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暗松一口气,差点儿装不下去,赶紧说:“那我上去了,再见。”说着我往公寓入口退,怕他反口。
“等会儿。”丁铭晨叫住我,我一僵,不会真反口了吧?他抬手亮出那袋打包的饭盒,露出白牙说:“这个别忘了拿。”
我安抚了心口,咧着笑接过来,“你还记得,我以为丢了呢。”
丁铭晨眼浮愁色,说:“这不是怕不会下厨的人没早饭吃。”
我乐了:“笑话,我不会做饭?”
丁铭晨的愁色被兴趣取代,我忙傻笑:“外面的好吃还省事,当然是买着方便了。”我呵呵地笑个没完,他没回,又沉着眸光看我,我反省着自觉没说错话。干巴巴的笑声慢慢收住,我问道:“你。。。。。。看啥呢?”
丁铭晨弯了弯唇角,笑得那个明朗动人比掉繁星,我赶紧揉揉眼。他勾着唇说:“我觉得你说过的那句话可以一试。”
“什么话?”我愣住,我说的话多了去了,谁知道他指的是哪句。
“好好想想,我走了。”丁铭晨不给我继续问话的机会就带着怪异的笑容上了车,冲我挥了下手倒车走人了,独留我傻愣冒泡。
他啥意思,搞不明白。
晃了晃早饭,我回顾了这一天,感叹着这是得有多充实,唉,说不出的惆怅。晚上嘛过的还可以,丁铭晨挺会照顾人的,吃饭的时候他细心地给我挑鱼刺还给拨虾皮,瞧那个熟练的动作应该是经常做,除了我老爸还没男人贴心地照顾过我,挺不是滋味的。要说我是个黄花大闺女也就算了,怎么也是个有过婚姻的人,现在才对这方面有感触,悲也不是喜也不是,无语呐。
天气渐凉,枫树叶开始变得枯黄并飘的到处都是,我没感到有多冷,反而挺热乎的。收了心思我往公寓里走,眼角闪过一白色的东西,我顺着去看,模模糊糊看到一辆白色的车走远了,看着车屁股挺眼熟,好像是沈恺的车。他干嘛上我这儿来,这不科学。我一甩头,不想那有的没的,回家睡大觉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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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边看着电脑一边拿着张正方形的小纸条比对。数了几遍后,我手抖了起来,招呼芸子过来:“你看我这几个号是不是跟上面一样?”
芸子凑过来看看,瞪圆了眼,“中了几个号,是多少钱?”
我上网页一查,兴高采烈地喊:“哇!六等奖!一百块呢!”
芸子的眼亮的像一千瓦的灯泡,等我说出钱数就瞬间断电了。
我小心翼翼地把小纸条塞进钱包里,心情愉悦地说:“拿刮刮乐中的钱买了这个白赚一百块,我就说最近走运。”
芸子冷眼看我,泼冷水道:“一百块高兴成这样,中一千万你是不是当场晕死过去?”
我拿那什么体回她:“做人不要太贪心,最重要是开心嘛。”
芸子面无表情地瞪了我几眼,坐到自己的位置上,拨弄着电脑说:“那个三儿昨天又来谈了,事事儿真多,要求可是高。她就是来显摆沈恺舍得给她花钱的吧,还老强调要跟国外的一样。”
我毫无良知地说:“事儿多就加钱,这时候就要承认咱是黑店。”
芸子忽地想到什么,灿烂的笑容爬上脸,“我那天把姓丁的叫来绝对是个妙招,你没注意看沈恺的脸,太精彩了。尤其是你说那句‘有的没的’,我现在还回味无穷。姓丁的还挺争气,打扮的甚合我意。”她越笑越乐。
她挺乐,不知道我那天的煎熬。我嘴笑脸不笑地配合她,说:“别叫人家姓丁的,好赖你还利用过人家,他没找我事儿就不错了,以后别找了。”
“哟,还替他说上话了?”芸子带着阴笑又凑过来问:“对他有意思?”
我惊骇:“我什么也没说啊!你从哪儿看出来我有意思了?”
芸子抿嘴笑,看的我心直突突。她接着问:“说正经的,你觉得丁铭晨这个人怎么样?”
“还不错,他从不说太妹的坏话,从这方面看他人品是极好的。”我诚恳地回答,又不明地说:“他人好关我什么事。”
“没事,我明白了。”芸子轻轻地拍了拍我的肩膀,很是理解的样子,又说:“别急,我帮你观察观察先。”
我窘,这是要闹哪样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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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请了两天假,要在家休息休息,老在工作室靠着也没劲,再加上芸子老一副惦记着我恨嫁的神情,我怵的慌,要晾掉她无名的热情。今天睡了个日上三竿才爬起来,这样有个休假的模样。
睡够了我站在厨房思考,这顿午前餐要吃什么好。舌头舔舔,想吃点味道重的东西,那就大碗面好了。愉快的决定生成,我就翻箱倒柜去找存货,时间一长,给忘记放哪儿了。
叮咚,门铃响了。
“谁啊这是,挑这个时候上门。”我砰地关上橱门,站在原地摸着额头思考。
“叮咚,叮咚。”
“来了!”我朝着大门喊上一声,忽然想起了大碗面的方位,乐颠颠地去翻了出来摆在桌上再去开门。大门一开,我感受到了深秋的凉意,楼道里吹起的小风让我往门后缩了缩,还有门口的人,让我迫切地想把门关上。“那个,有何贵干?”
