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羽说她过两天要去深圳西丽湖见一个患难姐妹,说顺便见见冯伟。十年未见面的患难姐妹借助爱情的力量才得以碰头。友情在爱情面前总是显得那样无足轻重。
两天后,冯伟接到电话,徐羽说她和那个患难姐妹在西丽湖堤坝上等他。堤坝上风光无限好,由于不属于旅游区,花草缺少了游客的践踏和采摘显得浓密娇艳。在园艺师的协助下鲜花们聚集在一起,长成“春光无限”四个彩色大字,象一张巨幅绸缎依附在大堤的胸前。湖水平静而幽深,专著地往下看你会被那幽深的翠绿弄得腿软软的。远处有两个身影,一高一矮,高的穿白衬衣、一步裙,长发披肩,身段妩媚,手提一黑色大皮包,颇有职业女性之风范。矮的身着便装,打扮简单随和,不胖不瘦。当然应该是高个叫徐羽了,冯伟心中狂喜,一步步靠近,他故意对着矮个说:
“你是徐羽吧?”
高个微笑着说:“是的,你眼力很准。”
冯伟吓了一跳,有一种掉进沼泽的感觉。
矮个赶忙更正:“别开玩笑了,徐羽有我这么丑吗?我是她的老同学,叫刘薇薇。”
三人相视而笑。冯伟趁机打望了徐羽的脸蛋:鹅蛋形、皮肤细腻无一瑕疵、五官分布均匀搭配合理、发型漂亮发质柔和、有酒窝、略显冷漠、象歌星田震。虽然跟阿涵比稍逊风骚,但称着靓女绝不过分。
见冯伟色咪咪看着自己,徐羽慌了手脚,开始胡言乱语:“这里的空气真好,弄张席子在这里睡觉一定很舒服。”
冯伟接嘴道:“是的,不过你一定得把你那温暖的鲜血都捐献给饥饿的蚊子。”
和冯伟谈话,徐羽显得轻松自在,那本来一脸的“酷”化成了甜甜的笑。
三个人从堤坝这边走到那边,又从那边走到这边,脚虽然累了些,却节省了几杯咖啡钱。走出堤坝,冯伟说找个安静的地方坐坐,徐羽却说要赶回珠海,这让冯伟有一种被遗弃的感觉,一个自信的帅哥突然受到拒绝那滋味有点怪怪的。分手后,冯伟不服气又不甘心,他取出手机试探性地给徐羽发了信息:“为什么来去匆匆呢?”徐羽回答:“对不起,我得赶回去上班,下次我请你好吗?”看来这次见面还是成功的,冯伟的脸上重新焕发出灿烂的光芒。
第二天,冯伟收到了徐羽的“伊妹儿”,内容只有几个字:感觉怎样?
她大概对自己没有太多的把握,说得太多有自作多情之嫌,所以先问问冯伟的意思。冯伟立刻作了回复:
尊敬的徐羽小姐:
很高兴能一睹你庐山真面目,我总的感觉是:形式一片大好!湛蓝的天空让人忘记一切烦恼;湖水碧蓝碧蓝的,有一种想跳下去游泳的冲动;路边的花儿散发着诱人的清香,对于鼻子不过敏的人来说,这是个散心的好地方;堤坝悠长,宽敞明亮,要是弄张席子在那里睡觉一定很舒服。
另外,那个象田震的徐羽又“酷”又温柔,很讨人喜欢。
徐羽很快给了回复:
调皮的冯伟大哥:
你说话总是让人“讨厌”,没想到你长得比照片更对得起我,能得到你的肯定是我前世修来的福气。
看你,把西丽湖说得象天堂似的,有空来珠海看看,它是一个浪漫之城,保证让你有不想回家的感觉。
恭候您老人家大架光临!
冯伟有些犹豫了,他不知道自己努力讨徐羽喜欢究竟是为了什么。无聊?欲望?倾慕?在没理清头绪前贸然前往珠海岂不害人害己?冯伟回过神来伸伸懒腰,离开阿涵后一头砸进网里就是半年,公路对面那片长满茅草的泥塘已被填平,立在路边的几棵灌木也没了。两三台推土机轰轰轰地忙碌着,边上堆满了钢筋水泥柱。一架高高的机器把一个大铁锤高高举起又迅速放下,哐哐哐地把一根根柱子硬生生地塞进地里,这就是建筑中的“打桩”了。再看看旁边那个工地,那座害羞的大厦已经拨去了绿网露出了结实的身段。不过一阵聊天的工夫几十层的大厦就竣工了,这就叫深圳速度吗?冯伟感叹了又感叹,他佩服深圳人的精神,鄙视自己的能力。一座大厦都完工了他还没捞到一个姑娘,象这个速度完完整整地谈一场恋爱下来,恐怕深圳都成纽约了。他忽然有一种失重的感觉,就象蹦级时从悬崖上纵身跳下,脑袋、屁股、心窝紧张得直发痒。
风徐徐飘来,柔着疏松的筋骨。冯伟象“狼霸天”一样摇着不扁不圆的蒲扇哼着蹩足的京腔,躺在逍遥椅上醉了。林间的小鸟也跟着醉了,翘起尖尖细细的嘴壳失态地吟唱,象托儿所里被老师激励的孩子,尽管水平有限却唱得感慨万千。参差不齐的树,苍翠欲滴,把林子点缀得郁郁葱葱。一条石板路幽幽深深地伸向远方,掩藏了无限神秘,寄托着无限希望。杨烽把脚踏在冯伟的摇椅上,说:
“如果在这里建一栋木楼,再购一辆直升机,该有多爽啊!”
