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落寞的站在街角,看着两个人光鲜亮丽的背影,无数次午夜梦回都会从梦里疼醒,渐渐地她都开始麻木了,自以为是的认为所有的疼痛她都可以受得了。可是,当她真正的看到这样的场景,她的心还是抑制不住的刺痛,无论是三年前还是三年后,站在他身后的人始终不是她,不是她……
“哼。”头顶传来一声冷哼,宋子琳环抱双手,靠在电脑桌旁,冷冷的看着她,说:“没想到,你真的在这里。”
白小洁深呼一口气,站了起来,低着头,将自己的右手藏在了桌子下。
其他人莫名的看着这边,连小若的眼光也开始有意无意落在这里。
“宋小姐,您有什么吩咐吗?”她低声问,职业化的笑脸。
宋子琳唇角勾起一抹笑意,声音委婉的放大,有意给其他人听见:“我想知道一下南瑞公司的一些情况,所以请你和我说一说,好吗?”
老板娘想了解公司情况,也什么稀奇。其他人顿时转过了头。
“可以。”白小洁回答。
宋子琳看了看四周,笑容带着一丝羞涩,说:“不好意思哦,我想去一下洗手间,但是我不知道在哪,你能不能带我去一下?”
白小洁心中一紧,手指用力握成拳。面上不动声色的答应。
、值不值得我放手
宋子琳将卫生间的每一个门敲了一遍,确定没有旁人。微笑的面具瞬间卸下,她的目光冰冷之极,冷声问:“你开心吗?”
白小洁无力的靠在洗漱台旁,一句话却让她失去所有的力气般,明亮的镜子里映着她苍白的脸,说:“我没有想和你争什么!”
“是吗?”宋子琳快步走到她面前,冷声质问:“那你现在在做什么?”
“我……”宋子琳的强势快让她呼吸困难,她咬了咬下拌的唇,镇定的回答:“我需要工作。”
“工作?呵呵……”她冷冷的笑着,“这么蹩脚的借口你都能找到,我真佩服你啊,白小洁。工作是吗,到林氏上班,我给你现在的两倍。”
“我不能,我签了合同,五年之内我不能跳槽。”
“不能?工作?哼,怎么?编不下去了?”宋子琳的眼神冷冽如寒冬,她漫不经心从随身名牌皮包抽出一张牛皮口袋的文件,镶着水钻的精致美甲,在镜面的反射下耀眼的不可思议,她斜长的眼眸的撇向眼前的女人,说:“白小洁,26岁,未婚,有个医生男朋友,父母离异,母亲患上癌症,欠债良多……”
白小洁脸色在她的一声声陈诉中,苍白的可怕。她的脚有些虚弱无力,细瘦的骨指死死地抓着冰冷的洗漱台,她的眼睛看着那双白净漂亮的手,缓缓向上,落在那张薄薄的文件上。这种毫不留情的难堪,瞬间击碎她所有的伪装。她才发现原来她的内心如此的脆弱不堪,当她逃避的那一切毫无躲避的出现在她眼前,一遍遍痛苦的画面疯狂的涌进脑海,一点点凌迟她的心的时候。她突然明白了,什么坚强?什么努力?呵,不过是她的自欺欺人罢了。
她大口大口的呼吸,努力阻止眼里滑落的泪水,轻声问:“你想说什么?”
宋子琳‘咦’了一声,眼角轻挑,似是惊讶。她沉默的看着白小洁一会,长而浓密的睫毛遮住了眼底复杂的情绪。
静谧的狭小房间,有些压抑。
半响,宋子琳背靠在干净无比的洗漱上,明亮的宽大的镜子映着她光洁美丽的背影。居然让人产生落寞的感觉。她的声音不在冷漠,不在温柔,似一种无力般的沧桑,平静的诉说:“我不喜欢你。不是因为义爱你,而是我无法看着我爱的人,一遍遍被爱情折磨,受到你给他的那些伤害。那条领带是吗?我见过。在美国的时候,有一次,我看见喝醉的他居然握着那条廉价的领带哭。”
她的肩膀耸动了一下,似在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然后继续说:“我听见他喊小洁,我听见他说一辈子……那些我渴望听到的话,却通过他对另一个女人的思念听到了。然后,我也哭了。那一瞬间,我有了许多许多的人生第一次。第一次我看到他哭了,第一次我心痛了,第一次,我如此的恨一个人。”她转过身,眼底的恨意被模糊的水花遮住。
白小洁仓皇的后退一步,她的声音卑微带着哽咽,“我从来不知道和我相爱的许振义是高高在上的富家子,我也从来不相信你说的话。可是,我看到报纸了。你们在一起了,你们去美国了,我以为……”
“以为我们会结婚是吗?”宋子琳嗤笑出声,怜悯的看着她,语气冰冷如寒风,带着无尽的嘲讽:“那是骗你的。”
“你说什么?”白小洁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眼,呐呐的重复:“你说什么?”
“那是骗你的,傻瓜。”宋子琳的嘴角微翘,看着她苍白的表情很是享受,“我从小就和他一起长大,我喜欢他,所有人都知道我喜欢他。十八岁时我许下的第一个心愿便是嫁给他。上天真的很宠我,我没有想到机会这么快就来了。许伯父的公司出了问题,除了我家林氏公司,没有人愿意帮助他们。我提出的要求很简单,我要一个订婚宴,一个盛大的,和我爱的男人的订婚宴。我知道他不爱我,不过没有关系。当时,我只想哪怕不能嫁给他,让我做一个真实的梦也好。另一方面我也想知道,他爱的人,究竟值不值得我放手。”
、你是不是哭了?”
