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最好不过。”小风抢着说。
吃过饭后,陈士心出去了。
小风说歪着嘴说:“有——古——怪。我怕是他去找黄历上的东西了,因为刚刚我们已经打草惊蛇了。我跟着他去看看。”
“小心点,他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人。”我说。
“知道啦!”小风头也不回地走了。
趁着没人,我拿出了黄历,仔细地翻看,想从里面找出些头绪。不知道里面究竟有什么玄机?
一页页翻过去了,仍是一点头绪也没有。干脆就放弃了,以后再说吧。
闷闷地呆了一天,看看电视,玩玩电脑。无聊到了极点。
陈士心回来了,在小风之前。
“小风呢?”他一进屋子就问我。
“他出去了,说是买点东西,一会儿就回来。”我撇谎。
“哦。”陈士心点点头。
我现在已经不敢再相信他的话了。我终于拉开了和他的距离,所以突然一下子,觉得他真的好假。
“你安排的怎么样了?”我装作关切地问。
“还好。明天明天我们两个去参加婚礼,胡爷也去。”
“和胡爷一起吗?”
“不是,胡爷是被武越南邀去的。我们是要装作是婚办公司的,去布置礼场。端端果点之类。”陈士心冲我笑笑。
“这样最好了。省得被认出来。为什么武越南要邀胡爷去呢?给他助阵?”
“他不仅请了胡爷,深冶北边有些名堂的帮会老大都请了。他给了胡爷不少好处,我看武越南是为了防止一动起手来,自己势力单薄,所以要拉拢些人。”
“看来,这个婚礼倒是不平静喽。”
“那是一定的了。你要准备好了,说不定你还会和‘刀鬼头’动上手”
刀鬼头!
陈士心又接着跟我说了好些他的见解。他说,第一,这一场戏有三把算盘。第一把是武越南,武越南一心要为女儿血耻,所以一定会想办法在婚礼上闹上一番。第二把是“拐脚斧”等武越南的手下,这些人一定会认为,为了一个女儿,和小青帮闹翻,是一件不理智的事,但又不能违抗武越南,所以有可能会阳奉阴违。第三把则是小青帮了,小青帮虽然是举行婚礼,但无论怎样,也不会放松防范,所以,他这一把算盘是要镇住这些想生事的人。
第二,小青帮是不会因为少帮主和巨斧帮的人结了婚,就从此和巨斧帮同气连枝。说白了,要是结婚了,也不过是杜网罗多了一个玩物罢了,所以这个结婚,真的是太假了。武越南也不会真的让他的宝贝女儿嫁过去的。所以,两边都是在作戏罢了。
第三,武越南买通了我们北边的这一些大哥大,所以他就多了一重保障,所以一定会想尽办法阻止这个洞房花烛。结婚只是一个幌子,他的真正目的,应该是借其他帮会的头目在场的机会,对小青帮不利。
第四,只要杨紫莹平平安安地嫁到杜家,之前杜网罗强暴她的事情,也就不能再算小青理亏了,所以,小青帮一定会竭力镇住场子。
第五,杜网罗见了新娘,一定不老实。而杨紫莹又是一个火爆的脾气,这个洞房花烛夜,一定也平静不了。
第六,武越南他们都忌惮刀鬼头的厉害,可能已经有了什么对策。
我们又谈了好一阵子,小风仍是没有回来。
“小风他”陈士心又问我。
如果小风跟踪过他,会不会已经中了他的圈套?想到这里,我的心里一凛。
我仍要装作没事的样子,“他一向都是这个样子,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不辞而别了,不用等他了。”
我们两个吃过了晚饭,早早睡下了,为明天养足精神。
我白天的时候,曾经想过,离开陈士心。但是一,小风没有回来。二,我想知道,陈士心是不是已经破解了黄历里面的秘密。三,我的确还有一点关心杨紫莹的事。
第二天,新年的第一天。是个大家都忙着欢乐的时候。趁着这个吉日,新人结婚,本是一件好事,但是,放在这个黑社会里,就不同了。
我和陈士心早早地到了小青帮。桌席早已经准备好了,我们负责把果点摆放上桌。
七点时分,小青帮的礼车出发,排了长长一队,从深冶的东南向西北驶去,接新娘。
八点过后,礼宾陆续到来。都是深冶这边有头有面的人物,不止是黑社会的,也有商界、政界的人物。九点时分,勾陈的总帮主,以及手下的四大堂主来了。
杜铜铭亲自迎了出去,“胡爷,你真赏脸,能来参加我这个不肖儿子的婚礼。老杜我真是荣幸啊!”
“哪里话!我是要来沾沾喜庆。新的一年,也好有番作为。”胡爷的声音嘹亮。
杜铜铭把胡爷迎进来。我放眼过去,见这个胡爷长大五大三粗,很是魁伟。虽然很有一副霸气,却真的难以叫人看出,他是一个运筹帷幄的高人。
他身后的四大堂主,也都是气度不凡。除了见过北玄武沲爷,其他三个,果真都让我双眼一亮。
因为妙岩和野狼两帮,只送来了贺礼,并没有人来。所以席间的这些人物,除了小青、巨斧,就是勾陈的最大了。因此小青帮是丝毫地不敢怠慢。
十点左右,礼车归来。杜网罗迎了出去,从礼车里将杨紫莹接出来,牵着她进了礼厅。
他们的后面是武越南夫妇,再后面应该是武越南手下的“九斧”。再后面,是一些亲友之类的人。
礼厅里的宾客纷纷起立,向一对新人祝福。
杜网罗乐的样子,真可谓是下贱到了极点。杨紫莹一句话不说,低着头怏怏不乐。
“咦?”杜铜铭对武越南说:“听说老武手下有‘九斧’,怎么今天只来了八个?”
