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花剑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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枪花剑雨- 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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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客屏住呼吸,玉虚子四下望了望,没发现异样,便架起轻功朝前面奔去。
半柱香的功夫,“玉珠子”也过去了。张溪客长出一口气。他低头看看红凤仙,她脸色苍白,胸口处的鲜血已把白色的衣服染红了。
“仙儿,你还好吧?”张溪客痛苦地问。
红凤仙睁开眼看着张溪客说﹕“还死不了。”
张溪客站起身,打量了四周的环境。他又蹲下低声说﹕“仙儿,你忍耐一下,前面有个山洞,咱们去山洞。”红凤仙没有表示,张溪客托起红凤仙艰难地朝山洞走去。
从他们栖身的地方到山洞只有半里路的距离,张溪客却用了一刻钟。好在张溪客力气用尽的刹那,他把红凤仙拖进了山洞。
天渐渐黑了。张溪客找了些树枝,生气了火。火光中,红凤仙神色格外敲碎。张溪客有些慌乱。他轻轻地摇动红凤仙。
“仙儿,仙儿,你醒醒。”张溪客温柔地喊。红凤仙慢慢地睁开眼,看到张溪客为自己担心的表情,幸福地笑了。
“你说的话我都听到了。”红凤仙说。
“咱们不是说好了,一切后果由我承担,你怎么又去了。”张溪客责怪说。
“我不去他们会烧死你。”红凤仙说。
“我本就没打算活,只要你没事就好了。”张溪客说。
红凤仙脸色一板,正色地说﹕“你也太自私了,你死了我怎么办,难道我还会独活吗?”张溪客没有说话,他伸出手,把红凤仙抱在自己怀里。
这时,外面有人说话。张溪客听出是自己的师侄司徒雷胡司徒登。
“前面山洞有火光,里面一定有人。”这是司徒雷的声音。
“有火光就一定有人吗?”这是司徒登的声音。
“当然了,没人谁点火?”司徒雷说。
“老鼠,山鸡,狮子也可以点火。”司徒登说。
“你见过老鼠点火吗?”司徒雷问。
“没有。”司徒登说。
“没见过你怎么能说老鼠可以点灯?”司徒雷说。
“你见过咱师祖吗?”司徒登问。
“没有。”司徒雷说。
“你相信咱师祖存在吗?”司徒登又问。
“你问这干什么?”司徒雷不悦地说。
“不干什么,你只回答师祖存不存在?”司徒登说。
“存在。”司徒雷说。
“好,事情解决了。你没见过师祖却可以说师祖存在,我没见过老鼠点灯为什么就不能说老鼠可以点灯?”司徒登说。
“这两件事不一样。”司徒雷说。
“有什么不一样?”司徒登问。
;“我说不一样就不一样。”司徒雷想耍赖。
“我说一样就一样。”司徒登也毫不相让。
“不一样。”司徒雷说。
“一样。”司徒登说。
……
两人边吵边朝山洞走来。到洞口时,司徒雷说﹕“你看,里面是蛛网枯草,哪里像有人住过。”
“有蛛网就能说明没人吗?”司徒登问。
“既然你说有人,那你进去吧。”司徒雷说。
司徒登伸头朝里望了望,显然他自己不敢进去。他把头缩回来说﹕“师傅要咱们两个来找人,为什么要我自己进去。”司徒登说。
“好了,好了,一块进去吧。”司徒雷不悦地说。
两人牵着手试探着朝里走。张溪客突然说﹕“外面是司徒贤侄吗?”
司徒雷与司徒登一愣,随后异口同声的说﹕“是我。”
徒雷和司徒登低着头唯唯诺诺地走了过去。张溪客边用木棒把火边问﹕“你们怎么来这里了?”
“我们,我们捉着蟋蟀不知不觉就来到了这里。”司徒雷抢先说。
“这里有蟋蟀吗?”张溪客冷峻地看着司徒雷。
司徒雷张了张嘴没说出话。司徒登在一旁掩饰说﹕“师傅要吃山鸡,我们给师傅捉山鸡。”
“我记得你师傅‘紫云剑’是不吃鸡肉的。”张溪客说。
“这,这…”司徒登也没有话说。
“快说实话,是不是你们师傅要你两来找我的。”张溪客突然严厉起来。
司徒雷与司徒登打了个寒噤,口吃地说﹕“掌门…门人…要…要昆仑弟子出来找…找你和红凤仙。”
“你们准备回去怎么像掌门人说?”张溪客问。
司徒雷与司徒登摇摇头。
“我平日待你们怎么?”张溪客问。
两人忙着点头忽然又发觉只点头不对,抢着说﹕“好,很好。”
“既然我平日待你们很好,你们应该知道怎么回复掌门人了。”张溪客说。
“知道了,知道了。”两人齐声说。
“你们走吧。”张溪客说。得到张溪客的允许,两人像惊了的兔子,转眼就不见了踪影。
“你总是那么轻易地相信别人。”红凤仙娇责道。
“我只相信我喜欢的人。”张溪客说。
“你确定他们不会出卖你?”红凤仙问。
“他们两个性格有些天真,人还是很好的。”张溪客说。
红凤仙没有说话,突然,她用手捂着嘴一阵急咳,等咳嗽稍稍好转,张溪客拿起红凤仙捂住嘴的手,只见手上有一滩血。张溪客头一阵眩晕。
“你,你怎么会这么严重,不行,我得给你拿药去。”
