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提起贝歆淼的双腿,猛烈地进攻,他的强壮和巨大的力量展示了出来,天地都能被撼动。贝歆淼的身体随着他激烈的动作不停颠簸着。这种感觉和活着没有两样。
不知因为是两人的第一次才会如此刺激,还是因为贝歆淼确实给了他巨大的刺激,肖正楠甚至没有觉察贝歆淼的身体并没有正常的反应。他深陷自身的欢娱中,低吼声泄露出他意乱情迷的状态。贝歆淼为自己能给对方带来如此感觉而感到欣慰
他们头顶的虚拟星空转换了两次之后。肖正楠到达最高峰,他凶猛的动作像快速运转的巨型机器,大声的喊叫,说出一些看似下意识的话。“我干了你,贝歆淼!”
贝歆淼以双臂环住他的腰。示意让他尽量释放在他的里面。
然后他感觉到了一股热流。舒畅般地流淌在他体内。活生生的温暖。
整个过程,都是对他的恩赐。
肖正楠倒在他的身边,喘息着。
贝歆淼凝视着头顶的星空。所有一切都在他眼前蜕变,耳边仿佛有交响乐。他深深的感到,对于他,星空总能和幸福或满足的感觉联系在一起。
而这种感觉,有一次,足矣。
他缓缓地在黑暗中摸索被剥掉的衣物。肖正楠却在这时抓住了他的手。“我还没有说结束。”忽然翻身又上来。“我说过要让你受不了。”
贝歆淼相信肖正楠在第一次时完全不能去顾及他的感受——初次尝试的刺激总是最难驾驭的。
如果再来一次肖正楠定会对他的反应加以关注。
他因此犹豫起来,可是他却无法拒绝。
这一次进行到天翻地覆。有了对待他的经验,肖正楠便知如何把握节奏。进行了很久,他依然坚硬如铁。窗帘阻隔住的阳光已经变了方向,从另一个角度照进一条缝隙般的光影。
肖正楠终于大汗淋漓地结束
他从床上离开,去拉开窗帘,阳光立即将他健美的身体照亮,古桐色的皮肤上的一层细密的汗珠反射着光晕。
贝歆淼从床上看着这一幕——这是他见过的最生动的画面。
与此同时,他却拉过床单遮掩住自己的半身,甚至没有勇气去看一眼自己灰青的体色。身上被弄皱的衬衫的扭扣早已打开大半,他逐一全部系好。
肖正楠在窗前伸了一个懒腰,然后走回来。全身一览无余地站在贝歆淼面前,他看了一眼床头上的表,忽然跳起来。
“中午了?”贝歆淼轻声问。
“已经下午了!”
贝歆淼笑起来,“希望你今天没有课。”
“我已经不教课了。”肖正楠说。“你忘了我开了双语学校。我是老板、是校长呢!”
“知道了,同时也是披着人皮的叫兽(教授)。”
“说的没错,我在你面前最理想的角色就是禽兽。”肖正楠露出很无赖的样子。竟又开始挑逗他。
“你还能再干一次么!?”贝歆淼挑衅他。“真的不教课了,你不是还在A城高中挂着老师的名?”
“呃我现在专门负责A城高中的公务。也许以后我还会是那里的校长。”肖正楠对贝歆淼眨着眼睛,“即使我有一堆事情要办,为了干你,也值得推掉。”
“你”
贝歆淼的话还没有说出来,肖正楠忽然低下头将自己的双唇压在他的唇上,四片唇贴在一起时,温暖再次传来,贝歆淼还是下定决心把他推开。
“终于吻到了!”肖正楠大笑着去了浴室。“你再也没有能对我保留的了。”
望着肖正楠的背影,贝歆淼感觉整个世界的颜色都变得明亮了。
他缓缓地从床上爬起来,肖正楠留在他体内的热流,随着他站起身的动作缓缓涌出,沿着大腿流下。他竟不舍得拭掉。
他低下头望向自己的双腿,不由惊呆,那不再是他习惯的青灰,而是几乎要变成白色
他穿好衣服悄悄地离开了肖正楠的家。一个人在街上走。
很奇怪,他不明白幸福感是从哪里来的。一天前的肖正楠对他来说还毫无意义。
他为这种改变极度不安。
他没回去唐冠楼下的那个家。他决定去找池央。
第17章 扑火
生命,
亘古荒寂的世界里一朵一闪即过的装点之花。
正因为短暂才妖艳。
从死亡的角度去看,生命是一种不可求的状态,拥有时要纵情享用才不算枉费,因为失去就再无法挽回。
贝歆淼深知——他一直逃避正视的东西——他多么渴望再活一次。尽管这是一种根本不可能的愿望。
池央和他的房子还和上次离开时没有两样,他甚至依然坐在同一张椅子里,穿着同一款衣服。
贝歆淼一时有些错觉,仿佛他离开不是几天,而是几分钟就又返回这里。
池央对他的到来并不奇怪。他的面前摆着一张木制矮桌,上面摆满了瓶瓶罐罐。
“哪里是终点?”贝歆淼问。
池央向手背上涂着一种白色的药膏,挥发出一种硫磺的味道。他显然明白贝歆淼在问什么,他没有回答,也可能是他这里并没有答案。