“哦,老七今天身子不舒服,我叫他在家里歇着了。”武越南微笑着,然后就给手下的人引见小青帮的“镇帮三手”和“五主旗”。寒喧之后,武越南不住地夸赞“罗刹手”——刀鬼头的好身手,一人力杀几十个特警。
席上的人大大地客套了一番。然后就吃吃喝喝,看节目、唱歌跳舞。举办这个婚礼,这里准备了好几个会场、各式各样的娱乐。真有一片歌舞升平的景象。
一天看似平静地过去了。大家看到时间差不多了,杜网罗也好像喝了不少,就让杨紫莹扶他回房去,两个人洞房花烛好了。
我端着果盘,费了好大的力才蹭到了陈士心的身边。“你是不是要改变想法了,看来武越南像是要和小青帮和解啊!”
“你错了,真相马上就要出来了,你好好看着好了。”陈士心神秘地笑笑,“你悄悄地溜到他们的洞房外,也许还能看到些热闹场面!”
“什么?”我不明白。
“那边要出人命了,快去啊!”陈士心摧促我。
我疑惑不解地向杜网罗的那一栋小楼走去。走到楼外十来米的地方,突听见里面乒乓作响,同时夹杂着叫喊声。
我急冲上去,只见新人的房间屋门大开,杨紫莹倒在血泊里,杜网罗脸上划了长长的一道血痕,正捂着脸,手中拿着一把匕首,血淋淋的。看来,杨紫莹就是死于其手。他旁边站着一个人,中等个子,双眼冒着冷冷地光,像是他的保镖。
门口也躺着一个人,生死不明。他的手上握着一把银闪闪的斧子,上面写着“地荡斧”三个字。
地荡斧?就是武越南说的生病在家的老七,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有,杜网罗身边那个可怕的人,到底是谁?
机紫莹的手,无力地向我摆动着。她,这个不让我喜欢的女孩子,在生命将要结束的时候,有话要对我说。
我走过去,想要听听她说什么。
“走——开——”杜网罗旁边的保镖缓缓地说。他的手上,正滴着血,一滴滴,滴在木地板上。
我不理他,径直走到杨紫莹的身边。
“找——死——”保镖说着,一记直拳向我打来。虽然是简简单单的一拳,在我看来,却隐含着十几个后招。我急急一个后闪,他的一脚又飞踢而至。我将身一拧,从他的腿边擦过。
这时候,我的眼前一晃,接着啪的一声响,一把斧子在保镖的面前划过。保镖闪过。刚才在门口躺着的地荡斧突然冲了过来,一个剪腿衔住保镖的两个脚腕。
“你不是对手,他是刀鬼头快带小姐!”地荡斧用尽气力对我说。
刀鬼头?
地荡斧的话没说完。他没有机会再说完了。刀鬼头将手指在下排牙齿上一划,又用舌头舔了舔,将一滴血弹在了地荡斧的前额。然后,那滴血在地荡斧的额头划过,绕着刀鬼头电快地划了一个圆圈,将两个人围在了里面。然后,这个圈从地面上跳,形成一道光柱。
圈子里面的地荡斧一下子被分成了七八块,没有任何前兆,没有任何理由。而他额头滴血以上的部分,仍“好好”地呆在光柱外面。
天!这是什么邪术?
没待我多想。又一滴血冲我飞了过来。我知道,如果让刀鬼头划上这个圈,我必死无疑!这滴血,是在为他那个古怪的杀人圈子寻找半径。所以,我一定不能在刀鬼头和他弹出的这滴血之间。
退是来不及了,这一滴血飞出,远比我要快出几倍。情急之下,我忙用力扯下一段袖子,向血滴飞过去。血打在我的断袖上,飞势受阻,在我身前停下来。
“好!”刀鬼头叫一声,一滴血向他身后弹去。
这滴血,只是为了找一个半径。他弹向他的身后,我则要向后逃出到这个半径长度之外。但此时的我,却不能作到,因为速度不够。能作到的,只有等死了。
突得被后一阵冷风,我被一个人抱开。是小风!
就在那一刹那,他已经携着我和杨紫莹飞离开了那个死亡半径。
“不是对手,快走!”小风将身边的一个空气清新剂踢飞过去,然后拉着我跳出窗子。
我们没有往远处跑,而是藏在了这栋小楼的楼顶。
杜网罗终于从刚才的惊心场面中恢复过来,开始在屋里大嚷大叫。
楼顶,寒风正冽。我脱下了工作装,给杨紫莹披上。
“阿健”杨紫莹攒足最后一点力气,“我知道,我刁蛮任情,让你很讨厌,你从来没有喜欢过我。可是,我偏不信,我得不到你,从小到大,没有我得不到的,想不到,最后”杨紫莹咳出了血,她稍缓了缓,接着说:“我知道,以前,你一直在骗我我就要离开这个世界了你能不能再骗我一次对我说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