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要说几句好听的话缓和气氛、讨好父母,可是面对眼下僵局,说什么好像都不大合适。
“岑晓,你们不合适。我和你爸都不同意!”岑母当着顾惟野的面,气势汹汹提出反对意见。她无助地看向她爸爸,希望一向最理解她的爸爸在这个时候给予帮助,但没想到他爸爸除了摆出一副失望和怒意的表情以外,再没别的声援。
现在的感觉,怎么好像在演一场家庭伦理剧?岑晓不明白父母为什么会言辞这么激动?难道顾惟野和她是失散多年的亲兄妹吗?orz……不应该,就算她父母糊涂记不得自己还生过个孩子,顾惟野的家人也不应该搞错是不是?
和相恋四年的男友分手,她以为自己爱无能了。好不容易再遇到一个自己喜欢,又喜欢自己的人是多么的难!所以就算父母不同意,她也不会轻易放弃!
“爸爸,妈妈……”眼泪涟涟,胸口似被压上千斤巨石,怎么喘都喘不上来气一般,但还是极其坚定地宣布,“你们不同意也得同意!因为我们……我们已经生米煮成熟饭了!”
生米煮成熟饭……
o(╯□╰)o
有干燥的触感和她脸上的湿润相接触,她被弄醒了,睁开眼,瞳孔一点点聚焦,最先看清的是他弯起来的眉眼轮廓,接着才是清晰的整张脸。
岑晓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挂着水意的睫毛一眨一眨,胸口上下起伏着愣了半天,直至他用弯曲的食指关节在她湿哒哒的脸蛋上弹碰了下,她才幡然醒悟,刚才种种只不过是自己做的一场梦。
顾惟野从小就是不耻下问的好学生,这会儿当然也一样。他扬着一边长眉,笑呵呵地问她:
“失散多年的亲兄妹?生米煮成熟饭了?”
岑晓脸蛋一秒钟变成了番茄……
顾不得问他怎么会在自己房间里,她的第一反应就是迅速把毛巾被提到脸上。她气郁却不无侥幸地想,还好是现在醒了,不然下面可能要连“我已经怀了他孩子”的话,都要说出来了……
午后,他忙完事情,在高速上开了两小时,到达她家所在的城市就给她打电话。接听的是岑母而非岑晓,顾惟野倒是有点意外。
岑母在电话里,听顾惟野说话彬彬有礼,有条不紊的,心里对他的印象很不错。不好意思说自己女儿在睡觉,推说在洗澡,并告诉顾惟野家里地址,让他自己过来就成。
给顾惟野开门的是岑父。除了看时政新闻外,就算看电视剧也记不清演员长相的岑父,只是觉得顾惟野有点面善,余下的感觉就是这小伙子实在长得太精神啦,而且说话起来很有礼貌,一点也不像社会上那些毛里毛躁得年轻人,自己女儿实在太有眼光了,诸如此类。
被岑母邀请到客厅坐下,待顾惟野把带来的礼物送上,岑母也端着泡好的绿茶走进来。
并排和岑父坐下,岑母上打量顾惟野后,变得很愕然,“小伙子,你是不是演员啊……?”之前还奇怪,怎么这么少见的名字还能重名,这下看清了本人,岑母才清楚哪是重名,根本就是同一个人。
“是的,阿姨。”顾惟野放下手里的茶杯,“演员只是一方面的工作,其实我还有其他的工作。”
“啊哈?”岑母觉得不可思议,自家女儿领回的男朋友,显然有点跳出她预期了。演艺圈多乱呢,诱惑也多。纵然眼前的年轻人看着挺不错。可私心里,岑母又哪能不为自己女儿担心。
岑父用肘部轻碰妻子一下,显然是不喜她这么直接的反应。相对妻子来说,岑父还是比较开明的,不管什么圈子,都是有好人和坏人的。这人啊,还得慢慢了解,上来单从工作或外表,就判断好坏,实在是不可取。
“那除了演戏意外,小顾还做点什么工作?”岑父推了下鼻子上的眼镜问。
“我和岑晓一样,都是摄影师。不过她现在是专业的,我是业余的。”他谦虚地调侃完笑了笑,又说:“其他的就是还有做一些投资,主要致力在餐饮业,和一些高新绿色产业方面。”
外表堂堂,谦逊有礼。除了本职事业,还有其他经济来源作保证,最重要的是和自己的女儿有共同爱好。岑晓的父母听了后,这下都放心了不少。
第一次见女婿,虽然怎么也看不够,但总是问东问西似乎也不合适。岑母很快就去厨房忙碌了,顾惟野主动提出帮忙。岑父忙说不用,安排顾惟野去岑晓房间里坐。
顾惟野一想,自己确实不擅长烹饪,初次见面给二老留下狼狈印象也不合适,就没有再可客气。
他推开门,又轻轻带上。看到睡的正酣甜的岑晓,不由温柔的笑了下。不忍叫醒她,就自行参观起她的房间。
这个房间不大,但满满都是属于她的气息。
平生,顾惟野只在很小的时候,进过一个女孩子的闺房,那就是谢海蕊的。可别看谢海蕊从小就是倔强、强势的女孩,但是在其房间内,却摆满着各种可爱的高档毛绒玩具。
与之不同的是,岑晓这里,除了床围摆着的一只熊,顾惟野再没发现其他的玩具。
一米五见方的铝合金窗上悬着蓝白格子的窗帘,下面是一张雪白色的小写字台。
左手边是一面书柜,紧挨着下来是一组透明的玻璃柜,上面两层摆的是铁艺的老相机仿真模型,下面则是整整三层,造型不同、大小不一晶晶亮亮的玻璃杯。他倒是第一次看见有人把杯子当工艺品摆在自己房间。略感惊奇。
她的床和衣柜都在房间右侧。
在床上方的小空调下的一扇白墙,贴满了很多五六寸的照片,大多是她自拍的照片,对他来说,生动有趣程度绝不亚于任何一场影展。
他凑身过去,正一幅幅看着时,被她闹出的动静吸引了注意力。
坐下倾身聆听,顾惟野被她含糊不清地梦话逗乐了。从昨晚到现在跟他确认了这么多回,他知道她紧张,但没想到居然到了这种程度。
岑晓,你就这么对我没信心吗?
