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屑的看了一眼宋青城颀长的背影,严其灼转身面向一脸警戒的程阳。
“程总,你请我吃早饭呢还是请我立正啊?”
程阳一愣,有些狐疑的看着一脸吊儿郎当模样的严其灼,再看看不远处笑语晏晏的两人,忙不迭的点头。
“吃饭吃饭,快快,带位。”他朝黑西装男人挥手,抬手去拉严其灼,却被她不着痕迹的避开。
有些惊愕的看着自己空空的手掌,程阳讪讪的笑出声,摇摇头准备跟上去时,却不想不远处的长卷发女子突然抬眼看向他,向他招手。
“程总!”
她站起身,笑着朝他喊道,随后倾身过去在面前的男子耳边说了什么,男人微微一顿,随即转过头来朝楼梯入口看去。
细长的凤眸在看到程阳身侧的格子小西装女孩时,一丝意味不明的尴尬在他眼角划过,随即被黑暗淹没。
哼!
严其灼冷哼一声,尴尬,是被现场抓包不好意思么?
“程总,这么巧。”童画苑身姿妖娆的走到两人面前,双手交叠着虚贴在小腹处,她转眼看向潮气蓬勃的严其灼,从她的小牛皮马丁靴到黑色破洞牛仔裤,穿过英伦风的薄毛衣最后落在她清艳的小脸上。
“你好,我是童画苑。”她朝她伸出手。
马丁靴女孩嘴角一扬,露出漂亮的单边酒窝,雪白的贝齿映衬着红莹莹的樱唇,清水妖眼里染上了让程阳惊恐的明媚笑容。
“你好,严其灼。”她轻触了一下卷发女子的指尖,随即离开,蜻蜓点水。
童画苑嘴边笑意不减,回身看了一眼早已恢复闲适的宋青城,复看向程阳。
“既然这么巧,要不,我们一起坐吧,程总?”
“额,这个,不太好吧,太叨扰了。”
“怎么会呢,程总太客气了,这以后南天的装修什么的,我若是想要和你讨教一二,您可要买个人情给我啊。”童画苑巧笑盈盈,言谈间已经将自己的生意拉到了程阳面前,摆明了这顿饭可不是私人饭局,她是以南天集团的执行总裁身份请他。
“童总要这么说,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程阳堆着一脸的假笑偷瞄着严其灼,想到即将面对的人,心里懊恼不已。
“客气,叫我画苑就可以了!请吧,严小姐,你也请。”卷发女子朝程阳身侧的女孩笑道,伸手去拉她,却被女孩避开。
“宋总,好久不见!”程阳走过去朝宋青城寒暄到,眼神却不停的询问着,尼玛,你这到底唱哪处啊,正宫到了,我看你怎么收场。
宋青城只是朝他点了个头便作招呼了,黑眸掠过右手边的女孩,在捕捉到她眼角的凉薄怒意时,不着痕迹的弯起嘴角。
“来来来,请这边坐。”即便是严其灼意味明显的躲避,也未能使她尴尬。童画苑热络的为严其灼拉开椅子,待她坐下后,蓦地凑到她耳边轻语。
“冒昧的喊你过来,还希望严小姐不要拘束不悦影响胃口。”
严其灼听罢挑眉,细细的打量了一眼右手边的长发笑靥女子,看着她风情别致的眼角流露出如针一般的神情,再看一眼女子对面正看着自己的男人后软软的靠在椅子里意兴阑珊的开口:
“只要童小姐不会食不知味,我是无所谓的。”
拘束?你当自己是宋青城他老妈我婆婆啊,我见你要拘哪门子束!悦不悦也不关你的事,你充其量也就是个路人甲乙丙,太看得起自己可不是件好事。
程阳一听这话心中一紧,立马呵呵笑着出来打圆场。
“她年纪小,还不通人情世故,童总海涵,呵呵。”
童画苑大抵是从未被人这样明着眼的讽刺过,眼神一冽,下巴微微抽紧了。严其灼的刁钻刻薄她是知道的,但知道和亲自领略又是两码事。如今,她当着众人的面就能这么傲慢的驳她的面子,想来还是个初出茅庐的小嫩草。
说好听叫初生牛犊不怕虎,说难听点,就是不知天高地厚。不知天高地厚却还有些小聪明的东西,玩起来才会更有趣。童画苑慢慢放松了下巴,伸指捏住斟满茶水的青花瓷杯,冲着严其灼递去。
“严小姐,这里的大红袍可是出了名的好。古人有句诗说:俗人多泛酒,谁解助茶香。现在这个社会,能品茶的人少之又少了,现在的小孩子们,都把这博大精深的祖国文化忘得一干二净了。”
年纪小,年纪小有什么用,老娘出来摸爬打滚的时候,你还在家喝奶呢!童画苑看了一眼左手边的人,心中轻蔑的思忖着。
清水妖眼微微流转,视线扫过始终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的宋青城,继而落在卷发女子脸上,有些无趣的单手撑起下巴。
“这个自然,品茶这东西也就是年纪大了的人没事干附庸风雅罢了。”
递茶的手顿在了半空,眼看着那杯水很可能就要招呼到自己脸上时,严其灼再次开口。“当然,年纪大可不是说童小姐,您可不要对号入座,那我就失敬了!”
