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哥低下头,嘴边还是嘀咕了一句:“我只是觉得有些事,太奇怪了!坂田不可能这么容易被唬住,小五总要有什么身份让坂田相信吧!”
小五装作没听见,头一歪,望到了房间的角落里。金爷不知道什么时候,点燃了那支烟,贪婪地吸了一口,吐出浑浊的烟雾,插嘴道:“老头子我潜入这远山不止一天两天了,你们这群兔崽子的情况,我全都知道。小五兄弟是个能让人放心的汉子,这点金爷我拿十五年的党龄担保。老四,小五兄弟的身份是比较特殊,你就不要再追问了。他肩上挑的担子,要比我们每一个人都重,我们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可以死,唯独他不能死。他死了,整个猎鹰团就散了!这样说吧,如果没有他的情报,咱们的部队根本不知道九日研究所的存在。”
四哥还是不死心:“金爷,你那十五年党龄是哪个党?”
金爷白了他一眼:“老四,我进国民政府特务机构的时候,你还在玩泥巴呢,信不?”
四哥不吭声了。
郑大兵接话问道:“金爷的意思是小五就是最先带出远山里情报的那个人?”
金爷点点头。
小五也回过头来,露出特有的玩世不恭的笑容。“也别听金爷瞎吹!咱这些兄弟,每一个都是猎鹰计划不可缺的汉子!”小五的目光停留在我身上,“尤其是邵德,如果说我们中间有一个人无论如何不能死的话,我认为应该是你。邵德,你记着,如果你死了,远山里最终的秘密,可能真就画上句号了。”
我看着小五热切的眼神,心里一万个疑问,完全理不清楚了。小五应该看出了我的疑惑,笑了笑:“行了!不扯远了,说说明天下午怎么安排吧!我的意见是必须把握这次进入九日的机会。”
大伙儿都沉默着,他的一番解释太让人震惊了。半响,杨建最先吭声:“最大的问题是要送一百个战俘过去。我们哪有这么多人?战俘兄弟都死光了。”
郑大兵说道:“问题倒不大,弟兄们伪装成战俘,跟着进入九日基地里面再说。我就不信一百多个人,攻不下一个小小的地下基地。对吧?邵德。”
一直没出声的大刀刘说话了:“武器怎么带呢?战俘可是要光溜溜地送进去的。总不可能要一百多个光屁股的兄弟赤手空拳对付全副武装的鬼子兵吧?”
我看了他一眼,问小五:“小五兄弟,你和郑大兵、大刀刘还有我,咱们瞬间的爆发力有多强?能够在眨眼间,弄死多少没有防备的鬼子兵?”
小五明白了我的意思,他考虑了一下,回答道:“邵德,这想法有点冒险,咱体格再好,可也不是杀人机器,要咱四个同时动手,也顶多灭十几个没防备的鬼子。别乱想了,还是想想大刀刘说的问题,武器怎么带?”
杨建插话进来:“金爷,九日研究所距离远山战俘营有多远?您老在这儿混这么多年了,有没有去过?”
金爷摇摇头:“远倒是不远,可人家开车也得用上好几个小时。我没有去过,只是知道个大概而已。”
杨建嘀咕道:“那看来我带着剩下的兄弟跟在你们后面追进去,也不太可能咯。”
金爷点点头。弟兄们再次陷入沉默。
猛地,一个新的想法闯入我脑海,我忙问:“金爷,你说的那些人形犬,就是我们刚刚灭掉的那些怪物吗?他们是从哪里钻出来的?”
金爷愣了一下,然后抬起手往脑门一拍:“嘿!我怎么没想到呢?那些怪物是关在远山战俘营地下的,关押怪物的地方应该可以通去九日研究所。对哦!肯定可以通过去,要不这些年,这些人形犬吃什么喝什么?不可能是在地底下吃空气活下来的吧?”
我往前跨进一步道:“对啊!你先给我们说说这些人形犬是怎么回事吧!”
金爷点点头,又摸出一根湿漉漉的烟,磨磨蹭蹭地点着,慢悠悠地说道
金爷的回忆
远山战俘营建成的第二年,我就被送过来做翻译官。那年我才刚满五十,鬼子看我的档案里上无老,下无小,又一直给他们日本人做事,所以对我比较放心。鬼子通知我来远山之前,曾找我谈话,说这一辈子我也就剩下这么一二十年,大日本皇军管我吃好喝好,安安稳稳在远山里待着就行。
我自然点了头,当时和我接头的上级,原本就要我留意远山战俘营的秘密,鬼子的这个安排正中我下怀,至于我的上级是谁,嘿嘿!小五你是知道的,邵德你也应该猜得到。
刚来到战俘营,也没发现什么不对劲。当时中日战争还没有全面爆发,小鬼子的算盘也只是控制东三省,建好满洲国。关进来的都是些东北汉子,都是咱东三省没有放弃抵抗的好儿郎。
坂田接管远山战俘营后,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才开始出现。首先就是建立档案室,每一个战俘与中国士兵的资料都堆在了那个小房间里。接着便是往远山里面送人,最初一次是送几十个,之后送人的时间越来越长,送过去的人也多了起来。
嗨!又说远了!还是说回人形犬吧!那是在1937年年中,具体几月我不太记得了,反正是卢沟桥事变那段日子。坂田那家伙看不起中国人,平时也不跟中国士兵来往,这点杨建你和邵德都是知道的。所以,坂田不放心伪军看守。有一次,我和几个鬼子军官喝酒,就听他们神神道道地说坂田要军部送点儿什么狗屁生物武器进来,以防不测。我当时来劲了,连忙打听,问那几个鬼子军官:“是要送些什么鬼玩意儿进来?”