“万物都有始有终这是自然定律。”贝歆淼。
“说什么自然定律。”池央开口。语气戏揄。贝歆淼自然明白——他们的存在已然是对自然定律最大的讽刺。
“我还保持着很久很久以前的习惯。”池央说。
贝歆淼心中诧异。为池央在说‘很久’这两个字时的怪异语气。
“这是惩罚。”池央望着涂抹后白如玉的手。生而非生,死而非死。“不得解脱。”
“没有道理!”贝歆淼心中怒气盘升。“对什么的惩罚?”他不觉得自己对不起过任何人任何事,倒是一直以来他都处于被动的位置上。如果这样要被惩罚,那是上天要欺凌他。
池央忽然放下手里的瓶子,抬起头来看着贝歆淼。“不,也可以看成是奖赏。”他的语气变得充满野心。“想了太久,我在两种截然相反的观点中来回。”他看着贝歆淼。“这也许是奖赏呢?逃脱了定律,我们不必像别人那样。多自由。看看我拥有的东西”他向四周比划着。
贝歆淼对整个房子的金壁辉煌毫无兴趣。在他看来只有活人才会为这个高兴。对他来说,万贯家财都没意义。
“两种观点你更认同的哪种?”贝歆淼不无讥讽地说。“如果让你有活一次的机会,你会放弃?”
池央继续向手上涂抹,忽然猛地将桌上的东西都推了下去,圆的扁的瓶瓶罐罐滚落一地。他将刚刚涂抹过的手浸在身边一只装着液体的盆里。“活着的机会”他摇头,“再活一次还是要死。这才是规律。”
“问题是根本就不可能再活!”贝歆淼说。他感觉到内心在被什么东西折磨,那是因为希望近在眼前,却是镜花水月,他不能抓住。那希望在折磨着他。如果可以,他愿意哪怕是看起来像活着。他曾经的人生有太多的错过和来不及。
池央把手从盆子里取出来,涂在手上的药膏已融解在水里,那手曾一时间鲜嫩无比,如同活的。然而美好只是那样短暂,它渐渐在空气中风干,萎缩,露出枯叶般的本面目。
“生命就是这样的过程。从好到坏、鲜活到槁枯、希望到冰冷。”池央说,“有什么可留恋的。”
他将已经变得枯枝一样的手指指向贝歆淼。“我知道你为什么来找我——真让我佩服呢”他忽然又变了脸,“另一个观点我会说:真让我妒忌。妒忌的发疯。你做到了我做不到的”
他站起来,长衣的下摆垂到脚踝。那脚也如枯枝。
“其实你要的答案你就要找到了。”
贝歆淼在寒意彻骨的大风里走着,与冬天最后厮杀的春季狂风卷起一地纸片。满天飞舞。
他激动不已。
他的世界里回响着池央最后告诉他的话——他甚至已不能去分辨有几分真伪——他听到了他想要的答案。
“你可以像活着那样或者就是真正的活着了。但维系活着的理由是那么脆弱,你会死的更惨。最后变成像我这样只剩一张怎么样都要干瘪的皮。再没有希望会来临的机会。”
他听不进去警告,他只想着原来还有可能么?
他想过一万遍,他宁做飞蛾扑火。现在已是死的,再死一次又能如何?
(二更)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贝歆淼在路口看到了一个人。史老师。
这个路口距离池央的住处不远。
史老师一手拄着拐,虽然并不很老,但因为病痛而显得老态龙钟。
贝歆淼想起第一次见史老师时的情景,是高中开学的第一天。那时的史老师虽然也并不年轻了,但傲气冲天,打扮的也非常时髦。她乍一看不像是老师,倒像是街上那些商铺里精通生意经的女人。
贝歆淼走上前去
史老师就像看到了她一直在等着的人似的伸出手来拉住贝歆淼。“果然是在这儿附近?”
“你是说?”
“池央的家。”
原来史老师是想来见池央。自从上一次的同学聚会后,史老师一直为听来的消息不安。听说池央并未死,她就一直惦记着瞧上一眼。
贝歆淼阻止了她。借口池央不在A市。
“他高中缀学时真的自杀过吗?”史老师问。
贝歆淼没有回答,他现在已无从回答。
他路过超级市场时买了一只大浴桶,回到他的地下室,把从池央那儿得到的几个瓶子里的液体倒进去,接满水,脱了衣服泡在水下。
一连几个小时。
窗外天色又暗下来了。
他一直在水下面。漆黑一片。他绻起身子,目无所视。声音也听不到。
他忽然想到当他还在母亲腹中的时候,是不是就是这样的感觉。漂在一团黑水之中。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不知道。
不,那时他应该能听到母亲的心跳声。
有节奏的安抚着他新生的心脏。
为了想像那时的感觉,他用手指在浴桶的壁上以心跳的速度一下一下地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