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无法压抑,又不可控制,只可惜在雨中的街边却实在难以进行。
欲望如烈火,残酷地焚烧着两人的肉体和灵魂,让这对热恋中的年轻爱侣如痴如醉,难舍难离。
白家那辆黑色宝马轿车正在这条街的另一头等着,与他们遥遥相对,虽然看上去好像有点远,可是他们毕竟正朝那个方向一步步走近,在电影院门口终须一别。
他们说不出有多想永远占有这一刻,让夜雨不停洒下去,让脚下的路变得更加漫长些!
近了,更近了
两人相顾无言,继续往前走。终于,他们快要走到长街尽头,隔着宽阔的路面,已能清楚看见乐叔撑着雨伞在雨中苦等的身影。
“灵,快告诉我——你今年生日许下的愿望是什么?”在另一处滴水的屋檐下,谢小楼终于还是开口打破了沉默。
“不会吧?”白灵抿嘴笑问,“难道你还没猜着吗?”
“我想我应该猜着了。”谢小楼答道。“但我要你说出来,像去年那样亲口说给我听。”
“那好吧。”白灵忽然踮起脚,在谢小楼嘴边亲了一口,“我许的愿跟去年是一样的。就是——我想嫁给你;小楼,我想一生一世都和你在一起!”
“真的吗?”
“真的。”
彼此心灵间的默契和感应,让这对恋人同时停下脚步,深深地拥抱着,疯狂地,忘我地亲吻着,抚摸着对方。雨伞“啪”的掉在地上,连同那些被冲动赶走的思想与理智,全被冷落在一旁。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两个人再不能如胶似漆地贴在一起。夜更深,雾更浓了,白家那辆轿车的喇叭声从对面隐隐传了过来。
分手在即,谢小楼忽从怀内掏出一个红色的小木匣,递到白灵手里,“送给你,生日快乐!”
白灵瞪大了双眼,问道:“是什么?”
谢小楼神秘地笑了笑:“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
白灵小心翼翼地把这小木匣打开来看。
原来那里面竟装着一枚闪闪发亮的白金戒指!
“灵,喜欢吗?”谢小楼看着白灵,不眨一眼。
“好漂亮,我好喜欢!”白灵一副欣喜若狂的开心样子,“小楼,你你这就算是向我求婚啊?”
谢小楼蓦地捧起白灵的手放在胸头,柔声说道:“不,这只是我送给你的生日礼物罢了。灵,我要先用它来套住你的心,以后我要再买一只钻戒来套住你整个人;到那时候我才真正向你求婚,要是你反悔,我就长跪地上永不起来!”
白灵“嗤”的一声笑了,可是明亮的眼里却有泪光在闪动,滚烫的泪珠颗颗晶莹剔透,片刻就夺眶而出。她合上匣子,用湿润的脸颊在上面轻轻磨擦,心里感到无比的甜蜜和珍惜,痴痴地说:
“小楼,我不反悔,我怎么会反悔呢?你要知道我早就是你的人了,我把什么都给了你!小楼,你要答应我”
“什么?”
“为了我,为了你自己,你一定要好好争气,努力挣钱,别让我的家人,尤其是我爸我妈瞧不起你,说你没出息,懂吗?”
“我懂!”谢小楼自信地回答。“灵,一直以来你爸妈是怎么样看我的,我其实早就知道,你放心,我一定会全力以赴,给你想要的一切;我一定会比从前更用心爱你,让你做这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今晚我已经是这世上最幸福的女人了!”白灵微笑道,“小楼,老实说,物质上的享受我并没有太多渴求。我什么都可以不要,我只要你一心一意地对我,真的。”
“灵,我可以对天发誓:我对你是一心一意的,今生今世我只会爱你一个人。若有半句假话,我就”
“别小楼,别往下说了。我不需要你发这样的誓,我绝对相信你!”
喇叭声又传来了过来。两人心口骤然感到一阵局促,一阵茫然。
白灵依依不舍地松开捂着小楼嘴巴的手,悄然转身,背对着谢小楼,因为泪水又一次涌出,模糊她的双眼,她不愿让谢小楼看到她笑中带泪的样子。
“小楼,我”她边擦泪边说,“我要走了”
“我送你过去”
“不,不用了。”
“灵”谢小楼双眼也已潮湿,身不由己地向前跨出一步,问道,“灵,我们几时再见面?”
“我不晓得!这段时间我家里人把我看得很紧,老不让我出来”白灵含着泪回过头,在谢小楼唇上又亲了一口。接着,她就捧起那只精致的红匣子,勉强地笑了笑,“小楼,谢谢你送我的礼物,在我收到的所有礼物当中,它是最珍贵的。再见!”
