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麦低头收回目光,瞥到唐离正望着自己,心中生出了一分玩笑的念头,故意不去看唐离,嘟囔道:“这可是可大发现哩,我看还是通知吴书记好些,也让有关部门对这些珍贵的树种及早进行保护。。。。。。”然后用一种征询的目光望向唐离。
唐离似笑非笑地睨了他一眼,“我还不知道秦麦先生也是一位植物学家呢,那我们快点去打电话吧。”说着唐离转身就要走。
“嘿!你这人。。。。。。”秦麦连忙拉住了唐离的手,苦笑道:“咱们话还没说完呢!”
唐离的手柔软而纤细,微微有些凉,秦麦心中一荡,觉得舒服极了,手指忍不住在唐离的手心里轻轻划拨了一下。
唐离像是感到痒似的,抽了一下没有抽出去,忍不住瞪了秦麦一眼,后者温柔的神色让她的心跳加快了许多,她看出了秦麦的坚定,便不再坚持把手抽离,其实被秦麦暖暖的手掌包容的感觉还是蛮享受的。。。。。。
这么想着,唐离的脸颊就有些发烫,幸好朦胧的夜色没有将这一幕泄露出去。
“还有什么要说的你就快说吧。”秦麦的目光让唐离心神迷乱中还有些慌张,下'变态'意识地应道。
秦麦想到了正题,微微一滞,心头的那抹甜蜜立刻被凝重替代,“差点忘了正经事了。。。。。。”唐离听到秦麦低低嘟囔了一句“色令智昏”原本有些失望的她忍不住扑哧轻笑出声。
“莫笑,我可是真的有正事要和你商量呢!”秦麦认真地对唐离道。
唐离举起那只自由的手抚了抚鬓边散落了几丝乱发,很平静地说道:“我也觉得这位平旺老爹很不平常。”
秦麦很惊奇地打量着唐离,“你怎么知道我要和你说他呢?”
“黄平肯定告诉你了些不寻常的事,否则你也不会一见面就用那种要吃人的眼神盯着老人家看了。”唐离妩媚地白了一眼秦麦说道。
秦麦哑然失笑,这就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没想到自己在观察别人的同时反而被别人看了个一清二楚,不过唐离的话也让他知道这丫头一直都在关注着自己。。。。。。
他这么想着,脸上流露出的甜蜜满足就被唐离捕捉到了,唐离的双颊腾地羞得通红,连夜色也遮掩不住了。
唐离使劲掐了一把秦麦的手背,咬着下唇嗔道:“你想什么呢!笑得那么。。。。。。猥琐,要是再不说我就回去了!”想起自己为了创造单独谈话的机会还被铁莘讥笑了一番,唐离不禁更气,使劲甩手想要摆脱秦麦的手掌。
秦麦脸色一肃,轻轻松开了唐离的手,唐离没想到这么轻易就挣脱了秦麦的把握,怔怔地望向秦麦,心底忐忑,生怕自己强烈的举动会伤害看似平易实际却很骄傲的秦麦。
“你说的对,这位平旺老爹的确不是个寻常人!”秦麦注视着唐离认真地说道。
听完秦麦的转述,唐离皱着秀美的眉头半晌没有说话,秦麦静静地等待着唐离提出她的看法,他完全是以黄平的口吻将当年的往事讲述了一遍,没有错过一点,也没有改动只字,更没有透露一丝他自己的想法,目的就是为了不影响唐离的思维,能做到这些,实在得益于他那惊人的记忆力。
唐离抿着嘴唇,目光茫然地望着无边无际的草原,草原从这座绵延不绝的高山脚下蔓延开去,仿佛直到大地的尽头,与天空了相接一般。
“我不敢肯定黄平是不是被平旺老爹救的,也不知道那碗神水是不是真的那么神奇,但是我觉得他一定知道些关于古格的事情。。。。。。”唐离缓缓地说道,这时一阵带着凉意的微风吹过,数枒摇动,草叶相撞,发出沙沙的轻响,满眼的草树活了似地摇晃起来,影影栋栋仿佛无声地狰狞而笑的鬼怪,唐离打了个寒颤,不知道是因为风中带来的冷意还是心底的恐惧,朝秦麦轻轻靠了过去,秦麦没有多想,自然而然地握住了唐离的手,感受着手心度过来的温暖,唐离心下立时安定了许多。
“你注意到他的态度没有?黄平好像很怕他!”秦麦说道。
唐离点头,将被风吹乱的长发重新别过耳际,“而且他似乎并不欢迎黄平的到来。”两个人肩并着肩背山站立,声音都压得极低,这时候风早已经停了,山坳里几户木屋死气沉沉的,没有任何声响也没有一丝光亮,从到了这里除了平旺老爹,再没见过任何的村民,更加奇怪的是这里的人家没有畜养任何的家畜牛羊,山区的藏民多以放牧为生,这一片大好的草原正是放牧的绝佳场所,秦麦愈发感到这个叫沙马小村子诡异,甚至有些可怖。
“麦子。。。。。。我有种很不好的感觉。”唐离倚靠着秦麦肩膀,声如蚁呐地喃喃道。
秦麦紧了紧与唐离相握的手,“别担心。。。。。。有我。”
简单的一句话像是充满了神奇的魔力,唐离的心立刻安稳了下来,轻声笑道:“你看我还是个心理医生呢,竟然杯弓蛇影起来了。。。。。。”
“不能这么说。”秦麦反对道:“小心些都是没有坏处的,其实我也感觉这个村子和这个平旺老爹都透着些古怪。”
唐离默默点了点头,突地问道:“你说黄平是不是还隐瞒了些什么?”
