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知道她的性格和心情了?
仿佛能读懂她心里所想一样,金浩宇接着说:“我承认,刚开始我对你只是好奇,好奇你和齐家年。齐家年那家伙,不管什么要求都很苛刻。可是你,对不起,别生气,你看上去很普通。”
蒋言言说:“你和齐家年不像仅仅认识这么简单。”想起齐家年说到金浩宇时的语气,怎么都觉得两个人更似朋友一般的熟悉。
金浩宇眨眨眼:“你说的不对,我和齐家年确实只是认识,但也可能,其实我和他是互相欣赏的。所以,我们也彼此非常了解,虽然我们顶多只是见面打个招呼。”
蒋言言有点不大明白,没有相交的人怎么可能彼此了解?
金浩宇问:“那你和齐家年又是怎么认识的?”
蒋言言反问:“这跟你没关系吧?”
金浩宇耸肩:“好吧,是没关系。我对你好奇,除了这一点,还有是因为你和其他女孩子不同。”
蒋言言接口:“是没像别的女孩子一样追逐金大少吧?所以,你觉得失了面子,才会表现出珍而重之的假象。一旦我有所感动,你便毫不留情地一脚踢开。这样,你便仍是大家都知道的金浩宇,在女人面前无往不利的金浩宇。”
金浩宇大概想不到她这么直接,摸摸鼻子,有些尴尬:“是……有那么一点。”
蒋言言冷笑:“尤其像我这么普通的女孩子,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金大少,真是太不识抬举了。”
金浩宇更是尴尬:“其实你只是不打扮而已。要是稍微收拾一下,也是很漂亮的女孩子。”
蒋言言也不理他,只一口气说下去:“既然开了头,索性摊牌。金浩宇,我今天上了你的车,也不是没人看到。以后也请你不要再来找我,只说我也没什么了不起,跟其他女孩子没区别,你金大少觉得无趣,不稀罕了。”
金浩宇怔了怔,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要知道这样的话说出去可以有各种理解,对女孩子的清誉都有影响。金浩宇咳了一声:“你就这么讨厌我?”
蒋言言也不否认:“你严重影响了我的生活。说起来,你也许不相信,我只是希望这四年能努力平静地度过,然后找份工作。”她也并不是天才,之所以能考上北大,也是拼命学习的结果。人家付出七分的努力,她却要付出十分。这几年来,她都快成了学习机器,除了钢琴,什么娱乐节目都没有。她只希望大学毕业后能凭着自己的努力,找一份工作,不必再依赖蒋家。
金浩宇没再说话,蒋言言也就不说话。
一直快到胡家,金浩于才正色说:“我希望我们能像朋友一样见面、聊天。”
蒋言言不吭声,怀疑金浩宇这话的可信度。
金浩宇露出苦笑的神情:“你不用老是防狼一样防着我,我也没对你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吧?”真是奇怪了,别的女孩子贴都贴不及,哪像她这么如临大敌的模样?
蒋言言想了想:“我不想那么哄动。”金浩宇走哪儿都是焦点,跟他做朋友不是要把自己放在焦点之下?
金浩宇赶紧保证:“肯定不会。”
蒋言言也实在是累了,不管怎么样金浩宇大概也不可能做出有失身份的事情来。
然后下一次去胡家补完课后,刚走出小区,金浩宇又开了车过来:“上车,我给你带了东西来。”
蒋言言皱眉,但还是上了车。
金浩宇看上去很高兴,兴致勃勃地指指后座:“你看我带的什么?”
蒋言言很怕又是鲜花名牌衣服首饰之类的,目光触处,却是五六本打包好的书。蒋言言调回目光,淡淡说:“谢谢你,但是以后还是不要买了,我自己会根据需要选购的。”
金浩宇探身拿过来放在蒋言言手里:“这可不一样,市面上买不到的。”
蒋言言随手翻开一本《明太祖实录解》,才发现竟然是清华大学历史系内部藏书,本校的学生都不一定借得到,不禁呆了一呆。再翻开其它几本,都是一样,书内附有清华历史系著名学者及教授的注释。蒋言言合上书,说:“这么贵重的书,你还是还回去吧。”
金浩宇看着她:“又没说送给你,只是借,你看完得还的。”
蒋言言还是摇头:“看也不合适。”毕竟是属于类似机密性的资料。
“那就是你不喜欢?”
“也不是。”蒋言言倒是一直对明朝这段历史很感兴趣,暑期去了很多次故宫,就是为写明史方面的论文准备材料。话说回来,金浩宇为什么偏偏借了这么多明史资料来,他连这个也知道?
金浩宇发动车子:“用得着就看。虽然说的确有点珍贵,但只要是清华大学图书馆的书,不管哪个系的我都能借到。你不用觉得不合适,学问不分彼此。”
蒋言言颇有些心动,但一想到有关金浩宇的传闻,便又打定主意不接受。什么人的人情都能欠,唯独金浩宇的不行。只要继续冷淡下去,金浩宇渐渐觉得没意思,自然不会再来找她。
隔了一会儿,金浩宇打破沉默:“你会弹钢琴?”
蒋言言心思还在那几本书上打转,一时反应不过来,这话题又转得这么快,下意识错愕地问:“你怎么知道?”