卷发女子风情别致的眼凝视着她,针一般的视线再次出现,一根根精准的刺在严其灼身上,让她突然感到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直觉的,这个叫童画苑的女子,如一只躲在暗处伺机而起的母豹,随时等候着能一举拿下她的机会。
一时间心情极度不爽,面对一桌子的食物突然索然无味起来。
“夭夭,你脸上有脏东西。”
突然插进来的清冷男声带着一丝打趣的意味,他迅雷不及掩耳的伸手捏了捏严其灼清艳的小脸,然后握住她有些凉意的小手。小东西已经明显开始露出獠牙了,再不出来发话仍旧看好戏的话,以她有仇必报的性子,他回家怕是没有好果子吃了。
“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
一阵欢快的电话铃声打断了宋青城郑重的发言,他怔怔的看着严其灼甩开他的手,取过包里的电话接起,和电话那端的人简短的说了几句后,便挂了电话环视三人。
“不好意思,家父召唤,童小姐这顿需要有些阅历才能品尝的茶和早饭,就留给你们几个同年的叔叔阿姨们吧。”
她刻薄的小嘴恶毒的吐出几个字后,拎着包站起身,转过椅子走到宋青城身边时,突然弯下腰俯唇到他耳边。
“宋总,您好好的和您的倦秀佳人唤茶汤、聊人生啊,千万别强忍着对美人的任何臆想,你要知道,有花堪折只须折,莫待美人迟暮空叹息啊!郑重,再见!”
“倦秀佳人唤茶汤”是她借了《红楼梦》里的那句“倦秀佳人幽梦长,金笼鹦鹉唤茶汤。”而此刻,她就是那被媲美贾政的老爹招去的苦命宝玉啊!唉……前路一片黑暗!
纤细的小手在他肩上拍了拍,清水妖眼无视那双仰视她的黝黑的细眸,而是挑衅的看向对面卷发女子。
“你去哪?”宋青城背手一把勾住她纤细的长腿,严其灼咬牙假笑。
“关你屁事!”
“我送你!”
“不劳大驾,赵班长已经在外面等我了!”严其灼伸手毫不留情的照着那只胳膊劈去,力道又狠又准。待困住她的人吃痛松手后,她飞快的退开,转身离去,异常洒脱。
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童画苑看着她潇洒离去的背影冷笑。
今晚回来么
【你有没有在这样一个夜凉如水的晚上,想起一个很久前的朋友,然后拨通他的电话,对面却传来冰冷的人工声: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已结婚。哇咔咔!】
严其灼有一阵子没有回大院了,车子从隧道出来后拐了个弯便到了南大门,一路畅通无阻的进了院子,还没停稳就听到一阵欢快的狗吠声。严其灼不顾赵班长的阻拦飞快的推门下车,笑看着兴奋的朝她奔来的雪白萨摩犬。
“费力,想死我了!”
她张开手臂想要抱住冲来的狗,却不想大狗一把将她扑进脚边柔软碧绿的草地上,前爪搭在她的肩上,粉色的舌头不停的舔弄着她的小脸,糊了她一脸口水后呜呜的欢快叫着,尾巴甩的兴致勃勃。
“停停停,嗷呜!”
严其灼一把抱住费力的狗脖子,张口就要去咬它,不料费力一把推开她,撒欢的一溜烟跑回大门前的阶梯上看着她,得意的吐着大舌头摇头晃脑。
“好你个土豪儿子土拨鼠,我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你还欺负我,看我今天不抽死你!”一把丛草地上跳起来,朝着门边的大狗奔去。大狗一边狂吠着,一边淹没在厚重的木门内。
“费力,快给我出来,小……”
“夭夭,”一声惊呼,李阿姨从饭厅的小门走出来,“你可回来了。”
严其灼转身看着一脸惊喜的中年温柔女子,笑眯眯的走过去一把抱住她。“阿姨,是不是很想我啊。”
“小冤家啊,你看你多少天没回来了,都瘦了!”李阿姨揽住她纤瘦的腰身,眼里都是疼惜。
“哪有,你看,我这不是挺好的么?”她原地转了个圈圈,一双小手托在下巴上化身为喇叭花,清水妖眼冲着面前的女子眨了又眨,一脸无辜。她想着,等哄开心了李阿姨,好歹让她这个‘贾宝玉’探探口风,看她老爹招她回来到底是啥事呀!
李阿姨又好气又好笑的在她屁股上拍了一下,伸手拉她。
“就你会贫嘴!快来,我前几天做了水晶烧卖,特意给你留着的,我弄给你吃。”
“好啊好啊!”严其灼一听水晶烧卖,口水直如泉涌,哪里还记得探什么口风,屁颠屁颠的跟着李阿姨就进了厨房再也没出来过。
“青城,不用送了,你这个大忙人就去忙吧。”
石城远郊机场入口处,童画苑拨了拨如瀑的长卷发,笑看着面前的俊美男子。
“那我就不送你进去了,画苑,”男人倚在身后白色的揽胜车身上看着她,细长的眼里渐渐盈满笑意。
“画苑,这些年,谢谢你了!”
男人的话溢出口时,童画苑的心如被突来的一把尖刀插中,脸上却仍旧保持着原有的笑容,她紧了紧千鸟格披肩将自己包裹的温暖些,左手扬起再次拨开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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