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电闸的指示灯。
林莽略一思索,让南方站在原地不要出声,自己则小心翼翼的走向黑暗中的配电箱。南方嘱咐道:“小心点!”
黑暗中的林莽似乎点了点头,径直走向闪烁的红灯。二十多米长的走廊在黑夜里似乎永远也走不完,走了很久,林莽才看到配电箱的门。他用手指试探了一下门上的把手,没电,没问题。然后他抓住门把,用力一拽。箱门纹丝不动,林莽心中一沉,又拽了几下,然而没有任何效果,门仍然紧闭着。“坏了,上锁了!”林莽心中着急,汗水也涌上额头,他忽然看到箱旁倚墙放着一根黑黢黢的撬棍,想也没想,拿起来就把扁平的一头插进了箱门上的缝隙。
突然,自配电箱中,窜出几道细小的蓝色电弧,闪电一般,击打在撬棍上。双手紧握棍子的林莽躲闪不及,喉咙中咕噜一声,叫声未及出口,便已经被电力吸附在了铁棍之上,痉挛不止
一股皮肉的焦糊味道在空气中扩散开来,远远眺望的南方心生焦急,看又看不清楚,依稀看到林莽站立在配电箱旁,半晌静止不动,忍不住小声呼唤:“林莽小林?你怎么样?小林?”
黑洞洞的楼道里,似乎吹过了的微弱的风,被电击烧焦的林莽,突然间佝偻着身体,蜷缩着腿部和双臂,以一种诡异的动作慢慢移动过来。月亮自云层中浮现,银光穿越走廊外侧一排窗子,照耀着缓缓走来的林莽。林莽走过那些窗子,身上照得忽明,忽黯,忽明
当他快要接近走廊口的时候,南方终于看清楚了他的样子,原本一米七的林莽,蜷缩成只有一米三四的样子,像只腿脚有病的猴子一样,拖着脚步,一步步靠近
南方尖叫一声,扭头就跑,慌不择路,也不知该往哪儿跑,她的脚步声点亮了声控灯,灯光纷纷在她眼前开启,又在她身后消失,那宽大的办公楼内部,就像是一个灯光明灭的舞台,台上,则上演着一部早已编排好结局的舞台剧。
南方没命的跑着,时而抽空回头张望,只见依稀有个黑影,仍在不紧不慢地跟在自己的身后,似乎并不急于追赶上来。虽然漫无目的,但她心中有个信条:一定要找一个没有电源的地方,才能摆脱这电魔的追赶。跑着跑着,她发现自己位于一个楼梯之前,楼梯下面的地带被硬木墙壁封闭,形成了一个储物空间。“是储藏室!”她心中一动。是的,那正是清洁工人放置保洁工具的储藏间。她没有多虑,拉开门钻了进去,嘭的一声又反手紧紧带上了大门。储藏间里堆满了各种杂物,她胡乱将它们推倒在门前,倒也把个大门阻挡得严严实实。储藏室是临时搭建的空间,不可能会通电源,南方此时才稍稍安心。
正当她稍作喘息的时候,嚓嚓的脚步声来到了门外,然后,死一般的宁静。南方将耳朵贴在墙壁上,侧耳倾听,突然,外面传来了“咚咚”的巨大擂门声,力道如此之大,将小小的储藏室震得有些晃动。南方飞快的逃到房间一角,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她捂着耳朵,那声音却偏要往她头里钻,“咚,咚,咚咚!”
南方抽空看了看手机,仍然一点信号都没有,六神无主的她无计可施,唯有拼命念着学来的法号:“南无观世音菩萨,南无观世音菩萨”
不知过了多久,敲门声消失了,门外恢复了寂静,然而南方却没有勇气打开房门走出房间。她依偎着杂物,慢慢睡着了
南方是被嘈杂的噪音吵醒的,当她睁开眼睛,天光自墙壁下的缝隙透进,在地面上画出细长的光痕,门外人来人往,人声喧哗,有人不停喊着:“喂!那谁谁谁,赶紧带上摄像机跟我出外勤!”大楼内的音响中,则回荡着熟悉的背景音乐。是的,天亮了!