秦麦思索了一下,觉得唐离的怀疑很有可能,这个老狐狸经验阅历老道异常,初时讲的那一番谎话根本让人分辨不出真假,而且黄平深谙七分真、三分假的道理,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地混杂一起根本让人无从辨认。
“不管怎么样,这件事暂时不能让铁莘知道。”唐离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提醒秦麦。
秦麦呵呵一笑,暗道这话我本来还想对你说呢!
唐离好像听到了秦麦在肚子里说的这句话,娇嗔地白了一眼秦麦,忽地咬着嘴唇道:“咱们得想个法子探探这位老人家的虚实,你还记得当日黄平讲到我爸爸失踪前说的那些话吗?”
秦麦眉头一紧,目光炯炯地看着唐离道:“你是说神的诅咒?”
“嗯!”唐离点了点头,“你不觉得这件事太离奇了吗?在古格遗址中,我爸爸说黄平和铁纯阳都被神诅咒了,必死无疑,而两个人遇到了山洪,几乎送了命——如果真的就此死掉,倒也可以算是应了诅咒一说,可偏偏他们两个又被平旺老爹给救了,更加匪夷所思的是,这位平旺老爹竟然也看出来了他们两人是触怒了神祗,给他们喝了神水。。。。。。”
“可是,如果那真的是神水的话,为什么黄平能活下来,而铁伯却死了?”秦麦表达了自己的反对,说到铁纯阳的死,秦麦的情绪便有些激动了,毕竟铁纯阳不但是自己父亲的至交好友,更是自己兄弟铁莘的父亲,在秦麦看来这结果显然无法接受,为什么死的不是黄平而是铁纯阳?
唐离安慰似的握了握秦麦的手掌,“我知道如果说铁纯阳的死真的是什么神的诅咒的话,是件很难接受的事情,况且黄平能活下来是不是真的因为平旺老爹给他的那碗神水也无法确定的,我认为我们当前要做的就是从平旺老爹那里探听到他对古格遗址都知道些什么,还有黄平是不是还对我们隐瞒了什么?”
秦麦哼了一声,大感头疼,黄平这个老狐狸自不必多说,狡猾无比,他若是不想说,或者随便用谎话欺骗自己,是绝难发现的;而平旺老爹。。。。。。秦麦觉得这个充满了神秘的老人甚至比黄平更难对付,毕竟黄平要跟着自己走的,还有时间想办法,而平旺老爹明日便要分手,自己又不可能在这里长期逗留下来。
“见机行事吧。”唐离显然也想到了这点,无可奈何地安慰着秦麦,同时也安慰自己。
说到这里,正事便算是告一段落,两个人却都有些留恋在寂静中相互依偎着看星星的温馨,两人坐在一根粗大的倒木上静静地望着漫天星斗,谁也没有提起回去。
西藏高原的污染极少,天空澄净得仿佛通透的幽蓝水晶,两个人不知道是因为这里离天更近些的原因还是心理作用,觉得西藏天空的星星更加明亮,甚至连月亮上的那些阴影看起来也特别清晰。
这一刻的两个人似乎已经与天地化为了一体,内心安详宁静。
秦麦悠悠地呼出口气,刚想鼓起勇气对唐离说“真想和你这么一直地坐着”时,距离两人十几米外的树林中突地传来两声悉悉索索的微响。
秦麦的耳力极为灵敏,而且警觉性又高,心中一紧,高声喝问道:“谁!”其实隔着十几米郁郁葱葱的高草树枝,他也看不清那儿究竟是什么,或许是什么野兽也说不定,这一声高喝存着震慑之意,若真的是野狼狐兔之类的说不定一惊之下便逃走了。
他这一声喝喊到把唐离吓了一跳,唐离悚然一惊顺着秦麦戒备的目光望了过去,树丛中静了两秒后,突地哗啦啦响声大作,树枝抖动直向两人所在的位置而来。
秦麦大惊,拉着唐离迅速地跳了起来,反手将唐离拉到自己的身后,另一只手则抽出了唐离腰间的手枪,他自己没有携带武器的习惯。
掩护着唐离慢慢地向山脚平旺老爹的房子后退,秦麦打开了手枪保险,随时准备射击,在这种深山里常有豺狼、雪豹甚至马熊活动,如果是羚羊、野驴这些动物刚才那一声高喝只怕早就惊跑了。
“是我。”就在秦麦几乎要扣动扳机的前一刻,已经接近到两人身前五六米处抖动的树丛里传出来一声苍老而平淡的回答。
秦麦和唐离齐齐松了口气,“是平旺老爹啊!”秦麦招呼道,将手枪重新插回了唐离的腰间,很细心地用冲锋衣宽大的衣摆将枪遮盖住。
说话间,两人身前的树丛被分开,平旺老人的身影现了出来,他身上那套灰色的衣衫几乎溶入了无边的夜色。
看到秦麦和唐离,平旺老人举了举提在手里的两条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后腿,岩石似的面容上浮起了一丝笑意,“今天的运气很好,请你们吃獐子肉。”
这还是秦麦第一次从平旺老人的脸上看到笑容,但不知道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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