“不过,我很开心。”她看着白小洁,眼睛恢复了妩媚的温柔,“因为你,根本就不值得。”
这句话,如同迎面狠狠打了她一巴掌。她痛不欲身,仓促的抵在白色的墙角,冰冷的瓷砖冷到她的心里,她不敢相信,原来她所有的恨,所有的怨都是一场笑话。许振义不欠她的,许振义一点都没有对不起她,那这么多年的分别又算什么?又算什么?
“为什么要这么做?你知不知道,因为你的一个心愿,我和振义却要彼此伤害分别三年?”她声音竟带着愤怒,像濒临的小兽,发出最后的嘶吼。
宋子琳眼底的笑意突然加深,潋滟般的眸光仿佛融化了所有的一切。她缓缓伸出纤纤食指,嘟起娇艳的红唇,做了一个嘘声,轻声说:“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我说的话吗?我说,许振义,是我的。呵呵,我不是开玩笑。我放手过一次,你们没有经得住考验,那么,就不要怪我。白小洁,你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看我。所有的人都可以,唯有你不可以,因为……”
她从容不迫的从白小洁身边走过,宛如丢掉一块碎布般的话,轻轻回荡在角落里。
“你不配。”
你不配拥有他,更加不配拥有他的爱。
你知道怎样去爱一个人吗?
你为他或悲或喜,你为他欲哭欲笑,你为他甚至改变了自己的一切。
可是,你凭什么,什么都不用舍弃就可以轻易得到他。
白小洁,
你凭什么……
所有的人都可以,唯独你,我不甘心,我不甘心……
不甘心输给你……
……
“如果没有我,你该怎么办……”
“没有萤火虫,我们可以看星星……”
“你说要困住我一辈子……”
“你忘了给我系领带……”
“我回来,是因为我忘了告诉你,我爱你……”
“白小洁,白小洁……”
泪水肆意的漫过脸颊,她一点点蹲下无力支撑的身体,死死地咬住失尽血色的唇。可是,可是无论她再怎么努力,眼泪还是拼命的落下来。不要再哭了,不要哭了。她心里忍不住呐喊,哽咽的喉咙宛如针扎般,她疼的好想大声尖叫,好想大声呼喊那个人的名字,可是,模糊的一片水花中,她只能用那只被刀刃划过,留下不可磨灭的痕迹的右手,死死地捂着自己的嘴,呜咽的悲鸣从指缝间溜走。
洗手间门外,一双灰色的皮鞋,躲在阴暗的角落,黯然的停驻许久,许久……
……
可不可以给我一个微笑,可不可以肩膀让我靠,可不可以把所有忘掉,只要在一起就好,如果可以给个微笑,如果还可以再次拥抱,如果还可以紧紧依靠,请倒退好不好……
如果我们可以重来,请倒退好不好……
白小洁,好不好……
……
公司里比往常安静许多,同事们都明确的表现自己勤劳认真工作的模样。只有小若,悠闲的喝着咖啡,不停的四处看看,晃晃,感觉好像她才是老板视察般,让人毛骨悚然。
当她无聊的一转身看到低着头迎面而来的白小洁,惊喜的一把扔了一次性的杯子。踩着高跟鞋,随手夺过身边男同事桌子上的文件,然后在他惊愕的目光下,装模作样的晃到白小洁身边。低声问:“宋子琳早就走了,你怎么现在才回来?你……怎么啦?”她不经意间瞥见白小洁憔悴的脸,以及红肿的眼睛,莫然住了口,心里疙瘩一声,吓了一跳。
白小洁将头低的更低,试图用额前的碎发遮住自己的难堪,她小声的回答,“没事。”声音沙哑的连她自己都吓到了。
“你感冒啦?”小若惊诧的高呼一声,立刻所有‘勤劳’的人们抬头看着她们,小若抱歉的吐舌头,无视他们。然后担忧的眼睛的明显的显示着好奇,她弯腰凑近白小洁,轻轻的问:“你是不是哭了?”
白小洁心中一紧,压抑着自己的呼吸,她努力做到若无其事般摆弄文件,然后对着一脸八卦的小若笑了笑,说:“怎么会?我只是……感冒了……身体不舒服而已……”
“是吗?”小若小巧的嘴唇弯曲了一个意味深长的弧度,若有所思的看着白小洁闪躲的眼睛,喃喃道:“我还以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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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冒了,所以,我偷懒了,你们骂我吧
、小洁你有男朋友啊
白小洁的睫毛一颤,细小的水滴从睫毛上滑落,她不禁侧过头咬住了嘴唇。
这时,办公室的门突然打开,秦言抱着一大把文件急匆匆的走来。小若看到秦言猛的低下头,将身体闪到一边,躲过秦言的视线。秦言从她身边走过没有发现她的存在。
她轻轻嘘了口气,回头看到白小洁奇怪的眼神,连忙干笑解释说:“呵呵……不小心欠了一点……额……欠了钱……呵呵……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