金浩宇狡黠地笑:“要不然齐家年怎么会和你做朋友?还和你一起欣赏新年音乐会?他一向自负得很,除了钢琴什么也不放在眼里。”
蒋言言这才知道金浩宇其实是拿话套她,偏偏她还傻乎乎地钻了进去。
金浩宇见她又不说话,伸手打开音响:“这是齐家年今年年初新出的专辑,白金销量。那家伙,混得越来越好了。”
蒋言言当然知道,钢琴声一出来就听得出是齐家年弹的。自从去年机场送别后,两人便再也没有联系过,蒋言言也只是在媒体和网上了解到齐家年的近况。
“我很好奇,齐家年那么认可你的钢琴,但你偏偏上北大的历史系而不是音乐学院的钢琴系,有什么原因?”
蒋言言决意戏弄他一下:“学钢琴要花很多钱,我们家承担不起。”这倒也不是胡说八道,想要深造钢琴,找好老师,上学,出国深造,这些都需要大笔的费用,的确不是一般家境所能承担的。
金浩宇面带惋色:“那可真是可惜。你不后悔吗?”
蒋言言作无可奈何状:“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金浩宇想了想:“其实也不是完全没可能。如果你真的想继续弹钢琴,呃,假如你不拒绝,我可以在经济上资助你。”
蒋言言忍住笑:“不,我从来不会无缘无故接受别人的资助。”
“你可以慢慢还,也可以和我签订一份合同,我资助你至成名,但你必须无偿为仁德公司做事,比如做代言人什么的。或者你有什么提议也可以说。”
这样宽厚的条件在很多人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诱惑,但在蒋言言面前,这些诱惑都不成为诱惑。她很清楚金浩宇话中有话。蒋言言故作思索挣扎,最后说:“我还是觉得,我上历史系比较好。”
这样都不上钩!
金浩宇多少觉得意外。但是越是这样越有趣不是吗?他无所谓地耸耸肩:“好吧,假如你有需要,今天的话随时有效。”
蒋言言也赶紧回以“非常感谢”之类的客气话。
到离学校东门四五百米处,金浩宇停车,拿出一个文件夹,连同书一起放在蒋言言手里。
“这是什么?”蒋言言狐疑。
金浩宇轻描淡写:“希腊课的笔记。”想了想又补充:“看完得还我。”
借书,还书,借笔记,还笔记,在校男女生之间老套的恋爱游戏。蒋言言觉得可笑:“谢谢,不过还是不用了。”她想下车,但车门打不开。“请把车门打开好吗?”
金浩宇细长的眼睛闪过一丝寒光,连语气也变得带上一抹威胁:“蒋言言,你是不是打定主意和我撇开一切关系?”
蒋言言心中警铃大作,不着痕迹地往车门边挪挪:“哪有?我只是不想麻烦别人。至于那些资料,理由我已经说得很明白。”
金浩宇靠在椅背上,不屑一顾:“统统是见鬼的理由!”
蒋言言不敢接口,车内陷入可怕的沉默。
金浩宇却突然笑起来:“蒋言言,我有那么可怕吗?”
蒋言言看着他满脸灿烂的笑容,仿佛刚才的寒意只是幻觉。
金浩宇用开玩笑的口吻命令:“书你可以不拿,但笔记一定要带。你要敢再说不,我就把车一直开到宿舍楼去。”
蒋言言咽口唾沫,不敢再拒绝,简短地说了一个好字。
作者有话要说:金浩宇的爱情追逐游戏正式开始
、逃爱
不得不说,金浩宇的字写得很漂亮,这在八零后的年轻人中是很少见的。金浩宇的笔记做得也很详细全面,并且让人容易看懂。从这一点可以看出,他这个清华大学的天之娇子之所以年纪轻轻便攻读博士学位是有着充分的理由的。
假如金浩宇没有那么多负面新闻,蒋言言想,她还是很愿意和金浩宇做朋友的。
“这世上会有男女单纯做朋友的吗?”
没错,这是金浩宇在国家大剧院时对齐家年以不屑的口吻说出来的。
所以,蒋言言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金浩宇只是单纯想和她做朋友。
“言言,你好像有心思?”
晨跑结束时,宋时轩一边擦汗一边问她。
男生好像很容易流汗,已经是十月的天气,北京气温下降得很快,但宋时轩还是流了满头满脸的汗。
蒋言言极少流汗,顶多鼻尖上冒一层细密的汗珠。她调整一下呼吸才摇头:“我没事。”
“我听说金浩宇也来我们学校上希腊文课是吗?”这么大的事情,自然是人人都知道的。
蒋言言轻轻说:“是。”
“有为难你吗?”
宋时轩当然是指课外,课内有什么动静早就传遍整个校园了。
蒋言言还是摇头:“没有。”告诉宋时轩有什么用呢?既不能阻止金浩宇,还有可能牵连到宋时轩。
宋时轩什么也问不出来,有些悲哀。也许从小到大,其实他都不曾走近过蒋言言,她一直都离他很远很远。
为了避免再次遇上金浩宇,蒋言言决定走别的门。校园不止一个门,胡家所在的小区也不止一个大门。试了两三次,效果显著,蒋言言很开心。但没维持多久,第四次刚出小区大门,便被金浩宇迎面撞上。
蒋言言强笑:“嗨!这么巧!”
“