南方精神为之一振,噩梦,终于结束了。南方好似想起了什么,她掏出手机看着屏幕,液晶指针指向早8:00,新的一天真的开始了,就在门外。于是,她依次搬开堵住大门的物件,打开了储藏室房门,来到门外。外面刺眼的日光让她无法一时无法适应,她用手遮住眼睛,良久才逐渐看清外面景物。
外界的确一片光明,然而那并非是太阳光线,所有的亮光,都是来自于楼内灯具的照明,只是,那些灯比平时要亮上100倍,它们似乎即将燃烧一般,正在爆发出自己最大的能量。与此相对的,是窗外寂静黑暗的永夜。南方怔住了,嘈杂的人声依然环绕在耳旁,她抬起头,寻找着声音的方向,然后,她的目光落在了大楼墙壁上的那些悬挂式液晶电视上,电视中的人们谈笑风生,丝毫不会有现实世界中的一丝惶恐。当她注视着那些屏幕,画面突然全部换成了一个女子的面孔,那面孔,正是南方本人。
南方惶恐的四下张望,终于发现,有一个大楼的监视探头,安装在自己的正对面,此刻正闪着红灯,不停的拍摄。亮如白昼的办公楼内寂静的仿佛可以听见针落的声音,南方脸色苍白,她明白,所有那些有关“白天”的场景,都是那个可以自由掌控“电”的怪物,制造出来的假象,而他的目的就是她回头看着敞开大门的储物间,那里距离自己不会超过五米,她屏住呼吸,慢慢转过身子突然,一个黑影自储物间刷刷的爬出,它扭动了一圈脑袋,露出烧焦的面部,在那之上,爆裂的嘴唇间露出了惨白的牙齿,似笑非笑。那是林莽,曾经的林莽
南方闭上了眼睛:“让黑夜侵袭而来吧,我们都会在另外一个世界中永生”
完。
有的时候,我真不知道该相信谁:电视上那些口沫横飞的家伙,正想方设法要占据我们的头脑。当我也如南方一样闭上双眼,我会想,那逼真的画面,只不过是一连串的电流而已
尘归尘,土归土,魂归天国。请期待我下一个故事
第十六层1602《可以代替“我”的人》(上)
星期五的夜晚来临,我还不能下班,公司的领导说了,今天务必要等到一个重要客户的电话才能走。我看了看手表,八点而已,那个不知长相的美国客户可能还在悠哉的享用他的早餐,而我,却不得用泡面糊弄自己的肠胃。放下泡面,我揉着隐隐作痛的胃部,幻想着我那可望不可及的假期。外国的假日,我们要上班,因为那不是中国的法定假日;中国的假日,我们还要上班,因为外国那些攥着大把金币的可爱客户,正眼巴巴的等着我们
我和QQ上的所有朋友打着招呼,然而这个时间段,大家不是在和三五好友潇洒快活,就是在家里享受二人世界,有多少人,会像我一样无所事事呢?好友名单里大多数人的头像都是灰色的,除了那个人,一个叫“胡玫”的朋友。
“胡玫?”我的好友名单超过百人,一时,我居然想不起这个人的来历。是生意上的客户,网络上的朋友,还是生活中的熟人?
“你好,元辉!”那人突然打起招呼。
居然知道我的名字,看来不是网络上认识的朋友。“哎,你好你好”我含糊的回应着,仍在脑海中搜索着这人的资料。
“想不起来我是谁了吧?”她似乎猜出我的心思。
“一时还真是人上岁数,的确时常健忘哈”为了掩盖尴尬,我只好故意自嘲。
“呵呵忘了?我是路飞的朋友,做生物工程的”
说道路飞,我恍然大悟。
路飞是我一个神乎其神的中学同学,多年醉心研究神秘事件,而那位名叫胡玫的女士,正是他的红粉知己,路飞曾在一次聚会上向我引荐过她。
“原来是你啊,呵呵路飞最近怎样?他那次”我的话点到为止。虽说曾有一面之缘,但我仍然不知道她突然和我聊天意欲何为,只好尽量找着共同的话题。
“他啊,挺好的呢,状况比以前好多了”
我这样问,是有原因的。路飞在一次探秘宝藏的过程中出了一点意外,回来后就一直精神不振,落落寡欢,得知他有所好转,我自然也感到欣慰。
“我用了一种我们公司独特的生物疗法,在他身上特别见效。”胡玫补充。
“生物疗法?恩”想起这个女子和路飞暧昧的关系,我不禁邪恶的想歪了。
没料到胡玫仿佛猜出我的心思,发了一个愤怒的表情过来:“不要胡思乱想,是一种新的生物技术,可以让人摆脱所有负面的影响。”
“哦?”
“我们管它叫作‘身体映射发生器’,简单的说,就是替身。”
“替身?发生器?”头一次听说这种事情的我,一下子被吊起了胃口。“听起来蛮有意思的样子,能详细说说吗?”
“当然,这就是我找你的目的我们公司生产了一种仪器,可以完美的复制出人类的替身,从而让替身从事所有你不愿意从事的事情。而在本体和替身之间唯一的不同就是,本体身上所有的负面因素,比如疲劳,不安都可以藉由映射转移到替身身上。但替身却永远不会抱怨,忠实的为你任劳任怨的工作”
我不由得大吃一惊:“这个世界上,居然有这种事情吗?”
对于我的狐疑,胡玫没有理会,只是问了我一句:“目前我们正在全球挑选28名志愿者进行测试,你愿不愿意试试?”
“我?为什么是我?”难以置信加上不可思议,在我看来就是天方夜谭。
“如果愿意,我可以将装置送货上门。至于选择你吗谁让你是路飞的好朋友呢?你以为什么人都可以有这种机会吗?”
“我”正当我脑筋快速旋转起来的时候,桌上的电话响了,扫了一眼,区号是美国。于是我只好一边接起电话,一边飞快的在QQ上回了一行字:“我想想,手头有事,再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