道这一段武林公案,但其中始末却是第一次知道,都听得入神。苏妄言打破沉默问道:“后来呢?” 

无恙像是被从回忆中拉出来似的,猛然回过神,沉声回道:“他虽然放过我,但我怕他改变主意随时会回来,我跪在爹娘的尸体前立誓要为他们报仇,然后就离开了离鸿山庄。我孤身上路,本来是想去找外公帮我报仇的,好不容易到了连家,已经是两个月之后没想到,外公一家也都” 



无恙声音渐渐低了下去,他吸了口气,继续道: 

“我怕被仇家找到,从那以后就隐姓埋名,一个人在外流浪。我那时年纪尚小,又身无分文,只好混在一群小乞丐中讨饭度日,有好几次不是差点饿死就是差点被人打死。好在我命不该决——这样过了大约半年,我遇到梅姑姑。我爹曾对姑姑有恩,姑姑偶然知道了我的身份之后,便收留了我,教养我成人,待我如己出,姑姑对我实在恩重如山这些年,我从未有片刻忘记过‘报仇’二字!我没有一天不想着把吴钩找出来,用他的头来祭我关、连两家二百三十七条人命!” 



一个十岁的小孩,一文不名、举目无亲,身负血海深仇四处流浪,其中种种艰苦不必无恙细述,韦长歌也能想象。不禁心下恻然,一脸凝重地道:“无恙,你可想过?吴钩武功高强,杀人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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