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你不是两三天 作者:恰似一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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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你不是两三天 作者:恰似一见-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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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得出来,将总裁以类男朋友的身份带回家来吃饭,对我妈来说,恐怕是我这二十五年以来做的第二件让她打心底满意的事情。
而那个第一件,是决定放弃探寻那一段失忆了的爱情。
所谓“失忆了的爱情”,就是这一段爱情只存在我失去的那一段记忆中,不管是爱情里发生的事情还是爱情的对面那个人。
会发现它的存在,是因为我醒来那天在接受自己失忆的事实后,发现了左手中指上那一枚戒指。
对着明堂的窗户张开手掌,白银的光泽,上面是两颗未满的小爱心并排而列,其中一颗上面还有三颗细小的钻,在病房内清澈的阳光中让我一阵昏眩。
小心翼翼脱下它,握在掌心,沉甸甸的,似乎有点磨痕但很陌生的东西。将它捏在指尖慢慢审视,在某一个侧角,就那样发现了里面的刻字——“mo”。
略显粗糙的刻痕,多半不是什么商品的logo。
问正在忙着削苹果的妈,“这是哪来的?”
她在一愣之后回答:“是你自己买的。”
妈过于笃定的口吻让我下意识去看爸,而他一直注视着我的目光在那一瞬扭开去。
事情肯定不是妈说的那么简单。
我从小就在体校学习武术,饰品这一类的东西极少近身,这个习惯保持到了大学毕业。现在虽然是大学毕业后的三年,就算我已经开始习惯有饰品,也不至于买个戒指牢牢戴在中指吧。
看着戒指表面的磨损,这个戒指在我身上怎么也有一段时间了。而我清楚戴在左手中指表示“热恋”也不是最近的事。
也就是有极大的可能,在我失去的那一段记忆里有一个,相关于爱情的人。
看爸妈的情况事情他们多半是知道的,那他们为什么不告诉我实话?
一个念头电闪而至:那个人死了!那个和我相爱的人死了!在那场让我失忆的车祸里……一瞬间我可以解释爸妈为什么要瞒着我,而我虽然有爱人但他从来没来医院看我!
可是我只能说爸妈的担心是多余的,看着手里的戒指,脑袋里关于它的记忆完全是空白,对于那个应该存在现在可能不在的人的记忆也是一片空白。
我就是想伤心,也没内容可以去难过。
要不要这么讽刺?那种感觉就好比我发现了一封信,知道信里面的内容对我至关重要!可好不容易打开了信封,却发现应有的内容已经变成了一片纯洁的空白。
妈将削好的苹果递过来,”别看了。”
我一手接了苹果搁在嘴边啃,另一只手默默轻轻翻转掌内的戒指,心里有太多的情绪。我爱的人,在我的记忆里居然是和一片空白没有两样的东西。而且那还是我的初恋(也许吧,真没任何记忆)……
如果曾经爱过,哪怕是没了,也希望有一丝半点的印象在那里。
但爸妈的情况肯定是不愿意说的,就从其他地方找吧。
当我软磨硬泡的从当时陪做手术的护士那里知道,那天车祸入院的人就我一个时,神思有点恍然。
看着手里的戒指,如果这真是我和那个他一起买的,那为何这人不曾在我病房出现?又或者,妈没有骗我,这个戒指只是处于纯粹的喜欢才买下的?还或者有什么其他的理由……
这个谜团在那天唐医生到病房查房时解开。
也许是上天注定,当我不小心打翻自己的病例时,看到了其中那张血迹斑驳的手术风险同意书,看到了上面的签名。
也许是签字的人当时的心情,这个签名连笔太快,看不清全名,但我看得清最后一个字——
“墨”。
“mo”。
很难把这个字和戒指上印记的发音重了当做偶然,所以,也就顺理成章的推想,当时是那个墨送我到医院,签的字……
既然他能够签字就不会是因为身体的原因不能来,那他为什么不来?为什么,为什么……看着眼前的那张沾着血的纸,各种的质问从我心底冒出来。
当很一个很渴望知道答案却始终无法解答的问题出现在脑海,难以抑制的剧痛也袭击了我的脑部,一切变成了黑暗。
我再醒来时人躺在床上,床边围了爸妈、唐医生,以及两个的护士。
爸爸沉着脸,妈妈的眼圈还是红的。
唐医生平静的下了最后通牒,“小榭,我知道失忆对你来说很难过,想要回忆起从前的事情也是很正常的,但是,你要接受一个现实。”
恍惚中,看着唐医生吐出这些话:“即便海马体内的血块完全消除,你的记忆最多也只能恢复三成。也就是,你现在想不起的事情等完全康复了,也只能记得起一小部分。”我静静的听着,“而且你脑内血块位置很特殊,血块消除的过程只能靠药物慢慢溶解,这大概需要三到五年的时间,期间如果你受了大的刺激,造成血块的崩裂很有可能会脑死或者精神失常。并不是每一次都有这一次的运气,小姑娘。”
伴着他的声音,寒意慢慢从脚底升起,然后缓缓的在体内血管里盘旋,直到将我整个人冰冻住。
母亲絮絮叨叨让我别再想的话在耳边不断的重复,而我,默不作声直到很久之后。
唐医生的话无疑是告诉我,两年的经历如今在我脑袋里只剩下那么一点点印象,而这一点点也被拦在一张巨大的电网之后,想要平安无事的找回那一点点,也要等上很久很久的时间。
是不是应该说命运弄人?既然注定要把这些重要的记忆都撤走,当时何必让我去经历?