心中有小小的不悦,在她醒过来,就存了促狭的心情。
她拿毛巾被盖住头不见他的时候,他捉住她露出的一对白白嫩嫩的小腿,“快拿下来,不然憋着了!”
“不拿、就不拿!”她两手拽着被子边沿,小腿在他手里乱晃荡,企图挣脱,呜呜囔囔的羞愤声音从被子里传出,“你怎么能偷听人家说梦话!”
“你确定不拿是吧?”顾惟野忍俊不禁,“那我现在可真要生米煮成熟饭了。”
、第44章
这招有奇效。把被子麻溜从脸上拉下来一些,露出一对乌溜溜转的水亮眼珠,因为闷在被子里好半天除了汗,一缕弯曲如海浪的头发顺着她的眉尾紧贴在她的侧脸上,红扑扑的脸蛋好像熟透的桃子,檀口喘气的频率则有点急切,一张一翕,两颗银色的小门牙显出一点点端倪。
在完全属于她的房间里,看见她含羞待放地躺在下面,这种情况就算是顾惟野,也忍耐不下去了。
微微拖起一点她的肩膀,就轻轻吻了上去,浅酌深研,不停变换着节奏和韵律,呼吸渐渐失规律。手顺着她的睡衣,在她腰侧上下来滑动,不停隔着布料描摹曲线的起伏。不知不觉地,那动作愈见加重。最后,他真恨不得直接拨开阻挡自己的轻薄的桎梏挨进去。
在看到慕子跃发来的照片后,其实真的很生气。不是预期要拍的耶稣光,但天光晴媚,葱郁树林,色彩鲜丽到另人叹服,不失为一幅好作品,却独独要把自己置身于一片黑白里。祈祷也变成无望。
顾惟野想不通,她到底是对他没信心了,还是已想要放弃这段感情。
原先打算与认定的人一起甘之如饴地慢慢体会恋情的每一个步骤的他,想法就此发生改变。来见她的父母、加快婚期的进程,如能够坚定她的心意的话,他何乐不为?
——
如果说顾惟野给岑家夫妻留下的初次印象是100分的话,那一顿饭下来,这个分数又翻了一番。不仅不挑食,而且不做作,最关键的是吃饭的礼貌顾及得很好,动作标准优雅的可以拍成形象教育片。
可反观自家女儿呢?不仅脸色羞怯的很不正常,还频频出错,一会儿不是筷子拿反了,一会儿就是菜掉身上了。搞得岑父心里小小惭愧自己没教好女儿。
饭后,顾惟野一边陪岑父看新闻,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自己家里的事。看似是聊天,实则是主动提供出家庭信息,让对方家长看清楚自己是个可靠的人。
通过闲谈,岑父已经了解到顾惟野的爸爸是意外事故去世的,爷爷奶奶后来也相继去世了。国内这边的亲人,还有一个大伯,和一个堂哥,都在母亲。母亲人国外。
现在削水果都用削皮器了。顾惟野却随手拿起她家搁在茶几下面久不使用的水果刀,洗干净了,手法灵活地削起了苹果。骨肉均匀的颀长手指,力度巧妙地按在银光锃亮的小刀背上,轻轻转动,像是技艺娴熟的表演般。岑晓看得很着迷,也没注意话题怎么说着转着就成了——
“下下个月,我戏就杀青了。到时再看看叔叔、阿姨什么时候方便,我提前通知我妈妈回来。我们两家人可以坐下来一起吃个饭。”顾惟野说。
坐在她旁边的岑晓明显愣了一下,她太了解顾惟野的节奏了,很清楚他下面要说什么。激动地要从沙发上跳起来,顾惟野却早有预料似的,在下面及时按住她的手。
岑家夫妻觉得有点快,但养这么大的女儿,终于有不错的人愿意接手了,他们更多的还是欣慰。
在长辈们和岑晓完全不同的神情里,顾惟野真诚地说:“您看我今年过完生日就三十岁了,也不小了。所以我和岑晓商量好了,我们明年春天就打算结婚。”坦然磊落地表达完自己的意思,他又笑着补充,“当然还是要在您二位同意的前提下。”
——
他第二天还有其他活动,需要连夜开车赶回北京。
顾惟野都说不要送了,结果岑晓却被自己父母硬推出门,去送他们未来的准女婿。
一旦真一起下来了,他又不舍得马上走了。牵着她的手,在夏夜的马路便道上遛弯。
“不开心?”他低下头,捕捉到她脸上的情绪。
“顾先生,你强大的自信心系统,是不是每天都跟着win8一起升级?”简直匪夷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