白灵说完,便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去。身后留下了怅然若失的谢小楼,孤孤单单、浑浑噩噩地站在水花四溅的屋檐下,心里一片迷惘,眼前一片迷茫。
慢慢地,白灵那袅袅婷婷的身影,一点一点离开了谢小楼的视线。马路对面很快响起了汽车引擎发动的声音,白家那辆轿车的车灯在黑暗中亮着两道光柱,白灵刚坐上去,关好门,车子便开了;只一会儿,车和人一起驶离这条积水的长街,消失于灰濛濛的夜色里。长街北面那个转角,仿佛就是世界的尽头,谢小楼像站在悬崖边上,陪伴他的,只是身旁那把雨伞。
天际漆黑,景物朦胧,一阵轰隆隆的闷雷响过之后,一道闪电划破长空。夜幕下风雨飘摇,无休无止;屋檐底水帘铺开,雾气蒸腾。
谢小楼的眼神渐渐空洞,心里渐渐空虚。他在无奈中暗暗嗟怨着,独自拾起雨伞迈步前行,只感到双腿有些麻木,有些僵直,沉甸甸地不太听使唤。而他自己,此时已听不见雷声,听不见风声他似乎什么也听不见。
这只因为他心乱如麻,耳边只回荡着一句话:“小楼,你一定要好好争气,努力挣钱,别让我的家人,尤其是我爸妈瞧不起你,说你没出息。”
——白灵刚才所说的这句话,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根针,温柔地刺进谢小楼的心里,使他的心里一阵阵悸动,一阵阵生疼。
他爱白灵,爱得那样投入,那样痴狂,那样沉醉,那样执着;他是那样在乎和白灵在一起的每一天,那样珍惜和白灵的每一次约会。一旦白灵离开,烦恼和困惑,忧伤和彷徨立刻就会接踵而来,使他提心吊胆,惴惴不安。他之所以会如此,是因为他非常害怕失去白灵,是因为他深知这种可能真真切切、确确实实地存在着!
短暂的温柔刹那间冷却,缠绵的欲望刹那间蒸发。是的,谢小楼是深深知道的。他知道他的担忧并非多余,从两年前的一个夜晚开始他就已经知道。他本来很不愿意去多想什么,现在却因为白灵的一句话,他把什么都想起来了!
4
二000年四月十六日,晚上九时许,像往常一样,零点酒吧里的生意显得很一般。谢小楼和白灵挨着肩坐在一个最靠近舞台的位置上,一边听着音乐,一边说笑聊天。聊得正起劲的当儿,白灵的父亲白礼诚突然从外边走进门,跟他俩打了个照面。他身后簇拥着一帮人,个个满面红光,浑身酒气,显然在外边已经喝过了酒,还想到这儿来买醉。
白礼诚一看见白灵,就立刻拉长了脸,朝这边径直走来。
白灵眼中骤然掠过一丝怯意,脸上带着惊讶的表情。因为她很清楚白礼诚为何会有此反应,在她的印象里,一向对她管教严格的父亲甚少到这种地方来,也从不允许她到这种地方来。
见到她那惊疑不定的目光,谢小楼心中生奇。她忍不住伸手在她面前一晃,问道:“灵,你咋了?”
白灵稍一回神,吞吞吐吐地回答:“爸我爸,小楼你瞧我爸来了”
“哦,那又怎样?”
“没怎样,我不想在这种场合里面遇见他”
“既然如此我们走吧。”
“不,来不及了他走过来了。”
“是哪一位?”
“先别问,你很快就知道了。”
果然,谢小楼很快就知道正朝他们走过来的那些人中间,哪一位是白灵的父亲。——白礼诚的身份和地位,在整个奉阳市里简直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是商界极负盛名的“白氏投资集团”的行政总裁,是国内两家著名企业的大股东,他同时还掌管着旗下一间大型物流公司的经济命脉。这就说明他是一位很成功的企业家,更说明他很有钱。
在谢小楼的感觉里面,很有钱的人身上往往总会带一种霸气,让人一眼就能够看出来。而当晚白礼诚似乎喝过好些酒,身上不仅带着霸气,而且还带着很重的酒气。
他大步流星地走到他女儿白灵和谢小楼的面前,蓦地刹住脚,两眼直勾勾地盯住这对恋人,好像要在他们身上盯出两个洞来。
无论谁被他这种眼神盯着,都难免会浑身不舒服,不自在,更别说白灵。她身不由已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吃吃地问道:“爸,你你到这儿来”
她的话还没有完全问出口,就被她父亲一下子打断:“小灵,你想问爸爸为何会在这地方出现是么?哼,爸还想问你呢!快说是什么人带你来这儿的?”
白灵连忙分辩:“爸,没人带我来,是我自个来的!”
“什么?”白礼诚已很有些气恼了,“小灵,爸告诫过你不止一次了——一个女孩子家千万别到处乱跑,有些地方不适合你,特别是这种地方。你怎么老是不听,成天跑来这里?”
“爸,我没有”
“没有?”
“真的没有!”
“那我问你,最近你咋一天到晚不顾家,老喜欢往外面跑?”
白灵张口结舌。父亲这句话说的倒是事实。自从她跟谢小楼认识以来,出门在外的时间的确多过呆在家里的时间。
谢小楼一直在旁默默不支声地听着他们父女俩的对话,这时听到这里便再也忍不住想要站出来替白灵解围。
谁知道就在这时,忽听对面一人大声对白礼诚说道:“诚哥,令千金芳龄已有二十出头。俗话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她该不是瞒着你老人家在外面谈恋爱、搞对象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