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仅有的了吗?
“楚楚,”我整个人寒了一下,大声问,“你说是他们一行人对吧,那除了扑克连,还有谁?我能联系上他们吗?”
楚楚似乎被我的紧迫吓到,退了一步才道:“我,我还有胖子韩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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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了号码就立刻打过去,可对面一直没有人接,只好先回公司上班。好不容憋到中午又连打了三个,电话那头终于有人回声了。
打过去的时间已经是日上三竿,电话对面却是一派没睡醒的含糊。
“谁啊?大清早的……”然后是一串喃喃呓语,大意是用不太脏的脏话责备我没时间观念,睡觉时间打电话找人。
“请问你是胖子韩吗?”我犹豫着问。
“不是胖爷是谁啊?”电话那头不满的哼着,“你谁啊?”
“谢榭。”
“老子还没关系呢!”胖子韩在那头为被人扰了清梦无限的愤怒,“没事打电话谢鬼呢你!”
“我是谢榭。”对于这种骂声我没有生气的感觉,只是有点害怕,害怕这个号码不能连接上想要寻找的人,这种认知让我的声音都抖了些许。
“恩……”电话那头传来了无限的同一个音节,不知是在抱着听筒睡觉还是在思考谢榭是哪家的人。我在这一头已经抓紧了手里的通话工具,却一个念头也没有。电话里终于传来问话:“谢榭?哪个谢榭?你是哪个谢榭?”略颤抖的声音越来越大,也越来越急。
这种问题叫人怎么回答?“杭州的谢榭。”我觉得自己给出了一个无限不靠谱的答案,但那头的胖子韩却在略略的沉默后说:“你……你都想起来了?”
难以言喻的安然心底徒然栖息。
“没有想起来,貌似也不会再想的起来。”我忍不住笑笑,倚着墙看窗外风景,“所以,才希望你可以给我讲讲。”
“嘿嘿,”胖子韩在那头一笑,“那唠子事儿有什么可说的?”
“不会吧?我可听说我跟着你们那一堆人精彩着呢!”
“精彩啊,肯定是有点儿的,想当年咱几个上天下海,爬雪山过草地的,想说不精彩老天爷都不答应!”胖子在那打哈哈。
“怎么个上天下海的法儿,给姑娘讲讲!”
“哎呦,那事都过去久的了,”胖子在那哼哼着,蓦地吼一声,“姑娘,这电话费老贵啦,这讲起来胖爷的钱包撑不住啊!下次有机会见咱聊!”
“胖子!”一听他有收线的意思,我猛的吼了一嗓子,身后来打水的同事齐刷刷将视线集中在我身上。
虽然被看的浑身不对劲儿,但我也不敢就此停了,只是小声一点的说:“这事我不知道心里不舒服,你给讲讲,电话费我给你打过去!”
“我说姑娘啊,你把胖爷忘了,我都没心里不舒服,你不舒服个啥?”胖子嘿嘿着,“行了,胖爷起床还有事忙乎去呢,不说了!”
听他又要挂电话,我说:“胖子,你今晚住哪,我去找你!”
“啊?”对面传来惊诧一声喝。
“看看老朋友。”不知怎的我在这一声惊喝里听出些邪恶的成分。
“胖爷忙的慌,今儿没空。”胖子多半也是发现他自己露出了些那啥啥的想法,忙掩护性的嘿嘿两声。
“那你什么时候有空?”
“要下个斗,忙的天昏地暗飞沙走石的,睡觉的点儿都不靠了……”胖子在那一头应该是说的口沫横飞的。
我深吸一口气,说:“胖子,我们是有过命的交情的朋友对吗?”
胖子听我说的沉重,忙应:“那是,革命线上下来的,那友情搀的了水?不过,姑娘你提这干啥?”
我说:“那为了你朋友我,少睡那一晚上的,成不?”
电话对面一时没了声音。
我再次低声问:“胖子,什么时候有空?”
“你这姑娘……”胖子大约是拿我没了法子,发了狠似的说:“还是老样子,拧、得、慌!”
我心说不是你从第一句话就开始打哈哈,姑娘能逼你到这份上吗?
胖子想了一会,说:“今是真不行,要不就明儿,还是后天?就这两天拣个日子,你能过来不?”
我一阵点头,“成!”顿了顿,忽然想起一事,“那个……”
“你还有啥事?”就声音都能听出对面胖爷捶胸顿足、百般无奈的模样。
只是,我无比尴尬也必须问出口:“我要过去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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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是金秋,但好歹不是十一长假,所以机票没到过于紧俏的地步。顺利的拿下了一张隔天早上九点飞首都机场的票子,又顺手给胖子发了消息。
到机场那会儿,还以为会看到一个身材有一般人1。5倍的胖子,非常有气场的迎接,但眼睛转了半天也没在人群中看到这样扎眼的体型,正想打电话找人,忽然就看到一个黑麻麻的人影举着一块小牌子,上面写着“谢榭”。
谢这个姓不算小,但远没到赵、王、李那种普及程度,而且能姓谢名榭的想来应该更是少见,所以虽然那个举牌子的人我不认识,但揣摩着那个谢榭指的就是我。
当我走进那个人时,才看清他的打扮,黑头发黑衣服黑裤子黑鞋子就算了,还死赖的带了一付巨大的墨镜遮住半张脸,真怪不得我一眼看过来就是一眼的黑,和放大了的黑芝麻似地。
他看我走过去,手里的牌子放下来,对我一笑,高声说:“榭姑娘,好久不见啊!”