张溪客说着就站起身来。红凤仙一把拉住他。
“不要走,陪着我,不要走。”红凤仙害怕地说。张溪客看着娇弱的红凤仙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你坐下,抱着我好吗?”红凤仙央求道。此刻;﹐张溪客的心都要碎了。
是啊,他的心没办法不碎。世上又有几人能看着自己最爱的人在死亡中挣扎而不心碎?他决定不再离开她了。
他抱着她的身子,把她的头紧紧地贴在自己心口上。“给我讲个故事吧。”红凤仙说。张溪客低头看到红凤仙的眉头已经拧成一片。显然,她在极力与疼痛做斗争。
“你要听什么故事?”张溪客温柔地问。
“只要是你的,随便。”红凤仙说。
“小时候,我有一个哥哥,他比我大一岁。我两在一块经常打架。只是每次打完架,我母亲总是数落我的不是。渐渐的,我怀疑母亲有偏心。一次,我又和哥哥打架了。母亲二话不说就大骂我一通。我一时气愤就离家出走了。在我家不远处有座大山,我就躲进山里一个洞里。晚上,我在洞里听到母亲喊我的声音。我没有出去。我想,让母亲着急也是对她的一种报复。后来,我睡着了,再也听不到母亲的喊声。次日早晨,我实在太饿了,就犹犹豫豫地回家了。到了家门口,我看到家里有一大群人,我从人缝里挤了进去,我看到我母亲在地上躺着,胸口处有个大洞,已经没有了心脏。原来,昨晚我母亲找我时被狼咬死了。……”
张溪客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落在红凤仙的脸上。红凤仙慢慢地张开嘴说﹕“其实你母亲还是很爱你的。我也有个很爱我的母亲,她在我八岁的时候就走了,之后我经常在梦里看到她。我想我这次真的就要见到她了。”
“不,不,你不会死的。”张溪客紧张地说。
“我不怕死,能和母亲在一块我高兴还来不及那。只是苦了你,让你自己孤零的留在世上。”红凤仙说。
“不要说了,不要说了。”张溪客哭着祈求道。
“我比你幸福,我能看到心爱的人为我哭泣,我满足了。”红凤仙断断续续地说。
随后,她要求张溪客抱紧她,她说她好冷,张溪客用力地抱着她颤抖的身体。红凤仙的眼睛已经闭上。只是她的嘴还在说个不停。
“我看到了…看到了…好多的星星,满天的蒲公英,好漂亮的萤火虫,妈妈,妈妈,等等我…”
红凤仙不说话了,她的手从张溪客身上滑了下来。

第二十九往事(二)
更新时间2010731 20:46:07  字数:3708

 在他的记忆中,那年似乎没有秋天。夏日的酷暑还未消退,冬的严寒已铺天盖地。一夜之间,满山的绿叶枯了,满山的百花残了。游目所及,说不出的荒凉和冷清。更为让他心痛的是他最珍爱的红凤仙也不见了。
之前,至少在遇到她之前,他不喜欢红凤仙,因为它是一种毒花。他自认为是名门之后,思想品味自然要正直。喜欢一种毒花会让他人耻笑。她却不然,为了使人知道她喜欢红凤仙,她私自把自己的名字改叫红凤仙。她有她的理论,女人就像花,若没有毒就会随意被人采取。毒其实是花儿自我保护的一种方法,有毒的花虽然招人讨厌但却能保全自己的纯洁,这是她所希望的。为此,她练就了一身江湖中人闻风丧胆的武功——下毒。经“万事通”统计,死于她毒手的男人不下十人。之中还不乏武林高手,譬如,新近丧命的“昆仑三子”之三玉玄子。
他与她一见钟情。只一个眼神,她回眸一笑,他含情脉脉。两颗孤独的心在刹那融为一体。他认定她就是他的天使,所以,他接受了她身上所有的优点和缺点。她的爱好也变成的他的爱好。曾经有那么一段日子,他与她一块采集红凤仙,在月光下,在红凤仙旁,他拥她入怀,他们彼此讲述自己的梦想,也彼此分享着对方的梦想。红凤仙是他们爱情的见证,是他们曾经拥有过美好时光的封存。在她离开的时候,怎能没有红凤仙。
她是在九月九日离开的。九月九日,一个遍插茱萸,登高望远,思念亲人的日子。她却要走了。带着幸福和遗憾永远地离他而去。他拼命挽留,但命运就是无动于衷。当他拼劲最后的力气伸手拉她时,拽到的却是一缕清风。面对残酷的现实,他承认自己的无能。在她远行的最后时刻,他唯一可做的就是用双手一把一把的抓起泥土为她铺平远行的道路。最后,他再在她身躯停留的地方植上一株红凤仙。
当他做完该做而又能做的事情后,他累了。躺在摇曳的红凤仙旁,他睡着了。
当他再次醒来后,他看到一群人围住他。为首的就是他的师傅玉珠子。不知谁喊了声﹕“掌门人来了。”
有人让出了道路,玉虚子昂首走了过来,在离张溪客三米远的地方站住。玉珠子走向坟前,朝坟头恭敬的拜了拜,说﹕“老夫也不是有心伤你,没料你功力竟如此不济。老夫判断有误,望你能原谅老夫。”
张溪客坐在地上看着玉珠子说﹕“你是该道歉,但是你说的不对,不是她武功不济,是你根本没想让她活着。”
“溪客,你怎能如此对你师傅说话。”玉珠子生气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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