那让我经历了“失忆”,就干脆别让我知道自己有一段重要的经历!
弄得我现在把事情把人忘了,却还不能忘了“忘了”这件事!
唐医生和护士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
再多的纠结,也没有办法重逆发生的事,毕竟是生活在一个普通的世界里,重生什么的,只能留在想象的空间。
些许无奈,些许投降,如果没有办法知道被收回的是什么,那起码让我知道怎么会被收回吧。
“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我在母亲说话的间隙问,“我的车祸是怎么回事?”
妈在长久的沉默后,摇摇头。
是不知道还是不想说?我一下坐起来,“妈,我自己不能想,难道你还不能告诉我吗?这么大的事情我都挺下来了,还有什么不能说的?我的身手怎么样我自己很清楚,别说是车,就算是抢我也不见得会倒。为什么会有这场车祸!”
“妈妈真的不知道……”
“爸!?”我转而看住爸。
“是真的,我和你妈来的时候你就已经在医院了!我们也想知道为什么会出这事!”爸几乎是压抑着激动勉强能说完这些话。
爸能这样说出来的就不会是假话。
难以言喻的失落盘踞而上,心里残存的希望被一口一口蚕食。
我微微握紧左手,那个戒指勒得肌肉发紧。爸妈不知道,那送我到医院的人总该知道吧?
墨……
正要开口问那个送我进手术室人到底是谁,忽然发现有件事有点怪,我的头脑虽然还没有完全清醒,但身体状态却很好。
还有一点印象,那天在同意书上看到的日期,好像离今天似乎有快一月的时间!
可我记得自己醒来时,爸妈的样子怎么看也不像是看着昏了一个月的女儿醒来的感觉,这是不是表示我在这一个月里其实已经醒来过了!
可……那为什么会没有记忆?
心脏跳得加快了节奏,因为感觉到极有可能是现在的我将自己刚醒来的事情也忘记了。如果是这样,很有可能是那个墨来过了,但是我忘记了。那爸妈不说的原因是什么?墨又为什么现在不来了?
爸妈不喜欢那个我喜欢的人。这个答案在我脑中浮现,由从小到大我喜欢做的很多事爸妈都不同意去推算可得。
是这样吗?自问一句,想要从脑袋里问点什么出来,结果得到的是一阵阵的晕眩,不敢多想,我晃晃头。
爸忙上来问:“怎么了?又不舒服吗?”


、谢榭其实是个很让人纠结的名字

我撑着回答:“没什么。”
妈止住了全部的叨唠,说:“好了好了,别想了,休息才是紧要,你还在生病呢!”
顺从躺下的闭眼,心里却念着要怎么才能找到那个墨。
现在知道的也就是这个人名字里有这个字,我和他有一个相似的戒指……凭着这些又怎么可能从茫茫世界找到一个人呢?对了,他送我来医院,肯定后来有来过,问护士吧,一定会有人记得的!明天明天就去问!
没有人可以估摸时间的力量,没有人里面包括我。
是时间带来了生命,同样也是时间带走了生命。
没有办法忘记掉听到那话时的心情,或者那时根本没有心情,整个人像是从被里面掏空了似的,什么感觉都没了。
隔天醒来的时候是唐医生来查房的时间,刚好舅舅和表哥也来看我,一切都那么自然而开心。
我还在盘算着要怎么多找几个护士问问手术那天送我来的人的样子,表哥一派自然的提到代外婆向我问好,我大笑的回答,你只代表你奶奶小心你爷爷找你算账时,同时看到了病房里一时凝固的空气。
妈第一个反应过来,撑着要说什么圆场的话,唐医生先开的口,“照实的说好。”
“你外公已经过世了。”表哥在一片沉默中说。
过世?怎么可能!我当下的第一反应他们是在说谎,毕竟外公虽然吃一堆的药,但每天一个下午的麻将从来不落下!怎么可能说走就走!可是当我再晃神回来时,忽然意识到我的记忆都是那些两年前的东西了,两年的时间能够让花开花落数度,能让杭城的春天走了又来,来了又走,再来……也能让一个原本就八十高龄的老人家……
“你不要太伤心,外公已经走很久了……”大家七嘴八舌的说着安慰着。因为对于他们来说,这已经是“很久”的事情,甚至是很自然的事情,可我呢?却是太太太……太突然的消息,是晴天霹雳。
印象里的外公还是那个笑着说要看我生曾孙的外公,现实里外公已经不在人间。
时间……时间……
徒然明白时间的可怕。
幼时、少年、青年的所有记忆中,忙于学业,忙于课余的活动,忙于各式的操练,忙于各种各样朋友之间的聚会……极少有和外公他一起相聚的镜头。最亲的人之一逝去,可我连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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