这个人是谁?虽然不认识,但感觉没太多的危险,走过去应了声,刚好手机一阵震动,是胖子来了条消息,说是这个点没空让黑瞎子来接我。
黑瞎子?我瞅瞅眼前的人,黑是黑到一种境界了,瞎子……我一度要为自己的不礼貌思想做检讨,却又硬生生想起,刚才走过去那会儿,在没打招呼没吱声的前提下,先向我来了句好久不见,这样子的情况要相信这是个残疾人有难度。
瞎子,应该只是一种叫法。
一路跟他出去都没啥能说的,坐上他的车,觉得这个没有人民大众喧闹作为背景的小空间安静的不像话,才起了话头:“我以前也认识你吧。”
黑瞎子唇边的笑微挑,“谁说不是呢?”
我问:“那你干嘛还叫我谢姑娘?”
“果然是没记得了,”黑瞎子淡淡说,“你跟着我们,道上都是这么叫你的。还有,榭是楼台水榭的榭,以后别忘了。”
听他说的平淡,我心里却是没来由的一酸。
“楼台水榭”是我对自己后面那个“榭”字固用的介绍,头一次从别人嘴巴里听来介绍我,很难不去揣度他是抱着什么想法说出这句话。
“那种经历,一般人很难有第二次的。”我笑笑回答。
黑瞎子顾自开了一会车,才说:“中午就在新月饭店聚聚。新月饭店有点印象不,我们几个以前一起吃饭必到的地儿!”
我如实的摇了摇头。
黑瞎子也不以为意,“去饭店前,咱先去接小红。”
小红?听到这称呼愣了愣,看来这个队伍里除了我还有一女孩子!
“姑娘,我看你这表情,”黑瞎子冲我露牙的笑一个;“该不会觉得小红是个姑娘吧?”
“呵呵。”傻笑两声,被人看穿了。
黑瞎子摇头大叹,“小红是洪满堂,现任XX洪氏的总裁,地地道道一爷们!也就是他小时候学唱戏,弄得都是旦角,得了个戏名。”
无语的翻翻白眼,男的小红,满嘴跑火车的胖子,一身黑的黑瞎子,大明星楚楚,标准扑克脸的扑克连……我认识的朋友还真是“花样繁多”“品种齐全”,当然,也让人无限期待起来。
、爱一个人是怎样的颠簸
我们看到那位男小红时,他正站路边低头打手机,看着那青春活力的侧面,整一个大学生的小模样,哪有总裁的风范?再瞧着他那件粉红色的衬衫、加粉红色的小蝴蝶结领结,心说,这人是希望别人叫他小粉红呢还是小粉红呢还是小粉红呢?
就在我默默私语的那会儿,他发现了黑瞎子车的存在,赶了几步过来开车门坐我旁边。看着我,笑了一笑。也不知是不是车里光线有问题,莫名的觉得他眼睛比一般的女孩子还要水灵一些,他那眼底的温柔配上那一笑,叫人有种怦然心动的错觉。
略略撇开眼睛,默念心经三百遍,说:“你叫小红?还是小粉红啊?”
他哈哈一笑,往背靠上一靠。
黑瞎子也跟着笑起来。
我被他们弄得莫名其妙,郁闷的问:“你们干嘛?欺生啊?”
“没事儿,”小红笑的厉害,听我问话又是摇头又是摇手,“也就是觉得好玩,榭姑娘,这好歹也是有两个年头了,你怎么一见面还是这一样的话啊?做人不能这么没长进的!”
我愣了愣,顺便蹭蹭自己唇,小粉红?原来当年的我也是这样感觉的。那心动的感觉是不是也是和这会儿一样?
额,对上小红看我时坦然的目光,想来我的感情和这个人是没有关系的。
隔了一会,我问:“接了小红,我们是要去接胖子吗?”
黑瞎子哼了一声,“他要是上来,车子得瘫。”
小红接了一句,“那胖子这两年和吃了过期饲料似的,尽长膘,还不许我们说他膘的事儿,你说闹不闹?”
被他拖长音的“闹”惹得直笑。接下去的一路,和他们一句一句的聊着,是这两年从来没有过的放得开,什么都敢说,骂人的,带色的,脏字的……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对他们怎么会这样的没有设防,在没有记忆的前提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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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新月饭店已是中午十二点,胖子订的包厢在楼上,被穿成小二模样的服务员引到敞门包厢的门帘前,我就看到一个胖子坐在那呷茶。
确实是挺胖的胖子,不过在胖子队里应该算是个结实的胖子。
胖子瞧见我们几个,立马起身出来,我就瞧见他那大肚腩愣是先人一步从帘子里冲出来,一下子没控制住,笑出了声。
胖子大概是看出我笑什么,朝我瞟了两眼,嘿了两声,“怎么都养起长头发来了?真要做个大姑娘啊!”
白他一眼,“我本来就是大姑娘,什么叫做要做个大姑娘?”
胖子一吸腮帮子,“我失言,谢大姑娘见谅啊!”
哄笑后入座,胖子已经点了菜,我们坐等就好。
刚才一路在车上,我没将这次来的目的挂上嘴,这会儿看到胖子,心里的话就有点憋不住,灌了几口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