小鬼子做了个张牙舞爪的手势,说:“送些怪物进来,吃人的!谁不听话就吃掉谁。”
我唯唯诺诺地听着,继续陪他们喝酒,要知道如果我咬着这话题不放,凭小鬼子那么鸡贼,一定会怀疑我。
酒过三巡,都有点醉了,我佯装喝多了问道:“弄些吃人的怪物进来,关哪里?万一蹦出来咬死我们怎么办?大日本皇军可是答应我,要让我好吃好喝地在远山里活着的哦!”
那个多话的鬼子兵又笑了。“老东西,你放心,你这么听话,人形犬不会咬你的。”说完指了指地下说,“那些怪物都可以关到下面!懂吗?下面!”
我装作放心地拍了拍胸脯,点了点头。
半个月后,坂田突然要求所有伪军士兵撤防,他带着驻守在战俘营的这一百多号鬼子兵,接手了战俘营的岗哨。
当时伪军那帮兔崽子们全部被赶回营房里待着,一个都不准出来。杨建,你应该记得那天吧?中国人里只有我一个人还在外面待着,我还是装傻,呵呵地乐着,跟在几个关系好的鬼子士官身后到处看。
那天傍晚,十几辆卡车驶入了远山战俘营。跟车的还有几十个全副武装的士兵,鬼子从卡车上抬下了很多个用幕布包着的铁笼子,里面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远远地看着,我还以为笼子里关着人。
鬼子把那些铁笼子分成两拨,一拨抬进了食堂,另一拨被抬进了关战俘的监区。大概过了两个小时,那些鬼子抬着那些铁笼子从食堂和监区里出来了。
我觉得有点反常,想凑近去看个仔细,谁知道被坂田瞅见了,小眼一瞪说:“支那老头,你怎么没进营房?谁让你在这里的?”
我赔着笑,说:“太君,我现在就回去,我怕你们有需要用上我的地方。”
说完,我连忙一溜小跑地回了住的地方。
一直到后半夜,鬼子才要伪军重新换防了,弟兄们骂骂咧咧地出来,也没发现战俘营里有什么不对。我倒是留了个心眼,跑去食堂里四处看了看,可是食堂里面你们都知道的,就那么个大礼堂,摆着些桌椅板凳,一眼望过去就能看个明白。我来回转了两圈,也没发现异常。一连几天,我仔仔细细地观察了食堂的地板,也没看出什么不对。再加上当时小鬼子原封不动地把那些铁笼子从食堂和监区抬出去装上了车,所以,我以为那天的折腾,只是做样子而已,从此没有放到心上了
坂田复活
金爷磨磨唧唧的故事告一段落,并没有说出其中的惊天阴谋。但有一点可以被证实:那些人形怪物是日本人提前安置在食堂与监区的,而且应该是在地下。之所以选择食堂和监区,因为这两个地方都是战俘和伪军聚集的地方。可以想象得到:如果伪军在食堂就餐或者聚赌的时候,人形犬一旦被放出来,那么,在食堂手无寸铁的士兵们,难逃一死。
我吞了吞口水,朝二楼坂田的那个小房间走去。其他人也会意,跟着我上了楼。坂田的尸体还是静静地躺在原地,双眼没有闭上,眼睛好像还在恶狠狠地瞪着我们。
杨建走过去,对着他的脑袋踹了一脚,骂道:“小鬼子死了还想耍横吓唬你爷爷吗?可惜爷爷我那一会儿没空来料理你,要不亲手宰了你之前,爷爷我一定要把你抽我的那几巴掌还给你!”
大伙儿没理他,直接朝那个小柜子走去。我握住那根铁杆,犹豫了一下,然后用力一拉。
铁杆纹丝不动,我以为拉错了方向,再次用力,依然没有动静。
小五蹲到我身边,喃喃地说道:“这个肯定是一次性的开关,使用一次后会自动损坏。我认为,这个开关启动后,能够放出里面的人形犬。”
大家沉默着,房间里的电话机突然响了起来。大伙儿忽地站了起来,面面相觑地围着电话。我望向金爷:“金爷,接不接?”
金爷咬咬牙:“肯定是要接的,可是,我们这里谁接呢?就算会讲日本话,可这是坂田的休息室,我们接电话对方一定能听出不是坂田的声音!”
小五走了过去,一手搭在电话上,另一只手示意我们别出声。然后他深吸了一口气,提起了话筒。
让大家目瞪口呆的情况出现了,小五的声音突然变了,居然与坂田那鼻音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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