“再养一群后宫佳丽,陪着你舞舞画画,几年后扛着一堆画重现江湖,中国就多了一位人体画家。”
“是的,每天早上我打开房门将会看见一个讨厌的家伙跪在屋檐下恳求:‘老大,你就收下我吧,俺冯伟愿为你做牛做马’”
“做你的春秋大梦吧,还不收拾行李,明天还要上班,休一天假看把你美的,等俺什么时候发了财把凤凰山买下来一定帮你实现这个夙愿。”
“哈哈!牛!不愧为我的兄弟,我今天请你出来不是为了让你帮我建木楼,有点事情想请教你,毕竟,你是情场老手嘛!”
“兄弟过奖了,烽哥‘红杏’出墙了还是后院着火了?”
“还不是为了拯救你!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深入网络,走访各大聊天室,试图发现你落草的原由。”
“结果呢?发现什么了?”
“发现了,情!欲!一切都是欲望在作祟!”
“嗯!有道理,谁叫我们是情感动物呢!你呢?产生欲望没?”
“我能与你这号人同日而语吗?!不过,在走访的过程中被人相中也是难免的事,有个小姑娘盯上了我,这不?来跟你请教呢。”
“请教个屁!我警告过你多少次了?你脑袋有病呀?你认为你是铁打的身板铜铸的心,滴水不浸呀?你认为你是菩萨或圣人呀?都围城里的人了,上有老下有小的,你这样做对得起你的家人吗?对得起阿莲吗?我真后悔给你讲了那些事,我我他妈成了千古罪人了!”
眼看自己把一个好男人好兄弟拖下了水,冯伟急得不知所措,眼眶里闪着痛苦的泪花,本来感冒还未痊愈,这一急又开始勾腰驼背地咳起来。
“别别别!你别急呀!我还没说完呢!老子老子还没陷进去,真的!没有!”
“真的?”
“骗你是儿!”
啪!冯伟一记“飞沙掌”,振得杨烽踉踉跄跄地往后退。
“没有就好!真染上了我绝饶不了你!说说看,那小姑娘是怎么回事?”
“你那臭手掌给我小心点,”杨烽甩着头发说,“那姑娘嘛,估计是想利用我,这不?大学刚毕业,工作没着落,想来深圳混又人生地不熟。嘿!她温柔地叫我‘哥哥’,说‘哥哥你到火车站接我嘛’,说‘哥哥帮我找间住房嘛’,说‘哥哥,妹妹我日后一定报答你’,说‘哥哥你一定是个大好人,认识你是我的福分’。哈哈!笑死我了!冯伟,你小子是不是也常这样被人用糖衣炮弹轰?”
“别说,我还真遇到过一位这样的姑娘,不过,我们跟你们却有着天壤之别,我们是真挚的友谊向纯洁的爱情过度的关系,你们一开始就建立在利用与反利用的关系上。你这种事还有什么好请教的,想当雷锋就帮帮她,不想做雷锋就不要惹是生非,玩游戏是要付出代价的,老兄!”
冯伟说的那女孩就是艾洁,艾洁说她想到深圳实习,希望冯伟能帮她,首先是帮她找个落脚的地方。冯伟答应过要她,艾洁又这么毫不设防地信任他,他当然不能失信了。冯伟请了假在大街小巷为艾洁寻找宿舍,最后在岗夏找到一间屋,每月七百元房租,既便宜又安全。
第二天,冯伟在岗夏车站等艾洁。一个女孩背一包提一包走下车,两个包袱把她纯真的脸蛋压得通红,她放下包袱理了理耷拉在眼角的几丝头发,抬眼环顾站台寻找她熟悉的脸孔。冯伟打量着她:将近一米六的个头,短发齐耳,面目娇好,纯洁可爱,那时髦的打扮似乎竭力掩饰着她的身份,却依然透露出学生的气息。
八成她就是艾洁了,冯伟走过去,说:
“是艾洁吗?”
“你怎么知道?”
“是你的表情和你的‘装备’告诉我的,赶了这么久的车一定饿了吧?先认识一下你的宿舍吧,就在那边不远,然后出去犒劳犒劳你饥饿的小肚肚!”
艾洁把手背挡在鼻子上,开心地偷笑。冯伟却觉得这个小妹妹太危险,她对一个萍水相逢的男人毫不设防,长此以往,必将大祸临头,他有必要给她灌输点负面的东西。
到宿舍安顿好一切,冯伟带艾洁来到最近的一家餐馆。
“艾洁,你以前见过网友吗?”
“没有。”
“你就不怕我把你卖了?”
“怕!但我感觉你不象坏人。”
“‘野狼’常披着人皮干坏事知道吗?”
“你不会是野狼吧?”
“那可说不准!如果是,你怎么办?”
“不会的,坏人一般都不会说自己坏。”
“那是低级狼,高级狼会让你在临死前都不会相信他是坏人的!”
“啊?你不要吓我啊!”
“现在吓吓你有利于你健康成长。”
“你别危言耸听嘛。”
“不信呀?前段时间,我看到一个报道,说深圳一女大学生,在网上认识了一个男孩,两情相投,很快同居了。一年多后的一天,警察找到了这个女孩,说她的男友是个杀人犯,越狱在逃,要求她全力配合警方。她却说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