沈恺听着我疏离的语气沉了脸色,没一点不自在地说:“我来看看你。”
“什嘛?”我怪着腔调疑问。是不是幻听了?不对,应该是我今天起床的方式有问题,这很有可能还是我的梦境。但是我从没做过关于沈恺的梦,想当年我梦见跟自己走进教堂的人也不是他呀。“你稍等会儿。”我慎重地扔出去一句话,将门虚掩上,反身靠在门上掐了自己一下。很好,很疼,这是现实。
门重新打开,我半笑不笑地说:“秋天刮的是北风吧,你家住在南面,怎么把你给刮来了?”
沈恺神色微凉,估计是来的时候让风扇的,他抿着嘴开口:“我来看你很不可思议吗?”
这样的问句,我竟无言以对。
前夫同志,你半点奇怪都没有么?而且这种话你也好意思问出口?我以前竟然没量过你的脸皮。
“呃,嗯,那个。。。。。。”我实在想不出词儿来回他,也想不出什么话来撵他走。人家来了要做客,我总不能打他的脸,怎么说我们也是和平分的手,还不至于闹僵。我闪开道,很感激地说:“很感谢你来看我,快进来坐。”
沈恺浓眉深皱,肯定听出了我话里的意思,但他还是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像视察工作的领导,我深感自己的脾气真好。
我把门关上,兀自往里面走,招呼道:“随便坐。”身后的人没动静,我转身看,沈恺略带讶异地看着我的客厅,无从下脚。我尴尬地笑笑,去扒拉出块空地来,踢掉圆椅上的零食垃圾袋,脸不红地说:“不好意思,我刚睡起来,还没来得及收拾。”
“你刚睡醒?”沈恺目光移到我脸上,不太相信。
“嗯,还没吃早饭。你坐吧。”我闪出这块空地往厨房走,端出水壶和茶杯来。
沈恺还站在原地,打量着这原来属于他的房子,每扫到一个位置眉头就皱的越深,可怜他的房产呢这是。
手里的东西放下,我问:“不坐?”最好是不坐,看看就走吧,这房子已经跟着我姓了,要可怜回家可怜。他迟疑了一下,绕着路走过来坐下,我白幻想。礼貌性地倒了杯水,我开始冲泡面。
浓郁的调料味在客厅飘香,沈恺颇为反感地看着混在咖啡色汤水里的泡面,依然是皱着眉头问:“你就吃这个?”
我合上盖,不经心地说:“起晚了呗,吃这个省事儿。”
“你经常吃?”沈恺纠结上了这个问题,没完没了还。
“时间来不及了就吃,来的及就吃别的。”我赶紧终结了这个没营养的话题,反过来问他:“你找我有什么事儿?”肯定不是来看我这么简单。
“不是说了来看你吗。”沈恺倒不耐烦了,淡漠的脸上出现了焦躁。
真绝了,前夫登前妻的门,还不耐烦上了,有理说去嘛我,怎么竟碰上些奇葩事儿。
我按下躁动的火气,装傻道:“看完了,然后呢?”
沈恺的眼神蓦地暗如深海,锁住我说:“我们之间非要把关系处理成这样?”
我觉得很好笑:“那你觉得呢?我们还能有什么关系?”
沈恺一滞,双手交叉相握,垂眸道:“没可能做朋友?”
刚起床就有人跑来讲笑话,我真是有福气。我咧着嘴对他说:“你和我完全是被小红本扯在了一起,如果这个本子转成绿色的,你我没有半点儿相干的关系,更何况我们连孩子都没有,那见面的机会几乎为零。了不起的咱是能做个朋友,但你瞅咱俩拜拜的原因,做个陌生人都属于尽力了,你还指望什么?”
☆、前夫你别闹
话说完他没回答,他该是知道自己说的话特不靠谱。我想了下他的动机,毫无头绪。我好奇地问他:“你怎么想起跟我做朋友来了?”有婚姻的时候没见他跟我有过良友关系,更别提和睦的夫妻关系了。离婚五个月上门来说做朋友,天雷滚滚从天劈的感觉。
沈恺不说话,我大胆地揣测:“咋啦,跟你那位出现矛盾了?”不会跟太妹似的吧,肆意要求被吓到,然后想起无欲无求的前妻来了?
看样我猜中了,沈恺眉心一锁,焦躁感更甚。我不得不感叹,情啊爱呀就是俗套,总归脱离不了个作字,还好我没有。“矛盾常有,解决不就完了么。”我好心地劝,其实我想说,有矛盾往我这儿跑是几个意思。
沈恺抬眸望我,我看不明白他包含几个意思,就是看的挺认真细致,也不知道他在看啥,我刚才洗过脸了,不过没擦油。“我跟她。。。。。。”沈恺欲言又止,那个隐忍的表情很奇怪,似有千言万语说不出。演琼瑶剧呢,我腹诽。
“我事先不知道她找的是你和苏芸开的工作室,那天。。。。。。”
“哦,那个没事,上门就是顾客嘛,不用在意。”我大喇喇地打断他的话,相当洒脱地说:“不瞒你说,我们这个工作室开了一个多月,没啥生意。正好你们做了开门红的一个大单,我高兴还来不及,不要过于拘泥那些细节问题。”
“你真这么想?”
我盯着释怀又冷峻的脸做出肯定的回答:“是啊,绝对出于我本心。”而后我从深沉的黑眸里看到一闪而过的遗憾。
遗憾?真惊悚。
“她喜欢你们的装饰,应该是不会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